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真兇落網
夜里11點，江南地檢廳刑事四組辦公室內，燈光大亮。
申東海、尹國洪、宋恩智等人都被金允浩叫了回來，甚至包括陳賡和大狼狗。
“老大，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又把我們叫了回來？”申東海拍著臉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問道。
尹國洪想到了一種可能，試探的問道：“金檢察官，您發現了什么？”
金允浩點了點頭，留下一句，“等人齊。”，便有恢復之前閉目養神的姿態。
幾分鐘后，陳賡牽著大狼狗趕到了，跟他形影不離的韓雅柔居然也來了。
陳賡臉色不太好，眼神漠然——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叫我來有事？又是給狗做尸檢么？”
金允浩沒搭話，筆挺的站到黑板前，掃視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然而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吃驚不已。
“我們之前的調查方向可能出現了問題。之前，我們一直在假設，死者是姐姐劉仁慧，妹妹劉仁娜還活著。
但是調查這么久，卻沒有發現一丁點劉仁娜生活過的信息。
現在，更改調查方向。
假設劉仁娜已經死亡了。按照這個方向，暫開調查。”
聽完金允浩第一段話，申東海率先開口：“等會......我有點亂。你是說劉仁娜死了？
可是，之前你不是說發現的死者是姐姐劉仁慧么？怎么現在又說是妹妹劉仁娜？”
金允浩搖頭道：“沒說發現的死者是劉仁娜。
我是說，這在之后，劉仁娜可能死亡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她需要生活。可是卻沒有顯露任何相關生活信息。
于是。我只能推斷，她也死了。”
陳賡聽完，很不認同：“太武斷了，你的推測毫無根據。
她可以提前找一處隱秘的地方，然后購買存儲一些生活用品。甚至準備大量現金。
如此，根本就不會留下相關刷卡消費信息。”
金允浩唇畔浮現微笑：“我有我的理由，你們只要按照我吩咐去做就可以。”
陳賡當即反駁：“那就說說你的理由，至少讓我們了解。”
金允浩冷漠一笑：“我說過。辦案時一切我說了算。我不是在征詢你的意見，而是在下達命令讓你們執行。”
他轉過頭，吩咐道：“申東海調查官，你去警方查找，看看最近有沒有拋尸案。”
“尹國洪調查官，你申請警力，以劉仁娜公寓為中心，帶人在四周尋找可能的拋尸地點。記住，動靜要弄的大一些。”
“宋恩智書記官，你留守單位。隨時做好后勤支援。”
“陳賡博士，請你跟我一組。我們帶著那條大狼狗，到劉仁娜公寓附近走訪調查。
它對主人劉仁娜的氣息非常熟悉，我們也許可以憑借它的幫忙，最終找到劉仁娜。”
對于金允浩新提出的假設，眾人困惑不已，可還是按照吩咐去辦。
尹國洪申請警力很快被批復了下來，因為關于到劉仁娜案件，警方也非常重視，雖然不抱多大希望，可還是給予了大力支持，就當做死馬當活馬醫了。
尹國洪帶著六個中隊的警力，對劉仁娜公寓附近的區域進行了二次地毯式搜查。
而金允浩則牽著大狼狗，跟陳賡、韓雅柔一起，在劉仁娜公寓附近遛彎。
“我說，你有意思么？大晚上不讓人睡覺，叫我出來陪你閑逛？”陳賡抱怨道，似乎對金允浩老大不滿。
金允浩沒理會陳賡的態度，開口問道：“你說，現在有沒有什么高科技手段，讓尸體消失滅跡？”
陳賡撇了撇嘴：“電影看多了吧？即便利用一些化學藥品腐化尸體，可是最終還會留下殘留。不可能做到不留一點痕跡。
而且，這類化學藥品通常具有高腐蝕性，氣味也極刺鼻。腐化尸體一定會產生強烈味道。很容易被人發現的。遠沒有利用常規手段來的實惠。”
金允浩恍然，也放下了心中最大的擔心，最后感慨道：“看來我把法醫、醫生這個職業想的太科幻了，他們也都是普通人，如果犯罪也要用到常規手段啊。”
“恩？你這話幾個意思？在看不起我的專業？”陳賡又開始跟金允浩較上勁。
可金允浩根本沒甩他，看了眼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笑道：“差不多了，尹國洪他們弄出來這么大動靜，應該做到了打草驚蛇。”
他看了一眼迷惑的陳賡，眉毛一挑：“走吧，該我們登場了。”
清晨5點，金允浩來到了一家診所，姜載佑的那家診所。
一陣持久的敲門，幾分鐘后，睡意朦朧的姜載佑才打開房門，“你們這是？”
“汪！汪！”
率先出聲的是大狼狗，金允浩故意放出來的。
看到即將要撲到身前的大狼狗，姜載佑詫異、震驚的表情一閃而逝，接著表現出害怕的神色。
可他瞬間的神情變化，被金允浩逮個正著。
看到金允浩面帶不明笑意的盯著他看，姜載佑后退幾步，擔心的問道：
“額，它不會咬我吧？”
金允浩笑了笑，“應該不會。”
接著，不等姜載佑請，金允浩便牽著大狼狗不請自入。
看到大狼狗奮力的掙著狗鏈，朝診所臥室方向使勁，金允浩嘴角的笑容繼續擴散。
他轉過頭，對陳賡問道：“你覺得這間診所如何？”
陳賡打探了一番，隨后無趣的撇了撇嘴，“一般，診所不都是這樣么？”
