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東北老林子里,趙鑄曾坐下來給身邊的大妖們送藥,而送給那條獨角黑蟒吃的丹藥里,其實也是混合進了那條青蛇的靈魂,以青蛇的力量奪舍一個重傷之下的蟒蛇大妖,根本不算是什么難事兒,而且當時王紅下來和趙鑄說話時,還順帶用自己的能力灑下一片光幕,看樣子是在給趙鑄療傷,就連小狐貍和狼妖都覺得很是舒服,實際上在暗中還幫了那條青蛇一把,讓奪舍進行得更順利。
幫這條青蛇找到一具肉身,是趙鑄答應青蛇的事情,雙方還為此簽訂了靈魂契約,當初趙鑄在競選任務世界涅槃時,那條獨角蟒也有著感應,這意味著任務世界和現實世界還是有聯系的,但這種聯系僅僅是局限于一種感應上面,任何的力量和訊息是無法進行傳遞的,除非實力真的達到了可以破碎虛空無視位面的程度。
不過,剛在趙鑄在做的倒不是說要去和現實世界里的青蛇進行什么感應,而是因為趙鑄主動地下意識地對自己身上的這個象征著靈魂契約的圖騰進行毀壞時,對方本能地感知到了,而趙鑄這么做,則是希望借助這種比較原始的方式,讓自己散發出一點點蟒蛇大妖的氣息。
面前的這條巨蟒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它無法理解,為什么面前的人類身上,會出現這種氣息,讓自己覺得很親近,仿佛是同族一樣,而且對方的氣息,在層次上,居然能夠…碾壓自己。
難道,他不是人,而是一條蛇?
對于想不通的事情。巨蟒就沒有繼續想下去,同時,它也沒有說把趙鑄一口吞掉。而是重新回到它最開始盤踞的地方,堆積成了一座小山的樣子;
眼前的危機。至少是暫時解除了,趙鑄長舒一口氣,把那把之前拿來割肉也割了女領主身上肉的小刀放在了一邊,自己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雙方之間,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和諧,巨蟒在那里一動不動,它反正習慣了,這么多年來。它基本都是這么過來的,而趙鑄,也是靠在那里坐在地上同樣地一動不動,他在溫養著自己的靈魂。
這種默契,保持了兩天時間。
兩天后,巨蟒重新睜開了燈籠一般巨大的眼睛,因為兩天的時間,足以讓它把上一次趙鑄釋放出來的那一點大妖氣息所帶來的畏懼感給抹除了,漸漸的,它忽然還是覺得。自己似乎是應該把面前的人類給吃掉才最合適。
是的,巨蟒是有智慧的,但是它不夠聰明。它給了趙鑄兩天的時間,而這兩天,正是趙鑄最需要的也是最關鍵的兩天。
當巨蟒那火車頭般大小的頭又一次伸展到趙鑄的面前時,趙鑄緊閉超過兩天的眼睛,在此時,緩緩睜開,他的眼眸,此時是綠色的,瞳孔深處。有著好幾個瓣,顯得妖異無比。這是蛇瞳!
如果說兩天前趙鑄還只能通過自殘的方式來強行刺激自己胸口上的靈魂契約做出反應的話,現在的他。在靈魂復蘇到一定程度后,已經可以主動去釋放一些屬于青蛇的力量,這些力量,在趙鑄涅槃時,就被趙鑄融入了身體,之前拿不出來,現在可以了。
在趙鑄身后,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青蛇虛影,散發著屬于蛇類一族王者的威壓!
同時,趙鑄整個人也緩緩飄浮起來,顯露出屬于他的氣息,顛峰時期的趙鑄,可以輕松碾壓死這條巨蟒,但是現在,唯有用自己的氣息,去壓制它,讓它臣服!
對于妖族來說,來自血脈上的碾壓比實力上的碾壓更加致命,這只巨蟒雖然很不愿意,但是自己體內的鮮血,在趙鑄釋放出青蛇王者氣息之后,已經開始有了一種沸騰的趨勢,它無法繼續昂著頭,只能把頭緩緩地低下去,它想不明白這個人類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會具有能夠讓自己如此畏懼甚至不得不去臣服的氣息。
趙鑄飄浮到了巨蟒的蛇頭上,伸手摸了摸,巨蟒的身體開始顫抖,此時的它,終于像是一條在主人面前趴著的哈士奇了。
“下面,該出去了,你,跟我一起出去。”
女領主此時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哪怕現在是白天,但是她的毒,雖然被部落里的巫師解了大半,但是那種麻痹的效果,還在,倒是她兩個肩膀上的傷勢不是很嚴重,那里是趙鑄割肉的地方。
這時,一個長老走入了她的氈房,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領主,最近部落里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了,已經快到一百個了。”
部落里最近一段時間頻繁出現族人的失蹤,一開始,部落高層還以為是叛逃,畢竟這種事情在大漠部落里很常見,一些族人不滿意現在這個部落的生活偷偷跑去其他部落,很正常;然而,當人數越來越多后,終于引起了高層的注意,尤其是還有一名長老也失蹤之后,更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什么時候叛逃,連長老都要叛逃,這是部落準備滅亡了么?
