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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應天吊喪(下)

  朱僖的眼睛橫了一下魯指揮使,那剛才還很是神氣的指揮使大人頓時額頭一陣冷汗。他心里嘀咕著:“是啊,不管怎么樣,他們都還是一家人,都是姓朱的。我沒事得罪他們燕王府干什么?我不過是小小一指揮使,只要上面一動嘴皮子,我就要進錦衣衛大牢啊。”當下,他的汗珠子一顆顆的就下來了。

  朱僜則是已經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指著那拎著店老板的脖子吵嚷著要烤肉的小貓,問到:“厲大人,這條好漢是?”

  小貓拎著那店老板的脖子,口水全部噴到了他的臉上,嘴里狂吼著:“肉啊,肉啊…烤肉阿…給我兩百斤烤肉,然后我們去應天府打劫。”厲風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小貓突然反應過來,嘎嘎連聲的笑著胡混了過去,沒有說出那番要去應天府打劫、搶劫女人的話來。他順手就把那可憐的店老板扔進了柜臺,嘿嘿笑著,滿臉天真的看向了厲風。

  厲風指著小貓,微笑到:“這位是我的授業恩師看門的童子,叫做厲虎,小名小貓。嘿嘿,二殿下有何吩咐?”

  朱僜一聽是厲風師門中人,不由得一陣的失望,連連搖頭,黯然的坐了下去。他看小貓那根棍子,起碼就是五六百斤的分量,而小貓可以舞稻草一樣的揮動,那起碼就是雙臂有萬斤的力量,這樣一條好漢,他真的是想收入麾下,奈何是厲風的熟人,那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朱僖則是大喜,跳起來走到小貓身前,看著那幾乎要把一副都撐裂的肌肉,連連點頭:“好漢,好漢…哈哈,厲主管,我這里就先保舉他一個千戶的官銜,你看可以么?”

  厲風連連點頭:“中啊,小貓他除了會打架,什么都不會。讓他當一個把總都是抬舉他了,只要有酒有肉養著他,讓他做小兵都好。”

  一時間,這燕王府的三個世子和厲風閑扯起來,先是很隱晦的問了問厲風的‘生意’做得如何了,然后又問了問厲風帶了幾個人過來。等得時候不早了,朱僖又擺上了譜兒,叫了極其豐盛的一桌子,大家都吃飽喝足了,這才準備動身進城了。

  厲風在出店門的時候,笑嘻嘻的塞了一張銀票進那魯大人的袖子,低聲說到:“魯大人,我們世子的確是身體不舒服,稍微有了幾天的耽擱,您就多多包涵,啊?總之只要您不說話,誰知道呢?是不是?如果您非要說一些不怎么中聽的話,恐怕,嘿嘿,日后我們也不好相見啊。實話實說,一個指揮使么,嘿,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兒,是不是?”

  魯大人心里一股子煞氣沖上來,就要翻臉,但是他突然想到厲風的后臺是燕王府,頓時又生生的吞下了這口氣。他拿出那張銀票,要遞還給厲風,干笑到:“厲大人實在是客氣了,這實在是下官的本分。”

  厲風一翻臉,先天真氣破體而出,詭異的氣場立刻籠罩住了他,厲風用從任天麟那里學來的‘九幽搜魂魔音’低聲笑道:“這么說,魯大人是不給面子了?”

  刺骨的寒氣籠罩住了魯指揮使,他感覺厲風彷佛是一個漩渦一樣,就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肉體都吸了過去。一種無形的恐懼在心神的最深處冒了出來,瞬間就控制住了他的全部靈智。魯指揮使滿身大汗,他哆嗦著把銀票塞進了袖子,寒蟬一般的說到:“不,不,下官沒有這個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說,一切都按照厲大人的話辦。”

  厲風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臉蛋,輕輕的點點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腰間,順手就把他腰上的那柄青銅劍鞘的寶劍給抓了過來,掛在了自己腰帶上。又順手抽了一張銀票塞進了他的袖子,厲風笑道:“我的長劍路上用來射兔子,結果被兔子帶走了,魯大人,這柄長劍的價值最多就是十兩銀子,我出兩百兩,足夠買了吧?”

