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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再裝

  覃婳氣的俏臉煞白。捏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僵,但車子還是開的很穩的,她還理智的很。

  南華街上的車遠遠多過東陵市,一般行駛二三十邁的速度就很不錯了,而且紅燈一個接一個。

  在十字路口停下來等紅燈信號時,覃婳回過頭用無比鄙夷的眼神盯著戚東,“你真叫我失望透頂了,不過你的氣質、談吐、金玉之表真是干這一行的首選,你為自已在社會中找的定位很準確。”

  “噯,你要是對我一見鐘情了,你就早說,別一付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興許重新考慮一下。”

  覃婳咬牙切齒的,一付要吞了戚東的樣子,每一次想起兩個人在那次酒會上的相識,她就生出無比美好的憧憬和幻想,甚至期許著下一次見面會更加的浪漫,的確那一次自已好‘一見鐘情’了。

  可現實太殘酷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已一見鐘情的那個男人,那個叫自已忍不住幻想了近一年的男人。居然是個小白臉兒,還是自已最佩服最崇拜的左總私養的男人,天哪,老天對我好不公。

  “你去死吧,我對你一見鐘情?你頭讓門擠了還是讓女人大腿挾腫了?我一想起你象條狗那樣跪在女人面前給人家唆腳趾的可憐相,我就忍不住惡心的想吐,太下賤了,真的下賤的不可想象。”

  戚東繼續抽煙,一邊默默聽著覃婳喋喋不休的發泄,其實他是在感受覃婳對自已的那種‘關切’。

  “…我們女人是弱者,有時候在壓力下會拋卻尊嚴和人格做那些事,我自已辛辛苦苦象奴隸一樣侍候左總,我知道那有多艱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但左總是個女人,我能接受她,而且左總對我很好,我至少認為我的成功是憑借自已的能力,你呢,一個有一身好力氣的男人,七尺高的大男人,居然做那種惡心事?我才不怕你是左媗養的小白臉兒,你再侍候她,你告訴她我對你有多鄙夷,你讓她炒我,還有…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給你十萬塊,我也享受一下被狗男人侍候的滋味。”

  “…十萬不夠。我給你二十萬,夠你娶個女人過日子了,別讓我再見到你了,你真惡心!”

  戚東只是笑,這個覃婳蠻可愛的,性子很拗很直,他只是淡淡的道:“二十萬?我考慮一下。”

  “你少裝B吧,左媗一夜也未必給你二十萬吧?別以為二十萬好賺,你準備吃屎吧,哼!”

  感覺這女人有些瘋狂了,不知不覺車子到了安發銀行,覃婳才收拾了情緒,“你來這里做什么?”

  “哦…來坐坐,談點事,左媗準備讓我進你們公司,看看我有什么潛力,所以讓我接觸一下安發行的董行長,如果有談成什么事,興許會讓我進公司的。”戚東胡亂瞎扯著,覃婳卻翻白眼。

  “就你?還和董行長接觸?你也不怕他啐你一臉?”覃婳咬著牙,“你跟著我吧。我來談。”

  “哦…”戚東跟著下了車,“要不我拿著車鑰匙吧,假裝是你的司機,你談好了算我的功勞。”

  覃婳蹙著眉,把大奔的鑰匙丟給他,哼了一聲,我談好算你的功勞?你命長就等著,左媗面前我會替你‘美言’的,把你的無能和她細細敘述,你就等著滾蛋吧,功勞?勞你媽個頭呢,哼。

  于是,覃婳在前,戚東在后,雙雙步入了安發總部大樓,一路上碰上太多人,一個個見了覃婳無不親切的打招呼問‘覃助理好’,她和左媗或自已經常性出現在安發大樓,這里沒有不認識她的。

  倒是戚東是個生面孔,望著戚書記的人們,眼神那叫一個鄙夷,一看就是個小白臉兒,哼!

  董仲麒正在開會,他怕助理把覃婳、戚東接待進了老總辦公室外間的大會客室禮遇,沏茶上水拿煙,戚東蹺著二朗腿一坐,望著待客的龍井茶、軟中華微微一笑,還是董行長的門面子大啊。

  敢把軟中華扔出來待客的真不多,覃婳見戚東的目光盯著煙看。更鄙夷了,“想抽就抽吧!”

