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支禿筆,一看便是書道修行者。¢£¢£diǎn¢£小¢£說,..o
雖然筆不起眼,然而一筆一劃卻是鐵畫銀鉤,書道之精深,竟然不弱于東郭明的琴道。
東郭明的無形攻殺,在那尖嗓門士子隨手比劃之間,便被破得干干凈凈。
兩人法術對壘,并不波及旁人,幾個回合下來,東郭明心中不由得凜然。
他乃院學士子,洞玄境修士,在楚都也算是一號人物。
小小的武陵城中,洞玄境修士屈指可數,可眼前這士子分明只是高學士子,為何能有這般修為?
當即他心中大疑,喝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裝神弄鬼,在此地詆毀我東郭世家?”
那尖嗓門士子冷冷一笑,道:“東郭大人何故多問?我自然便是武陵學界普通一高學士子耳,東郭大人好大的威風,莫非也當這武陵城亦是楚都不成?詩會之上,丟了顏面,便惱羞成怒,欲要在我等后學身上撒氣么?”
東郭明慢慢退開,自忖以自己的修為,恐怕難以是對手之敵。
此時雅廳中其他的士子一個個則是噤若寒蟬,剛才他們聽尖嗓門士子談及詩會,有人也出過貶損東郭家的言語。
此時東郭家的東郭大人出現,他們做賊心虛,難免有些害怕。
一時雅廳之中異常的安靜,東郭明盯著尖嗓門士子,神色凝重,道:
“子茹,清流,你們還不現身么?此士子可古怪得很。只怕是故意搗亂之徒…”
季孫香和孟孫康兩人現身,季孫香格格的笑。道:“乾坤兄,有道是武陵多才。你只怕是少見多怪了!”
季孫香嘴上說東郭明,眼睛卻看向那尖嗓門士子,仔細打量對方,看其容貌普通,一襲武陵式的制式高學士子服,雖然乍看上去并不起眼,可是仔細多看幾眼,卻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氣度竟然不凡。
她心中疑惑,面上卻笑得更是盛了。道:“敢問兄臺,如何稱呼?難不成兄臺便是武陵閻素,閻雅之?”
尖嗓門士子呵呵一笑,道:“沒想到,小小八百里酒樓之中,季孫,孟孫,東郭三家士子均在。季孫小姐,鄙人姓于。卻不是您口中的閻素。閻素閻大人,何等人物?豈是我這等山野之人可比?”
孟孫康在一旁道:“你既然聽過閻素的名字,看來兄臺也定然是隱者學派眾的高足。大隱隱于市,武陵學界果然是藏龍臥虎啊!”
自稱姓于的士子拱手道:“孟孫公子過獎了。我非龍非虎,不過在武陵城中,像我這等粗鄙之人。卻也不在少數。久聞孟孫公子乃忠實,孟孫之計。企圖用那些西方奇淫巧技暗中對付武陵學界,只怕要事與愿違了!”
孟孫康眉毛一揚。道:“于兄這是何意?莫非在于兄眼中,我孟孫家就是這等不檢diǎn的世家么?”
孟孫康手一翻,一支筆握在手上,筆鋒運轉,筆勁森森的融入周圍的空氣之中,一股強大的力量緩緩將于姓士子包裹在其中。
那于姓士子恍若未聞,沖著孟孫康拱手道:“孟孫大人,何故這般不能容人?莫非在下一語,堪堪就說中了大人的心思么?既如此,我便再不敢說,今日便先行告辭了!”
他說完,沖著季孫康拱手,他的手指很長,很尖,白皙得讓人內心悸動。
他的手指輕輕的顫動,“鏘!”“鏘!”“鏘!”。
不見琴,卻能聽到激越的三聲重響。
季孫康的筆不由得一滯,關鍵的時候,筆鋒運轉竟然不暢。
于姓士子哈哈一笑,長袖一甩,道:“權閥豪門入武陵,武陵再也無安寧,話不投機半句多,甩袖而去入紅塵…”
他這四句話,不倫不類,像是打油詩一般,沒有半分文采。
可是在長袖一甩之間,他便飄然走到了門口。
“哪里走?”
孟孫康和東郭明同時喝道,兩人一人用書道,一人用琴道,同時卷向對方。
于姓士子輕輕的哼了一聲,頭都不回,道:“書道也罷,琴道也罷,卻比不上我紅塵自然之道。兩位公子,不用遠送了,請回吧!”
他長袖甩動,袖尖之中似有一道光華閃過。
“鏘!”
