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恐慌
“羅曼前輩啊，離那個什么夜明城還有多久啊？”莫離騎在馬上，有些不自在地問道，他們已經在路上走了很久，也難免有些勞累了。莫離還是第一次騎馬出行，自然有些受不了了。
羅曼微微一笑道：“快了，估計能夠在太陽落山之前能夠進城。莫離啊，你也太心急了吧。難道你以前沒有走過長路么？”
莫離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真的想告訴羅曼，確實被你說對了。可是他卻沒有這么說。笑著說道：“沒什么，只是有些勞累罷了。”
眾人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官道慢慢變寬了，在官道兩邊還出現了一排排整齊的樹木，看來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莫離看著兩邊飛快后退的樹木就知道那個什么夜明城就要到了。他料想的沒錯，很快一座高大的城池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但是令眾人驚訝的是，城門前卻站著一排排整齊的士兵。每個士兵都臉色嚴肅，如臨大敵一般。眾人在沒有搞清狀況的情況下，不敢輕易趕過去，而是在三十米以外的位置停了下來。
飛身下馬之后，莫離揉著有些酸痛的屁股，疑惑地問道：“羅曼，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些士兵是特意迎接你的？”
羅曼狠狠地瞪了莫離一眼說道：“你見過這樣迎接我們的士兵么？我看這夜明城八成是出什么事情了。離帝都這么近，怎么我們在帝都沒有得到消息呢？”羅曼也疑惑了起來。
“我說羅曼啊，你還在懷疑什么，你可是裂日帝國的公爵啊，只要拿著你的令牌跑過去問下不就知道了？”卡伊兒笑著說道。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莫離一眼，意思很明顯，你也是裂日的伯爵啊。
莫離心中不由得一苦，那個郁悶啊。自己這個伯爵當的真是冤枉啊。不僅沒有一點權力，而且連每年的俸祿也沒有。著實是被羅曼那只老狐貍算計了。但是既然擋了，還有什么辦法呢。無奈地搖搖頭。走到羅曼身邊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兩個就一起去看看吧。”
羅曼點點頭，拉著莫離向前走去。還沒有走到那些士兵面前，只聽到整齊的“刷”，所有士兵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一臉戒備地看著莫離兩人。瞬間一隊士兵快速地走了過來，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兩人問道：“兩位請繞道，夜明城暫時不允許進入。”說話還算客氣。
羅曼眉頭一皺，看來他現在還無法適應這些士兵的態度，想象也是，羅曼可是裂日帝國的公爵。而且看樣子以他現在的年紀，這個公爵做的時間還不是一般的長，什么時候有人敢這么不尊敬他老人家了。即使要進入皇宮內城也沒人敢于直接阻攔的。
莫離注意到羅曼神情的變化，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和這些士兵交涉，有羅曼這個大官在，莫離也樂得清閑。
“你們主事的是誰？讓他來見我。”果然，羅曼神情一變，冷聲說道。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連莫離都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和羅曼在一起久了。還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和藹可親的羅曼前輩。
士兵起初被羅曼的氣勢嚇了一跳。但是隨后卻都冷靜了下來。原本站成一排的士兵“呼啦”一聲將莫離兩人圍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冷漠的仇恨。看到這些士兵的變化，莫離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這個夜明城真的發生了什么。這些士兵不會對兩人產生了什么誤會吧。
羅曼畢竟不是什么魯莽之人，莫離能夠感覺到的，他肯定早就看出來了。也不責怪那些無禮的士兵，拿出自己身份象征的金牌扔個一個士兵說道：“你們不要誤會，我是羅曼。找你們主事的來見我。”
那個士兵起初不相信，趕緊將金牌交到一個看似領頭者的手中。那個人看了一眼，就趕緊雙手捧著金牌送到羅曼手中恭敬地說道：“請公爵大人見諒，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您老了。我這就去通知城主大人。”說完對自己身后幾個人大聲說道：“你們好好招待公爵大人。”
羅曼不耐煩的搖搖手說道：“哪兒來那么多廢話，快去把你們城主叫出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真是的。”