  “哦…不用,我抽我自已的,對了,婳姐,你知道左總叫我來談什么?”戚東掏出自已的‘內部特貢’的白皮子煙,抽了一煙又裝兜了,覃婳還真沒見過這種煙,心說,他抽的是什么煙啊?

  這家伙挺能裝的,在我面前還死要面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個干什么的?打腫臉充胖子。

  戚東點上煙時,手機響了,接起一聽是婁雅毓打來的,“…怎么樣了?有沒有消息?”

  “還沒有呢,不過有個副處長級別的和我、楊華明談了一些,更具體的了解咱們的情況。”

  “嗯,方案你們都清楚,要耐心細致的與他們勾通,雖然有貴人相扶,但最終能不能成事還要看咱們自已的實力,小窯子咱們不搞,要搞就搞大的,姓周的女人有的是錢。不搞她搞誰呢。”

  “那倒是,噯,對了,晏珊也進省城了,在公安廳匯報工作呢,和我說好象有點壓力…”

  “是不是?她倒是追的緊,遲些我和她聯系吧,晚上你們就住在那個賓館吧,我另有去處。”

  “好的,我還給郗秀楠打了電話,好久沒見她了。我和她聚一聚,晚上你來不來?”

  “到時候再說吧,我要是有時間給你們打電話,嗯,我這邊有事,先掛了,就這樣吧。”

  這一頓電話打的,覃婳臉色更變了,這家伙原來還在暗中經營‘窯子’?那不是妓院嗎?說什么姓周的女人有錢?不搞她搞誰?完了,這孩子沒救了,枉自已對他還抱了一絲幻想,徹底完了。

  這時候,董仲麒的助理又進來,不是戚東以前認識那個了,換了新人,戚東不認識他,他更不認識戚東,只是客氣的朝覃婳道:“覃助理,董行長再有十分鐘就差不多了,稍等,還有什么需要?”

  “李助理太客氣了,不用了,董行長日理萬機,我們等一等也沒什么關系,你忙你的吧。”

  李助理又朝戚東含笑點了下頭就出去了,覃婳心里不知又想了什么,“左總讓你來談什么?”

  “哦…談‘東資本’下一步融資的事,也聽說過吧?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想法?先醞釀一下?”

  “我沒想法你能有想法啊?真是妙名其妙,”覃婳沒好氣的瞪了戚東一眼,擰著秀眉就思忖起來,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噯,左總就沒給你個大體的框框?不會是叫你來瞎談吧?”

  “那倒不會,她說,東資本現在已經打破了與安益、眾誠、信合三家的合作,在向更廣闊的領域謀求發展,東陵地產圈了幾千畝地。這些都已運作上了軌道,與安發行的合作之外也開啟了與四大行的合作,對未來總得有個大的規劃吧?大體就說了這些,不過這次融資不會低于30億的。”

  覃婳有點傻眼了,就這些?這些自已全知道啊,這不就是東資本的現狀嗎?這次和董仲麒談話是要敲定30億融資的大發展規劃,沒有戰略方向和具體的實施步驟來說服董行長,300萬都拿不到。

  “容我想想,這個你怎么談的了?我也沒譜兒,左總倒是看得起你?”覃婳不忘嘲諷他一句。

  她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十分鐘,十分鐘我能想出東資本的發展大戰略?我的媽呀,殺了我吧。

  硬憋著想了十分鐘,等董仲麒推開門進來時,覃婳驚的唰一下就站了起來,“董行長您好!”

  在董巨頭面前,覃婳就是只可憐的小羔羊,不夸張的說,大腿都有點抖顫,見戚東沒站起來,把手藏在大腿一側給他打出‘快點站’的手式,還朝他暗遞眼色,你豬頭啊?在董行長面前擺譜?

