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廖遼現如今的地位,正如總經理鄭長生所說的,只要是公司的人,別管相中誰,隨你挑!而事實上,一個第一張唱片上市兩個月就銷量破百萬,未來還很有可能賣個兩三百萬,而且還有五首歌同時登上金曲點播榜的歌手,也肯定已經是值得任何一位經紀人搶破頭了,所以,只有她挑人,沒有人家愿不愿意帶她的問題。
片刻之后,廖遼說:“那就還是肖哥吧,這一個月相處下來,我覺得他的能力足夠強,跟我的脾氣也算搭!嗯,就他吧,挺不錯的!”
黃文娟點點頭,“那我回頭就跟鄭總說。”
“第五個事兒,商演。鄭總說,現在公司方面接到的對你的商演邀請,已經有三四百場了,最高的報價已經達到25萬一場…”
沒等她繼續說下來,廖遼就揮斷了她,直接說:“這一條你可以直接回復鄭總,就說我不接任何商演。”
黃文娟聞言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說:“姐,這…不大好吧?我看昨天說到這個的時候,鄭總他們可都是勁兒勁兒的,可興奮著呢!你想啊,一場就是25萬,而且據說人家要求直接簽二十場,這跑下來,可就是直接五百萬啊,這簡直就是來送錢的,拿耙子摟錢都沒那么快!你要是直接就給全部推掉,一場都不接,我怕鄭總會不大高興?”
廖遼想了想。平靜地說:“這張專輯。多了不好說。兩百萬張是肯定能賣到,三百萬張也很有希望,假設賣兩百萬,鄭總那里去掉成本,至少也能掙個四五百萬了吧?這樣還不行?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這樣,我不接商演!”
頓了頓,黃文娟似乎是想再勸一句什么。但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廖遼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一如既往平靜地說:“繼續,下面該第六條了!你趕緊念完,咱們就能該干嘛干嘛去了!”
黃文娟撇撇嘴,心想放著大幾百萬的票子都不掙,整個圈子里估計也劃拉不出幾個這樣的來,不過…誰讓她是廖遼呢!
她要不是這樣的性子,她能豁出去一把掏四十萬從當時還什么都不是的李謙手里買歌?不買那幾首歌,她能像現在這么火?
所以。仔細想去吧,就是性格決定命運!
廖遼的性格加音樂功底。決定了她就是大牌的命!
而自己,就是當個小助理的命!
跟在廖遼身邊狐假虎威一下,就已經幸福得簡直要立地飛起了…
咳嗽一聲,她又繼續念,“第六個事兒,代言。目前公司那邊接到了三個想請你代言的邀請,一個是羽絨服,一個是賣風衣的,還有一個是做墨鏡的。呃,代言費的初步報價是…”
沒等她念出來,廖遼已經直接說:“羽絨服推掉,我才不穿著羽絨服拍廣告,我骨架本來就大,再穿上羽絨服,那得多難看啊!”
黃文娟讓她的果斷給噎了一下,然后怯怯地說:“可是羽絨服報價最高!其實…姐,你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的,要不你再想想?”
廖遼笑笑,自己托著腮幫美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要不要!那個風衣嘛,可以考慮,等到肖哥那邊定好了給我當經紀人,就讓他去談好了。那個墨鏡…也可以,我喜歡墨鏡!”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擺手,“下一條下一條,我都一個多月沒摸鋼琴了,你趕緊的!”
黃文娟又撇撇嘴,在她的小本上又記了兩筆,然后說:“最后一條,公司已經分別收到了十七家電視臺的晚會邀請,主要是春節晚會,不過,其中最主要的是三個,順天府電視臺的中秋晚會,東方星衛視的元旦跨年歌會,和華夏電視臺的春節晚會,鄭總的意見是,別的都好說,這三臺晚會,哪個都不能拒絕,別管給不給出場費,都得去!當然,春晚架子最大,所以歌得由著他們先挑,他們選的是《我熱戀的故鄉》,而且要求在春晚之前,你不能去其它電視臺唱這首歌,所以,順天府電視臺的中秋晚會選了《未了情》,而東方星的跨年歌會那邊,就要求連唱三首,《執著》、《野花》、《干杯,朋友》。”
廖遼撇撇嘴。
倒也不是說矯情,這個跟商演啊商業代言啊什么的,還不一樣,能同時接到這幾家電視臺最有影響力的晚會的出場邀請,別管錢不錢的,首先就是證明了你的江湖地位了。所以,正如鄭總所說,這個拒絕不得!
