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切磋
4月20日，星期天，南師大15號樓女生宿舍。
“新的一集出來了嗎？”
“還沒有。”劉楠把飯盒放在書桌上，看了看時間，說道：“還差十幾秒才12點。”
“不知道這次他們排練什么歌，希望是上次我們聽到的那首歌。”
“你說學校廣播里的那個？”
“嗯，我覺得很好聽。”
“我比較喜歡他在多藝網電梯門口唱的那個。”
“那個也不錯，中國風。”
“哎，出來了，過來看。”
室友關掉自己的電腦，挪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劉楠身邊，看著片頭，抱怨道：“這也太長了。”
“據說f&q可以從費里分成，第一集現在有3000多萬量了，網上有人說f&q至少可以分200萬。”
“哎，真是太賺了，我找的那工作，每個月才3000多，不吃不喝干6年才能賺200萬，他們要出31集，6000萬啊！”
兩人閑聊之間，結束，視頻開始，在悠揚的吉他聲中，依次閃現f&q六個成員的生活片段，每個人只有短短幾秒鐘。
劉楠眼尖，看到第一個片段就說道：“這些鏡頭好像和第一集不一樣了。”
“哪里？”
劉楠把視頻對回拖了一點點，然后暫停，指著屏幕說道：“你看，施麗琳哭了，第一集她是在笑的。”
“真的耶。她也會哭？”
劉楠按了一下空格鍵，繼續看視頻。
施麗琳在哭泣，許可在發怒，喬雅丹在說話，麥潔心在皺眉，藍小溪在茫然，方曉在煩惱。
“也許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應該吧。”
片頭背景歌倒是和第一集一模一樣。
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呢？
是歡喜悲傷。還是一點點不知名的愁如果是，請進來我的世界稍做停留在這里有人陪你歡喜悲傷陪你愁 黑屏，出現字幕：4月19日，盈豐國際大廈。f&q鳥槍換炮，去國內頂級錄音室錄音…
畫面出現，f&q所有成員在一棟寫字樓前面合影，然后在幾個路人的圍觀下，嘻嘻哈哈的對大廈里面走，進電梯，出電梯，在一個掛著“寶樂錄音”銘牌的公司門口，前臺小姐拿出了一張空白的封套，請f&q的所有人簽名。
然后攝影機對準了前臺后面的照壁。上面琳瑯滿目的貼著唱片封套。
“原來《情傷》是在這里錄的，我還以為是在臺灣呢。”
“是啊，這家錄音室看起來很高級的樣子，你看，安梓華的《最愛的人》也是在這里錄的。”
兩人閑聊的時候。本來安靜的視頻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方曉。”
鏡頭一轉，對準了方曉，他面帶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昆哥，這么巧？閉關九年，今天重出江湖了？這是要給哪位天王天后錄唱片？”
鏡頭再轉，對準了一個身材魁梧。長發齊耳的中年男子，他背著一個吉他盒子，說道：“不錄歌，我是來找你的。昨天看了你的視頻，手癢的厲害，南師大太遠了。我懶得跑，聽寶哥說你今天要來錄歌，所以就過來了，找你切磋切磋。”
“這個昆哥就是微記上的那個曹昆吧？”
“應該是的。”
“哇靠，老一代吉他高手特意上門砸新一代吉他高手的場子。這下有看頭了！”室友興奮，對前挪了挪椅子，說道：“不知道誰能贏？”
劉楠忍不住坐直了身體，隨口說道：“吉他又不是打架，怎么分輸贏。”
視頻里的樂團成員也很興奮，施麗琳面帶笑容，雙手豎著拇指給方曉打氣。
“看這樣子，阿琳沒什么嘛，為什么會哭？”
“也許是錄音的時候出錯了吧。”
前臺小姐把寫滿f&q簽名的空白封套釘在唱片墻上之后，帶領著這一群人順著走廊，走進了一間排練室，排練室里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穿著對襟盤扣唐裝的老頭和一個扎著男士馬尾的年輕人，旁邊字幕給出了兩人的身份：f&q演唱會音樂總監寶叔和錄音師阿達。
“這個錄音師蠻帥的。”
“是的呀，看起來好有氣質。”
曹昆從琴盒里拿出一把看上去很質樸的吉他，坐在排練室中央，說道：“方曉，我彈一遍《classicalgas》，你幫我看看有哪里不對。”
“不敢當，昆哥請。”
曹昆彈吉他的姿勢和神態和方曉是兩個極端，他抱著吉他，低頭看著琴弦，非常的專注，沒有任何多余的肢體動作，但手指靈活飛舞，樂聲肆意奔騰，如果閉著眼睛聽，和方曉的版本分毫不差。
一天之內，就把這么高難度的吉他曲練出來了，而且練的近乎完美，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然而對不懂吉他的圍觀黨而言，嚴肅而又專注的彈奏方式，不酷也不炫…
