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有故事的山民

　　“你這些兔子都比較小，要不，五只吧！大叔，咱們也不是占你的便宜。這些兔子個頭實在是小了一點？”秦懷保看了看中年人手中的兔子，都不是太大，一只估計也就一斤多兩斤不到。

　　顯然，用工作服，可以從中年人手中換取更多的東西。這些山民一個都是比猴還精。聽基地里面的人說，以前二十斤糧票都能夠換一只鵝，一件短款工作棉衣可以換一頭羊呢！根本連價都不還。現在這些山民聰明了，物價漲了一倍！

　　“你們什么時候能夠把衣服拿來？”中年人衡量了一下，顯然是答應了。

　　秦懷保什么都沒說，直接拍了拍身上穿著的藍色秋季長袖工作服“大叔，咱們個子差不多，您看我身上這件如何？這可是才剛剛發下來的新衣服”

　　“你這個太大了，我要他身上的那件。”中年人搖了搖頭，指著個子比較小的羅通說道。“我給我大女換一件。從她母親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添置過衣服了。”

　　中年人的大女，就是在園子里挖紅苕的女孩，身上的中山服明顯是男人的，而補丁也是重了一層又一層！

　　“沒問題！大叔，以后只要有需要，咱們完全可以繼續交易，你缺什么，直接給咱們說。”秦懷保根本就沒有問羅通的意見，直接就答應了中年人。轉而對明顯一臉不情愿的羅通說道：“羅通同志，趕緊把衣服給脫下來！”

　　“憑什么！脫了衣服，咋回去！”羅通顯然不情愿。

　　“少廢話，誰叫你的衣服合適呢？趕緊的，一會兒肉好了，由你可勁地造！”秦懷保說完，見到羅通還是不愿意，直接就上前去要把他的工作服外套給拔下來。

　　現在已經進入深秋，雖然中午的太陽依然炎熱，但是在這山里面，都是里面一件秋衣，外面再套一件秋天的工作服。

　　劉一九不知道秦懷保為什么要干這個交易，而且在羅通不愿意脫下工作服的時候強行要給扒下來。只以為是他衣服里面藏著槍的部件怕被人發現，為了吃肉，這小子也是蠻拼的，不由開口道：“行了，既然羅通不愿意，就用我的這件吧。”

　　說著，就開始解自己工作服的扣子。

　　“不行，你的不合適。”中年男人直接搖了搖頭。

　　“你聽到了吧！羅通，不是咱們不愿意，而是就你的合適，放心吧，回去之后，我肯定想辦法給你弄一套…”秦懷保也無奈。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羅通很無奈，劉一九就已經主動要脫自己的衣服了。

　　他把兩人給拉到了門外，看到周圍沒有人發現，然后快速給解開了自己工作服的扣子。

　　頓時，兩人的眼珠子就瞪圓了！

　　這小子里面穿的白襯衣，居然只到了胸部！沒有袖子，胸部以下也沒有。

　　“你小子啥時候學著那些sh來的家伙開始穿假領子了？我就說，你小子咋不向著隊伍靠攏呢！有相好的了？”劉一九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是顯然，羅通身上的這半件襯衣很讓人意外！

　　如果不脫下外衣或者全部敞開沒有問題的，上面有著三顆扣子，即使把工作服上面兩顆扣子解開，也是發現不了的。

　　難怪他不愿意脫自己的工作服，要是這樣穿著走回去，這人就丟大發了。

　　通過秦懷保的解釋，劉一九才知道，這些年，外面的各種物質供應都得憑票，就連扯布也得布票，制作白襯衣最好的原料莫過于化纖制成的料子，也就是外界俗稱的的確良。

　　只不過，這種料子產量很低，供應非常緊張，需要的布票遠遠超過棉布以及其他布料。基地里面根本就穿不上這些服裝，發的工作服，也都是棉布的。基地的供應，可不管基地人員穿著是否舒服或者好看。

　　而有家室的，也會發放一些布票。愛打扮的sh人向來講究穿著，在無法湊夠足夠的布票，又料頭子不需要布票，于是乎，就發明了這玩意兒。

　　“對方只要你身上的這衣服…”秦懷保無語。

　　“要不這樣吧，羅通把衣服脫下來，跟他們交換，你穿我的，這樣不就行了？”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辦法。秦懷保顯然不能夠脫衣服的。

　　“九哥，你剛剛好，要是著涼了…”

　　“沒事。趕緊的，不要讓人看到了。”劉一九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里面穿著一件基地發的深藍色秋衣，中午的時候，不穿外套也不會冷。

