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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紐漂們早就已經被趕出了這些建筑,取而代之的是歐洲富裕階層為主的移民在這里開設的各種品牌商店、昂貴的香水店、家具店、古董店、畫廊、舊貨店、新舊書店、餐廳和咖啡館。
方伯給金沐晨介紹的那家citybarn古董店就位于,第53街的街角,SOHO區靠南端的地帶。
店主瑞克是個和方伯年紀相仿的老頭,五十多歲,身材不高,但很是粗壯,滿臉都是歲月風霜的痕跡,花白的頭發和胡子,看起來倒是有一種藝術家的文藝范。
他這家店的規模不是很大,只有一層,一百五十多平的經營面積。
金沐晨到這里的時候,瑞克正在和一個黑人青年打交道。
黑人青年手里拿著一個石雕的佛頭,正在給老瑞克做介紹。
“這是我爸爸當年從越南帶回來的,當年我爸爸是在第101師的B連,他們在攻打胡志明市的時候,他在一座寺廟里找到的這件東西,然后把它從越南帶了回來。。。。。。”
這個黑人青年介紹的很認真,金沐晨并沒有打斷他,而是在旁邊看著他手里的佛頭,說實話能夠在這里看到這樣一個石雕佛頭,還真是有點意思。
不過只看了兩眼,金沐晨就否定了這個黑人的說法,因為他聚精會神的盯了這個佛頭老半天,這個佛頭上面都沒有顯現出任何的珠光寶氣。
按照他之前的經驗,這個佛頭肯定是假的,而這個家伙明顯就應該是在編故事。
每個古董的背后都有一個故事,只不過有些故事是真實的,而有些則是假的,而假的故事伴隨著的也大多都是假古董。
不過金沐晨并沒有拆穿他,因為他覺得瑞克這樣的古董界的老玩家,肯定能夠斷定這玩意的真假。
不過在看對面那個頭發胡子花白一片的老頭,這時候卻聽得聚精會神的樣子,而且眼神一直在那只佛頭上打轉。
等到黑人青年說完之后,這個瑞克居然點了點頭。
“好吧,年輕人,你打算買多少錢!”
黑人青年一聽這話立馬顯得很激動:“先生,您真是個識貨的人,之前我已經去了好幾家古董店了,可他們都說這個是假的。但我不相信,我爸爸絕對不會和我說假話。”
“好的,年輕人,我懂,你說個價吧!”
瑞克打斷了這個年輕人,然后說道。
“嗯。。。八百。。。不,五百美元。。。”
“好吧,我給你三百美元!”
瑞克居然要買假貨?金沐晨臉上的表情有些吃驚,考慮到這家伙是方伯的朋友,而且可能對亞洲古董不太精通,所以金沐晨想要提醒他一句。
可是話剛到嘴邊,卻看到老瑞克掃過來的奇怪的眼神,然后金沐晨就選擇閉上了嘴。
“成交!”
黑人青年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老瑞克則面無表情的從抽屜里數出了三張鈔票拍到了那個黑人的手上,黑人青年帶著愉快的表情出了古董店。
“你是老方的侄子?”
“是的,你好瑞克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金沐晨。”
“你好,沐晨,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瑞克伸手和金沐晨用力一握,這家伙的手心全是老繭,尤其是食指肚和虎口的地方。
金沐晨心頭一凜,這是一把經常握槍的手。
瑞克并沒有急著和金沐晨搭話,而是看著那顆被放在柜臺上的石雕佛頭,伸手在佛頭上摸了摸,最后他把這顆佛頭擺放到了門口櫥窗的位置。
金沐晨看了不由得一愣,他知道這些古董店的規矩,一般不太值錢的東西才會擺在外面來吸引顧客的,真正的好東西,可都是放在后面的保險柜里的。
很明顯這瑞克明知道這東西是假貨,可是他為什么還要賣?
“這東西在泰國機場附近的免稅商店,也就是十美元一個。”
瑞克起身也沒有看著金沐晨嘀咕道,金沐晨忍不住問道。
“那你明知這是假的,為什么還要買?”
“嘿嘿,小子,因為當年我也在101師服役過,因為當年我也去過越南,而最重要的是,因為我也是個父親。”
瑞克這么一說,金沐晨心里也就釋然了,看來他是不忍心破壞那個黑人青年的父親,在他心里的形象。
也許那黑人青年的父親當年在越南并沒有獲得什么戰利品,只不過在回家之前,在某個機場附近買了這樣一個佛頭,算是給他兒子的一個禮物,并且肯定還伴隨著一個美麗的故事。
想到這里,金沐晨已經確定,這個瑞克絕對是一個好人。
“好吧,小子,聽老方說,你收了一些東西,不過還拿不準,所以想讓我來幫忙看看?”
