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小戶人家(一)
武植嘴巴張得老大,他倒真把閻婆惜給忘了,這些日子東奔西跑,大事小情不斷,哪有時間去想這位和自己只有“一夜情”的女人,而且還算不上“一夜情”,自己可是沒去碰她,不過享盡了她的溫柔滋味。想起那尤物,武植苦笑一聲,怎么打發她也是個難題,總不能叫人家跟著自己守一輩子活寡吧?去看看她?自己好像也沒那個心情。有溫柔如水的金蓮和可人的七巧,武植簡直日日活在仙境一般,哪還有閑心去招惹她?
龍五看武植久久不語,躬身道:“小的告退了。”
武植道:“這些事以后再說,你照顧好她即可。”
龍五點頭,轉身退出。
武植嘆口氣,勉強什么世道啊,若是后世這種充其量算作的“一夜情”早就誰也不認識誰了,這可倒好,還要自己負責?對這個時代道德禮儀極為滿意的武植倒第一次懷念起墮落的后世。
閻婆惜一襲淡綠長裙,坐在八角小亭的石凳上,手中輕輕搖動圓月般的宮扇,看著碧綠湖面上的幾片荷葉,忍不住嘆了。氣。
丫鬟冬兒也嘆口氣:“老爺也真是的,一封書信也沒有,好端端怎么又來了大名府呢?”
閻婆惜瞪她一眼:“老爺的事是你這妮子可以嚼舌根的?越來越沒規矩了!”
冬兒吐吐舌頭:“夫人說地是,老爺是您的心肝,冬兒再不敢說了…只這些日子閻婆惜身邊也就冬兒一個說話的人,日子久了,冬兒對閻婆惜少了幾分懼怕,多了幾分親密,主仆甚是融洽。
閻婆惜一把拉她進懷,笑道:“我撕碎你這丫頭的嘴!”作勢去擰冬兒,冬兒笑著掙開。
二人笑鬧一陣,大熱天均出了一身香汗,冬兒道:“奴婢去給夫人拿瓜果解渴。”閻婆惜笑著點頭。
冬兒走后。閻婆惜笑容漸漸淡去,想起神秘莫測的老爺,閻婆惜有幾分懼怕,更多的卻是好奇,愛慕。她很想知道他的一切,很想能成為他真正寵著,愛著的女人。在陽谷的這些日子每日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默默向上天禱告,希望老爺今天能來看她一眼。每日又都在失望里度過。午夜夢回,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白日卻要強作歡顏,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在下人面前絕不會露出自己地哀怨,她常常在想。如果老爺不是那個印刻在自己心里的年青人多好?那自己也不必每天胡思亂想,日子想必會舒服很多。
“夫人,這些都是用深井涼水浸過的,可爽口了!”冬兒端來一盤果子,打斷了閻婆惜的思緒。
閻婆惜笑笑,拿起長筷夾起一塊香瓜放入嘴里。“恩,味道不錯,你也吃!”
冬兒和她親密是不錯,可不敢壞了規矩。“夫人吃完奴婢再吃。”
閻婆惜吃了幾塊便自住嘴。見冬兒在那里若有所思,問她道:“小妮子想什么呢?”
冬兒道:“自然是想老爺。夫人您說,咱家老爺到底是做什么營生?聽五哥的話,怕是大人物哦。”
閻婆惜又何嘗不是每日都在思量,“龍五不是說老爺來大名府做生意么?”
冬兒道:“奴婢覺得老爺不像生意人…”話還沒說完,園子外跑進一名丫鬟,冬兒急忙住嘴,丫鬟跑到近前道:“夫人,隔壁盧夫人過來拜訪夫人。”
閻婆惜責道:“盧夫人?西邊宅子的女主人么?”