  那魯指揮使號稱京師錦衣衛內最兇悍的一員干將,誰知道碰到了厲風,硬是被厲風吃得死死的,尤其他現在心魂都被厲風的先天真氣以及魔音所攝,哪里還敢說不好?雖然他那柄長劍是從某個被抄家的大臣家里搜來了,價值起碼是五千兩銀子,但是他也沒敢說什么。

  等得厲風走遠去伺候朱僖登上馬車,這魯指揮使才偷偷的掏出兩張銀票看了一眼,然后他差點氣歪了鼻子。兩張銀票加起來不過壹千二百兩,他還倒陪了一柄寶劍出去。不過,厲風那強大的氣息實在是嚇破了他的膽子,他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反正那寶劍也是沒花本錢的。

  魯指揮使在背后對著厲風低聲詛咒了一通,然后盤算了一陣日后要如何如何報復,滿臉帶笑的帶著屬下錦衣衛上前,騎著馬給朱僖帶路。

  加上朱僜自己帶的軍中屬下,這支隊伍一共超過了八百人,長長的隊伍彷佛一條大蛇,跟在領頭的魯指揮使身后,朝著應天府行去。厲風在馬上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長劍,臉上笑開了花。這長劍長三尺半,寬二指,雖然不如青冥,但是也是一柄極品的寶劍了。騎馬跟在他身邊的朱僜可以聽到,厲風正在那里低聲嘀咕:“什么狗屁錦衣衛,說什么天下搜捕,彷佛滾湯潑雪,好像一個個都是兇神惡煞一般,這回還不是在我這里吃鱉?呸,錦衣衛了不起么?”

  朱僜啞然,看著厲風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厲風一個馬位后,小貓坐在朱僖馬車的車轅上,抱著一烤豬頭正啃得高興。就看著那碩大的豬頭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被小貓整個的啃成了骷髏,隨后揚手就丟了出去,差點就把一個王府護衛給砸下馬來。然后那小貓又從腰間掛著的巨大麻袋里掏出了一條煮羊腿,聞了聞后,皺了下眉頭,張開大嘴又是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哼哼著:“不是烤肉,不香啊,不過,好吃。”

  朱僖也走出了車廂,站在小貓身邊看著小貓發狂一般的狂啃羊腿,不由得贊嘆到:“昔有勇士樊噲,頓食生‘肉食’(豬,但是明朝避諱稱為‘肉食’)后腿一條,但今日觀之,厲虎實比樊噲更勝一籌。”

  厲風聽到朱僖的夸獎,差點就栽倒下馬:“這算是夸獎么?樊噲是勇士不假,但是你還沒有見過小貓出手,如何知道他這么厲害呢?無非就是小貓能吃,比樊噲能吃十倍罷了。也對,也許歷史上的猛將,都是越能吃的越能打架,這小貓還是天生的該做猛將啊。”

  而朱僖身后的小李子,則是愁眉苦臉的看著抱著羊腿狂啃的小貓,心里嘀咕著:“這下可好,這人一個人吃的,足以比上十幾條壯漢,這府里的開銷,可又要增加了。幸好厲風他師門只有這么一個看門童子,要是來一千個的話,恐怕王爺都養不起了。”

  應天府(南京)四周低山盤曲,山環水繞,自然風貌獨特。氣勢磅礴的長江自西向東橫穿市區,轄內有秦淮河、滁河、玄武湖、莫愁湖、石臼湖、固城湖等流域水網縱橫交織,水面占全市面積一成以上。后世評述:“其位置乃在一美善之地區。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種天工,鐘毓一處。而又恰居長江下游兩岸之最豐富區域之中心,南京將來之發達,未可限量也。”