“難怪他說年齡都長狗身上了。”室友不屑，說道：“方曉彈的多輕松，他彈的這么緊張，高下立判，差遠了。”
“方曉是自己寫的曲子，比較熟，練的也多。”劉楠比較中立客觀，說道：“他才練了一天，能彈成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曹昆彈完之后，排練室里一陣熱烈的掌聲，畫面轉到方曉，他對著鏡頭，語氣很誠摯的說道：“昆哥絕對是大師。”
這時候畫面靜止了，打出字幕：昆哥和方曉交流了41分鐘的吉他技巧，雖然高手過招，巔峰對決非常有噱頭，但談論內容太過專業，聽不懂，只好剪掉了…
“真讓我失望！”
又出現一行字幕：我們會盡快以花絮的形式放出視頻，供吉他愛好者觀摩…
“這還差不多。”
劉楠微笑，說道：“你又不懂吉他。”
“可以以后學嘛。”
字幕消失之后。換成了方曉坐在排練室中央，拿著一把明顯比普通吉他大一圈的吉他，對著鏡頭說道：“昆哥一定要我彈個新曲子，不然不讓我錄音。沒辦法，只好彈一個了。我拿的這把是中音吉他，比較少見，經常在電影配樂中出現，它用的弦比普通吉他要長要粗，音階也比普通吉他降了了4度。我彈的這個曲子，叫做《fight》…”
他介紹完吉他之后，就開始彈奏，手法技巧和演奏風格和《classicalgas》完全不同，《classicalgas》雖然速度很快。但用幾乎都是最基本的撥弦和掃弦，并沒有超出普通人對吉他技巧的認知，而這次方曉用了很多擊弦和打板的技巧，這兩種技巧對沒有接觸過指彈吉他的觀眾來說，非常的新奇。
中音吉他的弦很粗。聲音比普通吉他要低沉，帶有一點點貝斯的味道，擊弦和打板相互運用，又有一點點架子鼓的味道，結合起來，使得整個曲子層次很豐富，樂音多變。讓觀眾產生一個人，一把琴，就是一個樂隊的感覺。
“你看方曉的手指，就好像十個小彈簧人在吉他弦上跳舞一樣，一蹦一蹦的。”
“我覺得像方便面里的面條，彈來彈去的。勁道十足。”
“你真是個吃貨！”
劉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十指，說道：“等上班了，我也買個吉他玩玩。”
“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團購的話。可以打折。”
方曉彈完了之后，鏡頭環繞了一圈排練室，每個人都在鼓掌，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我已經知道他很厲害了可是他就是比我想的更厲害一點”的精彩表情。
鏡頭切換，出現了曹昆的訪談。
“我今天來找方曉，絕對沒有要踢場子的意思，他的場子踢不動，真踢不動…我來有三個目的，第一個，就是當面向他討教彈《classicalgas》的技巧，聞道有先后，達者為師…沒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這首曲子寫的確實好…我彈的聽起來沒有問題，其實還有很多細節要改…”
“第二個目的，就是向昨晚打電話嘲笑我的那幾個老家伙們展示一下，我老曹雖然有9年沒出來彈了，可技術沒丟，誰要是不服氣，用一天時間把《classicalgas》練出來，然后來香港打我的臉…”
“第三嘛，第三是方曉這小子，非常的懶散，你不逼他，他就不對外拿好貨，像剛才那曲子，他肯定早就寫好，就是不拿出來…用拇指和食指撥弦，用中指和無名指擊弦，用小手指打板，這是獨特的技巧，以前我從沒見人用過…拍泛音，點泛音，擊弦，打板，這幾種技巧搭配起來，對我啟發很大，對很多玩吉他的人來說都是個新的思路…所以我說吉他在我們手上只是樂器，在方曉手上是法寶，他隨便玩，就能玩出不一樣的東西，不服不行…”
“這把吉他，是我2004年開個人獨奏會的時候，特意去加拿大定做的，找了最好的制琴師，用了最好的木材…我現在已經不混音樂圈了，搞了個公司，事情多，人也忙，很少彈了，留在家里當擺設也是浪費…寶劍贈英雄，我就把它轉贈給方曉，算是提前預祝他演唱會成功的賀禮…”
“嘖嘖，這吉他是定做的，估計值不少錢，據說方曉自己的那把吉他要8萬塊。”
“誰知道呢。”劉楠看著屏幕，說道：“他把吉他給了方曉，也算是一種傳承吧，我看網上說曹昆是中國第一代職業吉他手中的領軍人物。”
忽然卡文了，明明有想法的，卻怎么寫都不對味，折騰了一天，重寫了三次…
書中吉他曲是押尾光太郎的《fight》，他的吉他技巧比較特殊，貼個視頻地址：/v_show/id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