丫鬟點頭,閻婆惜道:“快請進來。”丫鬟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冬兒笑道:“夫人好不耀眼,搬來第二日就有人串門子。”
閻婆惜笑道:“是人家好客而已…”
說著話,園外一陣腳步,接著涌進來一行人,當先是一胖胖的貴婦人,自然就是盧夫人,滿頭珠翠,艷紅華服,走起路來作柳葉搖擺狀,看起來十分滑稽。盧夫人身后是七八名丫鬟,或捧大荷葉式的翡翠盤子,或提白玉般地什錦盒子,浩浩蕩蕩行來。
閻婆惜看得發呆,這是串門子還是搬家?
盧夫人走到涼亭內,吩咐一聲,那些丫鬟把盤子食盒端放石桌之上,擺得整整齊齊,又有丫鬟把石凳鋪上鏤花涼墊,等她們七手八腳忙完,盧夫人才笑著和閻婆惜打招呼:“哎呀呀,看看我這人,失禮了不是,夫人莫怪,我就是窮講究,莫怪莫怪。”
閻婆惜心里大是不快,只微微點點頭,算做招呼。
盧夫人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坐下,抬眼見到閻婆惜旁邊的果盤,驚呼道:“大熱天的夫人就吃這些解渴?這如何使得?”吩咐身后的丫鬟:“快些把咱家冰鎮的瓜果送些過去。”
貼身丫鬟綠兒應了一聲,掀起托盤上地厚紗,端了盤子過去,閻婆惜這才看到盤里的瓜果四周堆著碎小的冰塊,厚紗一去,冰氣凝結,盤上升起了一團白霧,離老遠就感到一陣清涼。
閻婆惜從未見過夏日成冰,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在宋江身邊時就不說了,也就過的平常人家日子,就算如今,也不過有丫鬟服侍,吃穿不愁,每月有幾十上百貫花用,算是普通上等人家的日子吧,又哪見過這些豪門大族地奢侈,只聽說過有錢人家夏日可以儲冰,今日親眼看見,自不免震驚。
盧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種反應,心中那莫名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嘴里笑道:“妹妹嘗嘗。這才解暑,別客氣,姐姐家里還多。”方見面,名字也未問,已經姐姐妹妹了。
閻婆惜沒動果盤,她又怎會聽不出盧夫人地炫耀之意,不過見人家這般排場,也不敢得罪,只是道:“妾身不渴,謝謝夫人…”
盧夫人搶過她話頭:“妹妹別和姐姐客氣啊。什么妾身不妾身地,咱們姐妹相稱就好,莫非妹妹瞧不起我這個姐姐?”
閻婆惜忙道:“小妹怎會瞧不起姐姐?”既然惹不起人家,只有壓下心中不快,強自賠笑。
盧夫人笑道:“這才好,妹妹是山東人,怎會來了河北?”
閻婆惜道:“小妹隨夫君來河北行商。”
盧夫人問道:“山東來河北行商的,莫不是陳掌柜?還是劉大官人?他們可是常來府上拜望我家老爺。”見閻婆惜搖頭。不由笑道:“山東在大名府叫地上字號的商人也就這兩位,妹妹的夫君想是新來,不過不要緊,過幾日妹妹帶他來就是,誰叫咱們是街坊,不幫你幫誰?”
話說的沒頭沒腦。閻婆惜也是聽得糊涂,正不解,那邊綠兒傲然道:“我家老爺是大名第一商賈盧員外,在河北行商有我家老爺照看,定然一帆風順。”說著話心里也微有得意,自己一個丫鬟能對人家穿金戴銀的夫人用這般語氣說話。自有說不出的快意。
閻婆惜“啊”了一聲,原來對面的夫人這樣大地來頭,怪不得人家有這樣的排場,自己家老爺雖然在陽谷一手遮天。但在大名府怕是上不了臺面。畢竟大名府比陽谷大了十倍不止,又是赫赫有名的北京。藏龍臥虎之地,沒聽人家說嗎?山東在大名叫得上字號的是什么陳掌柜,劉大官人,卻是沒有武大官人這號人物。
“婆惜謝過姐姐了,改日定和夫君上門拜望盧老爺。”閻婆惜說著話,想起也不知道何時能見到自己的“夫君,”不禁惻然。
盧夫人笑道:“莫客氣,我最是心軟,就是街邊乞丐求到能幫也幫了。”
閻婆惜面色一變,本以為既然鄰居這般顯赫,自己曲意奉承,只求改日能帶老爺去拜望人家,老爺得此助力生意定然好做,或許到時念起自己的好,把自己帶在身邊也未可知。誰知道盧夫人說話夾著槍棒,忒也難聽。
盧夫人見閻婆惜臉色難看,虛拍自己嘴巴,笑說道“瞧我這張嘴,最喜胡說,妹妹別介意。”
閻婆惜強笑道:“姐姐心直口快,小妹先會介意?”
