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禮遇
美少年停下了腳步，將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人小心翼翼的放下，又關切的看著無忌。“你怎么樣？”
無忌查看了一下，連自己都有些驚奇，不禁笑了一聲。“我沒事！除了胸口還有點疼之外，沒什么大問題。”
“你還真是命大。”美少年也笑了一聲，蹲在老人面前，恭敬的說道：“先生，能否再給他一粒百變丹。”
老人無力的搖搖頭：“他已經連服兩粒百變丹，再服有害無益。你自己服一粒吧，不止住血，你會死的。”他提起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前襟，沖著美少年晃了晃。美少年笑笑，伸手從老人懷中取出那個琉璃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百變丹，放在嘴里，然后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慢慢的放松下來。
“這百變丹究竟是什么，這么神奇？”無忌在一旁坐下，撩起被殷玄撕得破破爛爛的衣衫，查看自己的傷勢。紫月雖然升起，可是林中還是比較昏暗，他根本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胸肋之間火辣辣的疼。
“你是不是把百變丹咽下去了？”老人發現無忌聲音不對，連忙問道。
“呃…”無忌這才發現原本含在舌下的百變丹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咽下去了，還是掉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也不知道。”
“那你…”老人連忙坐了起來，摸索著抓住無忌的手腕，過了片刻，他松了一口氣。“還好，沒什么事，應該是剛才和殷玄打斗的時候掉了。”
“這玩藝吃多了…會有問題？”
美少年輕聲笑道：“好了，你不要再轉彎抹角的打聽了。先生，我告訴他吧。”
老人沉默了片刻，也笑了。“也好，你告訴他吧，我正好累了，小憩片刻。”
“先生，你休息吧，我守著。”他挪了挪，和無忌靠近了一些，并肩則坐。“百變丹，顧名思義，原本是促進變形用的。不過，你是原人，沒有變形能力，所以只能增強你的體力，加快傷口的愈合，卻不能讓你擁有變形能力。”
“對我來說，這么神奇的百變丹也不過是高效的金創藥和一頓大餐？”
美少年想了想：“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不過，百變丹雖然神奇，卻有一個很明顯的副作用，服食后會有劇烈的疼痛，就像是把你的骨肉、筋膜全部拆開，再重新打造一樣，很多人會受不了這種疼痛，寧愿咬舌自盡。只有那些意志非常堅強的人，才有可能熬過這一關，脫胎換骨，在短時間內獲得突破。”
無忌嚇出一身冷汗，目光轉向老人，眼神有些復雜。老人明知百變丹有這樣的端著，還給他吃第二顆？
美少年仿佛知道了無忌的心思，用肩膀撞了撞無忌。“無忌，想知道先生是誰嗎？”
無忌側過頭，反問道：“你肯告訴我嗎？”
美少年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借著淡紫色的月光，無忌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凝固的鮮血像是一塊巨大的紋身，貼在他細長白晳的脖子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個安靜如處子的少年居然是一頭兇猛的赤焰獸。
“之前不告訴你，是怕連累你。現在嘛，我們的命運已經捆在了一起，當然還是告訴你好一點。如果你覺得和我們同行不安全，還可以選擇離開。”
無忌撇了撇嘴：“聽起來很危險啊。”
“是的，非常危險。”美少年沒有理會無忌語氣中的調侃，淡淡的說道：“先生隸屬于咸陽學宮天書院，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大祭司，他的名諱，你就不要問了。我是他的侍從，我叫秦敢當，咸陽人氏，今年十三歲，玄級初階赤焰獸。”少年說著，伸出手來，靜靜的看著無忌，眼神誠懇，充滿了希冀。
無忌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恍惚。帝國習慣拱手作揖，這種握手禮，他只見過一次，臥虎鎮的鎮長到村里視察，和趙虎的老爹，村長趙大海握了一次手，握說趙大海一個月沒洗手，就差用錦囊將這只手裝起來。秦敢當以握手禮和他相見，又這么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可見隆重。
無忌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輕輕搖了搖。“我是無忌，江都人氏，今年十四歲。嘿嘿，你知道的，原人，沒境沒階。”
秦敢當也笑了。他縮回手，互相搓了搓，似乎在做一個什么決定。過了片刻，他重新轉過頭，看著無忌，誠懇的說道：“我聽說令狐敏之曾經招攬過你，你能不能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講一遍？”
無忌嘟囔了一句：“誰這么多嘴。”
秦敢當目不轉睛的看著無忌。他的眼睛現在雖然不是赤焰獸的火焰色，卻依然湛然有神。
無忌沒有推辭，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包括他后來拒絕令狐敏之的原因。秦敢當靜靜的聽完，嘆了一口氣：“你應該接受令狐敏之的招攬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錯，神殿的確日趨衰落，軍方已經掌握了帝國的命脈。天書院雖然還是七院之首，可是這個尊寵的地位維持不了多久了。要不然巫大通也不會視這塊銀牌如無物，甘心將你這樣的人才讓給令狐敏之。”
無忌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們到紫月森林來，不是逃亡，而是要尋找重振神殿的辦法？”
秦敢當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不是逃亡，可是比逃亡更危險。這也是殷玄為什么會追殺我們的原因。一旦我們落到軍方的手中，天書院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將遭到朝廷各派勢力的群起攻擊，就連皇室也無法維護，很可能因此崩潰，帝國將被軍方全面接管。可是…”他頓了頓，轉頭看著無忌。“如果我們能夠完成任務，就能重振天書院，重振整個神殿系統。到了那時候，你就是帝國的功臣，神殿系統的功臣，更是天書院的功臣。即使你是原人，也可以憑借這個功勞成為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