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漆黑的院子之中,陶潛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風流氣度。
但見他雙目赤紅,瘋狂的施展著自己的法術,法術攻向四周的黑暗,卻宛若泥牛入海,無法掀起任何波瀾。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你們這些王八蛋,誰他媽吃了豹子膽敢用法陣困住我?快放我出去!”陶潛撕心裂肺的吼道。
從胡金枝那邊一番風流回來,進屋子他就覺得不對勁。
他立刻意識到了詭異,當即就要離開,可沒想到任他怎么走,他竟然都出不了自家的院子。
這一下讓他心中真的慌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心愛的女人每天都在跟他說,說是有人要殺他,讓他不要帶外面的人進陶家。
陶潛暗中注意此時,但是對唐雨他卻從未懷疑過。
一來是因為唐雨用的是楊家門客的身份,楊家人沒有可能知道胡金枝的存在。
而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唐雨的修為他看得很清楚,不過入神二品而已。
區區二品入神,怎么可能潛入陶家殺人?
陶家高手如云,法境高手有數十人之多,胡金枝的戰力和修為就不在普通法境修士之下,唐雨根本沒有能力完成這一次刺殺。
可是現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一想到自己最癡迷的女人現在正處在危險之中,他就心如刀絞,整個人變得狂躁不已。
可是任他如何狂躁,都沒有人理他。
本來平日他都住在武德的莊園之中,陶家的院子就很簡單。
再加上他為了方便和三叔的愛妾,更是把院子的仆從丫鬟都趕走了,院子里一向冷冷清清。
現在他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
遠處的三頂,兩個老者端坐,兩人俯瞰下面的村落。彼此沉默。
“老三,我陶家一脈‘絕情訣’問世,意味著從此我陶家就不再是隱世之家了,陶潛這孩子能夠走多遠呢?”一個老者長嘆一聲道,此人正是今日白天唐雨見到了老家伙。
此時他已經沒有了農人的裝束,身穿長袍,發髻高挽。整個人的氣質很是超然。
此人便是當今陶家的當家人陶子安。
而他的下首,坐著一位老者。身材瘦小,其貌不揚,最引人注目的是其白眉很長,幾乎遮住的了眼睛。
他淡淡的笑笑,道:“‘絕情訣’,斬斷一切情思,超然于情思之上,這一門法訣是當年陶家先輩所創,在當今百家。知曉此訣的人也不多。潛兒這孩子,資質實在是修煉此訣的上乘之選,大哥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此時再惺惺作態?”
陶子安皺皺眉頭,道:“老三,我之所以這樣決定,皆是因為當今百家。已經不是以前的百家了。傳奇難覓已經數百年了,我輩修行之人,法門萬千,可誰都希望能成就傳奇之境。
我老了,可是我的后輩都還年輕,我希望他們能夠走出一條路。”
“嗯!”白眉老者輕輕點頭。擺擺手道:“我知道了!天色已晚,我也要就寢了!”
白眉老者說完,慢慢轉身,長袖一揮,消失得無影無蹤。
陶子安緩緩搖頭,輕輕的嘆息一聲,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陶丘啊。陶丘,當年老二斗不過我,你也是不成的。我陶子安擁有兒女近百,‘絕情訣’雖然霸道,但是我一個個的試,終究有成功的一天。
小六子這一次條件就不錯,斬斷情絲,靈魂涅槃,名揚天下,我要以此成就我陶家重返百家之路。
隱者太難了,隱世法門,又有幾個人能夠最終成就無上之境的?”
陶子安臉上露出決絕一色,罕見的露出一絲狠辣,身形一閃,消失在山頂之上。
漆黑的院子中,陶潛的法力已經耗盡,他發髻凌亂,雙目依舊赤紅,整個人卻已經委頓到了地上。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聲音已經嘶啞,可是依舊在狂吼。
“潛兒,怎么了?你這是…”
“爹,爹!”
陶潛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倏然撲向黑暗中。
黑暗處,一名老者一臉驚訝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盡是慈祥之色:“潛兒,半夜三更你不睡覺,這是在干什么?”
“爹,爹,我被陶丘那個老鬼暗算了,他在兒居所附近設置了法陣,將而困住,暗中只怕…只怕是讓人去殺…去殺…”
“胡說八道,你怎么能懷疑你的三叔?他怎么會困住你?”