“有什么線索么?”女領主問道。
“發現了一些巨大的蛇鱗,其余的,一無所獲。”
“蛇鱗?會不會是峽谷祭壇那里的大蛇?”
“應該…不可能吧,那個祭壇都廢棄了快兩百年了,那條守護祭壇的大蛇,估計也應該早就死了吧,怎么可能會現在出來。”
雖說長老是這么說,但是他其實也同意,這件事,可能和大蛇拖不了干系,但是那條大蛇就算是還活著,百年來也都和附近的部落相安無事,為什么最近會忽然跑出來吃人?
“會不會和那個人有關系?”長老說出了另一個可能,那個人,就是挾持領主,并且割領主身上肉的男人。
女領主臉上露出了一抹慍怒,道:“不可能,他應該摔落峽谷,然后死了。”
“但是我們派下去的人,都沒找到他的尸體啊。”
氈房內的二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女領主自己似乎也有點后悔,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要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去對待趙鑄,她當時只是想著用最直接的方式來把趙鑄的秘密給拷問出來,不過,轉念一想,對方提前在酒里下毒,估計不管自己是否會那樣做,他都打算以這樣子的手段來劫持自己吧?
那個人,可比自己想象中,更心狠手辣啊。
這時,一個侍衛掀開簾子走入帳中稟報道:
“領主,長老,黃金部落里派人來了,說是來幫我們解決最近發生的事情。”
聽到這個消息,女領主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黃金部落,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長老猜測道:“兩百年前,祭壇敗落,黃金部落重建了祭壇,甚至還因此讓那艘奇怪的船影改變了本來的航道,可能,黃金部落已經真的能夠重新開啟祭壇召喚神靈了吧。”
“你的意思是,黃金部落打算重新借著祭壇的名義,統一整個大漠了?”
“如果是換做我們,我們也會一樣這么做的,不過很顯然,他們現在是想靠仁德來使得我們歸附,他們也早就不是當年橫掃蒙古的黃金部落了。”
大漠上的霸主,不像是內地漢農耕民族那種征服方式,他們是要做令四周臣服的獨狼,而農耕民族講究的是大一統,把所有軍事、經濟、文化等等做到統一,而大漠游牧民族只是要求你選擇臣服,其余的自便。
“如果他們真的能派人來幫我們解決這件事,我就臣服于黃金部落,又如何?帶那人進來。”
侍衛把一個身穿著夾克衫的男子領了進來,這個男子臉上帶著一抹鷹隼般的笑容,身后背著一把長弓,長弓上有著古樸的花紋,整個人站在那里,就顯露出了一抹鋒銳的氣息。
這是一個強者,女領主本來沒有起身,但是見到他進來了,也下意識地坐了起來,哪怕身體還很不舒服,她這是出于一種對于強者的尊重,倒不是因為對方來自于黃金部落的身份。
可以想見,如果女領主當初是見到全盛時期的趙鑄,估計就是另一種態度了。
“我叫陳剛,你們部落遇到的事情我知道了,而且我也能確定那個人的位置,給我一百個騎兵打個手下,我去幫你們把那個人殺了。”陳剛說話時自己嘴巴沒動,而是他肩膀上的鸚鵡開口說話了,說的是當地大漠的語言。
“你確定是人?”女領主問道。
“當然是人。”
“那個人,很可怕,也很強大,他現在只是處于虛弱的時期,所以才會不斷地掠奪你們的人去吸收吞噬,再放任他恢復下去,你們整個部落,都會因此而滅亡,如果不是他現在還處于最開始的恢復階段,我可能都沒勇氣來這里去殺他。”
趙鑄之前認為,每個群員進入這個任務世界時都會被一道光束射中,但是,現在看來,趙鑄似乎是錯了,好像遭遇到這種情況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他被群主開了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