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藝術類院校,是需要有特殊才藝的,所以,不敢說每一個考上藝術類院校的學生都能歌善舞,但至少,都不至于太差勁。
朱玉琨唱歌就相當不錯,跟專業歌手不好比,差距依然是大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境界,但拿來朋友之間K個歌,還是相當有水準的——當然,《花房姑娘》這首歌里那種率性的感覺,就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唱得出來的了。
朱玉琨唱完了,笑著跟沈甜甜和蔣小雨擊掌,然后就笑著說:“該誰了?”卻不等人回答,就看向王靖露,道:“我說,小露,還沒聽你唱過歌呢,我可知道你當初的入學考試,那一手鋼琴彈得,據說把咱們鄒主任都嚇了一跳,你姐又是專業歌手,你唱歌肯定好聽…”然后他對大家道:“讓小露來一首好不好?”
“好!”大家群起呼應,連沈甜甜都跟著叫好,要拉王靖露起來。
當著這些在一起相處了兩年的同學,王靖露倒也不怯場,當時就爽快地站起身來,笑道:“唱就唱!”——用多年以前一位師兄留下來并被傳頌至今的那句名言來說,表演系的學生那可是“一起學過狗叫的交情”。
這方面不得不說,戲劇學院、電影學院,尤其是戲劇學院和電影學院的表演系,跟別的學校、甚至別的專業又有不同。
一是每一屆的表演系,招生數都很少,少則二十來個,多了也就三十大幾,這么多年來,就沒有過一屆學生超過四十人的先例。人少,就抱團,就會顯得關系更親密。
二是表演系新生入學學習表演的第一課,就是釋放自我,通俗點說,就是老師要讓你學會怎么能夠當著無數人去做一些會讓你感覺難為情的事情。比如說,動物模擬——對于普通人來說,當著圍成一大圈的老師和同學,去趴到地上學狗叫、學貓走。可是不怎么能夠拉下面子來的,但對于表演系的學生來說,這卻是學習表演必須的第一步。
只有過了這一步,將來站到鏡頭前、站到舞臺上,你才能不管當著多少人、不管面前架起了多少臺攝像機。都能夠拋開一切,全然的進入故事、進入人物。
而所謂“一起學過狗叫的交情”這句名言,正是來自于此。
王靖露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順手先把朱玉琨遞過來的話筒放下,然后就選起歌來——KTV這個東西在國內興起的時間并不算長,不過發展很快,到現在,已經可以做到用遙控器選了歌,就可以立刻播放的程度了。
王靖露的嗓音不錯,這世界上姐妹倆兄妹倆的天賦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多了去了。但不包括她們王家姐妹倆,王靖露的嗓音很透亮,還微微帶著點兒泉水的甜味,從天賦上來說,絲毫都不比王靖雪差。當然,她雖說學了好多年鋼琴,但從來都沒有培訓過聲樂,所以,真唱起來,跟專業級還是沒法比的。好在她有多年的鋼琴基礎在,音準幾乎不會出錯。
唱KTV對她來說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其實她喜歡聽歌,也喜歡唱歌。只是很可惜,她身邊的人,幾乎就沒有愿意去KTV唱歌的,像李謙,像王靖雪,都不去。他們要唱歌都是直接去錄音室。嫌KTV太業余了,所以連帶著王靖露也幾乎沒怎么去過KTV。
電視屏幕上,廖遼、周嫫、何潤卿、劉明亮、趙信夫、飛翔樂隊、四大美人樂隊等人的頭像和名字一一閃過——以前王靖露是鐵桿的周嫫歌迷,后來也很喜歡廖遼的專輯,但現在,喜歡還是喜歡,卻總也感覺有點不大一樣了——光圈在五行吾素的名字上停住,但是想了想,她居然又返回去,選中了四大美人樂隊。
按說搖滾…并不太適合她來唱。
但她很快就找到一首歌,點了“確定”。
巧的是,她才剛選了歌,陸靖友不知道是跟誰說話呢,王靖露只聽見他說:“五月份的時候,昌平音樂節我也去了,當時周嫫唱教主的這首歌,好聽死了…”
“也許是我不懂的事太多,
也許是我的錯,
也許一切已是慢慢的錯過,
也許不必再說。
從未想過你我會這樣結束,
心中沒有把握,
她唱的相當好,畢竟這是李謙的歌,她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也獨自哼唱過不知道多少遍,雖然…肯定沒周嫫唱得好,但不知為何,一曲唱完,她就覺得心里真是好舒服。
在大家的叫好聲中,她笑著走回來,沈甜甜拍拍她的肩膀,關切地看過來,她笑著搖搖頭,示意沒事兒——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互動,陸靖友只是說:“果然不愧是歌手世家呀,我覺得你比你姐唱的還好!”
沈甜甜當場就很不配合地哈哈一笑,“你丫拍起馬屁來真不要臉!”
