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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文化人原來可以這么當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大約就是陪安妮逛商場了。

  你完全想不到這有多么的痛苦。

  一個專柜里的衣服,這位大小姐真能一件件的試下來,然后看中的款式,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買上半打。

  這一圈轉下來,是什么樣的感覺?

  誰苦誰知道。

  雷歡喜后悔啊,自己這個不長記性的家伙,那次逛街明明已經吃了虧了,怎么就是記不得呢?

  逛得暈頭轉向,自己都記不得逛了幾個小時了,可看安妮樣子,卻一點疲勞的樣子都沒有。

  “快到吃飯的點了,咱們吃飯去吧。”雷歡喜終于想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怎的哎。”安妮這才如夢初醒,看著歡喜哥拎的大包小包,自己滿滿的戰利品,要多開心有多開心:“走,把東西放到車里,我請你到地下一樓小蜀國吃飯去。”

  老天爺可憐,終于可以結束這樣的折磨了。

  讓歡喜哥在別墅到仙女山跑上幾個來回自己肯定不會覺得累,可和安妮逛商場那是真心的吃不消。

  放好了大包小包,才走進小蜀國,就看到墻角那里有個女的朝這里連連揮手:“安妮,這里,這里。”

  “包曉云!”安妮也叫來起來,拉著雷歡喜就來到了這里:“曉云,歐陽,你們怎么也在這。”

  “吃飯啊,這是你男朋友雷歡喜吧?”

  “可不。”

  雷歡喜無語了。

  自己是安妮男朋友這件事看來安妮的朋友圈子里都知道了。

  “給你們介紹一下。”

  安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女的叫包曉云,是安妮非常好的朋友,做服裝設計的。那個三十五六的男人。叫歐陽遲,是開畫廊的。

  雷歡喜頓時“肅然起敬”。

  他從小畫畫就不怎么樣,曾經畫了一匹馬,結果被老師看到了,為了鼓勵他特意夸獎了一句:“歡喜,你畫的耗子真像。”

  從那個時候起,雷歡喜就對自己的畫畫天賦徹底的死心了。

  現在聽到對方是開畫廊的。想來肯定也會畫畫了。

  “你好,雷先生。久聞大名。”歐陽遲表現得非常文雅,起身和雷歡喜握了一下手:“不嫌棄的話,就在一起吃吧。”

  雷歡喜還沒說什么,安妮已經拉著他坐了下來。自己又點了幾個菜。

  “雷先生,我不太會喝酒,您要不要來點?我可以陪您喝點紅酒。”歐陽遲客氣地說道。

  “啊,不用了,我喝茶就可以了。”雷歡喜對這個溫文爾雅的歐陽遲還是挺有好感的。

  安妮和包曉云,兩個女人一坐下來,兩張嘴就嘰嘰喳喳的沒有停過。

  談論的無非是今年新出了哪款衣服,什么包包又出新品了。

  雷歡喜和歐陽遲根本插不上嘴。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的無奈。

  既然說不上畫。雷歡喜也不客氣,菜端上來就吃,悶聲填飽肚子再說。

  “哎。你倒是別光顧了吃,說說話啊。”終于注意到的安妮捅了一下他。

  雷歡喜繼續夾著一口菜吃了:“你們說的什么衣服款式包包牌子的我又不懂。肚子餓了,可不就得吃嗎?”

  安妮啼笑皆非。

  “肚子餓了,可不就得吃嘛。”歐陽遲卻是大加贊賞,也舉起筷子夾了一大口菜一口放到嘴里:“恩,味道恰到好處。如果能夠再辣一點就好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塊干煎帶魚到了肚子里。一邊吃一邊還在那含糊不清的叫來了服務員:“再來一盆水煮魚,一份醬豬蹄!”

  安妮有些傻了,這是一貫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處事不驚、謙遜儒雅的歐陽遲?

  尤其是安妮,和歐陽遲也吃過好幾頓飯了,每次他都是淺嘗即止,從來沒有這樣表現過啊?

  “他那都是人前裝的。”沒有誰比包曉云更加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了:“每次回家就喊肚子餓,總要下一大鍋的方便面吃。”

  歐陽遲筷子飛快:“沒辦法,我勉強可以歸到文化人里,吃飯嘛肯定要擺出個姿態,總不見得哪個文化人像我這樣吃?雷先生…歡喜,我喜歡你剛才的話,肚子餓了就得吃,整天裝什么裝。”

  雷歡喜喜歡他,太喜歡他了。

  “不瞞你們說。”歐陽遲咽下了一大塊牛肉:“你們剛才一來,我心里一涼。壞了,原本想和曉云一起大吃一頓,結果有朋友一來,又得裝了,臉上歡迎你們,心里巴不得你們趕快走呢。”

  雷歡喜笑了,笑的要多開心有多開心,筷子如飛,搶在歐陽下黑手之前把盤子里的最后一塊帶魚收歸自己所有:“可不是,吃飯就吃飯,裝什么胃口小啊。”