金允浩追問：“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么？”
陳賡看著眼前的景象。思考了一下。隨后皺了下鼻子。嗅了嗅，肯定道：“有種熟悉的味道，浸泡尸體福爾馬林的味道。”
聽到這話，金允浩精神一震，同事松開狗鏈。
只見大狼狗四爪蹬地，一下就躥了出去，奔向診所的臥室。
與此同時，姜載佑也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只不過方向相反，他是朝向門外跑。
看到姜載佑莫名其妙的逃跑，陳賡瞬間想到了什么，可是看金允浩還站在原地，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喂，愣著等什么，抓人啊？”
誰知，金允浩卻搖了搖頭，反而走向臥室，“外面有人看守。他跑不出去的。”
果然，姜載佑跑出診所后。看到街上滿是警察，最終絕望的跪倒在了地上。
而診所內，金允浩憑借著大狼狗和陳賡的嗅覺，最終在床下的一個袋子中找到了目標：一具尸體，樣貌酷似劉仁娜的一具尸體。
這個時候，外面的姜載佑已經被捕了。而申東海和尹國洪也完成了工作，急忙進屋查看。
看到眼前這具尸體，申東海立馬叫道：“劉仁娜？”
一旁，尹國洪確信的點了點頭，他認人的本領很強，決計不會看錯。
在眾人的注視下，陳賡找來一副手套，對尸體做了初步尸表檢測：
“屋內開著空調溫度很低，尸體被福爾馬林浸泡過，但初步推測，死亡時間至少有三天。
至于到底是不是劉仁娜，還要等dna和指紋鑒定。”
其實，這個時候不論是金允浩他們還是陳賡自己，都已經明確的知道，這具尸體就是劉仁娜。可是出于職業習慣，使得陳賡并沒有妄下最終結論。
申東海之前跟金允浩一起見過姜載佑，可他卻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他想不通，金允浩是如何看出問題的。
“老大，你是從哪里看出問題的？”
金允浩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給出了答案：“很多。
首先，之前我詢問姜載佑時，就感覺出這個人不對勁。他回答的太全面，太快速了。”
申東海反問：“這有什么不對么？他也說了，那些問題被警察問了好多遍，他背都背下來了。”
金允浩搖頭，“警方問問題，都是按照一定順序的：輕重緩急、或者是時間順序。
而你回想一下，我當時問問題的順序卻是七零八亂，甚至中間還夾雜了很多生活問題，正常人無法及時反應過來，總要有思維斷檔。
我是在有意打亂姜載佑的思維。
可是，一旦涉及到劉仁娜的問題，他立刻就能回答出來，想都不用想，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只有一種解釋，這些回答深深刻在了他腦海中，他做了很多功課。”
解釋完第一個問題，金允浩繼續講解：“隨后，姜載佑取藥架頂端裝有麻醉劑盒子的時候，他翹腳了，并且裸露了腳踝。”
“腳踝？”申東海差異。
“恩，有傷疤的腳踝。”金允浩回憶道：“當時我并沒有留意，可是在走訪劉仁娜姐妹生活過的孤兒院時，我聽說了一個秘密。
領養劉仁慧的人，一開始想要領養的是另外一個男童。
可是在領養當天早上，這個男童卻打翻了水壺，意外燙傷了自己下肢，最嚴重的部位是腳踝。
最終，男童沒有被領養，領養對象換成了劉仁慧。
孤兒院有傳聞說，那天不是男童不小心打翻水壺，而是被劉仁慧裝作不小心燙傷的。為的就是取代男童，被領養。
所以，這個腳踝被燙傷的男童，心里應該十分怨恨當時燙傷并取代他得劉仁慧。
這個男童，有充分的殺人動機。”
劇情很合理，可是眾人聽起來感覺有些天方夜譚，申東海問道：
“老大，你就憑借姜載佑腳踝有傷疤，就懷疑他是那個男童？”
金允浩搖了搖頭，“這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第三張幾個孩童合照的那張照片里，幾個孩童手腕都帶著一副手鏈，款式大體相同。應該是被人集體贈與的，對他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這條手鏈我們也都見過，就是在李東洙死亡現場被找到的那條。
而姜載佑手上，也帶有一條款式相同的手鏈。他回答問題時有習慣性推眼鏡的動作，這才讓我注意到了這條手鏈。
我也是在反復觀看照片后，發現的這點相同之處。
最終，憑借這條手鏈和腳踝處的傷疤，推斷出姜載佑就是當年那個被開水燙傷的男童。
猜想，姜載佑來到這里開辦診所，無意間接觸了經查喝酒胃疼的劉仁娜，憑借劉仁娜手上戴的手鏈，認出了她。”
聽完金允浩的分析和推測，眾人點頭認同，可是尹國洪提出了新的疑問：
“金檢察官，如果姜載佑是那個男童，那他記恨的應該是姐姐劉仁慧，畢竟是劉仁慧燙傷的他，最終被領養的也是劉仁慧。
可是為什么劉仁慧死亡后，他又一定要殺掉劉仁娜？”
眾人再次附耳做聆聽狀，可金允浩卻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問題，也許要讓兇手姜載佑來親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