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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塵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怔。
因為這一道聲音,跟他此前聽到的那些聲音,卻是不同一個人了。
之前他進入琉璃王塔,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引導著他們。直到剛才進入這傳承宮之前,那個聲音都還是同一個人的 可是這一次,這道聲音卻是不同。這聲音雖然同樣非常滄桑,但卻有著一絲絲正常人類的情緒,似乎帶著幾分焦灼,幾分驚喜,又有幾分意外似的。
琉璃王塔內的聲音,不都是早就通過陣法玄奧設置的么?怎么會有這么復雜的情感?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實時講話一般?
江塵定了定神,大膽放眼四處查探起來。
這的確是一處宮殿,不過這宮殿并不似江塵想象那般金碧輝煌,也沒有他想象中各種豪華高貴。
這宮殿,古樸而神秘,每一寸土地,都好像印著深深的滄桑感。
可是,這宮殿中一片空蕩,根本看不到說話之人在什么地方。
“年輕人,不用看了。以你的神識,不可能察覺得到我在何方。你只要記住,這是傳承六宮第一宮——天鯤宮。
“天鯤宮?前輩,你是真人在跟我對話?不是陣法設置的聲音?”江塵眨了眨眼好奇問道。
“呵呵,這一點你還有懷疑么?”那聲音苦笑一聲,“不過要說真人,那也勉強。因為我現在也只是一點點真靈在跟你對話罷了。”
“哦?此話怎講?”
那聲音嘆道:“說來那就話長了。你確定你想聽?那是一個漫長的故事,講上三五年,也不嫌多。”
江塵一聽,面色一變,連忙擺手:“那還是算了,前輩還是挑重點說吧。”
“重點是啥?我在這里困了不止十萬年,世事浮沉皆是浮云,已經沒有什么重點不重點了。那老夫就長話短說吧。首先,老夫要恭喜你,你是十萬年來,第三個走進天鯤宮的年輕人。也是這三個天才中,最年輕的一個。嘖嘖,沒超過三十歲,就能走入這傳承六宮,老夫怎么覺得,你和之前那兩個,似乎有點不一樣呢?”
這老朽似乎被江塵勾起了一些說話,聲音從原來的懶懶散散,變得微微有些力氣了。
“前輩竟然可以看出我的真實年齡?”江塵微微一怔。
那老者失笑起來:“你在開玩笑么?你一進來,你身上穿著什么短褲都老夫都了如指掌,更別說真實年齡了。”
江塵聞言,也是苦笑不已。他也知道,實力到達一定強度,要看一些世俗武者的年齡,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這么看來,這位前輩的修為,應該在孔雀大帝這些大帝之上啊。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帝級強者,在江塵的掩飾之下,也無法看出江塵的真實年紀。
他們只知道甄少主比較年輕,但到底有多年輕,誰也說不準。
可是,這天鯤宮的主人,自己連他的面都沒看到,人家卻已經將自己一覽無余,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想到這里,江塵覺得很是郁悶,這完全不公平啊。
不過他倒沒有抗議什么,畢竟,你進入人家的地盤,就要按人家的規則來。
當下尷尬一笑:“前輩這般愛說笑,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嗯嗯,老夫叫天鯤上人,你小子可要記好了。你這小家伙有點意思,比之前進來的那兩個家伙都更有趣。不過,雖然你很有趣,但是你要闖宮的話,老夫還是不會放水的。”
這天鯤上人怪笑著。
江塵倒沒指望人家放水,不過說實話,這傳承六宮是怎么回事,到底和琉璃王塔有什么關系,江塵現在還一無所知呢 “天鯤前輩,晚輩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對這傳承六宮茫然無知。您是不是先給晚輩解解惑啊?”
江塵現在的確是一頭霧水,茫然的很。闖宮倒肯定不是什么壞事,可是江塵也不愿意在對方的游戲規則中,自己卻完全蒙在鼓里。
“好吧,看在你小子還算順眼的份上,老夫就跟你說道說道。這傳承六宮,顧名思義,共有六座宮殿。這傳承六宮,是拱衛琉璃王塔主塔的真正核心。我們這六宮的主人,鎮守傳承六宮,沒有自由,不能離開。必須等到琉璃王塔新的主人出現,我們才有獲得自由的可能。”
“自由?前輩,你們難道是被逼的?”江塵一臉驚訝。
“廢話要不是被逼的,誰有那么好的興趣,在這鳥地方一呆就是十幾二十萬年啊?而且每天的日子都跟烏龜一樣,不能亂動,不能過度活動。”
“這又是為什么?”江塵更加不解了。
“誰知道我們會在什么時候迎來琉璃王塔的新主人。就算強如我們,壽命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所以,我們都只能用一套類似于龜息秘法的神通,將我們一年的活動量,凝縮為一天的活動量。如此,我們的生命機能才不至于過度消耗。否則十幾萬年下來,我們就算是萬年老王八,也都翹辮子了。”
江塵聞言,恍然大悟。
對此他卻是能夠理解的,當初在東方王國下面的無盡地窟,蟒奇他們被困在陣法中。
也是靠各種秘法,才能在上古一直生存到現在。
這種秘法其實非常痛苦的。你想想,一年的活動量,只能濃縮為一天。也就是說,你這一年只能過一天的內容,這年復一年,得多么枯燥才行?
