卡琳感受到了顧南升的目光,后退了一步,兩手輕輕上移,不自覺的護住了胸。她就想一只待宰的小羊羔,讓人看了無比憐惜。顧南升不禁暗暗可惜,要是痛苦女王不在就好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逗她一句,“我如果幫你辦的話,你拿什么報答我呢?那面小鏡子?”
卡琳深吸一口氣,終于,終于又到了這個話題上,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禽獸,一個弱女子,想在這個殘酷的社會生存下去,卻又想維持著自尊和貞潔談何容易。
她剛才已經考慮過很久,在她找顧南升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大人,如果大人能為小女子主持正義,小女子愿意…只要大人肯明媒正娶小女子過門,而不是僅僅玩弄小女子。小女子絕對不會讓大人困擾,大人不想讓小女子知道的,小女子絕不會去問,小女子也不會干擾大人的私生活,更不會爭風吃醋,如果大人有需要,小女子隨時服侍大人,而且小女子十幾歲就開始獨自打理家族生意,做事井井有條,一定會是持家的好幫手,此外,小女子自幼接受傳統貴族教育,知書達禮,恪守婦道…”
“讓她閉嘴!”痛苦女王冷冷的聲音傳來,“沒有尊嚴的女人,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顧南升暗嘆一聲,在這個女孩身上他再一次看到社會的殘酷,曾幾何時,他也與她一樣掙扎在社會的底層。他冷冷的回痛苦女王道:你以為誰都是像你一樣的女王陛下么,生活的壓力有時候不比你的主人阿爾薩斯承受的壓力小。你懂什么?只有吃飽了的人才有資格談尊嚴!
顧南升俯下身,攙起地上的卡琳,她是一個不愿意屈服于生活卻不得不屈服于生活的女子,她有她的高傲,但是她的高傲只能藏在心底,她有她的聰慧,可是她的聰慧卻只能體現為與男人周旋的心機。
她并不單純,甚至可以說,她很會演戲,利用她楚楚可憐的臉蛋和眼淚騙取男人廉價的同情心,只可惜,擁有廉價同情心的男人往往都不是能掌控別人命運的強者,比如欽差大臣,能吸引他的,只有財色名利。
而在這四種東西之間,她能提供的報酬,除了自己的身體之外別無所有。
“小姐,你誤會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也許哪怕痛苦女王不在,顧南升也不想對這名堅強卻不得不低頭的少女伸出魔爪,雖然他承認,這名少女開出來的條件很有誘惑力,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有這樣的妻子?
卡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顧南升,咬著嘴唇,“您是說…”
顧南升面帶笑容,“嗯,我幫你,不用你的報酬。”
卡琳連退數步,豐滿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眼淚止不住的涌出,“謝…謝謝大人。”
終于離開了行宮,已經到了午夜,顧南升一個人晃悠在街上,他不是不想睡,而是渾身是火,睡不著,可是偏偏有痛苦女王這個女人在,他眼睜睜的看著秀色可餐的美女們,卻不能吞下去。
一想到那七名少女,他的心就像有小蟲子在爬,癢的難受。
不知不覺轉到了森林酒吧,顧南升想起兩個月前——其實已經是一年零兩個月前,大胡子就在這家酒吧里吹噓他的鐵樹枝干。
那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也是他下定決心為執念奮斗的一天。
獨自一人走進了酒吧,酒吧里充斥著迷醉的人們,他們或在墮落,或在發泄,或在逃避。
燈紅酒綠之中,衣著清涼的酒吧女郎讓顧南升想起了他在地球的那段墮落日子。
這些女人雖然不是妓@女,但是為了金錢,她們也要時不時的出賣色相,也許她們已經麻木了。
顧南升坐下來,叫過來一名年輕的買酒女,要了一杯果酒,點燃了一支煙。
那名女孩子看起來不足二十歲,用嬌媚的語氣說道:“大人還要什么盡管吩咐。”
顧南升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她的樣子很清秀,嬌媚甜膩的語氣用的還不是很自然,有些做作的嫌疑,似乎還是一個新人,“睡一晚多少錢?”
正在倒酒的妙齡少女身子一僵,有些驚愕的望著眼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他的容貌掩藏在彌漫的煙霧中,看不貼切。
她不是沒遇到過想得到自己的男人,可是一般開始會問,“小姐,跳個舞么?”或者是問:“小姐,坐下來陪我喝杯酒吧。”
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如此直接的提出要求。
“我說一整晚。”顧南升彈掉煙灰,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好像在買水果蔬菜一般。
“我…不做這個。”少女低下頭,聲音很小。
“五個金幣,如何?”
顧南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注意到少女托著的酒杯一陣晃動,這顯然是一個令人心跳的價格。
然而她還是搖了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惋惜,為得不到這筆錢而惋惜。
“六個?”
“先生,我真的…”
“十個?”顧南升完全沒有理會少女的話,一味加價。
一直加到二十個金幣,少女終于沉默了。她早就放下了酒杯,左手的拇指緊緊的按在右手虎口處,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然后她點了點頭。
顧南升一口喝掉整杯酒,笑容猙獰而邪惡,“你認為你值這么多么?”
少女一呆,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臉色蒼白,咬著嘴唇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少年,兩行委屈的淚水就這樣無聲的滑落。
“你的小費。”顧南升扔出一個金幣,金幣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在桌上彈起又掉在地面上,一直滾了幾圈才停下,銀幣背面紫金花的雕飾反射著令人迷幻的光芒。
少女小手緊緊的握成拳垂于股間,幾次抬起手卻又放下,終于她彎腰撿起那枚金幣,手指還未伸出,淚水已經滴在怒放的紫金花上,她就這樣捂著口鼻,沖出了森林酒吧。
“踐踏別人的自尊很有趣?”顧南升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吹來,嘴上叼著的半截香煙無聲無息的滅掉了,“抽煙喝酒欺負女人,你除了這些還會干別的?”
顧南升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對痛苦女王說道,“你又不讓我放縱,我只能調戲她們一下。”
“那些女孩雖然從事的工作低賤,但她們也是人,也有自尊,你怎么能這樣?”
顧南升又點燃一根煙,冷笑的說道:“這個世界除非擁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否則,嘴邊總掛著自尊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要做人,首先得學會做狗,她遲早要明白這個道理,一個人成熟的過程就是不斷經歷痛苦的過程,早知道一天要比一直迷醉在夢里強。”
顧南升說到這里,眼睛突然迷離起來,“自尊和愛情啊…永遠沒有面包重要…”
痛苦女王一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