只是…你們就連瓜分都可著那五首歌瓜分…
最終,她點點頭,“我聽從公司的安排。”
黃文娟呼地松了口氣,正想合上本子,宣布這一次的匯報和溝通完成,然后才很不專業地突然想到,前頭還有個事兒沒問清楚到底怎么辦呢!
然后,她趕緊翻回第一頁,看了一眼,問:“那接下來宣傳的事兒?”
廖遼擺擺手,在沙發上坐直了,認真地說:“這七個事兒,mv和新歌,都沒問題,慶功宴,去請謝老,沒問題,經紀人,咱們說過了,代言也說過了,晚會我也答應了,然后…商演我不接,還有接下來的宣傳問題,你跟鄭總說一下,就說我很累,而且還想要拿出一段時間來安靜一下,自己寫幾首歌,所以,一家電臺,一家電視臺,一家報紙加一家雜志,就這四家,具體是誰,讓鄭總和宣發部去選,多余的就推了吧!”
黃文娟聞言愣在那里,最終低頭在小本子上記了幾筆,然后才抬頭看著廖遼。
這時候。廖遼說:“所以。接下來給我排日程就是你的事兒嘍?”
黃文娟愣愣地點點頭。
廖遼就說:“那好。接下來一個月,肯定要忙活個不停了,這個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十月下旬開始,到元旦之前,你幫我安排好,我要那兩個月的時間必須沒有什么事兒!”
黃文娟聞言眨眨眼。問:“寫歌?”
廖遼點頭,“嗯,寫歌!”
想到昨天在公司里鄭總特意小聲問自己的話,小助理眨眨眼睛,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說:“那…下張專輯你不準備讓李謙幫忙寫歌、幫忙監制了?”
廖遼扭頭看她一眼,有點納悶,但仍然耐心地道:“當然要啊,我又不傻,放著李謙不找。我還能去找別人邀歌?”
黃文娟聞言頓時就松了口氣。
昨天鄭總已經提到這點擔憂了,而在鄭總開口之前。她作為跟廖遼最親近、也應該是最為了解她的人,其實也早就有點擔心了。
廖遼當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但聰明人也會犯犟的。
她這張專輯是憑借著李謙的五首歌火起來的,這一點沒人會有什么異議,而當初堅持買那五首歌、用那五首歌的事情,當然也是足以讓廖遼引以為傲的事情。但是,不要忘了,她可也是個創作者!
她自己也會寫歌的!
而且她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所以…誰敢保證她在走紅之后會不會在心里有點小沖動,然后就決定自己獨力做下一張專輯了?誰又敢保證她自己獨力制作專輯能像這一張那么紅?
要是到時候她非得擰著勁兒自己來,反倒一把撲了…
這是鄭總要極力避免出現的情況,也是黃文娟這個小助理心里比較擔心的,因為在做宣傳的這一個來月里,隨著這張專輯越來越紅,其實廖遼真的已經露出一點點小苗頭了。
那就是…不服氣!
不過么,現在聽廖遼親口說出會找李謙繼續邀歌,黃文娟頓時就覺得一顆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就算是廖遼要自己寫幾首歌,那也沒關系,只要能像這張專輯一樣,有李謙的幾首歌壓陣,那就應該是沒問題了。哪怕不會像這張一樣大賣,至少不至于撲街了!
沒錯,現在在鄭長生、在趙美鳳、甚至在黃文娟的心里,李謙的作品已經是賣座的保證,廖遼的新專輯里,至少也得有那么三兩首來壓陣。
因為,勝利者永遠正確。
不過在這個時候,還沒等黃文娟這一口氣送到底,廖遼卻又說:“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看看我自己能不能寫出什么精品來,要是我自己能寫出來,到時候找李謙邀歌的事情,就可以再說!”
黃文娟聞言愣了一下,嚇得打了個哆嗦,趕緊挺直脊背看著廖遼,“姐,你可別沖動,你要寫歌行,時間我保證給你排好,保證那兩個月里沒有任何事情打擾你,但是…該邀歌還是得邀歌啊!”