  而此時,應天府也是整個大明朝最繁華的場所。自從朱元璋建國之后,他嫌應天府不夠氣派,干脆的就把天下富商、大戶、世家全部遷徙到了應天,舉天下之力建造了這么一座雄偉無比的城市。城內揮汗如雨,揮袖如云,往來的,盡是外地客商、四海游人。那來自海外各國的商船,很多就直接順著長江直上,停靠在了他的碼頭上。

  雖然此時因為朱元璋的死,天下人都給他老人家戴孝,所以市面上顯得冷清了不少,但是這繁華的景象畢竟是甲于天下的,所以饒是厲風跑了不少地方,還是被這里的景色給弄得瞠目結舌。他低聲說到:“乖乖,上次過路的時候沒有仔細看,這回可是…發達了,如果能夠把應天府給洗劫一次,那是多少銀子啊。”

  朱僜則是冷眼看著城墻上的城防士兵,看著那些在路上往來游走的禁軍小隊。他冷笑著向身邊的慕容天說到:“如許士卒,雖然也堪稱雄壯,但若是我燕王府鐵騎,三萬人,我可破此城。”

  慕容天眼里閃過了激動的光芒,躍躍欲試的看著一名騎著戰馬,帶著兩百多人的巡邏隊路過的百戶長,低聲說到:“不知道,他可堪我一擊么?”他手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劍柄上,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跳了出來,顯得他是無比的激動,正在用極大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朱僖低聲說到:“禁聲,這應天府,原來見面勝過聞名…奈何,不是我們的。”朱僜和朱僖對望一眼,兩兄弟生平第一次有了那種心靈想通的骨肉之情。朱僜生平第一次,因為朱僖話而點頭。

  小貓又啃完了一條狗腿,抓起那骨頭胡亂的丟了出去,然后正在砸在了那百戶長的馬兒眼睛上。馬兒受驚,整個的驚跳了起來,那百戶一時不注意,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頓時朱僜屬下的那些將領爆發出了哄堂大笑,對應天府所屬軍隊的戰斗力,在心目中的評價又是低了一籌。

  那百戶氣急,跳起來抽出佩刀就喝道:“兒郎們,給我抓起來。”

  ‘嘩啦啦’一聲,厲風手一揮,王府的護衛把這些士卒給包圍住了。厲風尖叫:“抓了我們?你們要造反不成?一個小小的百戶,敢抓燕王世子,你的腦袋不要了?來人啊,給我砍了…”小貓一聽厲風發話了,立刻抽出鐵棍朝著那百戶砸了過去。他哪里知道什么好歹?總之就是厲風說什么,他就做什么,砸死了這個百戶會帶來什么后果,他小貓才懶得計較。

  朱僖沉喝一聲:“住手,厲主管,快快止住他。”朱僖和朱僜心里都急了,剛進應天府,就打死禁軍百戶,這可是一個極大的罪名。如果朱允玟真的要對付他們,這謀反作亂的罪名可就扣得死死的了。

  那百戶已經是狼狽不堪的躲過了小貓的棍子,撲面而來的暴風,讓他差點就喘不過氣來。因為手上油膩,一下子沒有抓好棍子的小貓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咆哮了一聲:“娘的,你還敢躲?老老實實站著,讓我打死你。”說完他又舉起了棍子。

  厲風懶洋洋的叫嚷了一聲:“小貓,住手。唉,我說砍了他的腦袋,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你怎么就當真了?看看,嚇得人家百戶都差點尿褲子了。”厲風的話剛說完,那朱僜所屬將領頓時又是一通狂笑,笑聲中,這些來自燕王府的大將對于南方軍卒的藐視表現得淋漓盡致。