  戚東‘傻乎乎’的站起來,也問‘董行長好’,董仲麒自然看到他們之間的‘小情形’,有點納悶,怎么回事?這是演的哪一出戲啊?董仲麒見戚東‘做作’,也就跟著‘做作’了,正規的和二人握手,查居然搶在前面給他們介紹,“董行長,這位是、是我們公司的新助理,陪我來的。”

  “是啊,是啊,董行長,我是陪覃助理來的,我還兼覃助理的司機,請您多關照啊,我叫戚東。”

  “哦哦哦,小戚啊,哦,你好你好,坐坐坐,不要客氣,小覃啊,你也坐,嘿…”董仲麒心里罵,你小子又折騰什么呢?但看戚東一付‘正色表情’也不象折騰什么,他就更有點懵頭了。

  坐下之后,覃婳和一時間拋白了自已的來意,“…左總讓我過來和董行長談一下東資本戰略上的新想法,關于前次提到的融資問題,左總應該和董行長有過勾通,我這次純是談談個人想法。”

  董仲麒心說,你有什么想法啊?我是搞不清戚東在做什么,聽了覃婳這話,不由扭頭望戚東。

  戚東就笑道:“嗯,是啊,覃助理是有想法的,董行長,覃助理代表左總的,可以聽她談談。”

  “小覃,你說,我聽著…”董仲麒似乎有些明白了,左媗和戚東在訓練下面人的‘能力’嗎?不過據自已了解,這個覃婳是有點小能力,但絕對沒到了出來獨擋一面的程度,差得還太遠呢。

  覃婳也顧不上思索戚東話里的含意,她把自已在十分鐘時間中思考的東西籌措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董行長,是這樣的,關于東資本一下步的戰略方向,我想應該放在對省級國營大中型企業的資產清理方面,一直以來東資本都是與安發銀行相互補益謀求雙向發展的,據我了解,省級國有大中型企業有十幾家也在尋求與東資本和安發行的共同發展,粗步估略,這一次的投資少說要達到30個億以上,不論是貸轉股,還是債轉股,使用的資金規模應該不會低于這個數字…”

  “怎么樣?這個想法似乎不太離譜嘛?”董仲麒煞有介事的點頭,并朝戚東發出了問話。

  覃婳怔了一下,甚至這一刻緊張的都忘了戚東是個‘小白臉兒’了,居然也把目光望向他,完全忽略了董行長為什么要‘問’戚東的意見?應該說自已才是今天談判的核心人物,而不是戚東。

  戚東又掏出白皮煙自已抽了一支把煙盒遞給了董仲麒,一邊道:“嗯,繼續談,具體點…”

  覃婳咽了口唾沫,這一刻把戚東的話當成了‘鼓勵’,不由自主又望上董仲麒,我還能談嗎?

  “嗯…繼續談你的觀點,以前我倒忽略你的呢。”他接過戚東的煙抽出一支也點上了。

  覃婳腦子里根本來不及去想他們間這種‘融洽’,具體點?具體的談什么?我知道什么啊?但董行長既然要聽,那就談談吧,反正自已是有一點想法的,說錯就說錯了,也沒指望著被人家認可。

  “…我是這么想的,在省級大中型企業中,至少有十家以上同時和安發行在內的五大銀行有巨額貸款,而這些企業的現狀都半死不活,雖然南華經濟處在一個全面抬頭的新發展初期,可是它們不剝離不良資產,沒有新的資金注入,想擺拖困難是沒有可能的,其中幾家企業的市場定位還是找的比較準確的,如果有東資本和安發的支持,應該在半年或一年內叫它們扭虧為盈,步入正軌。”

  覃婳好象說的有點口干,in了in嘴唇道:“還有…一但把這幾家國有大中型企業控股在東資本手里,東資本將真正成為安中省第一龍頭資本,最主要的是把大部分的不良經營狀況改變了,雖然安發行的投資更多了,可實際上是把銀行內積壓的不良資產全數轉為了企業股權,我認為是雙贏。”

  “我知道你對好多家的企業有過審核,所以對它們的現狀有深刻的了解,哪家能進行合作,哪家還沒達到標準,你心里應該有數的,問題這不光是我們三方面的事,這些國企有政府背景啊。”

  董仲麒一句話點到了關鍵處,有政府背景的企業最難談的地方就是讓出控股權,甚至有些企業寧愿保留部分不良資產也不愿意出讓控股權,一但失去了對企業的‘掌控’,當官的還吃什么啊?

