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貴喜已經幾天沒有來上班了。
司徒鎮長多次聯系他,但手機總是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聲音。
司徒鎮長開始感覺到了不妙,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擱,急忙向上級做了匯報。
最終的結果得到了證實:
霍貴喜跑了。
在調查組成立的前夕跑了。
肯定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的。
調查組一邊開始在機場碼頭等地尋找霍貴喜的下落,一邊緊急對霍貴喜的問題展開了全方位的調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霍貴喜舉家逃跑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那天一大早,祝南鎮的居民們居然集體燃放起了炮仗。
災星走了,災星終于走了。
普天同慶啊。
要說這霍貴喜在祝南鎮上做的壞事也真是夠多的了,本來一個好好的祝南鎮看看現在都被他搞成什么樣子了?
現在好了,一切總要走上正軌了吧?
霍貴喜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查出了大量的問題,他犯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狡猾的朱晉巖也主動向調查組進行自首,說自己對霍貴喜曾經有過一筆1萬元的賄賂。
大家都知道霍貴喜和朱晉巖的關系很好,如果說朱晉巖和霍貴喜的事一點牽連沒有鬼才相信。
調查組對朱晉巖進行了批評教育,其它的也就沒有什么了。
朱晉巖再度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而且他確信霍貴喜再也回不來了。
當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又拿出了那只藏在保險箱里的電話。
電話一直都是設置的靜音模式。
當他拿出電話一看,居然有一個未接電話,就是通訊錄上唯一的那個電話號碼。
朱晉巖回撥了過去。
“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
“霍貴喜跑了。”
“什么?”朱晉巖一下變得大驚失色起來。
“我們接到了他和他的老婆孩子,我在路上用緬甸話和我的手下說一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做的干凈利落一些,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霍貴喜居然懂緬甸語!”
朱晉巖無語了。
那么個蠢笨的霍貴喜居然能懂緬甸語?
霍貴喜說自己的肚子疼,要上個廁所,根本沒有想那么多的嚴品臺也就同意了。霍貴喜拉著兒子一起去上了廁所,把老婆留在了廁所外面。
在那左等右等,沒有等到霍貴喜的人出來嗎,嚴品臺派人進去一看,壞了。
他們上的是當地那種簡陋的用木板造成的廁所,霍貴喜一進去就拆掉了后面的木板,扔下老婆帶著兒子跑了。
嚴品臺又急又怒,一邊派人去抓捕霍貴喜和他兒子,一邊緊急對霍貴喜的老婆進行了審問。
結果一問之下,原本霍貴喜這個人雖然是個蠢貨,但在語言上卻非常的有天賦,無論什么地方的方言一學就會。當年他認識個人是專門去緬甸做木材生意的,他閑著沒事和那個翻譯學會了緬甸語。
“老板,你放心吧,緬甸就這么大,他在這里又人生地疏的,還帶著一個孩子,肯定跑不了的,我保證幫你抓回來。”
“你趕緊去辦,記得,一定不能讓他回國,給我把所有離開緬甸的路都看死了。”
掛斷了電話,朱晉巖惱怒異常。
怎么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樣意想不到的情況?
