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王行壞事,杜午紅派人將王行軟禁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一整晚門口都有兩名守衛守著,直到早上上廁所時,王行才趁守衛不注意,將一個紙條留在了廁所里。
“一定要把這個交給三號啊。”他磨磨蹭蹭從廁所里走出來時,心里還在祈禱著。
既然官方的力量不能用了,他就只能動用慶中棠留下的那支秘密的力量了。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接觸過海棠三號陳華,陳華曾經告訴過他秘密聯絡的方法,現在就用上了。
回到辦公室里,他剛剛把一摞書放在窗臺作為連絡信號,就看到于鐘凱走了進來。
“你來干什么?”王行面色冷了下來,他和于鐘凱完全不對付。
這位于鐘凱,其實也算是系統內的新星,被譽為慶中棠的接班人。
王行曾經和于鐘凱一起受訓,最終于鐘凱成為了最受期待的新人,而他就只能乖乖當后援,從那時候起,于鐘凱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臉,就讓王行很看不慣。
然而事實上,真正開始出外勤后,于鐘凱的表現遠不像當初受訓時那么耀眼,系統內的質疑聲也一直不斷,如果不是有人幫他撐腰的話,他現在的處境肯定很麻煩。
“當然是來向你通報一下進展了。”于鐘凱笑道,顯然他一夜沒睡,卻很亢奮,“昨天晚上,我們在日常監聽的無名組織常用頻道截獲了一段通話,雖然不知道對話的雙方是誰,但事實證明,我們的策略成功了。”
他拿出來一段打印出來的,破解了的加密文檔,遞給王行。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來炫耀自己的成果的。
那看起來似乎是一段對話:“目錄和部分文件已經收到,請將貨物交給轉運人,轉運人會在最近聯絡你。”
“好。”
“干得好,有了這些文件,只需要一到兩年。我們就可以將技術完全轉化,但如果有更詳細的資料會加快我們的進程,開始執行planb。”
“是。”
王行撇了撇嘴,把手中的文件丟給了于鐘凱:“就只有這兩段對話。有什么可開心的?”
先不說這對話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能代表什么呢?
“毫無疑問,這上面說的是懶神科技,這也意味著。近期無名組織還會繼續行動,這就給我們創造了機會。”于鐘凱笑道,“只要我們繼續監控懶神科技,就能找到無名組織的高級人員,甚至滲透進無名組織,這難道不是大進展?”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懶神科技會怎么樣?”王行大怒,“如果讓他們掌握了懶神科技的技術,會造成什么后果?
“這種事,不在我們的考慮范圍之內。”于鐘凱無所謂道。“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止無名組織的滲透和破壞,再說了,懶神科技就只是一個小私企,他們的技術能比軍方還先進?不過是軍方的都在保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
“如果懶神科技的技術不厲害,那為什么無名組織要花費那么多心力來偷?你他娘的智商都在床上喂給那老太婆了嗎?”王行簡直恨鐵不成鋼。
其實并不是于鐘凱不知道懶神科技技術的重要性,但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兩個人,為了立功已經開始喪心病狂了。
“呃…”于鐘凱還沒反應過來,杜午紅已經推門闖入:“你說誰是老太婆?”
王行無語。他剛才話中的重點好像不是老太婆這三個字吧,你們倆都在掩飾什么?
王行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了。
杜午紅假裝沒看到王行的表情,道:“王行,根據監聽到的訊息。我們已經基本鎖定了盜走懶神科技u盤的人,就是他。”
杜午紅把一份資料遞了過來,道:“朱奇安,山奇煙花公司負責人,中日混血,以慶典公司的身份為掩護。可以出入很多敏感場合。我們相信他幾天之內還會再行動一次,我希望你能夠進入懶神科技,給朱奇安創造一次機會。只有他拿到更有價值的資料,才有機會接觸到更高層的人員。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要以大局為重,事成之后,我們會幫你請功的。”
王行幾乎難以置信,懶神科技已經遭竊一次了,這些人竟然還想再讓懶神科技被竊一次,還想讓他當幫兇。
杜午紅還絮絮叨叨地勸說王行,讓他合作,王行突然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
他苦澀搖頭,道:“我明白了,不要再裝蒜了,你們才是真正的無名組織成員吧。”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如果不是這兩個豬隊友,懶神科技哪里會失竊?而這倆豬隊友,竟然還想親自給無名組織送上投名狀,幫他們再下一城。
就杜午紅和于鐘凱這樣的,進了無名組織,都可以直接拿年度最佳員工獎了。
這種情況下,王行怎么可能不懷疑這倆人其實才是神秘組織的成員,他把脖子一橫,道:“既然我撞破了你們的秘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絕對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的!”
杜午紅和于鐘凱對望一眼,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王行的這種看法,讓他們兩個人隱約感覺到了不妙。
難道別人是這么看他們的?
杜午紅慌忙道:“王行你不要胡說!我們這是為了揪出無名組織,保證國家重點項目的安全!”
王行只是嘿嘿冷笑,打定主意,就算是被千刀萬剮,也絕對不會再和這兩個人說一句話了。
只希望他之前傳遞出去的消息,能夠被南冥收到,這樣他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果懶神科技沒有防備,被輕易入侵,他的犧牲就毫無價值了。
杜午紅被他笑得心煩意亂,猛然帶門而出,交代門口的守衛,道:“你們看好他,別讓他亂跑!”
