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的郊外,在城市文明和平民窟接壤的邊緣,早起的墨西哥貧民一臉惶恐的看著公路上前進的車隊。
泛黑的金屬色車隊拉開近兩公里長的線形,無聲的行駛在墨西哥城通往郊外的路上,整齊,秩序的與這個國家格格不入的車隊,泛著鋼鐵般冰冷的死亡氣息。那些掙扎在貧民窟的窮人驚訝的看到,往日里不可一世,規定著貧民窟法律和秩序的黑幫分子,毒梟們,今天卻跪在公路兩旁瑟瑟發抖。
身穿二戰時期的舊式軍裝的軍人安靜的站在各個要道旁邊,他們的軍裝和武器、載具和工具上隨處可見兩個非常顯眼的符號:一個被九頭蛇圍在中央的骷髏,另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卍。
沒有人敢說話。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默契的沉默中,就連最吵鬧,最頑皮的孩子,也被父母捂住了嘴巴,已經清晨的貧民窟,像死城一樣寂靜。
偌大的凌亂樓區,只能聽見動物,風打破寂靜的聲音,還有那些士兵輕手輕腳行動發出的聲音,偶爾也能聽見手捂住口鼻發出的微弱嗚聲,隨后就是一聲極悶的槍響,就像隔著一層棉被的鞭炮聲一樣。
不斷有黑幫分子的尸體從破破爛爛的房子里拖出來,或者是從豪華,在貧民窟里非常顯眼的房子里拖出來,一雙雙惶恐的眼睛從自家的門縫里打量著這一切,窺視著被水沖淡的血跡和血腥味。
很快,大家接到通知,跟隨通知一起塞進他們手里的,是一個銀色的金屬號碼牌。
他們要根據號碼牌的數字,在特定的時間,去一趟家門口附近的“醫院”里,“醫院”是一個被快速搭建好的小型軍事化營地。
沒有人有異議,他們很順從的服從了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巨大,可怕,危險的機器,服從了這個冷酷,機械化的‘體制’。
瓜達盧佩圣母大教堂的神父舉著圣經擋住了想要闖進教堂的陌生人,“你們要干什么!這里是教堂,主不允許你們帶著槍進去。這里是圣母恬息的神圣之地,不是你們能褻瀆的地方。”
神父以為自己遇上了不守規矩的黑幫分子,勇敢的迎了上去,呵斥他們。
在這個天主教信仰有著深厚基礎的地方,神父比政府更有權力,即使是黑幫和毒梟,也要展現他們的虔誠和謙遜,當然這和善良一毛錢關系也沒有,與信仰也無關,而是主宰精神世界的強大權力,是天主教在這片土地力量讓他們畏懼。
但是當站在那群人中間的一個小個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神父露出了看到惡魔也不會有的表情,他瞪大雙眼,驚駭的指著那個小個子,臉被嚇得慘白。
堅定的神父隨著小個子的步子,一步一步退后,臉上驚駭,恐懼,絕望的表情連番閃過。
“你認識我?”阿道夫平靜的低下頭,問癱倒在地的神父。
“魔…魔鬼!”神父喘不上氣來,顫抖著指著他。
“我統領百萬雄師,如今卻空無一人;我曾橫掃三大洲,如今卻無立足之地。耶穌遠勝于我,他沒有一兵一卒,未占領過尺寸之地,他的國卻建立在萬人心中。”阿道夫看著圣母像嘆息道:“拿破侖是一個偉大的英雄,他竟然這樣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阿道夫轉頭看著神父說:“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看我的。鄙夷我的殘忍和軍隊,蔑視我的國家和功業,因為耶穌的國永恒,而我如今卻無立錐之地。”
“魔鬼!”神父恐懼的說:“你和主比起來,只配在地獄的火焰中哀嚎。”
“信仰…我知道這種力量!”
“我也曾利用過這種力量…我比你們更了解它,有沒有一個事實,你卻從來沒有想過…你沒有見過主,更沒有感受過它的力量,但你依然虔誠,你堅信它是神圣的就如這個世界大多數人一樣…你知道到嗎?我見過祂!”
“被你們稱之為耶和華的,奉為神圣的,創造人類的,主宰這個世界的那個人…”
“祂是東方人…上帝是中國人!”
阿道夫語氣略有些激動,但絕無惡意的對神父說。
“上帝啊!”神父在胸口劃著十字,以一種痛恨異端的眼神看著他。
阿道夫毫不在意,他只是有些沮喪的說:“這使我確定了一件事,圣經中的上帝是不存在的,然后我就意識到…為什么?why?這是一個多明顯的事實啊!一個公元前一世紀的蹩腳謊言,為什么能欺騙這個科學昌盛的時代近20億人虔誠的信仰?”
“為什么它能主宰你們的精神世界,成為無冕之王?”
“然后我終于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律,真理都在被科學支配著的時候,有一個地方卻朦朦朧朧的隱藏在迷霧里…那就是對人類本身的研究…我不是說對人類物質軀體的研究,而是對人類意識,人格,基因,這個概念的一切的物化研究。”
“也就是說,一切研究的基礎都是把人當做人來研究,而從來不曾以最本質的眼光去看待人類,那就是不把人類當人來研究,而是一種物化的概念,一種客觀的對象,一種可以解剖的動物,一種進化中的靈長類。”
“一切蒙昧,都是因為不科學…”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終于可以說出:人類是簡單的,我們可以輕松的掌控它!”
