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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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書，聽說你是方曉的微訊vip會員？幫我買兩套t恤。”
“沒問題…吶，他們網站上t恤分好多種，你自己看，要什么樣的？”
“就買79塊的那種，一套白色的，一套黑色的，xxl號，白的我要‘愛情釀的酒’，黑的我要這個，方曉彈吉他的。”
“哎，邱羽光，你不是一直很鄙視f&q么？連他們的視頻都不看，居然買他們的t恤，還一下買兩套？”
“鄙視歸鄙視，畢竟是一個學校的，給個面子，支持一下，再說我看他們這t恤做的不錯，價格也便宜，反正夏天總歸要買t恤，不如買他們的好了。”
“確實。”李明書的室友王建業丟了一支煙過去，說道：“我也買了一套，跟你一樣，也是方曉彈吉他的圖案。”
“這套t恤賣的最多，一天賣出去了300多件，方曉總共才500個vip會員。”李明書一邊下訂單，一邊說道：“主要是他吉他彈的夠酷，圖案也跟著酷了起來。”
“方曉的吉他確實夠叼。”邱羽光抽了一口煙，說道：“我昨天晚上路過學校西門，看到天音琴行門口掛著一個大屏幕，循環播放方曉彈吉他的視頻，吸引了好多人圍觀。
“那是當然了，據說方曉的吉他就是在天音琴行買的，論壇里有人爆料說天音最近兩周賣出去了一百多把吉他，而且好多都是高檔貨，老板的嘴都笑歪了。”
“邱大壯，我幫你下單了，vip會員9折，126.4。”
“這么便宜？那再買一套好了。兩套好像不夠用…買套99塊的吧，就這個紅的…呃，39的也來一套，便宜貨，踢球的時候穿。”
“兩套都要紅的？你喜歡喬雅丹？”
“誰喜歡那個風騷女人，我是曼聯的球迷。喜歡紅色而已。”
李明書糾正，說道：“人家那不叫風騷，叫性感！”
“都一樣，反正是看到了就想上床的那種。”
“要我說，queen樂團里最有前途的就是找個喬雅丹了，身材夠好，而且會勾搭人，音樂學院那么多女生，就她一個傍上了方曉。以后再傍幾個老板，想不紅都難。”
“什么傍不傍的，許可和施麗琳不也是音樂學院的么？”
“毛啊！許可有錢有家世，方曉和她相互合作，談不上誰傍誰，施麗琳是許可的閨蜜，又是方曉同宿舍兄弟的馬子，有人情在。”王建業滔滔不絕的八卦道：“喬雅丹有什么？除了相貌和身材。啥都沒有，而且聽說以前和還許可打過架。卻能硬生生的擠到queen樂團里去，要我說，肯定被方曉睡過了。”
“靠，方曉艷福不淺啊。”
“艷福什么啊，你沒看到網上有人爆料，說她傍上了市里的好幾個領導。然后拿到了香港十大杰出青年的名額，你說她哪里杰出了？在酒吧打工也能算杰出青年？方曉不愧是呆頭鵝，連這種公共汽車也要。”
正在填寫付款密碼的李明書皺眉，回頭說道：“王建業，這種沒根沒據的東西。你就別拿出來亂講了，小心被人告。”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學校論壇里有人爆料說的。”
“網上胡說八道的人海了去了！”
“得，跟你這個花300塊大洋去當什么vip會員的死忠沒話可講。”王建業吐了個煙圈，說道：“音樂學院的女人，哪有干凈的，一個個拼了命的對外跑，你別瞎純潔了。”
李明書懶得理他，說道：“邱羽光，一共是236.8。”
邱羽光掏出錢夾，付了現金，然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聊天扯淡，過了一會，12點了，李明書點開了多藝網，開始看最新一期的《f&q夢想秀》。
片頭過后，出現一段又一段用紅色框框標注的網絡評論截圖，全是負面信息，有說f&q水平不行，華而不實的，有說f&q惡意炒作，嘩眾取寵的，有說f&q曇花一現，不能長久的，也有八卦f&q每個成員私生活的，有說方曉虛偽做作的，有說許可仗勢欺人的，有說藍小溪離經叛道的，有說麥潔心心思深沉的，當然也少不了說喬雅丹水性楊花的…
這一段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截圖互相堆積，堆滿了整個屏幕，然后出現了一雙手，輕輕一揮，揮走了密密麻麻、令人窒息的文字，露出站在排練室里，穿著黑色t恤的方曉，后面的背景做了虛化處理，只能看到queen樂團的成員在各自做著各自的事，但看不清具體在做什么。
“喲，方曉居然自己也穿這件t恤。”
“是啊。”
“大家好，我是f&q的方曉。剛才各位看到的截圖，就是我們這個節目為什么叫《f&q夢想秀》而不是叫《f&q音樂秀》的緣由，流言蜚語，批評懷疑，都是實現夢想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我曾經聽過一個笑話，說如果太在乎別人的看法，那么生活就像一條褲衩，別人放什么屁，你都得兜著，這個笑話有點粗俗，但話糙理不糙…我們f&q每個人的心態都很好，自尊自信自愛，生活好像陽光下的t恤衫，隨風飛揚，燦爛而又奪目，完全不在乎流言蜚語…至于批評和懷疑，批評我們接受合理的，無視不合理的，至于懷疑呢？就交給時間去證明好了。”
