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無人能夠形容那一霎那間的天地大變,漆黑如墨的天地之間,一座怪塔憑空而生,如同自天而降,也就在這一座怪塔出現在天地間的一霎那,忽然之間,便是光明大作,道道看起來并不分明,但卻蘊含著無法形容之力量的光芒撕裂了天地之間充斥的所有黑暗,使得光明重現世間,便仿佛那座怪塔在出現的瞬間,便鎮壓了這整座世界,他座落在大地上,卻更像是位于這一片世界的最高處,俯瞰著這世界內存在的一切,目光冷漠,不含任何感情…
也就在這座怪塔出現的一瞬間,本來強行解體,化作大黑暗天籠罩了這整座世界的帝流,卻忽然間被一種神秘至極的力量鎮壓,居然又在飛快的縮小,最后時,卻仍是化解了本來那要相的模樣,驚慌失措的跌落在了怪塔前面,滿臉皆是震驚之意,抬頭看著怪塔…
“怎么會…你們是誰?”
他嘶聲大吼,從蘇醒至今,從未見他面上露出過這等驚惶之態。
“這是…赤帝家的那個小帝流兒?”
怪塔之內,有某個存在開口,似乎認出了帝流的身份兒。
“哼,與其父沆瀣一氣,不是什么好東西!”
另有一個存在,明顯對帝流不抱有什么好感,冷哼一聲說道。
“那就宰了吧?”
有人提議,殺性倒是極大。
“暫留點神魂,咱們走了太久,倒有些事需要問他…”
有人提出了比較中懇的建議。
只不過,他們在那里旁若無人的討論,卻直把那帝流嚇的懵了,本來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又看到了天元祖地來的生靈,又看到了疑似太上道統的隔代遺徒,真個讓他感覺這是美夢一般,但隨著這座怪塔的出現,他卻很快意識到…媽的,這絕對不是美夢,這是噩夢啊…
這些老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這不都是傳說中罪無可赦的存在嗎?
“你們…你們…”
帝流身形下意識的向后退著,嘴巴里已然有些話不成形了,嚇到神魂不清。
也就在他退出了幾丈遠之后,忽然間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速度比流星還快,銀光一閃,整個神魂便已經逃出了數百里外,不要命一般,撕裂著虛空,想要逃出此地…
“這些怪物居然歸來了,大事不好,我要去稟報父王…”
在他的心里,此時惟有這么一個念頭!
只可惜,他還沒有逃出多遠,在他背后,便赫然有一只大手探了出來,直將他一把攥住。
“天魔…不…玄機叔叔,你…求你放過我…”
帝流似乎認出了這只大手的主人是誰,聲音驚惶的響了起來。
但那被他稱為“玄機叔叔”的人卻根本不曾理會,大手直接收了回來,硬扯著帝流的神魂,偌大怪塔也再次飛起,直向這片世界的一角退去,在重新落地之時,卻將帝流扔在了下方,然后整座怪塔,便直接鎮壓在了在帝流的身上,于他凄慘大叫聲中,怪塔轟然而落,再次歸于了平靜,這一片天地,也在這一刻,重又變得寧靜祥和,似乎什么都沒出現過一般!
堂堂帝子,便這般被鎮壓了,中間甚至沒有出現任何一點兒的反抗…
就連方行,都只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待到怪塔歸于了平靜,才“嘿”的一聲笑,反應了過來,三兩步沖到了怪塔前面去,先蹲了下來瞧了兩眼被怪塔鎮壓的帝流,然后才仰著頭向怪塔笑道:“里面的幾位老前輩,多謝啦,現在把這小子交給我吧,不用麻煩你們了!”
“哼,剛才是誰罵我們老渾蛋來著?”
一個存在的聲音冷冷響了起來,似乎很是不悅。
方行忙笑道:“哪有人罵?誰人敢罵?你們一定是聽錯了,來,把他交給我吧…”
“此子千年之前,便已有太乙正仙修為,便是將他擒下了給你,你也鎮不住他!”
另一個怪塔內的存在開了口,倒是不曾與方行計較,只是冷靜分說。
“鎮不住他?”
方行眼珠子一轉,便笑道:“也是,那就麻煩幾位老前輩,把他的仙命剝下來給我吧?”
“仙命?”
怪塔之內的存在皆是微微一怔,沉默了下來。
“對啊,我現在就缺條仙命呢…”
方行興奮的點了點頭,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這座怪塔。
這才是他最對帝流感興趣的地方,早在發現了帝流被鎮壓千年都未死之后,他便對仙命好奇的不得了,究竟是什么樣的東西,才能有這等神奇的效果啊,而引得帝流入識界,然后徹底將他鎮壓,再剝離出他身上的仙命來,也是他的目的之一,畢竟自己曾經親眼看到,九頭蟲得了仙命之命,壽元盡復,再化少年,如今自己壽元不多,豈不正需要這仙命來救?