“是的,這是我收上來的三把茶具,不過我不太確定,這幾把茶具的具體來歷,所以想讓你幫忙看看。”
金沐晨也沒墨跡,直接從身后的背包里,把那三把茶具拿了出來,放在瑞克的面前。
三把茶具一兩項,瑞克的眼睛立馬就是一亮,他從柜臺下面拿出了一副眼睛帶上,然后又拿出了一把放大鏡,一把卷尺。
他先是把這三把壺,分別拿到手里墊了墊,然后打開壺口往里面仔細的瞧了半天,最后伸手開始敲擊壺替,然后聽著壺身的回音。
聲音清脆,悠遠,然后瑞克點了點頭。
“嗯,用的是950銀,純度不錯。現在我們需要給他做個體檢。”
說著從邊上拽過來一臺電子稱,把這三把茶具放在上面挨個稱了一遍。
“茶壺789克,咖啡壺885克,糖罐561克,總重量2235克。重量也不錯,用料很實在,現在再給他們量量尺寸。”
瑞克說完又拿起卷尺,開始給這三把茶具分別進行了精密的測量。
“茶壺高210毫米,壺流到壺柄240毫米,壺身直徑160毫米,咖啡壺高280毫米,壺流到柄235毫米,壺身直徑140毫米,糖罐高160毫米,兩耳間距190毫米,罐身直徑140毫米。造型獨特,方柄茶壺。紋飾精美、做工精致,用料厚實,品相完好!糖罐內鎏金。好東西啊,好東西!”
老頭一邊給這幾個茶壺,糖罐做著體檢,一邊嘴里叨咕著說道。
旁邊的金沐晨一邊聽,一邊心里則是樂開了花,看來這次撿漏是絕對沒跑了。
“嗯,剩下的在來看看銀戳,標記。”
老頭一邊說,一邊把這幾把壺翻了過來,然后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壺蓋更是經過了仔細的檢驗,在把壺底亮出來,然后用放大鏡很仔細的辨認了壺底的花體法文簽名。
最后這才滿臉鄭重的吧這幾把壺放下,轉過頭對金沐晨說道。
“小伙子,你這幾件東西真的很不錯,聽老方說你是從39街那邊收上來的?”
“沒錯,就是昨天,就是覺得這幾把壺很漂亮,于是就拿下了。不過具體到底這些壺是什么來頭,我搞不太清楚,所以今天特地來請教你。”
金沐晨這番謙遜的態度,讓瑞克很是受用,畢竟這年頭像金沐晨這樣低調的甚至有點樸實的年輕人可是不多,尤其是在這年紀,就有這樣的眼力,而且還喜歡專研古董的。
“哈哈,好吧,小子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的不錯,這應該是一套1882年的法國精美950純銀茶具,而且作者還是法國非常有名的銀匠,Fleuret,Fran?ois,你看著壺底還有他的簽名。Fleuret,Fran?ois是哪個年代法國最有名的銀匠之一,當年的他主要是為巴黎的王室,還有貴族們服務,現在有很多傳世作品,還擺放在楓丹白露宮。你這套,應該是他當年為一位貴族創作的作品,遺憾的是沒有署上那位貴族的名號,要不然就能知道這套茶具的傳承了,那樣的話會更值錢一點。”
瑞克的話,讓金沐晨心里是樂開了花,他才不管什么Fleuret,Fran?ois,反正只要眼前這套茶具是越值錢,那就越好。
“不過雖然不知道傳承,卻也不打緊,畢竟這套茶具,可以算是Fleuret,Fran?ois的巔峰之作,制作銀器有五大最重要的工藝,錘揲、鏨刻、剔刻、花絲、燒藍,你這套茶具,除了花絲,可以說四大工藝一應俱全,諸多的工藝,讓這套茶具表現出非常豐富的光影層次感,這就是這套茶具的魅力之所在。”
瑞克還在滔滔不絕的給金沐晨介紹著這套茶具的來頭,和價值所在,不過金沐晨終于還是沒忍住,落了俗套。
“那瑞克先生,您覺得這套茶具,應該能值多少錢?”
“嗯。。。”
老瑞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沒有急著回答,好一會兒之后,這才說道。
“不過畢竟這不是維多利亞風格的銀器,沐晨你知道現在銀器收藏的主流首選還是英國風格的,尤其是維多利亞時代的,所以你這套銀器雖然很精美,但是價格方便比起那年代英國的茶具,還是要差上很多,如果要是我收的話,我可以給你三萬美元!”
我去,收上來的時候才花了一千五,現在一轉手就可以賣三萬,這可是二十倍的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