卻是趕快布置去了。
王行的話。讓她意識到,這一次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如果失敗了。說不定真的會被當成叛徒,等待她的恐怕就是叛國罪…
叛國罪?杜午紅突然打了一個冷戰,對她們這個行業來說,叛國罪意味著什么,就不用再詳細說了。
“不可能的。不過是一個懶神科技而已,壓根就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們的技術算什么秘密…”杜午紅為自己打氣。
“就是啊,就一個成立三個月的私營公司,還能比得上軍方的幾個重點項目?像超算中心的那個破解項目,可是慶…那位出生入死從國外帶回來的,如果被人破壞了,那可怎么辦…”于鐘凱道。
只是,他們卻把那位的助手囚禁起來,會不會…真的有什么麻煩?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兩個人互相安慰著,腳底下卻有些虛浮。
天都快亮了,何珊還在南冥辦公室里整理著白天所獲得的資料,江三甲拎著早餐推門走進來時,看到何珊還在,嚇了一跳:“師姐,你忙了一晚上?”
“嗯…”何珊起身活動了一下,讓自己精神起來,事關南冥,何珊不能不盡心。而南冥一直信奉專業的事情交給專家做,所以基本上所有可以用的線索,都匯聚到了她這里。
新發現的線索,將懶神科技失竊和溫室被破壞兩個案件聯系了起來。這讓線索比之前多了一些,但還不足以指引何珊找到犯人,即便是她又重新勘察了一遍現場,也沒能發現更多。
江三甲幫何珊換了一杯茶,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我打電話給師父,師父提醒我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會是孤立的,所以這次入侵,一定和之前的某些事有聯系,我仔細想來想去,覺得有蹊蹺的地方,就是這里了。”何珊揉著眉心,將面前的一張紙推到了江三甲的面前。
上面寫著幾個名字:“紅.青陽、洪有力、殷宏剛。”
懶神安保就是為了支援紅.青陽,防止廣場踐踏,才導致內部空虛的,南冥說他編寫了一種算法,可以預測踐踏的幾率,如果踐踏是可以預測的,那是否也可以人為制造?很簡單,煙花表演出現一點意外,就可以做到。
煙花表演是誰準備的?紅.青陽。
順著這個想法,何珊覺得紅.青陽值得懷疑的地方就更多了。
洪有力為什么要建紅.青陽?青陽市并不是一線城市,環境不好不說,經濟不發達,富豪也不多,除了青陽之外,肯定還有更好的選擇。
洪有力剛到青陽就開始算計懶神會館,為什么?
而早在紅.青陽開業之前,就已經在懶神會館安插了探子,又是為了什么?
這一切來得有點蹊蹺,如果這一切其實是為了某個目的服務的,或許就能解釋的通了。
何珊現在還沒找到其中的某個主線,但還是覺得這個想法有調查的價值。
說不定那位紈绔十足的洪有力洪大少,或者他身邊的某個人,就是一名潛伏著的間諜呢。
“對了,我還找到另外一條線索。”何珊把從涂朝生那里拿來的生物與醫學研究所的建筑設計圖遞給江三甲看,“你看,這地圖上只繪制了通風管道,那么侵入者是如何知道那里有維修管道的呢?我問過江明,江明說那溫室已經蓋了至少兩年了,這兩年里,維修通道從來都沒有打開過。”
“涂教授那里還有其他的設計圖?”江三甲問道。
“我問了青陽大學的基建部,他們說地下管道錯綜復雜,更改過很多次,早期的設計圖早就已經失效了,修改之后的設計圖,只有施工單位才有。”何珊道,“這家施工單位叫…”
何珊開始翻找桌子上的紙張了,需要理順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何珊又一夜沒睡,腦袋有些混亂。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似乎是從對面不遠處的辦公室傳來的,何珊疑惑道:“外面似乎挺亂,大家在吵什么?”
“哦,是李云聰他們。”江三甲笑道,“他們昨天好像一直在調查一個叫蘇站熙和的公司,看他們有什么主打產品,打算開發針對他們的產品,殺雞儆猴,這會兒估計是有進展了。蘇站熙和這公司最近挺火的。”
“嗯,這公司也快倒霉了。”何珊無語搖頭,這些熊孩子,技術丟了之后,一個個氣得嗷嗷叫,不給他們找點事干,恐怕能把天都掀翻了,就可惜這個蘇站熙和了。
這些人不知道吃啥長大的,真是精力旺盛過頭了,果然還是年輕人好啊,她現在熬一夜,就有些精神不濟了,連個公司名都記不住。
正說著,何珊終于翻到了那張記著公司名的紙,看了一眼,面色頓時古怪起來,問江三甲道:“等等,你剛才說的那個公司,叫什么名字?”
“蘇站熙和啊,就是以前的熙和公司,他們的老總王熙,是現在青陽首富,很有錢的。另外一個蘇站公司你也應該知道,就是之前被小師叔收拾過的蘇氏集團旗下的…”
何珊無語,把手中的那張紙丟過來,給江三甲看。
“施工單位:熙和公司。”
江三甲怔住了:“就是那個蘇站熙和?”
“還能有哪個…”何珊哭笑不得,“這些熊孩子們,到底是誤打誤撞,還是早就知道了?”
“他們能從涂教授那里拿到研究所的設計圖紙,說不定也能從熙和公司拿到地下管道的設計圖紙,熙和公司不一定是同謀。”
“但這未免太巧合了一點。”何珊道,兩條線索同時指向熙和公司,讓人想要忽略都不能。
何珊披上外套,道:“三甲,你帶人把殷宏剛提出來重審,看看能不能問出來紅.青陽那邊的線索,我去調查一下熙和公司。”
兩個人剛打算離開,南冥、小白和趙高峰從電梯里出來,三個人手里都拎著一個個的小盒子:“來來來,都到會議室來,有甜點吃,新產品草莓蛋糕,大家給點意見。”
何珊看著沒事人一樣的南冥,有點無語,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又或者,他知道一些什么?
她捏了一塊蛋糕,吃了一口,頓時瞪大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