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家這位二師兄余致川的敗家風范,趙然很是無語,他真不知道應該怎么勸解,生怕稍微說重了一點,會極大的打擊余致川純凈的小心靈,當下只能選擇默默承受了…
余致川在這封信里也是洋洋灑灑上千言,說了大概二三十樁華云山中的小事。真別說,他最近文筆大漲,每件事都寫得越來越生動了,如果當做閑話來看,還蠻有趣的。
比如他寫諸蒙,諸蒙為華云館十流派之一七巧林的弟子,七巧林以隱、刺、觀、走、挪、閃、攝七項道術出名,講究迅疾快速、隱匿身形形。有一天他修煉七巧林的騰挪玄功,因功法大進,自己沒控制好,一躍而起三四丈,頭撞到樹上老鴉的鳥窩,被一群憤怒的老鴉追著逃了好幾里路…
又比如他寫到火心洞卓騰云破境入了金丹法師境,因為破關時不小心燒著了全身衣褲,趁著夜里偷偷從問心崖閉關出來,想要溜回房舍,卻不想被離心宗一位女弟子撞見,鬧了一個大狼狽…
趙然看得有趣,忍不住就樂了,問:“哈哈,有意思,諸蒙最近怎么樣?羽士境修為如何?大卓師叔也入了法師境了啊,小卓師叔呢?”
余致川見他看得很開心,自家心里歡喜無比,道:“師弟看得還好?我寫得可還入得法眼?”
趙然點頭鼓勵:“不錯不錯,好好寫,這么寫下去,必然是前途光明的。將來師弟我出資贊助,將你這本書印出來,拿到市面上去售賣,必然大火啊!”
余致川不停問:“真的么?”不停笑:“呵呵,師弟喜歡就好。”
趙然接著往下看,又寫了一個問情谷宋雨喬的故事…嗯?不是故事,這個直接就是消息:最近幾日宋雨喬總來靈劍閣,詢問趙然有沒有回山。
抬頭問:“二師兄,宋師姐這兩天找我了?她有什么事嗎?”
余致川道:“好像說是周師妹的事。”
趙然立馬起身:“周師妹?哎呀,我去問情谷一趟,余師兄稍等!”
余致川問:“你不等大師兄和三師弟了?他們估計一會兒就回來。”
“說了半天,師兄你都沒告訴我他們去哪兒了?”
“他們剛去了后山,說是老師要傳授三師弟《水石丹經》。”
趙然一想,看來是剛才錯過了,沒看到,于是道:“我一會兒就回來,找宋師姐問點事,如果他們回來,請務必稍等我一下啊。”說著,趙然腳步大開,向著問情谷就奔了過去。
到了問情谷外,趙然問了谷口值守通傳的女姑,那女姑進去不多時,宋雨喬便出來了。
“宋師姐好啊,好久不見了!”趙然上前小意的打著招呼:“聽說宋師姐找我?”
“嗯…你可算是回來了,還知道回來?”宋雨喬睥睨的看著趙然,懶懶道。
趙然打了個哈哈:“瞧師姐這話說的,華云山就是我的家,我不回華云山還能回哪兒?那個,聽我家余師兄說,師姐來過靈劍閣幾次…呵呵…”
宋雨喬點點頭:“嗯,去靈劍閣找你,是想告訴你,周師妹飛符說,讓我轉告你,太華山那邊,有不少靈妖匯聚,說是要和什么君山之友大戰一場。你是龍安府的道門行走,又是君山廟的廟祝,讓你警醒些,留神看看,是不是和你有關?別到時候吃了虧。”
趙然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自家后園那幫家伙惹出來的事,算算時間,距當日兔子所說的“第二次太華山大戰”也沒幾天了。
“嗯,多謝周師妹,哦,也要多謝宋師姐關心,此事我已知曉,到時候是要過去看看的。周師妹還說了什么?”
“沒了。”
“沒別的了?”
“嗯,沒別的了。”
“這個…她現在身處何方?何時歸山?”
“她沒說,我也不知道!”
“不是,我說宋師姐啊,就這句話啊?我還以為…你飛符告訴我就完了嘛,何至于跑那么多次靈劍閣…”
宋雨喬一瞪眼:“你是說,周師妹讓我捎帶的這句話不重要,沒什么意思?那下回我就不用管你的事了?”
趙然賠笑:“那倒也不是,嗯,很重要…就是少了點…”
“行了,話也帶到了,我也算是忠人之托了。現在談談咱倆的事吧!”
趙然愣了愣:“咱倆有什么事?”
宋雨喬伸手:“收條!上次我還成安那五兩銀子的收條!”
趙然無語,心說就可憐巴巴的五兩銀子你還真要收條啊,姑娘你還當真了?玩的很開心嘛。”好在他還真有準備,當下掏出自家抽空隨意變換字體寫的一張收條,遞了過去。
宋雨喬接過來看了,滿意的點點頭,忽然摸出一錠銀子拋給趙然,道:“記得下回再把這張收條給我,要成安寫的。”
趙然無奈,接住銀子收好,有氣無力道:“曉得了師姐。”
正要離開,卻被宋雨喬叫住了:“我前些日子我去了趟谷陽縣成記老鋪,沒見到成安的家人,我便又去了都府,但依舊找不到成安的家人,聽說是搬去了京城。趙師弟,這個成安到底是什么人?”
趙然大感頭疼:“師姐你怎么死咬著成安不放呢?”
宋雨喬搖頭道:“我不是死咬著他不放,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知道他是誰吧?這個要求過分嗎?”
趙然被這位師姐的一根筋搞得有點沒脾氣,沉吟片刻,決定對他稍稍透露一點,省得宋雨喬始終契而不舍的打聽,以至于最后惹出更大的麻煩,于是道:“宋師姐,實話告訴你吧,成安此人不簡單,他常年奔波在外,除了做買賣外,還一直在為道門做事。師姐若是打聽多了,對他反而不好。”
宋師姐擊掌嘆道:“果然如此,我早就猜到了!我就說啊,如此人物,怎么可能只是區區一介商賈?”
贊了幾句,又看向趙然,語重心長道:“趙師弟,不要怪我說你,你還是要多向成安學著點,心中要裝著大事,不要一天到晚只顧著你那小小的君山廟,要胸懷天下!還有,你太重男女私情,長此以往,有礙道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