　　“九哥，這…”

　　“沒什么這那的，趕緊吧。這些兔子，咱們吃不完，可以帶一些回去，趙大哥都沒有呢。另外，吳越那小丫頭估計這段時間也饞了，人家照顧我那么久，就當是還她人情吧。”劉一九直接把自己的衣服丟給了羅通。

　　見到手中的這件明顯比自己身板大了不少的藍色工作服，那個女孩臉上羞澀的笑容讓這沉悶的氣氛好了很多。

　　通過介紹，中年人叫賈一鳴，是這村子的外來人口，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逃荒到這邊，妻子在前些年生下一對雙胞胎之后難產去世了。

　　是外來人口，跟這村子的原住民們處得不好。村子繁華的以物易物貿易，都是由原住民把持。再加上以前他不會打獵，填飽肚子都困難，這次能夠有這個收獲，正是因為他的捕獵手藝提升。

　　這里面有著很多的疑點，幾人也沒去追究，他們身上也是有著疑點的呢！

　　給他們開門的女孩叫賈玲，老大，并不是十五六，已經十八歲了。得到衣服之后，歡天喜地地幫著幾人給野雞拔毛，野兔剝皮，很是熟練，這讓三個大男人自嘆弗如。

　　都是餓慌了，幾只野兔以及野雞全部給一鍋燉了，賈玲幫著他們燉好了野兔，就把已經醒來的只有六七歲的弟弟妹妹給帶出去幫著他挖紅苕了。而賈一鳴，則是拿出了一瓶江津白酒，跟幾人一邊吃一邊聊著如何下套什么的。男人，在酒桌上，很快就能夠從陌生人到哥們兒的轉變。

　　“老賈，還有沒有什么大一點的能夠裝東西的？這海碗不僅裝不下，而且也不好帶走呀…”酒足飯飽，羅通去盛剩下的半鍋野兔肉，準備給楊山以及五月帶回去。

　　干的并不多，很多就是湯。

　　不過這湯要是用來就窩窩頭，絕對是美味。

　　“行了，還是留下一些吧。老賈為了給賈玲換一件像樣的衣服，他們自己都沒有吃，你沒有聽到說，剩下的那幾只野雞得留著到外面去換生活物資？”秦懷保聽到這話，走到灶邊給了羅通一巴掌。

　　人心都是肉長的。

　　兩個小孩子醒來的時候問著肉味，歡天喜地了一回，還沒有弄明白，就被賈玲給帶走了。

　　人家那是懂事！

　　“給他們留一半，楊山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咱們清楚，有就不錯了。”

　　“九哥還說了給吳月帶些回去呢！”羅通小聲地嘀咕著，“這可是九哥用他的衣服換來的。”

　　“這就是九哥的意思！”

　　朝著正在院子里面跟醉意正濃的賈一鳴聊天的劉一九看去，劉一九微笑著點了點頭，羅通也就只能夠作罷。晚上他們想要用這個就窩頭，這基本上沒有可能了。

　　“九哥，你不覺得這賈一鳴很值得懷疑？一般的山民，可沒有他這樣善談。而且，他交易給咱們的兔子，身上都是有貫穿傷，根本就不是下套子弄到的。”在回去的路上，見到劉一九一直沉默不語，想著心事，吃不飽小聲地問著劉一九。

　　對于劉一九讓他們給賈一鳴一家留下一些肉跟湯的行為，他很是佩服。尤其是從早上設計那個消聲器，自己加工出來，基本上在十米之外都聽不到槍聲，這就值得佩服了。

　　所以，這會兒，他也開始把比他小了快三歲的劉一九喊九哥。

　　“他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但是沒有什么懷疑的。要是真的是為了基地而來，估計早就暴露了。畢竟這地方的山民雖然窮，覺悟是非常高的。”劉一九點了點頭。

　　這事情，跟他們沒有什么關系。

　　他現在就想早點弄出一把狙擊步槍出來，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盡可能地做到。

　　在幾人離基地還有兩三公里的山口，楊山正騎著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自行車快速從他們沖來。

　　一看到幾人，就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車子倒下去了也沒有顧得上，對著幾人叫到：“別回去了，蘇明義帶著一幫子人正在找你們，這事情可能是被發現了…”

　　一聽到這個，幾人頓時就楞了。

　　“楊山，我們干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肯定是你這個叛徒告密！虧得九哥還念著你，讓我們給你帶肉回來！”羅通聽到事情被發現了，頓時氣得直接就把手中小心翼翼端著的海碗給砸了，滿臉怒氣地向著楊山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