“最近批評比較多的是說我們的歌曲沒有校園味，對此我很迷惑，咖喱味，麻辣味，五香味，香水味，煙草味，女人味，男人味…這些我都懂，但是校園味是什么味？”
方曉說完之后。手一揮，畫面跳轉，出現了queen樂團在校園里隨機采訪學生的鏡頭。
“他們是不是換攝影師了？這轉換特效做的比以前要華麗啊。”
“我也覺得是。”
李明書隨口說道：“他們這兩天一直在論壇里招攝影師，可能招到了個高手。”
視頻里最先出現了一個戴眼鏡的妹子，她帶著略微疑惑的表情，說道：“校園味？小清新吧。小清新應該就是校園味。”
“這不是咱們學院的實驗樓么？”
“是啊。”
又出現一個抱著籃球、光著膀子的男生，說道：“我覺著吧，校園味就是歌詞里有校園的場景，比如打球啊，上課啊之類的。”
“靠，這個白癡，打球和上課怎么寫成歌，再說寫成歌了誰去聽？”
后面出現很多五花八門的回答，有的說應該是唱青春的歌。有的說應該是唱反思社會的歌，有的說應該是唱懷舊的歌，有的說應該是用木吉他彈唱的歌…
最后出現了一個拿著飯盒，五大三粗的家伙，剛一出現，李明書和王建業一齊鼓噪：“我靠！邱羽光，這不是你么？”
邱羽光摸了摸頭發，嘿嘿干笑。
“校園味啊？我覺得不管是搖滾樂還是流行樂。只要能表現出學生情懷的歌，都算校園味吧。”
“那你覺得《童年》算不算校園味的歌曲？”
“當然算。那句——隔壁班的女生怎么還沒進過我的窗前，非常有校園味道。”
“邱大壯，我說你怎么忽然跑來買t恤呢，原來是上節目了。”
“昨天去打飯，正好遇到了，就聊了幾句。我也沒想到真能上視頻。”
“人品不錯啊，露了個臉，還問了兩個問題。”
采訪結束，出現了字幕：這樣算不算校園味？
字幕消失，方曉出現。這次不在排練室了，而是外景，他換了衣服，穿著有四個大口袋的老式中山裝，背著印有五角星的軍綠色帆布書包，站在一棵大樹下面，東張西望，一臉夸張的焦躁表情。
“我愣個去，這種衣服他從哪里找到的？”
鏡頭一轉，出現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穿著白色的確良連衣裙的女生，她低著頭，雙手抱著一本封面泛黃的書，沿著樹蔭下的小徑，款款而來。
“靠，這是喬雅丹吧？”
“尼瑪，這是演戲還是唱歌啊。”
“很有80年代的味道，你看她拿的書，《少年維特之煩惱》，真夠文藝范的。”
兩人相遇，方曉攔住喬雅丹，猶猶豫豫的說道：“小丹。”
“方曉，請你注意一點，叫我的全名。有事嗎？”
方曉手忙腳亂的從綠書包里掏出一個塑料封皮的筆記本，雙手遞給喬雅丹，說道：“這是我寫的詩，送給你。”
“我不能收你的東西，過早考慮個人問題是不對的，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會影響工作分配。”
“那你看完了之后，再還給我好了。”
方曉把筆記本胡亂的塞給喬雅丹，然后落荒而逃，喬雅丹看著他的背影，嫣然一笑，然后轉身，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兩人明顯都沒有表演經驗，表情很動作都很做作，宿舍三個人爆笑。
“我靠，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邱羽光的話音剛落，鏡頭跳轉，回到了排練室，方曉又換成了黑色的t恤，后面的queen樂團也一樣，然后音樂響起。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么想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長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隨著歌聲，視頻上出現了一張又一張的老照片，有男的，有女的，有合照，有風景，有看書的。有運動的，有演講的，有散步的，黑白的畫面，泛黃的色調，土氣的建筑。樸素的服飾，熱情的笑容，認真的眼神，飛揚的青春，歡笑的往昔…
“這歌有點意思，原來他們剛才是在演80年代的校園。”王建業掏出自己的煙盒，發了兩根煙，說道：“方曉真tm叼，把80年代的那種味道模擬的惟妙惟肖。”
“確實。這歌一聽就讓人想起80年代。”
歌曲結束之后，鏡頭切換，換成了許可，她穿著白色的t恤，t恤上印著她低頭彈貝斯的圖案。
“曜日傳媒的總編蔣代林先生批評方曉寫的歌太商業化，沒有校園味…我們的節目放在多藝網上，是給所有人看的，如果只寫90后的校園。那60后，70后。80后肯定仍然會覺得我們的歌沒有校園味，或者說看不起我們的校園味…于是方曉就寫了三首歌，一首80年代的校園，一首90年代的校園，一首00后的校園…”
“蔣總編是80年代的大學生，不知道剛才那首《光陰的故事》有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校園味？下面我們再來一首90年代的校園味。”