神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但阿道夫毫不在乎,他只是平靜的召來一名黨衛軍,從他的金屬手提箱里拿出一管淡藍色的液體。
兩個軍官架起了神父,阿道夫抽出針管,將神父的袖口卷起,平靜的將針管扎進了神父的血管。
“我知道在這片土地上,一些精神藥物和興奮劑非常流行。”阿道夫邊注射著藥物,邊問神父說:“我想一定有虔誠的信徒和神父會不幸染上那些東西,他們有人依靠信仰的力量擊敗那種欲望嗎?”
“被魔鬼誘惑,除了懺悔,將靈魂交給主之外,無處可逃!”神父顫抖著說。
“人類是簡單的,人類的精神也是簡單的,人格只不過是一段時間并不長,內容也不夠豐富的信息和大腦激素的應激反應體罷了。當倫理和道德禁錮著這片神秘的時候,它是神秘又神圣的,但當科學之光照進來,我們肆無忌憚的將人格摧毀、重塑,研究、控制,玩弄,修改,以最暴力和直接的方法觸及它本質的時候,它一文不值!”
“很多人以為意志和信仰是強大的,但這是在沒有人強迫它,是在沒有力量去侵犯它的情況下,如果有,那對意識的統治和死亡一樣,是意志和信仰根本無法控制的。被控制將和被殺一樣,成為一種客觀的存在。”
“人的精神遠沒有他們自己以為的那樣神圣,而是可以被客觀控制,修改,操縱的東西,而對這個客觀客體的研究,就是人類控制學。”阿道夫大聲的咆哮著。
他癲狂的揮舞著右手:“德意志科技力世界第一,我們對人類意識,人類,組成他們精神的一切的研究,已經觸及最本質的規律,我們知道怎么控制你的想法,感情,意識,潛意識,這意味著對人類的控制,終于從肉體觸及了精神,以后你們的精神世界的王座,將由耶穌轉交給我統治。”
“國家,體制,將向宗教一樣,統治著你的靈魂。”
“上帝啊!”神父無力的伸出枯瘦的雙手,擁抱向圣臺上的十字架。
但他無力組織自己的變化,干瘦的雙手上,血管暴突而起,猶如紫紅色的長鏈纏住他全身,他的身體更加的干癟下去,就像全部的生命力都被那詭異的血管從身體里抽走了一樣。
在他枯瘦如同骷髏的頭顱上,兩顆虎牙緩緩的突出,超過了他的下唇。
高大的神父最后萎縮成不到半人高的干尸。
阿道夫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最后,他才讓人抬上來一副棺材一樣的器皿,透過水晶一樣材質,能看到里面流動著的血紅液體,一名黨衛軍軍官小心翼翼的抬起干尸將他放入了水晶棺中。
干枯的尸體像海綿一樣將血紅吸入身體里,死灰色的皮膚從干尸身上脫落,奇跡般的,它又像充滿生命力一樣膨脹起來了,紅潤的皮膚從死皮殼中掙脫,一個高大英俊,像神父年輕時候,可又更帥氣的年輕人的從水晶棺里掙脫出來。
他虔誠的親吻著希特勒的腳趾,如同看自己的父親一樣,愛戴的看著希特勒。
“耶和華說、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聲音從地里向我哀告。地開了口、從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現在你必從這地受咒詛。你種地、地不再給你效力。你必流離飄蕩在地上。”
希特勒看著天上的某個方向,仿佛預言一樣,用贊美詩詠嘆著:“你是阿爾法,也是歐米伽,是初始,也是結束,你是今在,昔在,今后必將永在的主…”
“因缺思婷!”在地球時空最深處,陳昂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納粹九頭蛇基地中大批二戰中死去的德軍遺骸被黨衛軍挖掘出來,這些只剩下dna的遺骸被放進一座座同樣的水晶棺中,九頭蛇甚至開啟了二戰時期為了科學研究和輸血建立的血庫,將這些源于二戰的遺傳物質,注射到藍色和血紅混雜的培養皿中。
隨著藥劑的注入,一個已經腐化成干尸的德軍戰士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如同退殼一樣片片剝落。一個又一個的尸體重新坐了起來,在血色液體的注入下,飛快的豐滿起來。
希特勒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他顫抖的看著這一切。
“在今天,戰爭已經變成一種神秘的科學,一個遙遠的新聞,一個存在于人們腦海中的概念,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是不懂得戰爭的,有些人以為他們懂了,在阿富汗,在非洲,在中東,他們以為戰爭就在他們身邊…”
“但是…還不夠!他們錯誤的把動亂當成了戰爭,而忘記了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候,那種傾盡一切的掙扎…戰爭不是小兒科…戰爭并不神圣,也絕非邪惡,而是一種必要。現在就是必要的時候…”
“我將戰爭帶來這個世界,并非為了戰爭本身,而是為了它背后的東西,那種對我們至關重要的東西…生存的決心。失去人性,我們會失去很多,但失去獸性,我們將失去一切…戰爭將重新成為一種極自然的東西,也是日常生活中最必要的東西…戰爭就是生活。”
在巴西,在智利,在墨西哥,在烏拉圭,在阿根廷,一個可怕的體系緩緩的運轉起來,在這個體系的支配下,老人,死人和尸體,首先被注入了稀釋的藍色藥劑,然后是南美人的日常飲水,醫院里病人的藥劑…
在這個腐敗,貧窮,混亂的大陸上,政府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高效率執行著一個瘋狂的計劃,來自世界各地的尸體,重新站了起來。
希特勒沉默的看著陳昂送給他的禮物,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forthelichking。
“寒冰魔匣——來自阿斯加德。”
“寒冰是你的王座”
“z病毒、g病毒——來自保護傘公司。”
“死亡是你的眷屬”
“時間寶石——來自滅霸”
“過去的終將腐朽”
“科技母體,智能重構物質控制權限——來自戰爭使者”
“而你,將加冕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