陶潛眼神之中露出狠辣之色,道:“不,爹,就是老王八困住我的。我要殺了他,我要將他碎尸萬段…對了,爹,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看金枝去,他可能有危險。
那個老王八困住我,應該是要對金枝動手,他要殺金枝…”
陶潛失魂落魄的道,可是他的法力俱無,此時和廢人無疑,哪里能夠施展虛空法術?
老者皺皺眉頭,喝道:“看看你的樣子,什么金枝金枝的?那個女人是你三叔的妾,是你的嬸嬸?你干的好事,竟然不顧倫理,真是豈有此理!”
陶潛愣了愣,道:“爹,您不知道,是陶丘那個老東西逼金枝的,金枝根本就不愿意。那老東西仗著自己煉藥的本事,強行將金枝強暴,然后擄進了這里。他這是玷污了我們陶家,這等家族的敗類,爹,您是家主,你要為我陶家清理門戶…”
陶子安搖搖頭,道:“六兒啊,爹老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家里的事情我哪里還管得了?哎,你的三叔,我一向對他施以感化,哪曾想…哎…”
“爹,爹,您不老,您還有六兒呢!您放心,六兒一定繼承好陶家的家業,我一定幫陶家清理門戶,殺死這個老敗類!”
陶潛眼神之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陶子安臉色一變,道:“對了,六兒,你剛才說什么?說金枝有危險?”
“壞了,壞了!今天我又疏忽了,今天你帶來的那個人很可疑。口口聲聲說是楊家人,可是我問起他楊家的事情,他卻一無所知。莫非…”
陶潛一愣,道:“一定是的,那個人是殺手,他是陶丘請來的殺手,他要殺金枝…就是他要殺金枝的…”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金枝…”
陶潛跌跌撞撞,六神無主的沖出門去,踉踉蹌蹌的消失了。
陶子安望著兒子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森然的冷笑。
“殺吧,殺吧!情根早已經給你種下,你殺一人,便將情根斬一絲。你親自殺死唐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你的‘絕情訣’就可以真正的練成。就算今天沒有殺死他,那個妖女死掉,你的絕情種子也會生根發芽,你的戰力會急速的飆升,短時間內便可以攀升到不可思議的境地。
唐家那小兒,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他出不了隨州,便會被你斬殺。
絕情,先殺敵人,再殺用情至深之人,每殺一人,功力便深一分,修為便高一層。普天之下,萬千法術,莫過《連山》、《春秋》、《戰國》。
此絕情訣便是出自《連山》,這是我陶家先祖傳承至寶…
百家的天下是你的。
有了《絕情訣》在身,你整個人超越情絲,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
“哈哈…”陶子安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盡是瘋狂之意。
“陶丘啊,陶丘,我留著你是為什么?就是為我陶家絕情訣準備的,小六子如果能成,你遲早都會成為他修煉之路上的養料,哈哈…”
陶子安笑聲癲狂,宛若發瘋了一般。
倘若此時唐雨再看到他,就一定能將他和唐家老爺子聯系起來。
這個百家院中,最頂尖的高手原來都是瘋子啊,連隱世門派陶家的首領之人都是瘋子。
夜色之中,一場殘酷的大戰在藥園之中拉開帷幕。
這個女人的詭異法術,讓唐雨吃了大虧。
內腑傳來俱裂的灼痛,讓他幾乎要崩潰。
那是一團無堅不摧的火,熊熊的烈火在體內炙烤,那種痛苦無法用言語表達。
唐雨拼命的催動生機術,另一方面則施展法術對女人實施最強大的壓制。
果然不錯,對方是個魔法師。
元素系魔法,變化極其的詭異,自己無堅不摧的“金碧輝煌”的法術,都能被他用元素盾給擋住。
天空之中,唐雨的大鼎在翻滾,他的身形站在大鼎之上,面色白如金紙。
女人就站在他不遠處,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風姿卓越,她面容扭曲,一頭烏黑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如核桃一般恐怖。
這哪里還是先前嬌滴滴的尤物,分明就是一個老怪物。
“桀桀!沒有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老婆子這些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似你這般法術。不過你中了我元素之毒在先,你還有能力堅持么?”女人桀桀的怪笑。
她的法杖在空中揮舞,火元素構筑成巨大的火球,從四面八方狠狠的向唐雨砸過去。
唐雨緊閉嘴唇不說話,他知道此時就是生死之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給我破!”唐雨大喝一聲,“泰山壓頂”的法術施展,體內的靈力被抽走三分之一,大鼎在空中一個巨大的翻身,然后轟然一下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