  那百戶氣得渾身直哆嗦,看著厲風他們幾百人圍住了自己,不知道來路。路上的行人已經是圍攏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站在場邊,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的。朱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到:“這位大人,一切都是誤會…那塊骨頭,倒也不是認真要去砸大人的馬匹的,而大人就口口聲聲要抓人,恐怕是過火了一點吧?如今先皇治喪,我們還是不要亂起糾紛的好。”

  說著說著,朱僖本來笑瞇瞇的臉上就籠罩上了一層古怪的青氣,看起來彷佛惡魔一般。那百戶看了看站在馬車上,明顯出身富貴的朱僖一眼,竟然不敢多望一下,連忙低聲說到:“如此,倒是下官莽撞了。”說完,他灰溜溜的帶了手下士卒,分開人群逃了開去。走出了兩百多丈,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奇怪,我腦袋有病么?這里是應天府,我干嗎要聽他的?”

  那魯指揮使這時候才走了過來,笑道:“各位,不過是一場誤會,我們還是趕快幾步吧。給諸位的居所可是已經安排好了,等稍微洗刷一下,可就要奉詔進宮了。”

  朱僖點點頭,坐回了馬車,厲風整頓了一下人馬,車隊頓時繼續順著大道前行。路邊的百姓看到這車隊如許的威風,不由得指指點點的說到:“好威風的官人,看樣子,又是哪個王府的世子到了吧?嘖嘖,果然是好神氣啊,身邊都還跟著這么多人呢。”有那好事的市井之徒,就偷偷的跟在了車隊后面,貼著路邊走著,想要打聽清楚朱僖他們的來歷,然后回去好好的吹噓一番。

  厲風定睛四顧,看到這應天府經過了朱元璋幾十年的治理,的確是繁華得厲害。路邊的樓層都是三層以上的,尤其是沾染了南方的富貴氣息,一個個雕梁畫棟,看起來很是華美。尤其那規劃城池的,很顯然是一個絕頂高手,在大街上行走,可以透過樓房與樓房之間的空隙,看到后方那一層層的院落和高挑的飛檐,加上朦朧的水汽,有一種深山古寺的幽邃感覺。

  行走在這樣的大街上,朱僜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快,他熱血直沖腦門,眉心處那一根血管瘋狂的跳動著。他在心里狂吼:“允玟小兒,你憑什么可以享受這樣的富貴?我們就只能困守北疆,給你做守門的狗?媽的,我朱僜就算是要和元蒙拼命,我也只愿意為我自己的天下打拼。你朱允玟,有什么比我強的?你憑什么做皇帝?憑什么要我父親對你的詔令下跪?”

  朱僜輕輕的咬著牙齒,看著路邊的那些避開他們車隊的百姓,冷笑著:“總有一天,你們會跪倒在我的足下,而不是朱允玟那臭小子的大腿下面…我十二歲可以赤手搏殺猛虎,那朱允玟十二歲的時候,還在尿床呢。”

  那朱任則是在馬車內貪婪的看著這應天府的繁華,他流淌著口水說到:“如果是父王做了皇帝,我不就可以封王了么?如果有這么一座城池,老天爺,我可就是享受不盡了。”

  進了給朱僖他們安排的院子,宮廷里面的禮儀太監已經聞訊沖進來催促了。他們催促朱僖他們飛快的換上了喪服,然后就朝著皇宮趕了過去。路上,車隊經過了一個菜場,厲風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鬼一樣的掠下了馬背,沖進了菜場,然后又很快的沖了出來。

  他偷偷的在朱僜的手里塞了幾個物事,朱僜看了一眼,卻是尖頭小辣椒和陳年的老姜。朱僜大訝,低聲問到:“厲大人,你這是?”

  厲風陰笑:“二殿下,你確信你在先皇靈前,可以哭出來么?”