不過,一年當一天,是十幾萬年下來,也不過就是過了十幾萬天,加起來也不過是幾百年而已。
對于這種級別的強者,幾百年卻是不算什么了。
“前輩,你說你們是被逼的?到底是誰逼迫你們哦?”
“還能有誰?”天鯤上人語氣郁悶,“還不是這琉璃王塔的主人,這老混蛋,還不讓我們提他的名字。不過不提他的名字,老夫也叫他老混蛋。這混蛋狡猾狡猾滴。”
“怎么講?狡猾跟逼迫你們,似乎是兩碼事啊。”
天鯤上人嘆道:“其實也不算逼迫,老夫感覺是被他騙了。一時失足,鑄成萬古大恨啊。”
“唉,想當年,我天鯤上人自詡速度無敵。結果這老混蛋找到我,說是要跟我比速度。賭注是一門讓位極為心動的寶物。這一賭,直接把老夫的一輩子的自由給賭沒了。郁悶啊郁悶”
聽這天鯤上人的口氣,江塵大致是猜測到了一點端倪。
大概這天鯤上人當年被琉璃王塔的建造者詐了一把,中了圈套,賭速度輸給了琉璃王塔的建造者。
這么一來,天鯤上人輸掉了自由,成了琉璃王塔的守護者之一。
“小子,你聽懂了?”
江塵忍住笑,老老實實點頭:“大概是懂了。前輩一諾千金,愿賭服輸,這賭品很好啊。有這般賭品,人品肯定也不差。”
天鯤上人在這里十幾萬年,早就枯燥出鳥來了。一聽這話,差點鼻子一酸,這都多少年沒聽過這種暖心話了?
雖然這馬屁拍的不高明,可是枯燥了十幾萬年,哪怕是再拙劣的馬屁,那也是天籟之音啊,聽得天鯤上人美滋滋的,笑的合不攏嘴似的:“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難得啊難得想當年,老夫縱橫天下,還真沒有在賭品上留下過話柄。咱倒驢不倒架,輸賭不輸人”
“嗯,這才是前輩風范。小子佩服。”江塵也聽出來了,這老頭喜歡聽點馬屁奉承。
“嗯嗯,你這小子,的確有趣。今天老夫心情極好,傳承六宮的事,老夫也跟你多講講。你進入傳承六宮,只是獲得了傳承琉璃王塔的挑戰資格。但要真正繼承琉璃王塔,卻要通過傳承六宮的六道考驗。”
江塵微微點頭,這個,他之前已經大致猜到了。
“不過你小子要記住,不是每一宮的守護者,都跟老夫這么好脾氣的。不過你小子有股機靈勁,我估摸你到了哪一宮,都不至于討人嫌棄。不過如果你真的天賦超群,就算大家都討厭你都沒關系。因為我們傳承六宮的守護者都對心魔發過誓,絕對不能因為私人喜好,就無視傳承六宮的規矩。所以,就算你很合老夫胃口,這天鯤宮,你面對的難度,和之前進來的兩人是一樣的。這一點上,老夫不會有任何偏頗。”
江塵聽他屢次提到不會放水的事,也知道這傳承六宮的規矩森嚴。
“不放水,但老夫可以在規則允許范圍內,給你一些友好的提示。說心里話,每一個進來的天才,老夫就算再不喜歡,也都希望他能夠闖關成功。因為有人成功繼承琉璃王塔,我們才算完成當年的賭局,完成當年的使命,才有希望獲得自由之身。”
“為什么是有希望獲得自由之身?”江塵卻是不解。
“很簡單啊。那老混蛋算盤打的很好,不單單要我們守護這傳承六宮,還要我們輔佐新主,聽從新主差遣一萬年啊。這老混蛋,是鐵了心要奴役我這把老骨頭。可恨當初我鬼迷心竅,竟然上了他的惡當…”
這天鯤上人罵的咬牙切齒,不過江塵從他的口氣看,卻不覺得這天鯤上人真的對那琉璃王塔的主人有多么深惡痛絕。
當然,這只是江塵的直覺而已。
“前輩,既然你這么痛恨那位前輩。他讓你們輔佐新主,想必你也不會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吧?”
“那倒不會那老混蛋雖然可恨,但老夫愿賭服輸,倒也不是多么恨他。而且…唉,說實話,如果當初不是那老混蛋,我們能否熬過上古魔劫,還真是不好說啊。只能說,有得有失吧…”天鯤上人語氣微微有些傷感,似乎想起了一段很遙遠的往事。
(傳承六宮的設計很費腦子,今天還是三更。周一到了,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