霍貴喜無論如何都要死。
他隨意點開了電腦。
在辦公室里他安裝了秘密的針孔攝像頭。
朱晉巖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攝像頭拍下來的錄像,想著該怎么對付目前的這一局面。
忽然,他的目光凝滯住了。
他看到錄像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司徒真正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牽連。
由于霍貴喜的嚴重問題他也被暫時停職了。
其實在這之前就已經是注定的了。
雷歡喜和安妮聞訊后第一時間找到了司徒鎮長,并且在一家飯店里請他吃了一頓飯。
第一他是安妮的舅舅,第二雷歡喜也很清楚,司徒鎮長其實和這事的牽連并不是很大。
“誰說的?我同樣也負很大的責任。”司徒鎮長卻居然這么說道:
“霍貴喜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沒有盡到一個鎮長的責任,我沒有能夠及時的制止他,甚至我都沒有能夠向上級部門匯報,所以這次停我的職我是心服口服的。”
“司徒鎮長,其實你是一個好人。”專門從云東繁重的廣告拍攝中回來的雷歡喜這么說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可以控制的,霍貴喜在祝南鎮一手遮天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人不代表是個好官。”司徒真正卻一副非常看得開的樣子:“我不能像老左那樣堅持原則啊。當年老左在的時候,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甚至不惜和你翻臉,我卻是我最大的劣勢啊。我總要做個老好人,總想著和稀泥,一點點的讓著霍貴喜,也一點點的造就了霍貴喜后來的獨斷專行。我不配待在這張位置上,不配啊。”
雷歡喜沉默在了那里。
的確,和司徒鎮長自己說的一樣,他是一個好人,但也許這的不是一個好官。
從左書記開始,司徒鎮長基本沒有自己的什么意見,擔負起的更多的是調和矛盾的作用。這樣的性格在左書記那里沒有什么,但到了霍貴喜這里就凸顯的非常嚴重了。
“我的問題還會繼續調查的,但祝南鎮是肯定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了。”司徒鎮長給自己倒上了飲料:“歡喜啊,新的鎮長和書記很快就會調來的,希望這次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祝南鎮欠了你很多,臨別前我想和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祝南鎮需要你,經濟被破壞了,希望你能配合新的領導班子重新把祝南鎮的經濟給搞上去。”
安妮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濕潤了。
雷歡喜的心里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顧彪被叫到朱晉巖辦公室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坐,坐。”朱晉巖顯得特別客氣:“顧彪,自從你跟了我,一直都很忠心,辛苦了。”
“老板,這是我應該做的。”
朱晉巖一笑,從辦工作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大疊的錢:“這里是一萬美金,是我給你的獎勵。”
“老板,這。”
顧彪怔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夠得到朱晉巖的獎勵。
“別緊張,這是錢,又不是子彈對不對?”朱晉巖笑著把錢放到了顧彪的面前:“還有,你幫我出趟差。”
“好的,老板,去哪?”
“緬甸。”
“緬甸?”顧彪一怔,沒聽說過朱晉巖在緬甸還有生意啊?
“你大概也知道了,我最近出了點事,虧損了很大的一筆錢。”朱晉巖嘆了口氣,隨即站起身來把虛掩著的辦公室門關上了,然后放低了聲音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考驗,我可以確定你對我是忠誠的。一些秘密我也可以告訴你了。”
顧彪精神一振,他在朱晉巖身邊等的不就是這么一天嗎?
“我和緬甸那里有一些特殊的生意,見不得光的生意。”朱晉巖的聲音放得更低了:“現在我在那里的負責人被緬甸警方給抓了,但我還有一大批貨要運送到國內急等著彌補我資金上的問題,所以我要派個得力的人去那里負責一下。”
“老板,交給我吧,我回去準備一下就出發。”
“來不及了。”朱晉巖按住了準備站起來的顧彪:“今天就走,立刻就走,你的手下已經在外面等著你了。還有,為了安全著想,手機一律暫時沒收,到了緬甸那里會給你配備新手機的。”
“好,老板,我立刻就出發。”顧彪看了一眼手里的那疊美金:“可我能不能回家一趟看看我的妹妹,把這錢交給她?她快開學了,等著學費用呢。老板,我就這么一個親人了。”
朱晉巖在那想了一下:“好吧,不過還是出于安全方面考慮,你的手下必須全程陪同你,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還有我給你和你妹妹見面的時間最多只有五分鐘。顧彪,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老板,放心吧,我只需要一分鐘。”
顧蘭看著手里的一萬美金,根本想不到哥哥是從哪里弄到這一筆錢的。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總是和社會上的那些人亂混,也時常能夠帶回一點錢來,可這畢竟是一萬美金啊。
“錢收好,存銀行里,開學用。”顧彪兇巴巴地說道:“你要是亂用了我打死你。還有,我要出去幾天,你開學我怕是來不及送你了,床頭柜抽屜里有幾百塊錢你拿著用,還有咱爸留給咱的那塊玉你也戴上了。”
說完,跟身邊那兩個兇巴巴的家伙說道:“咱們走。”
哥哥走了。
什么玉?
爸爸從來都沒有留下過什么玉啊?
顧蘭趕緊來到哥哥的房間,打開了床頭柜的抽屜。
里面亂七八糟的。
顧蘭翻找著,錢和玉都沒有找到,可卻看到了一個上了鎖的小鐵盒子。
那種老式的鎖,顧蘭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打開了。
鐵盒子里有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上面還覆蓋著一張紙條,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
顧蘭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哥哥的筆跡:
“看到這張紙條就把筆記本交給雷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