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啊啊啊啊,拜托,拜托!!!!!!
眾所周知,哪怕釉里添加了許多微量元素,但是肉眼肯定看不出來的,只有在高溫中生化學反應,才會轉變成為豐富多彩的顏色。
但是現在,這缸釉漿之中,就有鮮紅的物質存在,就讓朱申等人費思量了。
“這是什么新型釉料嗎?”朱申打聽道:“能夠告訴我們么,也讓我們長一長見識?”
“不能…”祁象直接搖頭:“要保密!”
朱申頓時無語,而且還不能再問。
祁象嘿嘿一笑,拜托道:“接下來,上釉的步驟,就要你們幫忙了。”
“這事簡單。”朱申一轉身,招呼道:“你們幾個,開工吧。”
“朱少…”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問道:“不知道你朋友,想用哪種方法上釉啊?”
“呃?”朱申一怔,旋即看向祁象:“問你呢,想怎么上釉?”
祁象沉吟了下,遲疑道:“這是薄胎瓷,應該是用噴釉的方法,更加的穩當吧?”
陶瓷上釉,也是一門技術。一般來說,主要有蘸釉、蕩釉、澆釉、刷釉、灑釉、輪釉等七種方法,按坯體的不同形狀、厚薄,采用相應的技術。
祁象所說的噴釉,是指用噴槍或噴霧器使釉漿霧化噴到坯體表面,比較適用于薄胎物件,這樣可以多噴一些釉料,以達到讓人滿意的效果。
“那就噴釉吧。”
朱申也贊同祁象的提議,當下吩咐道:“你們聽見了沒有,準備工作…噴釉!”
“好嘞!”
老板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幫員工自然沒有半點意見。剎那間,一個個人忙活起來,取來噴霧器裝釉,再在薄薄的素瓷器皿上。小心翼翼的噴灑。
釉料似霧,輕輕的一噴,就似紗籠罩。
幾個員工也算是老手了,釉料覆蓋在器皿上。只是薄薄的一層,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十分的均勻。看起來,真是多加一分則厚。少減一分則稀薄。
祁象仔細查看之后,自然非常滿意。
“你就放心吧。”朱申低聲道:“他們這幾個,都是我從大窯廠高薪挖來的,技藝嫻熟,不會出錯。”
“嗯。”祁象微笑道:“反正技術比我們好,那就行了。”
“是比你好,不包括我。”朱申傲驕仰頭:“我的手藝,不遜色他們任何一個。”
“呵呵!”祁象笑了笑,不表評價。
“你不信…”朱申哼了一聲,直接抄起一個噴霧器道:“那就讓你開開眼界。”
說話之間。朱申往噴霧器里注滿了釉漿,然后拿起一只素瓷盤子,再一壓一噴。一瞬間,一蓬釉霧如煙,直接蓋籠盤面。
釉霧一滲,盤面立刻多了一層薄霧,然后慢慢的滲透附著,形成了一層很薄很均勻的膠質物體。這說明施釉成功,也證實朱申的技術果然不差…
朱申斜眼一瞥,目光浮現幾分得意。似乎是在說。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的本事。
“你們在干什么?”
突然之間,有人在旁邊詢問,聲音有幾分嚴厲。
“啊。馮工!”
一個年輕人回頭一看,急忙說道:“我們在施釉啊。”
“施什么釉?”
馮工大步走來,在缸中一看,頓時一怔,皺眉道:“你們往釉料里頭,摻加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那個年輕人一懵。有些驚慌失措道:“馮工,不是我們…”
“不是你們,難道是我呀?”馮工有些不悅,直接伸手在釉料之中,用手指頭色起一點紅色的液體,先摩挲了下,再湊近鼻端輕嗅。
“朱砂?”
馮工若有所思,隨之火冒三丈,更加的憤懣:“你們怎么回事,腦袋被驢子踢了是不是,居然往釉料里摻朱砂水,簡直就是荒謬可笑。”
“那是朱砂?”朱申呆若木雞,驚聲道:“祁象,你搞什么呀,居然摻朱砂?”
“朱砂又怎么了?”祁象淡定道:“朱砂也是礦物質的一種,難道就不能作為釉料嗎?”
“呃…”朱申猶豫道:“可是,沒人這樣做過。”
“你怎么知道,沒人這樣做過呢?”祁象笑道:“況且,就是因為沒人做過,才有研究試驗的價值嘛。”
“是嗎?”朱申表示懷疑,信念卻有些動搖,貌似被說服了。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住手。”
與此同時,就聽馮工怒斥道:“這么好的瓷胎,你們忍心糟蹋了?聽見了沒有,都給我停下來,誰也不許動。”
“馮師傅…”
幾個員工愣了一愣,看看馮工,又看看朱申和祁象,感到很為難。
祁象見狀,頓時皺眉,忍不住瞄了朱申一眼,呶嘴示意,讓他解決問題。
“馮工!”