那個人不敢怠慢，立即騰身飛起，向夜明城內飛掠而去。
莫離笑著走到羅曼身邊，低聲說道：“羅曼前輩，你好大的官威啊。”莫離雖然也是裂日帝國的伯爵，但是他畢竟不是裂日帝國的人，加上自己又是掛職的，自然不會太在意這個國家的事情。所以顯得非常悠閑。
而羅曼就不一樣了，他可是不折不扣的裂日人，而且還是這個國家的大臣，所以，只要裂日帝國出事，都會非常在意的。羅曼不滿地瞪了莫離一眼，冷聲說道：“臭小子，你就不能安生一會兒么？唉，也不知道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觸動這么多的士兵，估計連夢日城的也被調集過來了。”
老者看著跪在地上的莫離，一絲笑容不留痕跡地在臉上一閃而逝，然后走到他面前說道：“我可以暫時收你為徒，但是接下來要看你自己的表現，如果你能堅持下來，自然很好，但是如果你無法按照我的要求做，那么…”老頭搖頭說道：“我也只能放棄你這個徒弟。因為我不想在任何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經歷。”
“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好，那你起來吧。跟我到我住的地方去。明天我就開始教你魔法。”說完老頭不再理會莫離，直接轉身向前走去。
老頭所謂住的地方，根本不是莫離所想象的房屋，而是一個有點陰暗的山洞。如果可以勉強說是家的話，也只是在洞口做了一個簡易的竹門，洞中多了一些有竹子制作而成的粗糙家具而已。
“今晚你就睡在那里，待會我會給你做點吃的。”老頭指著山洞角落的一個由竹子作成的小床說道。
莫離點了下頭，然后走到竹床邊，將背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現在你去竹林西邊的小河里打一桶水回來，待會我要用。”
“是師父。”莫離說完，拿起洞口旁邊的一個小竹桶，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著莫離嬌小的背影，老者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然后轉身忙碌著做飯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天已經完全黑了。這個山洞處在竹林的北邊，是依靠北面的大山開鑿出來的。夜晚的竹林顯得非常的安靜，除了風吹竹子發出的“呼呼”聲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莫離躺在那個竹床上，雖然床上沒有任何被褥之類，顯得有些堅硬冰涼，但是由于之前夜晚的狂奔和惡狼的戰斗，莫離困倦無比，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山洞顯得非常的黑暗，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就在莫離睡著了之后，一個黑影從另外一張略大的竹床上彈起，到莫離窗前站立了一會兒，就化為一道清風，消失在了山洞中。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那道清風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小崽子起床了！”莫離正睡得香甜的時候就被老頭喊了起來。雖然有點不情愿，但是為了成為一個魔法師，莫離還是立即爬了起來。
“師父。”莫離到小河邊洗完臉之后，站在了老頭的面前。這時候天還沒有大亮，東邊的啟明星還隱約可見。
“好，今天我們就開始學習魔法。”最令莫離期待的一刻終于到來了。莫離認真的盯著老頭，生怕錯過一句有用的話，但是老頭接下來的話，卻讓莫離不解起來。
“首先，你先去做個準備活動。”老頭盯著莫離的眼睛說道：“從這里開始一直向東跑，跑到竹林的盡頭之后，再跑回來。”
“啊？”莫離不解地看向老頭。“師父，學習魔法需要跑步么？”
“怎么，剛開始你就不聽師父的話了？“老頭大聲說道：”既然如此，等天大亮之后，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吧，我想收你這樣的徒弟！“
“師父，不是這樣的。”莫離趕緊解釋道：“我不是不聽您的話，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哪兒來這么多好奇心！”老者沒好氣地說道：“你知道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么？你給我記住，以后讓你干什么，你就去做，別問那么多，否則就收拾東西給我滾蛋！知道么？”
“是，師父。”莫離有點委屈的說道。
“那還站在這里干嘛？看日出啊！還不快跑！“
“是！“莫離從小到大哪兒受過這樣的氣，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了。但是他卻忍住沒有讓他落下來，答應了老頭一聲，就拔腿跑出山洞，然后沿著山洞前面高低不平的山路，向東邊跑去。