廖遼聞言看她一眼,指著她說:“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們得是這種反應!”
黃文娟聞言愕然。
廖遼縮回沙發里,說:“大家都覺得只是我撞大運,遇見了李謙,然后有眼光,所以堅持從他那里高價買了幾首歌,所以這才紅起來了,但是不要忘了,我也是會寫歌的呀!”
說到這里,她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的模樣,無奈地說:“其實我對李謙的歌一點都不反感,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打開他那兩個大本子看看,看里面到底還有多少好歌,然后都給他買過來,管他要多少錢,全買了!但是…我也想證明一下我自己啊!至少我得證明給李謙看看,喂,我也會寫歌哦,看看,我寫的歌怎么樣?不比你差吧?”
黃文娟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偏偏說不出話來。
廖遼說的這個,還真就是人之常情,只是…姐,咱是不是得先保證銷量再說?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在過去的兩個月里被李謙那五首歌給壓壞了,說到自己創作,廖遼漸漸地就興致高昂起來,她窩在沙發里比比劃劃地說:“你還記得當初咱們找李謙買歌的時候那副情景嗎?…他打開他那個大本子,然后刷刷刷一翻,嗤啦撕下一張紙來,然后又翻,再撕下一張紙來…我告訴你,就當時那一幕,這兩個來月,就跟電影似的在我腦子里一遍一遍的過!你知道那叫什么嗎?那叫牛啊!你想象一下,古代傳說中的那些大俠,虬髯客什么的,這邊跟你渾不在意的談笑風生,你覺得他也就一普通人,結果人家輕輕一揮手,刷,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你想想,是不是覺得有點像?”
黃文娟呆呆地點點頭,還別說,讓廖遼這么一想,連她都覺得有點像。
于是廖遼越發興奮,“我現在是紅了,李謙那五首歌,讓我現在大紅大紫,但我告訴你,不管我有多紅,只要我一想起那一幕,只要我一想起讓我大紅大紫的幾首作品,只是李謙隨手在他那個本子上嗤啦嗤啦地撕下的幾張紙,我就覺得我連他一個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頓了頓,她一臉神往、一臉亢奮,“我知道我的天賦肯定比不上李謙,他那幾乎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更別說他才只有十七歲。但是…我就是想有朝一日,我拿著幾首好歌去找他,然后倆人對著一坐,我把東西往他跟前頭一拍,說,瞧瞧,這是我寫的歌,給點評點評,然后他拿起來一看,立馬一臉驚訝,說,哇,廖姐,沒想到啊,你自己寫的歌居然也那么棒,那你還找我買什么歌啊!…你想,那多爽!”
黃文娟仍舊是一臉呆滯,面對廖遼興奮中帶著探詢的目光,她雖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卻忍不住開口說:“這樣…就爽了?”
廖遼點點頭,“當然啊!我也想當大俠啊!”
黃文娟仍舊似懂非懂,心想搞音樂的人果然都是那么思路怪異么?可問題是,姐,您都已經紅成這樣了,真的那么需要到李謙面前追求這一份認可?再說了,你紅是紅在唱功足夠好、歌也足夠好吧?那你繼續找李謙拿歌、然后唱好不就行了?為什么非要拿著自己不擅長的創作方面去跟人家李謙最拿手的地方碰啊!
是,或許你也的確是很擅長寫歌,但那是跟別人比,跟李謙比,你還能說你也擅長寫歌?
小助理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還是只能勉強問了一聲,“大俠?”
“大俠!”廖遼肯定地說。
頓了頓,她特意解釋說:“這就好比是,李白因為寫詩寫得好被皇帝封官了,但他卻很不爽,最終還是被賜金放還了一樣,丫要的根本就不是個寫詩詞歌賦供皇帝娛樂的翰林官,他想做丞相,想做大將軍,希望得到別人重視的是他治國平天下的本事一樣…好吧,你別眨眼了,我都快讓你晃暈了…不懂你就說不懂,反正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黃文娟一臉懵懂地說:“姐,我一個高中生讀書少,你別騙我,李白不是…不是公認的其實根本不會治國平天下么?”
廖遼聞言愕然,瞬間無語。
但很快,她強硬地擺擺手,似乎是想把這種無心的詛咒給遠遠丟開。
“但是,我一定要試試!”她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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