陸靖友知道沈甜甜這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也不尷尬,就是聳聳肩。朱玉琨卻是笑著道:“小露,你唱那么好,我看干脆你去跟你姐一起唱歌也行啊,你們倆也組個組合,就叫…對,叫TWINS!怎么樣?據說你姐可是教主的半個學生啊,現在也是他公司的歌手,你去了,就憑你姐的關系,他也肯定得捧你啊!”
這話說的多少帶點曖昧,王靖露就笑著抿了下頭發,淡淡地回應,道:“你們別瞎說啊,外頭那些八卦都是瞎傳的,我姐跟他算是師徒不假,但一直都是合作關系,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朱玉琨聞言趕緊解釋,“我當然沒那個意思,就是說你姐在音樂圈有人脈嘛,光一個教主是她老師,就足夠了!教主是誰,那可是捧一個紅一個的大拿,肚子里的好歌簡直掏不完!”
他這么說,王靖露就笑了笑,但是沒搭茬。
這個時候。就連一向話少的童麗麗也忍不住說起來,“對呀小露,這個路不錯,就算以后不想唱一輩子歌。至少先撈幾首代表作再說,我聽人說,做演員的,必須得會唱歌,尤其是最好有幾首自己的歌。這樣將來才能出去走穴、大把撈錢。你這條件多好啊,去跟你姐說說,讓她去找找她老板,我覺得真行!”
此言一出,大家都一起附和。
此時,反倒是向來話多到一開口就說不完的沈甜甜,竟是一反常態地一句話都沒有,只是笑著笑著看看王靖露,再看看大家,笑得有些神秘兮兮的。頗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我都已看穿,但我什么都不說”的裝逼感。
說起了未來的發展、掙錢之類的事情,他們這幾個學表演的同學,頓時都來了興致,也沒人去唱歌了,大家就在那里正兒八經地圍繞著王靖露需要去唱歌聊了起來。
不過很快,王靖露就直接表態,“哎呀你們別給我出主意了,我姐跟我說過的,唱歌、做歌手。是很辛苦的,我比較懶嘛,所以我就不去找不舒服了,就踏踏實實研究表演就好了。爭取將來能演那么一兩個出彩點的角色,就蠻好了。”
她自己都這么說,那大家自然也就不再多勸,但大家討論的熱情卻是絲毫不減,只是順著王靖露的話,就轉到了表演和角色上去了——誰誰誰接了一部戲。導演是誰,哪部戲據說快播了,直接接《三國演義》的班,華夏一套的黃金劇場,大紅可期,等等等等。
話到中間,蔣小雨忍不住問王靖露,“小露,你現在那么紅,最近是不是片約特別多?新戲定下來了嗎?”
王靖露搖搖頭,道:“還沒。倒是有些劇組聯系我,還有些是直接找到劉老師那里去的,最近手里倒是有十幾個劇本,但我都已經回絕了。”
“十幾個劇本?”這一臉驚訝的,是童麗麗。顯然,至今還沒接過戲的她,相當羨慕王靖露手里現在能夠掌握的資源。要知道,十幾份劇本可就是十幾個角色啊!
“都推了?”這個幾乎失聲而出的,是朱玉琨。
他臉上的震驚,讓他看起來會讓人以為他的車被人偷了。
當然,在場的這些人,不止童麗麗和朱玉琨,除了沈甜甜,因為跟王靖露的關系極為親密,倆人幾乎每天都打電話或見面閑聊,所以相對了解一些之外,其他人則是無一例外的都是驚訝無比。
對于目前才剛結束了大二課程的表演系在校生來說,他們都很清楚片約代表著什么!知道那每一份片約對于一個演員來說又是何等重要的機遇!
“為什么?”朱玉琨問。
王靖露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男朋友不讓我接,他說像我以前演的那些花瓶一樣的角色,偶爾接一部兩部的,反正出道嘛,也沒什么,但不能經常接,老是接那種戲的話,我在觀眾和制片公司心里的形象就會慢慢固定下來,到時候再想去演一些有深度的角色,就反而會很不容易了。”
“用他的話說就是,”她笑笑,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笑容顯得很是甜蜜,“那些傻白甜的角色,有了小喬和明霞這兩個,就足夠了,再多了,一個都不接了!”
傻白甜?
仔細想想,這個總結得倒是蠻形象。
可問題是,大家都是學這個的,電影電視劇看了無數,再加上老師們的言傳身教,以及每天都能聽到圈中的八卦,使得他們還沒真正入行,就已經早早的開始明白了所謂“戲路”這回事。
是的,王靖露的男朋友說的沒錯,但也只是道理上沒錯而已。
問題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除了去演那一類的傻白甜角色,通俗點說就是花瓶角色,別的你還想演什么?有什么夠分量的制作,會讓一個二十歲的女孩來擔戲?
沒有!
別說在國內,就是美國和歐洲的那些獨立電影,也很少會以二十歲上下的女性為主要塑造方向——除非是十八禁。
二十歲,女孩,就想演女主角?想去擔戲?
可能么?
手疼的影響就是,一個大章節,必須分成好幾段、分成好幾天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