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練劍
見無忌一臉悲憤，皇后也有些尷尬。“無忌，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無忌不說話，他很生氣。什么叫你迫不得已，我才叫活倒霉呢。
皇后在石柱的椅子上坐下，招手示意無忌過去。無忌慢吞吞的挪了過去，也沒椅子可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耷拉著腦袋，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愁啊，這么大的責任，我怎么扛得起喲。
“無忌，敢當可能和你提過，帝國現在危機重重。按理說，我不應該逃避，把這么重的責任交給你。”
皇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透著說不出的歉意。“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如果不脫身，就必須面對蓋無雙等人的挑戰，遲早會露出破綻。一旦大國師仙逝的消息傳出，后果不堪設想。”
無忌抬起頭：“所以皇后托以閉關的名義避戰，讓他們摸不清虛實？”
“是的，閉關，既可以避開蓋無雙等人的步步緊逼，又可以留下一個懸念，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比我繼續扮下去合適。”
“那我怎么辦？”
“蓋無雙自恃身份，不會對你步步緊逼。就算交手，他也不會取你性命，你至少還有回旋的余地。而我則不然，一旦拿起了劍，就只有戰死一途。”
無忌輕輕點頭。皇后說得有理，在大國師閉關，結果尚不明朗的情況下，蓋無雙不可能對他一個天書院弟子痛下殺手。可是面對大國師本人就不同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會殺死大國師。
皇后在這個時候宣布閉關，可謂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下五院中，戰斗力最強的就是蓋無雙。只要你能拖住蓋無雙，讓他沒有必勝出的把握，其他人就不敢輕舉妄動。等亦然和九夷部落談判完成，多一強援。朝廷就能控制住局面，化解眼前的困境。”
皇后期待著看著無忌，柔聲說道：“等你的實力足以掌握天書院時，是修改章程。還是急流勇退，都可以進退自如。”
無忌眉頭一動，欲言又止。皇后似乎還有言外之意，不過他卻似懂非懂。他的大腦計算能力的確過人一等，可是對這些模糊的概念。再強的計算能力也沒有用武之地。
皇后下樓去了，不知道她會用什么方式離開天書塔，反正騙過幾個剛入院的弟子應該沒什么問題。
無忌坐在皇后剛才坐過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劍匣，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讓我現在開始練劍，然后與當代劍圣蓋無雙對陣？怎么聽，都有點不著調啊。
他嘆了一口氣，打開劍匣上的銅鎖。“嗞嗞”一聲輕響，他原本以為會很重的劍匣很輕松的就被拉開了，露出六口形狀、顏色各異的古劍。
魚腸、巨闕。定秦、吳鉤，湛盧、白虹。
魚腸短細，巨闕粗壯；定秦直如箭矢，吳鉤彎如明月，湛盧如一泓秋水，白虹似一道晨光。
六口古劍，兩兩對應，安靜的躺在古樸的劍匣中，仿佛從遠古走來，帶著歷史的塵埃。
無忌伸出雙手。一手拿起魚腸，一手拿起巨闕。魚腸入手極輕，仿若無物，巨闕卻沉重無比。無忌幾乎提不起來。提著這兩口劍，無忌覺得自己站都站不穩了，不由自主的要歪著身子才能保持平衡。
無忌放下魚腸，雙手握著巨闕，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想著一丈紅揮舞巨劍的模樣。
從踏入天書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遲早要面對蓋無雙，就開始留心劍術。
與一丈紅對陣的時候，以他的速度和敏捷，他完全可以輕易的擊敗一丈紅。可是為了觀摩一丈紅的劍術，他給了一丈紅充分的表演時間，近距離、細致入微的觀察了一丈紅的一舉一動，并牢牢的記在心里。
此刻，他手中的巨闕和一丈紅的巨劍非常相似，用來演練從一丈紅處偷學來的劍法最合適不過。
在仔細回想了一遍一丈紅的劍術后，無忌吃力的提起巨闕，緩緩地刺出一劍。
劍很重，僅僅是舉起，就讓無忌非常吃力，不得不全力以赴。
一道熱流，從丹田而生，涌入手臂，涌入巨闕劍。
巨闕發出一聲低吟，渾厚如鐘，久久不息。
沉重的巨闕劍仿佛輕了幾分。無忌眼前一亮，邁步向前，再刺一劍。
巨闕再次低吟。
無忌閉目傾聽，直到劍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睜開眼睛，緩緩踏出一步，舉劍橫掃。他的神態凝重，動作也非常慢，仿佛不堪重負，又仿佛面臨生死，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全神貫注，返觀內照，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身體，反復演練、仔細揣摩，力爭將每一點做到完美。