左邊是高聳入云的山壁，右邊則是黑漆漆的竹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在天沒亮的黎明之際，快速地向東邊跑去，仿佛是要去迎接那即將初生的太陽一般。
莫離不停地跑著，由于剛開始速度有點快，并且心中有點委屈，沒有注意腳下，所以一開始莫離一連摔了好幾個跟斗，但是他并沒有因此停留下來，更沒有哭泣，不顧腿上擦傷的疼痛，繼續向前跑去。
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莫離甚至能夠看清跳躍在竹林中不斷鳴叫的小鳥，但是眼前的竹林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似地，莫離跑了這么久，腿腳都有點軟了，呼吸也開始艱難了起來，但是竹林還是沒有到頭。
渾身的汗水在早晨冷風的吹拂下，很快就干了，一股冰冷的氣息鉆進身體里，雖然感覺身體很熱，但是莫離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蟬。現在的他幾乎已經快到身體的極限了，雙腿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依舊飛快地前后移動著。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下來的時候，竹林盡頭的另外一座高山終于出現在了莫離的眼中，他仿佛一個長久跋涉在沙漠中的旅者突然看到綠洲一般，不由得加快速度向著那高山奔去。可是就在這時，莫離感覺邁出的腳底一痛，“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疼痛從腳底傳來，他慢慢地做起來，想自己的右腳看去，只見在腳底一根尖長的荊棘正插在那雙母親親自為自己編制的草鞋上，鮮血已經透過了鞋底。
莫離忍著痛，一咬牙將那根荊棘拔了出來一陣疼痛差點讓他昏迷過去。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他艱難地站了起來，想繼續向前跑去，因為他記得師父告訴自己，如果自己無法做到師父要求的事情的話，師父就會讓自己滾蛋。
可是當莫離再次邁開步子的時候，差點沒有再次摔倒，右腳鉆心的疼痛傳來，他幼小的身體不由得一晃。抬頭看了下已經升起的太陽，一股狠勁從他的心底升起。“我就不信我做不到！”莫離低呼一聲，然后邁開步子，艱難的向前跑去。疼痛隨著莫離的跑動，慢慢地麻木了。可是眼前卻出現了一些耀眼的銀色細線，還有大塊的黑斑。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即使到了竹林的邊緣也沒有，直接轉過頭向回跑去。
等到莫離回到洞口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頭頂了。這個時候連莫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來的，鮮血順著雙腳不停地流淌著，莫離甚至連自己的師父都有點看不清楚了。一到洞口他就直接燙了下來，身體現在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軟軟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呼吸也極其難受，咽喉中似乎有什么堵著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不要像死豬一樣給我躺著，快給我站起來！”可是就在莫離剛一躺下的時候，老頭巨大的不滿地聲音再次響起。莫離似乎被施了咒語一般，立馬一骨碌爬了起來，身體有點搖晃的站在老頭的面前。
“按照我說的做！”老頭走到莫離身邊說道：“現在用盡全身力氣，深吸一口氣。”
莫離哪敢怠慢，立即按照師父說的做了起來，可是就在自己深吸一口氣之后，師父卻沒有下文了，莫離不敢將氣呼出來，只好就這么憋著。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時候，才聽到老頭接下來的話。
“然后慢慢地呼出來，記得不能快，要慢慢的，并且要把肚子里的氣全部呼出來。對，呼，呼。不準吸氣。很好。按照我說的做五遍。”
說來也怪，等到莫離按照師父所說的方法做完五次之后，他感覺呼吸竟然順暢了不少。甚至連身上的疲憊也少了許多。
“現在你給我盤膝坐下。”老頭說完率先坐在了莫離的面前，等莫離也坐下之后。老頭笑著說道：“現在我們開始學習魔法。”
“那師父，我適合修煉哪一種屬性的魔法？”莫離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關魔法的事情，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老頭聽了莫離的話，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我主修火系魔法，你說你適合修煉那一種魔法？”
“可是剛才師父不是說，每個人不都是按照自己的天賦選擇適合自己屬性的魔法么？”莫離小心的問道，生怕自己的話會觸怒師父，
