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撞過來的剎那,負責保護楚春暉的幾個人,魂兒都飛了。
如果楚春暉在這里出了車禍,肯定有人要人頭落地的。
他們想要沖過來,奈何之前被支開很遠,已經救援不及。
關鍵時刻,小張一腳踹開旁邊的秘書小陳,然后一個虎撲,把楚春暉撲了出去,自己趴在地上,閉目待死。
吳張雖然是個戰斗機中的熊孩子,但畢竟還是個戰斗機,調到楚春暉身邊之前,該培訓的一點也沒落下,他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楚春暉的安全,甚至不惜性命。
關鍵時刻,他也做到了。
誰想到,他趴在地上半天,意料中的撞擊碾軋也沒到來,他抬眼先看向楚春暉,楚春暉被他撲倒了,但沒受傷。
小陳被他踹到了,額角磕破了,正呼呼流血。
而他自己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磨破了,手掌也流了血。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也沒發生。
其他人,都一臉呆滯地看著這邊。
他轉頭看過去,就看到趙高峰一臉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只腳蹬在車頭前,車頭上,一只明顯凹陷進去的腳印,非常清晰,從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車后輪已經翹了起來。
此時,趙高峰正緩緩將腳收回來,車后輪無聲無息地落地,然后他走回南冥身邊,靜靜站著。
至于南冥,還在舔著勺子里的冰淇淋,一邊吃一邊呼冷氣,還一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說,干啥?玩雜技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張一翻身爬了起來,左右看看,那輛疾馳過來的車就在身邊,剛才的驚呼猶在耳邊。但一切似乎都已經過去了。
而楚春暉還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吳張慌忙跑過去扶他,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跳了進來,對著車禍現場狂拍。
南冥淡定地戴上墨鏡,那狂拍的家伙。閃光燈還沒閃五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一把扭住,相機也被奪了過去。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記者。我有新聞自由!”被按在地上的人還在大叫,看身邊的人不放開,他還嗷嗷道:“南冥,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沒有這種權力,我要起訴你…”
南冥攤手,聳肩,一臉無所謂。
你倒是去告啊。隨便你。
楚春暉終于被扶了起來,一臉鐵青。
任誰在差點被車撞,狼狽地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時。被人拍了,也會很不爽的。更何況楚春暉是個非常在意自己身份的人。
不過楚春暉現在畢竟和之前心境不同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平復了一下情緒,道:“調查清楚了,如果他是無辜的。就把相機還給他。”
楚春暉有一百個信心,就算是把相機還給了冷文明。冷文明也別想把這照片發出去!
除非青陽晚報想關門整頓。
而且,今天這事兒。想要脫清干系,也是千難萬難,估計要審上幾天了。
一個安保人員摸出電話來,打了出去,不多時,江三甲就帶隊趕來,看到楚春暉,再看看現場,嚇得面色慘白,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別想脫干系。
肇事司機和冷文明都被帶走了,秘書小陳這才驚魂甫定,指著負責安保的幾個人以及江三甲,指著鼻子就是一通臭罵。
幾個人低著腦袋,不敢多說話,這事兒不怪他們,但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誰想到,小陳才罵了兩句,就被南冥飛起一腳,踹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小陳都震驚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敢踹他!
“嘴里放干凈點!”南冥一甩手把冰淇淋糊了他一臉,“沒學過說話就別說,沒人把你當啞巴!”
南冥快氣壞了,這些安保人員,有老有少,應該都是警察,看到他們,南冥就想起了陳偉。當年陳偉負責安保工作時,沒少受這種冤枉氣。
這些混蛋,仗著自己領導秘書的身份,就頤指氣使,為所欲為了?哪有這道理!
更不要說,挨罵的人里面,還有一個江三甲,南冥為人最護短了,哪里看得下去?
“你…你…”小陳指著南冥,還想說什么,又被甩臉上一個冰淇淋勺子,“你什么你?還想挨踹嗎?”