  朱僜恍然,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飛快的把那些東西塞進了自己的腰帶里面。厲風又跑過去,把這些東西遞給了朱僖和朱任。正愁著自己心里還沒有一點悲傷感覺的朱僖,看到了厲風送來的這些東西,不由得大喜,連忙接過了,想了想,他就直接在車廂內把那老姜擠出了汁水,涂抹在了那手絹上,然后那小辣椒則是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衣領之內,以保證自己一低頭就可以咬到。

  朱僜看到厲風到后面朱任的車前去了,這才低聲向慕容天說到:“要說偷雞摸狗的本事,雖然見不得光,倒是也有用。慕容,你得好好學學啊。”慕容天看了看厲風一眼,不能不服氣的嘆息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大明朝的皇宮門口,無數豪華的馬車以及鞍韉鮮明的馬匹聚集著,許多身穿喪服,身材彪捍的大漢目光炯炯的看著四周。更有很多的太監是聚集在了一起,各自用天南地北的土話交談著,互相拉關系、談交情,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門口處,一個司禮太監大聲的,尖聲尖氣的叫嚷了起來:“燕王府世子朱僖、朱僜、朱任到,接…”

  漫長的聲音一聲聲的從宮廷大門處傳了進去,彷佛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了這尖銳的呼喊聲中。

  朱僖他們每個人都嚼爛了一顆極辣的辣椒,頓時滿臉通紅的,眼淚汪汪的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朱僖更是用老姜汁抹了一下眼角,頓時眼淚水洶涌而出,他嚎啕大哭起來:“皇爺啊,您,您可就這么去了。”聲音尖銳,痛苦無比,彷佛深閨怨婦,突然聽到自己被丈夫休了一般。

  那朱僜更是直著嗓子,中氣十足的咆哮起來:“哇嗚嗚嗚,皇爺啊,您,您…呃…”他輕輕的打了個飽嗝,肚子里面狂罵:“厲風,你選的是什么辣椒?怎么這樣…天,聽說南人每天沒有辣椒不歡,他們受得了么?”他的舌頭上越來越火燙,最后他實在是承受不了了,直著嗓子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聲音是震得宮門都在‘嗡嗡’做響…

  而那朱任則是更加精彩,他一不小心,把姜汁弄得太多,濺到了眼睛里面,頓時疼得他在地上亂滾亂爬,鬼嚎著:“天啊,天啊,天啊…嗚嗚嗚…”就沒一個整詞兒了。猛的一抬頭,他整個眼眶都是通紅通紅的,彷佛在路上就已經哭了無數次一樣。

  宮廷門口的那些大內禁衛一個個都傻眼了,拼命的搖頭:“要么說怎么燕王是先皇最看中的兒子呢?看看,人家三個世子,對先皇的感情多深啊。其他的那些世子,唉,就不要說了,到了大門口,居然還在商量晚上是去秦淮河還是叫姑娘了去自己的住所,真是…”

  慕容天目瞪口呆的看著彎腰嚎叫的朱僖、痛苦得近乎要嘔吐的朱僜、在地上亂爬幾乎陷入瘋癲狀態的朱任,不由得偷偷的向著厲風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好樣的,果然是…高明啊…”

  一大票的司禮太監流淌著眼淚的把三人攙扶了進去,然后說可以有十五個人跟著進去,立刻厲風、小李子、小貓、慕容天、雷嘯天等一票親近的下屬就跟著進去了。

  那些隨行的護衛看到沒事了,頓時互相攀談了起來,他們干脆的攤開了席子坐在了皇宮的門口,扯著嗓子天南地北的亂叫嚷著,一時間這些護衛是其樂融融,互相問候各自王府封地的年景如何,兄弟是何方人士,大家等下有閑了是否去好好的樂樂等等,他們就差點去買點熟食、美酒,放在皇宮大門口聚餐了。

  就在朱僖他們進了皇宮不久,那本來不過隱隱傳出號哭聲的皇宮大內,整個的哭喊聲突然的拔高了三倍的音量,整個應天城,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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