聊了一會兒,自然是盧夫人在那里夸夸其談,談起盧員外在大名府如何顯赫,河北一地商賈如何敬重,話里話外大名府除去貴王千歲,盧員外當屬第一。
閻婆惜雖然沒幾個朋友,也不愛上街,卻也屢屢聽到貴王大名,聽到盧夫人說起盧員外和貴王交情莫逆,心中更是敬畏。雖然不喜盧夫人說話,也只有虛與偽蛇,好言應付。
說起女人最愛說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盧夫人從發簪上拔下一枝玉釵,笑道:“妹妹來看看姐姐這根簪子。”
閻婆惜老早就看到她這玉釵了,碧綠無瑕,最令人稱奇的是簪子上雕刻地那一龍一鳳,極為精致細膩,在這般細的玉釵上雕劑栩栩如生的龍鳳,可想而知耗費多少心血時日。
閻婆惜接過把玩了一會兒,遞還過去:“姐姐這釵子倒是不凡。”
盧夫人道:“那是自然,這根龍鳳釵可是我家老爺送的,據說價值千貫以上,怕是比妹妹會身穿戴還要昂貴呢。”
閻婆惜滯了一下,勉強說道:“那是自然。”
盧夫人問道:“妹妹可有什么稀罕物事?”
閻婆惜微微搖頭,盧夫人望向閻婆惜發簪,道:“妹妹休要藏拙,給姐姐看看你那簪子。”
閻婆惜無奈的把頭上釵子解下,遞了過去,這是根金釵,釵作飛鳳狀,鳳頭處墜五條珠鏈,珠鏈尾段各鑲一顆米粒大小珍珠,看起來倒也漂亮。
盧夫人看了一眼失笑道:“我還以為是真的五珠護鳳呢。原來卻是贗品,妹妹還當寶呢!我說也是,五珠護鳳可是前唐傳下地價值連城之寶物,聽說落在江南巨擎葉員外之手,怎會在妹妹手里,妹妹夫君忒也俗氣,既然沒錢就休要裝闊。像我家老爺錢越多越低調,只有暴發戶才愛顯擺!”
這席話把閻婆惜聽得面紅耳赤,聽她言語里譏諷武植,更是又羞又惱。正沒奈何,忽見盧夫人手用力一拉,一根珠鏈猛的斷掉,閻婆惜“啊”一聲驚呼:“你…你做什么?”
盧夫人道:“果然是作假的,若是真品斷不會這般柔脆。”說著把釵子順手丟在桌上。
閻婆惜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根釵子是龍五遣人送來的,說是老爺為自己買的,閻婆惜歡喜的不成。每日睡覺前都要看幾眼釵子才能安然入睡,卻想不到被盧夫人硬生生拽斷。
盧夫人還在那里嘮叨:“有了幾個錢就是這樣喜歡充門面,妹妹太俗,俗氣地緊啊!”
“別說了!…”閻婆惜淚流滿面喊了起來。
盧夫人愣了一下,不滿的道:“小家子氣不是,不就是一根釵子嗎?不過百十貫的東西罷了。至于么?明日給你送一百貫錢就是!”說著站起來道:“我們走!”