許可說完之后。抬手輕揮，鏡頭轉換，出現了一個舊式學生宿舍，沒有陽臺，沒有衛生間。狹窄而又臟亂，看時間是晚上，亮著白熾燈，宿舍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兩邊是上下鋪的鐵床，靠門口的上鋪有一個人在睡覺，墻壁上亂七八糟的貼著各種明星畫和體育畫。
“這不是老校區的宿舍么？”
“老校區也沒有下鋪了啊。”
很快方曉走了進來，他穿著藍白相間的運動衫，梳著夸張的中分頭。
“這造型真tm土，當年我舅舅上學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當年很流行的，老電影里那些臺灣明星都這造型。”
方曉把手上的臉盆放好，躺在下鋪，雙手墊著頭，對著上鋪說道：“大劉，來根煙。”
床鋪上有人翻身坐起，丟了一支煙下來，說道：“方曉，你說阿琳她會不會喜歡我？”
“不知道。”
“那你說我怎么才能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不知道。”
“你說我跟她表白，會不會成功？”
方曉叼著煙，掏出一枚硬幣，用拇指一彈，然后蓋住，說道：“你猜。”
“正面。”
“錯了，是反面。”
“你這個太難猜了。”
“女人的心思比這個還難猜，別瞎想了，睡覺吧。我熄燈了。”
燈光熄滅，鏡頭切換，回到了排練室，音樂響起。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分給我煙抽的兄弟分給我快樂的往昔你總是猜不對我手里的硬幣搖搖頭說這太神秘 隨著音樂聲，又出現了一張又一張的老照片，這次全都是彩色的，內容則和80年代如出一轍。
“尼瑪，f&q從哪里找來的這些照片？”
“也許是學校圖書館吧。”王建業看了看手上的煙頭，用力吸了一口，說道：“方曉這b太能折騰了。”
“是啊，tmd怎么能寫的出來這種歌？90年代他跟我們一樣，都還是個小屁孩。”
“80年代人家連受精卵都不是呢，還不是照樣寫。”
幾個人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聽著歌。
歌曲很快就過去了，視頻里又換成了施麗琳，穿著印有自己頭像的亮黃色t恤。
“很悲劇，我和小可沒有混到演戲的角色，只好來做主持露個臉…剛才那首歌，叫做《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是90年代的校園味，講男生的友誼，下面這首歌，是00年代的校園味，講女生的愛情，我非常喜歡這首歌，也很想唱這首歌，但是它被麥潔心搶去了。麥潔心，我恨你…”
鏡頭切換，這次沒有故事，也沒有出現方曉，只有藍小溪，她頂著蓬蓬頭，在校園里亂走亂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學生，畫面很唯美，然后沒有切換回排練室，而是直接響起了音樂，一個干凈清澈的女聲唱起了歌。
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們什么都不怕看咖啡色夕陽又要落下你說要一直愛一直好就這樣永遠不分開我們都是好孩子異想天開的孩子 “這是麥潔心在唱？”
“應該是吧，阿琳不是說她搶走了么？”
“聲音不錯。”
“確實，聽著很舒服。”
“這歌太淡了。”
“小女生的歌嘛。”邱羽光搖頭感慨道：“方曉這b妖孽了，才tm兩天時間，就寫了三首歌，80年代，90年代，男生，女生，各種情懷隨便玩，不服都不行！”
“這種人咱們只能仰視。”
“這家伙前途遠大，以后覺得是個超級富豪，他不是搞了個公司么，好像在招人，咱們可以去試試。”
“大哥，我們是學電子的，人家是搞音樂的，根本就不搭界啊。”
音樂結束后，又出現了方曉，他拿著手機，對著鏡頭隨手拍了一張照片，然后用一種講述紀錄片的語氣說道：“照片定格瞬間，音樂觸動情懷…一張照片，可以讓你了解當時的人物、表情、服飾、環境等等信息，但是它卻不能讓你了解當時的人文情懷，然而音樂可以，一首歌曲，會讓你回味起人生不同階段的酸甜苦辣…”
“當照片遇到了音樂，音畫交融，會產生動人的美好回憶。”方曉放下手機，拿起一個紙板，指著上面的網址，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各位觀眾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把記錄自己生活和故事照片，上傳到這個網站，以后每一集里，我都會隨機挑選一張或者幾張照片，把它們寫成歌…”
來個大章…
按慣例，這是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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