一聲激越的琴弦之聲,幾乎同時在季孫康而東郭明耳邊響起,兩人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人用錘狠狠的敲了一下,齊齊悶哼一聲,各自后退一步,臉色均變得蒼白。
那于姓士子卻已然出了八百里酒樓,外面風雪甚急。
風雪之中傳來此人尖厲的歌聲:“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漫天的風雪之中,對方的身影幾個眨眼的功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雅廳之中,其他的士子早就趁機溜之大吉,整個雅廳便只剩下季孫香,孟孫康,東郭明等人。
三人怔怔呆立當場,均心中駭然。
剛才孟孫康和東郭明同時聯手施法,兩人用的皆是孟孫家和東郭家傳承的書道和琴道,放眼大楚,洞玄境修士幾乎無人能擋。
可此人卻輕描淡寫,揮袖之間便破之,而且隨意的一個小反擊,便讓兩人心神巨震。
這等修為,堪稱不可思議,他們一時難以想到,武陵學界除了王善之外,究竟還有誰會有這般修為。
可是王善乃堂堂的大學士,貴為國公之尊,又如何會在這酒肆之中,故意做出如此之行為?
“這是武陵學界的《楚歌行》的琴譜,此人定然是武陵修行者無疑…”季孫香淡淡的道,臉上卻沒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極其的凝重。
倘若武陵學界還有十個這等修行者,武陵學界就會永遠屹立不倒,就算是圣人學派恐怕也難以讓武陵就范。
風雪之中,又有人進入八百里酒樓。
此人一襲灰袍,滿臉的謹小慎微,他輕車熟路的走上三樓,直接進入了雅廳。
“鄙人武陵學界陶益,王國公聽聞孟孫,東郭兩位大人,季孫大人在此,特命我過來相請幾位入武陵閣一敘。三位大人光臨,都怪我們疏忽,未能好好的款待三位,還請三位勿見怪,能賣王國公一個面子…”
季孫香三人盯著陶益,季孫香一笑道:“陶夫子?莫非就是唐先覺座師的那個陶夫子么?”
陶益拱手道:“季孫小姐慧眼如炬,一語便知我的身份了。說起來慚愧,鄙人才疏學淺,承蒙唐先覺不以老朽才疏學淺,出身卑微,甘愿入我之門。嘿嘿,說起來唐先覺已然早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未料季孫小姐竟然還能知道此事!”
季孫香格格的笑,道:“果然不錯,陶夫子,既然你是唐先覺的座師,你便快告知,那唐先覺究竟現在藏身何處?自詩會之后,他便銷聲匿跡,亞試在即,武陵各方才子云集,就他作為主人卻是故弄玄虛,深居淺出,莫非我大楚士子,就難以入他之眼?”
陶益呵呵只笑,道:“季孫小姐誤會了,先覺正在準備亞試,絕非有故弄玄虛之意。倘若眾大人要見唐先覺,你們只要去武陵閣之中,自然就能見到他了…”
季孫香道:“陶夫子只邀請我等三人么?陸門高足王子見和李守仁皆在,莫非王國公就未邀請他們?”
陶益神色微微一變,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道;“這是后學的疏忽,國公有言,但凡四大家的子弟,皆能去武陵閣。王傲士子和李歡士子均是陸門大才,自然武陵閣也是歡迎之極…”
季孫香呵呵一笑,道:“那敢情好,我們今日正有談興。陶夫子有請,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季孫香說完,所有人的士子齊齊從包房中出來。
由她領頭,跟在陶夫子后面,一行人出了酒樓,迎著外面的風雪,徑直向武陵閣方向走去。
武陵閣乃武陵核心的議事之地,看上去武陵閣并不顯眼,但是就是這個地方,卻是武陵學界的中樞所在地。
這一次王國公王善回武陵,便一直住在武陵閣之內。
季孫香等眾人一行抵擋武陵閣,在樓閣外面,早就有了一大眾迎賓的武陵士子。
他們在這幫士子的引領之下,進入大名鼎鼎的武陵閣之中,才發現武陵閣的占地竟然非常的廣闊。
進入樓閣,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諾大的花園和一眾的假山亭榭,武陵閣處鬧市的中心,眾人踏進武陵閣,便覺得宛若進入了世外桃源一般,一個個心中均是驚訝,而更讓他們驚訝的則是。
在小院之中,已然來了很多“貴客”。
季孫家,東郭家,孟孫家此次前來幾位大學士都在。
東宮世子太傅羋越大人也在。
武陵學派,大楚國公大人王善也在。
賓主被安排在小院之中,王善居中而坐,談笑風生,氣氛竟然非常的融洽。
季孫香對三人對望一眼,她格格一笑,道:“王國公的面子果然了不得,敢情都來了武陵閣呢!就缺陸門陸師未到,我們卻算是來遲了呢。人人都說亞試乃風云際會,今天我看才是真正的風云際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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