  “你們兩個男人有沒有風度,倒是給我們留點啊。”

  眼看這兩個家伙落筷速度飛快,再不下手估計連盤子都要被他們吃了,安妮和包曉云也徹底撕下一切偽裝。

  這一頓飯吃的酣暢淋漓,包曉云連連叫苦:“又要減肥了,又要減肥了。安妮,我羨慕死你了,怎么吃都吃不胖。”

  “舒服,舒服。”雷歡喜拍著圓滾滾的肚子大叫舒服。

  “哎,歡喜啊,吃完飯有什么安排沒有?”歐陽遲問道。

  “沒有…”歡喜哥驟然醒悟過來:“逛街不逛了,今天逛得我半條命都送了。”

  歐陽遲倒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我畫廊里有個畫展,我畫廊就在邊上,不遠,還特意請了美術界很有一些聲望的白厚春白先生現場作畫。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畫展?”雷歡喜摸了摸腦袋:“我不懂啊?”

  “不必懂,不必懂。”歐陽遲笑道:“就站在一副畫前,什么話也不用說,一聲不響,故作神秘,人家肯定以為你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安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玩意有人和我家歡喜哥攀談呢?”

  “簡單啊。”歐陽遲根本就沒有把這當回事:“要是西洋畫,你就說你去年在巴黎盧浮宮看到了梵高的作品如何如何…要是國畫,你就說你上次在國家美術館看到劉海粟的畫如何如何…總之其中的訣竅是永遠不要正面談你正在看的畫…”

  啊?這樣也行?

  在歐陽遲的“引誘”下,雷歡喜決定也冒充一次文化人,來到了歐陽遲的畫廊。

  畫廊很大,也非常富有文化氣息,已經有不少的客人都到了。

  歐陽遲要招待客人,讓他們自己參觀。

  包曉云拉著安妮去辦公室看自己新設計,就留下了歡喜哥一個人。

  老實說,歡喜哥覺得每幅畫都畫的不錯。

  恩,好壞看不出,反正比自己畫的要好太多了。

  比如自己正在看的牡丹圖,是牡丹吧?要么就是月季?

  還有那副…那是什么東西?畫了頭牛還是畫了個怪物?

  “先生,您也喜歡這副混沌的米諾陶嗎?”一個年紀大約在22、3歲,穿的非常時尚,也得也挺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雷歡喜身邊問道。

  混沌的米諾陶?是這畫的名字?啊,對了,這么一說,越看越像希臘神話里的那只牛頭怪物米諾陶。

  恩,不能丟了歐陽的臉,畢竟是他帶自己來的。

  雷歡喜一本正經:“這副畫讓我想起了梵高的作品向日葵…我在巴黎盧浮宮…”

  “梵高的向日葵,應該在梵高美術館里珍藏吧?”女孩子疑惑地問道。

  啊,是嗎?

  “哦,對了。”女孩子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前年,巴黎盧浮宮曾經問荷蘭阿姆斯特丹梵高美術館借過向日葵展出,您說的是上次吧?”

  好險,好險,歡喜哥的汗都快下來了:“是的,是在前年。梵高畫的向日葵好像在燃燒,浮雕般色彩如此強烈厚重,感情筆觸如此飽滿有力,真正是天真充沛生命旺盛的太陽旋轉之花。”

  歡喜哥努力在腦海里回憶著自己可憐的和向日葵有關的知識。

  女孩子的眼中卻泛起了狂熱的火焰:“太對了,先生,這么多人,只有您看出了這副混沌的米諾陶和梵高的向日葵之間的聯系,我這副畫是在向梵高大師致敬。”

  這個?

  那個!

  歡喜哥有點小小的疑惑,牛頭怪和向日葵之間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難道米諾陶平時是靠吃向日葵維生的?

  啊,這副畫居然是這個女孩子畫的。

  了不起,了不起,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牛頭怪和向日葵之間的聯系,反正歡喜哥對會畫畫的人向來都是尊敬的。

  “這副畫,我已經放在歐陽的畫廊里都整整一年了。”女孩子明顯變得興奮起來:“也有人出過價,可是卻沒有人能看懂我想要表達什么,所以出再高的價錢,在沒有遇到知音前我也絕對不會賣的。”

  你傻了?

  你畫畫不為賣為什么?歡喜哥反正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不對,她說這話難道是要自己買下來嗎?

  “我是賀妍蓉,您呢?”賀妍蓉伸出了手。

  雷歡喜和他握了一下手:“我是雷歡喜。”

  “雷歡喜?”賀妍蓉抿嘴一笑:“這個名字真特別。”

  您別客氣,您想說這個名字真好玩是吧?

  反正不管怎么樣,只要不讓你家歡喜哥掏錢買你的畫就行。

  我們的歡喜哥抱定了這樣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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