一股股熱流從丹田涌出，滋養著每一寸骨肉。
一顆顆汗珠從皮膚浸出，濕潤了每一寸衣衫。
角落里，皇后嬴若英靜靜的站在黑暗中，看著一絲不茍的無忌，暗自松了一口氣，悄悄地離開。
清晨，嬴敢當下了車，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又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慢吞吞的走進了天書院，直奔無忌住的小院。
小院中，石頭、木頭正在林飛的指導下演練步法，經過一段時間的辛苦練習，兩個巨人靈活了許多，看得嬴敢當都有些意外，愣了好一會兒，才笑了一聲，說了兩句閑話，直奔無忌的房間。
無忌還沒起，嬴敢當推了推無忌。“昨天晚上干嘛去了，現在還不起，懶得跟豬似的？”
“練劍！”無忌翻了個身，將背脊對著他。“別煩我，讓我再瞇盹一會兒。”
“練劍？”嬴敢當夸張的夸張的笑了起來：“真打算和蓋無雙較量？”
“你以為我愿意啊。”無忌坐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都是你媽…”
“閉嘴！”嬴敢當及時的打斷了無忌，半是嫉妒，半是憤怒的說道：“你知足吧，那可是我大秦帝國的皇后，不知道多少人想叫她一聲媽呢，你倒好，口無遮攔。一口一個你媽。你當是你們村的老太太？”
無忌咂了咂嘴，沒有再說下去。他也知道，自己對皇后多有不敬。沒辦法，一來他對皇權什么的沒有這個時代人應有的敬畏。二來從第一次見面起，皇后和嬴敢當就沒讓他感覺到哪怕一點兒皇家威嚴，先入為主的印象已經養成，再讓他改，也不太容易。
“這么早。什么事？”
“兩件事：第一，從今天起，大國師又閉關了。天書院由你和嬴自清負責，名義上由他掌管，你協助。”
無忌點點頭，昨天皇后已經說了，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這么快而已。
“第二，我父皇母后要召見你這位少年才俊，以示朝廷重視人才。”
無忌眨了眨眼睛。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皇后之前一直以大國師的身份和他見面。現在大國師閉關，該以皇后的面目出場了。如果不走個過場，突然變得很親近，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么說來，皇后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啊。
“什么時候？”
“等通知。”嬴敢當很不滿。“你很忙嗎？聽起來不情不愿的。”
“那是，我現在恨不得把一天當兩天用。如果不是立刻召見的話，你先陪我去一趟天劍院。”
“干嘛？”
“找一丈紅較量一下，檢驗一下成果。”
“這么快就練好了？一個晚上，你能練幾式，別是花拳繡腿吧？”
“一式。”無忌擺了個造型：“仙人指路。”
“不會吧。練了一夜，就練了個起手式？”嬴敢當愕然：“這么說，你也沒我想象的那么聰明啊。”
“你懂個屁，一招鮮。吃遍天，貪多嚼不爛。”無忌笑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怎么劍挑一丈紅？”
“噗！”嬴敢當嗆了氣，憋得滿臉通紅。“你…你是沒睡醒，還是練劍練傻了？”他突然明白過來，伸出手，虛捏了幾下。“你不會是醉翁之意不酒。在山水之間吧？”
一丈紅聽到無忌來找她比劍的時候，反應和嬴敢當差不多，問了三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錯，無忌夠敏捷，也夠狡猾，兩人對陣，她很難傷著無忌。可是這不代表兩人在劍術上可以平起平坐，更不代表無忌可以扛著一柄巨劍來找她比武，大言不慚的說要和她比劍。
一丈紅提起巨劍出了天劍院的大門。等他看到站在天劍院門口的無忌時，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無忌居然也拿了一柄巨劍，看起來和她的巨劍有幾分相似。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這個可惡的賤民，不僅要和我比劍，還要在我最擅長的重劍上打敗我？有這么污辱人的么？
一丈紅咆哮著，狂奔而至，揮起巨劍，斬向無忌。
劍風呼嘯，撲面而來。
一看一丈紅從天劍院里奔出來的氣勢，嬴敢當就知道不妙，跑得比兔子還快，一退八丈遠，恨不得撞破對面的坊墻，離一丈紅和無忌再遠一點。
要離一羽雖然也跟著后退，卻沒有嬴敢當那么夸張，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也是練劍之人，非常好奇無忌怎么戰勝一丈紅。一個人再天才，也不會一晚上成為劍術高手吧。
何況他用的還是一丈紅最擅長的重劍。
他那小體格，能舉起這么大的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