“按照天賦選擇屬性是一般人的做法，但是你，你是一般人么！”老頭大聲質問道。
莫離身體不由得一震。“魔法廢材”四個字立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慢慢地低下頭，不再說什么了。對于一個廢材來說，有人愿意較自己魔法就不錯了，難道自己還要挑三揀四么？
“我告訴你，還是我之前那句話，我要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要成天問這問那的，否則就給我滾蛋，懶得給你解釋那么多。”老頭沒好氣地說道。
“是，弟子明白了。”一陣委屈涌上心頭，但是莫離卻強壓了下去。踏在心底默默地發誓，無論今后學習怎么艱辛，他都要努力地堅持下去，一定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魔法師，證明自己不是什么“魔法廢材”而逝“魔法天才”！
“好了，你現在好好給我坐在這里，用心去體會周圍的一切，等你感覺到什么了，再進來找我。”老頭似乎對莫離已經失去了耐心，站起來直接走到了山洞之中，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這里。
莫離不敢怠慢，立即閉上眼睛，靜下心來去體會周圍的一切。
太陽已經快要到頭頂的位置了。由于這里并沒有什么遮攔，陽光毫無保留的直射在莫離的身上，已經是夏季的天氣，陽光也變得毒辣起來，汗水順著莫離的脖子慢慢的流了下來，甚至還流到了眼睛之中，濕濕的，感覺很難受，但是莫離自從坐下來之后，就沒有再動一下，就那么坐在陽光下，甚至連身上的衣服濕透了都沒有動一下。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饑餓開始降臨在莫離的身上，但是沒有師父的允許，他不敢去尋找東西吃。同時，已經坐了這么久，依舊什么也沒有感受到。
“魔法廢材”！難道自己真的是魔法廢材。莫離不甘的想到。不，我不是廢材，不是！我一定可以的。莫離一直堅持著。
可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面對長跑的勞累和烈日的暴曬，加上饑餓，怎么可能頂得住。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在睡夢中，莫離感覺到自己身體周圍好像有許許多多精靈在不停地飛舞著，它們擁有七種不同的眼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莫離想要去親近它們，但是它們似乎很害羞一般，只要莫離動了念頭，它們就一下子消失了。
莫離心中不由得一急，但是回頭一想就靜了下來。他不再故意去接近它們，而是放開自己的心扉，靜靜地看著它們，然后盡量將自己的喜悅傳遞出去，慢慢地莫離發現那些精靈似乎不再害怕自己了，甚至有的精靈敢慢慢地靠近自己。莫離這個時候沒有動，甚至連親近它們的念頭都沒有，就那么看著它們，看他們在自己周圍翩翩起舞。
慢慢地所有的精靈似乎已經對莫離沒有戒心了，很快就爬滿了他的身體。莫離心中更加高興了，不由得笑出了聲。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不由得一驚，突然想起自己在干嘛，立即清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剛好看到師父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師父，我不是有意睡著的。”莫離趕緊解釋道。
誰知道這次師父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發脾氣，擺擺手說道：“好了，你起來吧。”
“可是師父，這么久了弟子什么都沒有感受到啊！”莫離有點忐忑的說道。
“我叫你起來你就起來，哪兒來那么多廢話！”老頭大聲吼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滾蛋啊，如果真的想，現在馬上帶著你那個爛包裹，馬上給我滾！”
“弟子不是那個意思。”莫離趕緊站起來說道。由于長時間的盤坐，雙腿都麻木了，但是莫離不敢說什么，努力控制自己站在師父面前。
“跟我走，我們去小河里抓魚，再不去的話，估計今天就要餓肚子了。”老頭根本就不理會莫離，直接轉身向河邊走去。
那條小河莫離在昨天已經去過了，就在洞口的西邊不遠處，小河是從西邊不知什么地方流下來的，在到達竹林邊緣的時候卻改道經過竹林，不知道流到了什么地方。現在正值中午，陽光灑在河面上，映出了晃眼的波紋。
小河大概有四五米寬，不知道有多深，雖然流淌不急，但是卻也清澈見底，莫離站在岸上甚至能夠看到河底快速游動的小魚。
老頭走到河邊之后就隨手折下了一根竹子，然后轉向莫離說道：“小崽子看好了，這個你一定要學，否則今后沒東西吃了就別怪師父我。”說完略微一看，猛地將那竹子插到流動的河水之中，一道鮮紅慢慢地泛上水面，當老頭拿起竹子的時候，一條還在掙扎的小魚已經被插在竹子的前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