讓他自己來剝離帝流身上的仙命,卻沒有這等本事,但這怪塔里的存在,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一個個皆有著莫大來頭,若想剝離出帝流的仙命來給自己,想必是可以的…
只不過,在他殷切的目光里,怪塔之內卻是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孩子,仙命若是這般容易被剝離,那大仙界也就不會這么亂了…”
“額…”
方行忍不住一呆,抬頭看向了怪塔,沒有說話。
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仙命既稱仙命,便與命數相近,一旦封正,便與修行之非畽死相依,人生命存,人亡命滅,便是再有神通之輩,也不可能從生人體內剝離仙命,大仙界建起幽幽數十萬載,曾經提及,或是試圖剝離仙命者無數,但最終卻無人成功過…”
“這…”
方行更無語了,有種絕望的感覺。
“除非…”
似乎有一人想起了什么,沉吟著開口。
“除非什么?”
方行急急問道,但那存在卻不開口了。
最后,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直接下定了結論:“仙命無法剝離,不必再言!”
“不行就不行吧…”
方行有些失意的站了起來,轉身就走,小聲嘀咕著:“還以為這群老渾蛋多大本事呢…”
怪塔內眾存在:“…”
“他究竟是怎么了?”
卻說在仙府之中,自從帝流沖進了方行識海之后,諸修便皆大吃了一驚,驚疑不定的看著方行,擔憂無比,偏偏又不敢碰他,只能焦急等待著,若不是方行此前有那么一句“都等你半天了”讓他們心里還抱有了些許希望的話,估計這時候諸修已經認定方行必亡了…
饒是如此,他們心下也自惴惴,帝流畢竟是強橫到了可怖的存在啊!
有人的心已經止不住的沉了下來,心端一片絕望!
那群肥豬弟子更是有人直接便伏在了方行膝前號吻大哭,準備為師傅奔喪了!
“我的那個可憐的師…”
不過,也正在一頭肥豬弟子等了許久,嘴巴大張,準備“嗷”一嗓子哭出來時,卻忽然間有一只手探了了出來,緊緊捏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便看到,方行緩緩伸了一個懶腰,卻從入定之狀蘇醒了過來,眼睛里帶著笑意,緩緩掃過了諸修:“你們都這般看著我做甚?”
“你…你居然沒事?”
諸修大驚復大喜,從這憊懶模樣看,方行一定沒有被奪舍。
“我應該有事才對么?”
方行似笑非笑,掃了諸修一眼。
“那帝流呢?”
有人急急發問,顯然沒時間跟他頑笑。
“被我鎮壓了!”
方行簡簡單單的開口,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鎮壓了…”
諸修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語,方行此時的模樣,在他們心里都有些高深莫測。
“額…好,鎮壓了就好!”
過了良久,還是鹿叟打破了場間的尷尬,緩緩松了口氣,直起身來道:“沒想到會碰到這么個棘手的貨色,被鎮千年,肉身半朽而不死,大仙界果然奇人倍出,不過,既然被你鎮壓了,那你有沒有辦法剝離出他身上的仙命出來?若你可以得到仙命封正,那么…”
“對對對,他身上的仙命,豈不正好合用?”
這句話一出,倒是人人皆激動了起來,眼睛巴巴的看著方行。
他們卻是與方行的念頭差不多,都想剝離出帝流身上的仙命來治好方行…
“仙命是無法剝離的…”
方行心下也有些感動,不過還是苦笑著說出了那句讓眾人絕望的話。
“那可…”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龍女臉上的憂色更重了。
方行此時倒顯得異常輕松,他似乎想到了某個主意,此時眼底有些興奮,一腳踢開了一只抱著他大腿的肥豬弟子,起身伸了個懶腰,向著周圍掃了一眼,笑道:“不必這般晦氣,也不見得只有這一種方法得仙命,我的方法多著呢,先起來吧,瞧瞧有沒有什么出路…”
他的放松模樣,簡直讓人難以理解,諸修都有些面面相覷。
“剛才已經看過了,這里,沒有任何出路…”
過了半晌,還是敖烈說了出來,這個話題同樣讓人有些絕望。
可方行聽了,反而笑的更興奮了些:“嗯…那正好,就這么辦吧!”
仙府寂寂,無人發生,所有人心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對,就是那笑容,一露出來準沒好事,定然會有人倒楣,天啊,這里可沒有外人…這祖宗又想搞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