氣哼哼向外走去,嘴里還嘟囔著:“小戶人家就是小戶人家,上不了臺面…”
這邊閻婆惜呆呆望著石桌上的釵子,眼淚不住落下,想起盧夫人從頭到尾地話語,這才明白人家根本就瞧不起自己。什么上門拜訪,不過來顯擺折辱自己而已,越想越是傷心,嗚嗚地哭了起來。
冬兒從頭看到尾。只是不敢插言。這時氣憤道:“我去找五哥!”
閻婆惜慌得拉住她衣袖,“別去…”
冬兒道:“為什么?就這樣白白讓她欺負?”
閻婆惜擦了幾把眼淚。低聲道:“會給老爺惹麻煩的…”
冬兒氣沮,是啊,在陽谷自是什么都不怕,可是這里是大名府,依五哥地性子,知道這事后自然會上門尋仇,可是人家是大名府數一數二的角色,鬧下來,不但龍五擔不起,怕是老爺都要跟著倒霉。
冬兒無奈道:“難道就這么算了?”
閻婆惜搖搖頭,不說話。
冬兒嘆口氣,坐到閻婆惜身邊,不知道如何勸慰她。
好久以后,閻婆惜站起身,拿起石桌上的斷釵,“出去走走,尋處首飾鋪把釵子修好。”冬兒看看閻婆惜微微紅腫的眼睛,沒有說話,去大街上散散心也好。
二女出了宅門,烈日如火,熱浪滾滾,冬兒急忙撐起紙傘為閻婆惜遮陽,繞是如此,還是酷熱難當,二女沿大街向北走,隨意進了一家鋪面很大的首飾鋪,把贗品“五珠護鳳”遞上,問起玉石師傅能否修復,那師傅瞄了好一陣,嘆氣搖頭。
閻婆惜一陣悲戚,這可是老爺送給自己唯一地東西啊?呆呆接過師傅遞還的釵子,閻婆惜失魂落魄般走出了鋪子,冬兒急急跟在后面。
冬兒走沒幾步,抬頭時猛的一愣,拉拉閻婆惜衣袖,驚喜的道:“夫人,你看!”
閻婆惜無精打采的道:“看什么?”順冬兒所指方向望去,一下呆住了,就見前方街巷拐角處拐過來幾人,最前面那人紫衣玉帶,可不正是自己家老爺。
閻婆惜臉色變幻不定,拉了冬兒一把:“咱們走。”就想調頭走開。
冬兒不解道:“好不容易見到老爺,躲開作什么?”
閻婆惜拉著冬兒邊走邊道:“老爺想見我自會來見,別惹老爺心煩。”冬兒嘆口氣,不再說話,閻婆惜走沒幾步,忽然腳下一軟,驚呼一聲,蹲了下去,想是腳葳了。見后面武植等人愈走愈近,閻婆惜勉力站起走了幾步,再次呼痛蹲下,冬兒見這樣不是辦法,回頭叫道:“老爺!武老爺!武大官人!”
武植帶幾名侍衛在街上閑逛,不想天氣燥熱,走了幾步就汗如雨下,正自大呼倒霉,準備回府納涼,忽聽有人喊“武老爺。武大官人,”看過去,是一侍女打扮地女子,似乎是在叫自己,面目略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走上幾步:“姑娘是在喚我?”
冬兒福下去:“婢子見過老爺!”
武植納悶地揮揮手,示意免禮,那半蹲在地上的綠裙女子背影也有些熟悉,武植忽地靈光一閃。隱隱猜到來人是誰,方自轉過這個念頭,那女子緩緩起身,轉過頭,美麗的小臉,嫵媚的雙眼,不是閻婆惜又能是誰?
閻婆惜有些驚慌的低著頭:“老爺…”
武植一陣尷尬,怎么逛街逛街的就遇到她了。難道真有緣分這一說?冬兒已經在旁邊道:“老爺不要怪夫人,夫人本來也不敢見老爺地,拉著婢子回避的時候葳了腳,這才沒有躲掉。”
武植“恩”了一聲,看閻婆惜可憐巴巴的樣子忽覺好笑,嘴里道:“找個地方敘話!”