  覃婳對這一點也有認識的,所以當董仲麒說這話時,她臉一紅道:“是的,是我沒想周全。”

  “你已經很有想法了,左媗也談到了這個程度,只是有些面臨的問題我和左媗都在猶豫不知該不該去解決。”董仲麒這時候轉向戚東,朝他笑道:“所以左媗把你請出來了,你得給個決策吧?”

  “嘿,我有什么決策啊?你們一個大行長,一個大老總,直接敲定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董仲麒苦笑了一下,“還不是大事?涉及到安發要站隊的問題,要解決官面上的問題,繞不開省委省政府的,我說你那個破鄉委書記還當個屁啊?你特別喜歡窩在山溝溝里啊?真是個小官兒迷。”

  覃婳半張著嘴望著戚東和董仲麒的說話,顯然他們之間很早就認識,什么鄉委書記?他是書記?

  戚東又蹺了二郎腿,笑道:“我才23啊,能腳踏實地的當鄉委書記算不錯了,我倒是想當縣長或縣委書記呢,可人家不讓我干啊,呵…關于安發站隊的問題還是讓孫大市長去頭痛吧,安發在這方面可以低調一些,把孫振柏推在風口浪尖上去搏擊潮頭吧,他仕途上再進一步對我們有好處。”

  “哈…你真是狡猾,難怪慶華要我問你的意見,我們是當局者迷啊,孤振柏的政治取向的確可以替安發遮擋一些麻煩,同時也能借助安發提升他的份量,互為表里,他差一步就躍上省委常委了,嗯,不錯不錯,晚上咱們叫孫振柏一塊吃飯吧,上次他沒和你坐一坐深感遺憾呢,怎么樣?”

  戚東哈哈的笑,“人家孫市長是副省級干部,我是科級的鄉里干部,純屬一個土癟吶,吃飯的事容后在說,我會在省城呆幾天的,這趟來是找煤炭廳的辦事,鄉里煤窯子全給關停了,我整弄了一個鄉政煤礦項目,政策不叫開小窯子,還不讓我搞大窯子啊?產生120噸以上窯子嚇不住我的。”

  “我就知道你能折騰,那你更得和老孫坐坐了,他就是煤炭廳長位置上升為南華市長的哦。”

  “丁棠媽媽給現任煤炭廳副廳長甘則茹打過電話了,我上午也去見了這個女人,再叫老孫出面不合適,甘則茹好象有些背景,具體的我也沒問,伯母也沒說,應該是老甘家的人,”戚東道。

  董仲麒點了點頭,“是甘家人,她老公是省政府副秘書長兼參事室主任,很受魏大省長的看重。”

  “什么看重啊,不過是政治利益的結合罷了,魏省長那個侄子也跑來省城了,還有東陵宏光集團的杜德言,我估計這個小子會給我在背后使拌子,不過伯母既然出了面,甘則茹要慎重考慮吧。”

  “嗯,甘則茹這個女人我也了解一些,還是個比較有原則的干部,她也未必把魏家人放眼里,不過他丈夫岳崇明和魏家有點小親戚關系,如果挾在中間攪和的話,你這趟辦事多少有點麻煩。”

  戚東笑了笑,“我一點不擔心,我做的項目書甘則茹她否決不了,她敢否決是要承擔責任的,這個責任我怕她不一定想承擔,還要冒上與欒家翻臉的風險,搞不好她和她老公會有一頓熱鬧瞧了。”

  “你啊你啊,成了精的老家伙都算計不了你,替你害操心真是浪費感情,怎么樣?今天晚上要是不定,咱們明天再聚?你看你的安排,我和孫振柏隨時都能推出時間來,總之這趟得坐一坐。”

  覃婳這時候已經傻掉了,戚東這家伙是誰啊?怎么好象和董仲麒比左媗更熟呢,最那個啥的是董仲麒好象處處在征求他的意見?連與董大行長和孫大市長吃飯的機會都推來卸去的?在南華想請這二位吃飯的名流不知道能排成幾條龍的龐大強隊,戚東究竟是什么人啊?鄉委書記?他是官?

  傻了眼的覃婳突然發現自已好象對戚東的‘誤會’深了,可恨的是這家伙一直在裝B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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