朱申撓了撓頭,開口道:“這是我朋友的…”
“朱少!”
馮工猛然回頭,有幾分鷹視狼顧的意味,恨鐵不成鋼,不怒自威:“你這段時間以來,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疏懶懈怠就算了。但是你看看你現在,居然連制陶師最基本的素養都淡忘了,讓我痛心失望啊。”
“馮工,我沒有啊。”朱申急聲辯解。
“還說沒有。”馮工瞪眼道:“那你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素瓷不是自己做的,而是托人買回來。還有這些釉料,亂七八糟,莫名其妙,成何體統?”
“我一直告誡你,燒陶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絕對不能報以玩樂之心。”
馮工鄭重其事道:“不要求你嚴陣以待,但是最起碼的認真態度,你應該有的吧。”
“我有啊。”朱申感覺自己挺委屈的。
“你有?我怎么看不見。”馮工冷笑,嘆息道:“朱少,當年你三顧茅廬,我看你的確是一片誠心。真心想學習燒陶,才答應做你的顧問。”
“但是看情形,你應該是不需要我了。”
馮工眼中充滿了失望神色,然后干脆利落的轉身道:“朱少。再見。回頭,我會把辭職信郵寄給你的…”
朱申一呆,瞬間反應過來,急忙追了出去:“馮工,馮工。有事好商量啊,你別走,我們再談一談…”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祁象等人呆若木雞,茫然不知所措。
好半響,一個年輕人回了神,也隨手扔下了噴槍,快步奔行而出。其他人也如夢初醒,也明白這可能關系到以后的飯碗,哪有心思噴釉了。紛紛隨行追去。
“喂,喂,喂…”
祁象伸手阻攔不得,只有眼睜睜一幫人走了。
“擦,這是在坑我嗎?”
祁象頓時無語,環視狼藉的現場,他也有些生氣。搞什么嘛,幾千件瓷器,只噴了三分之一的釉,剩下的都沒動。讓他自己來呀?
“自己來就自己來…”
祁象一氣之下,伸手拿起一個噴槍,才想給一個素瓷碟子噴釉霧的,但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噴。
“噴霧,也講究技巧,這個不好弄。”
祁象左顧右盼,忽然眼睛一亮,立即放下噴槍,在旁邊架子上拿起一支毛筆。
“噴釉不行。可以涂釉嘛。”
祁象喜形于色,拿起毛筆往釉料中一蘸,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在素瓷面上輕刷起來。這就是涂釉,也叫做刷釉。
一般來說,刷釉的功率比較慢,所以只宜用于上著色釉,比如說填彩、斗彩之類的工藝。不過對于祁象這樣的新手來說,刷釉無疑比較簡單,只要控制好力度,一般沒什么問題。
這段時間以來,祁象一直在玩毛筆,所以對于毛筆的性能,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刷起釉來,十分的輕松愜意,唰唰唰幾下,就把一個素瓷涂完了。
一個,兩個,三個…
祁象專心致志,渾然忘我,效率也越來越高,正當他漸入佳境之時,冷不防就聽見有人暴喝了一聲:“你干嘛!”
祁象筆一顫,差點沒把手上薄薄的素胎捏碎了。他定了神,回頭一看,只見身后站了一幫人,正是朱申與馮工,以及四五個員工。
看他們的樣子,貌似已經和解了?
祁象心里揣測,臉色卻不好看,撇嘴道:“你們都走了,一個人也沒留下,我能干嘛,當然是自力更生啊。”
“咳!”
朱申等人聞聲,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你們幾個,愣著做什么。”
朱申反應最快,立刻反過來喝聲道:“還不趕緊干活去。”
“是是是…”
幾個員工相視苦笑,只得默默背起這個黑鍋,紛紛拿起噴槍工作,繼續干活。而且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更加的賣力了,激情高漲。
適時,朱申轉頭道:“祁象,馮工答應幫你照看火候了,不需要再另外再請人,你快來謝謝他呀。”
“哦?”祁象眉頭一展:“真的?”
“當然是真的。”朱申笑道:“其實馮工也是熱心人,只不過…只不過…擔心我誤入歧途,才會那么生氣。我解釋清楚之后,就沒事了。”
“是嗎?”
不管這是真是假,反正朱申這樣說了,祁象也要給面子,很客氣的說道:“那就要謝謝馮工幫忙了。”
馮工根本沒搭理他,只顧上前兩步,輕斥道:“你們幾個,今天沒吃飯呀,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霧釉根本施不均勻…”
見此情形,朱申很尷尬看了眼祁象,低聲道:“有本事的人,總是有些壞脾氣,你要多多包涵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