閻婆惜微微點頭。武植左右望望,指指不遠處一家酒樓,“就去那里吧!”走了幾步,見閻婆惜眉頭輕蹙,拍拍自己額頭:“我倒忘了,你傷了足。可要我抱你么?”
閻婆惜眼中閃過一片欣喜,羞答答地點點頭。武植哈哈一笑,忽然大步朝酒樓走去,嘴里大聲道:“我在二樓等你!若是慢了別怪老爺我走掉哦!”
冬兒在旁急道:“老爺…”下面地話不敢說出口。心中只怪老爺怎么這般冷血。一點不知道憐惜人。
閻婆惜愣了半響,眼珠轉了幾轉。忽地起身,小碎步趕了上去,腳步甚是麻利,哪有葳腳地樣子?只把冬兒看得目瞪口呆。
武植放慢腳步,笑看追上來的閻婆惜,笑道:“腳好了?”
閻婆惜無奈地笑笑:“什么也騙不過老爺…”
武植哈哈笑了幾聲,這般一鬧,方才初見面的尷尬卻是無影無蹤。
一行人進了酒樓,要了二樓一間閣子,點了些甜點茶水,把伙請趕出去,侍衛在外守候,閣子里只留冬兒服侍。
“最近過得可好?”武植問道。問完這話武植就后悔了,這不是擺明叫她訴苦嗎?誰知道閻婆惜的反應大出自己所料,嫣然笑道:“很好啊,吃穿不愁,還有冬兒陪妾身聊天,就是常常想老爺。”
武植頓時一陣輕松,心里也暗贊閻婆惜厲害啊,知道男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自己要小心才是。
“日子過的好就成,還以為你要成怨婦呢?”武植在閻婆惜面前莫名輕松,倒像和后世酒吧女郎聊天般隨意起來,很久沒這般亂侃過了。
閻婆惜嫵媚地白了武植一眼,說道:“怎么會?妾身說過不后悔就是不后悔。”
武植道:“真不后悔?”
閻婆惜笑著點頭,忽然問道:“老爺怎知道妾身方才是做樣子?”
武植道:“就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別人,又怎瞞得過我?”
閻婆惜笑道:“老爺最厲害了!”
武植笑笑,心說你這迷魂湯才厲害。打量了閻婆惜幾眼,奇道:“你哭過?”
閻婆惜眼睛的紅腫卻是未褪,聽武植問起,閻婆惜見到武植的欣喜黯淡下去,想起被盧夫人的羞辱臉色不由難看起來,手里握緊斷掉的釵子,低頭不語。
武植見狀更是奇怪:“怎么?被人欺負了?”
閻婆惜搖搖頭:“沒,老爺莫亂想,只是被沙迷了眼而已。”
武植皺起眉頭,正待再問,旁邊的冬兒忽道:“奴婢說句不該說地話,請老爺莫怪,老爺可知道盧員外?”
武植道:“略有耳聞,聽說大名府他是最有錢的主兒…怎么,你被他欺負了?”武植的臉沉了下來。
閻婆惜急忙搖頭,生怕武植誤會,連聲道:“不是,是盧夫人,盧夫人她把老爺送我的釵子弄壞,還譏諷了妾身幾句,是以妾身傷心…”
武植奇道:“我送你的釵子?”
閻婆惜把手里釵子放在桌上,“是啊,就是這五珠護鳳,妾身喜歡的很,方才去首飾鋪,說是再修補不上了…”
武植愣了半天,明白過來肯定是龍五地鬼主意,打自己名義送的釵子,想是叫閻婆惜有個念想,不用整日胡思亂想。
拿起釵子看了幾眼:“不過是贗品,修不上就修不上吧。”
閻婆惜點頭道:“恩,一切聽老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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