南冥早就對這個秘書小陳不爽了,作為楚春暉的身邊人,凡事應該幫老板多考慮,然而今天這事兒,竟然還要段志學打電話求南冥,讓南冥來救場,這秘書一看就不合格。
南冥轉頭對楚春暉道:“老楚你這保鏢還成,秘書真不像話。”
楚春暉乖乖應道:“是,我回去就換了他。”
楚春暉這會兒暴汗,南哥兒不愧是南哥兒,為人就是霸氣。
這才見面不到一小時,楚春暉身邊倆近人,都被南冥踹了。
說實話這會兒楚春暉有點心驚膽戰的,如果南冥待會兒不爽了,再踹了他怎么辦?
如果真被踹了,還不敢躲,那可忒丟人了。
這么一想,他突然覺得邀請南冥陪他走走真是個壞主意,要是在車里,被踹別人也看不到,不那么丟人不是?
這么想著,他下意識就悄悄遠離了南冥兩步。
秘書小陳被踹倒在地,又被糊了一臉冰淇淋,臉上還粘著一個冰淇淋勺子,本來滿心憤怒呢,聽到楚春暉的話,頓時心里咯噔一下,如墜冰窟,坐在那里都忘了爬起來了。
反而是保鏢吳張,被南冥夸了一句“還成”,竟然覺得神清氣爽,滿心服帖,開心不已。
再看看站在南冥身邊的趙高峰,也是一臉崇拜,貼上前,小心翼翼叫了一聲哥,道:“哥,剛才那是…”
趙高峰笑了笑,提了提褲腿,他褲腿之下,籠著幾片金屬片,這是一套實驗性的微型外骨骼,適用于非殘疾人,造價比王乾的那套低了很多,但性能卻增強了,可以有效節省體力、增強爆發力。
不過趙高峰穿著它,除了幫王乾實驗之外,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在懶神健身房的增幅下,他的力量、速度都已經超過常人,穿上這東西,其實就是為了應付吳張這種好奇寶寶,至少有個說辭。
果然,吳張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了,蹲下來盯著趙高峰的小腿猛看,還好奇寶寶一般問道:“這是啥?這到底是啥?”
趙高峰一笑,道:“回頭再說。”
“哦哦,好。”吳張明顯有些魂不守舍,他也是軍人,軍人就沒有不對這個感興趣的。
這會兒吳張覺得,似乎這位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哥們兒,不是普通人?
不過又想,難怪力氣沒他打,這哥們兒穿著這東西呢。
但終究不再像之前那般囂張了。
南冥發完脾氣,兩手空空了,感覺不爽,恰好江朝華聽到外面動靜,出來看情況,南冥叫道:“朝華哥,再給我一碗冰淇淋。”
“我去拿!”吳張撒腿就跑,殷勤極了,哪還有剛才那刺頭模樣。
“你這保鏢還不錯。”南冥重申道。
楚春暉笑著應是。
“你那秘書也不一定非要換,但肯定要好好調教調教的,我建議讓他多根段志學學習學習。”
“好。”楚春暉道。
又拿到了一份冰淇淋,南冥含著勺子,問道:“還要走嗎?”
“算了,坐車回去吧。”楚春暉哪還敢再提議走路,待會兒說不定火車都撞過來了。
“去我辦公室坐坐吧,我也要準備晚上的跨年大秀了。”南冥嘆口氣,本來就夠忙了,還要管這個老熊孩子的事,又不能把他丟了就走,這熊孩子再跑去紅青陽怎么辦?
剛幫南冥拿了冰淇淋的吳張趕快跑去開車。
南冥撇撇嘴:“就你那破車,還是坐我的吧。”
“我的車不比你好?”楚春暉瞪眼。
“坐了我的你就知道了。”南冥道。
秘書小陳終于反應過來了,拿袖子抹了抹臉,刺溜一聲鉆到了最后排,南冥還嫌棄他:“唉唉唉,別弄臟了我的車!”
旁邊江三甲他們,想笑又不敢笑,差點都憋出內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