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不周,建木
一截斷裂的樹枝。
同時也是一截已經有些干枯的樹枝。
咋看上去，毫不起眼，就如同路邊隨處可見的破敗干枝一般。
“當時，在那個鎮守府的時候，一些被寵壞了的人類看到獨自在花店前面徘徊的幽香。”
手中拿著這一截樹枝，紫悠悠說到。
“后來發生了什么，咱不提你也應該猜得到。到最后幽香一怒之下砸爛了大半個鎮守府，要不是咱及時出手，估計那個鎮守府現在已經沒了吧？”
把玩著那截樹枝，紫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
細細咀嚼著嘴里的翡翠蝦，感受著那似乎能散布到四肢百骸的清香，八云墨微微瞇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紫。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大人是“及時出手”。
想來，紫也是存心希望幽香能夠這樣鬧一鬧，好讓人類們知道好歹。
知曉八云墨看出了自己的言不由衷，紫也不在意，將手中的斷枝扔給八云墨后，便專心應負起藍和明日奈端上來的宵夜了。
在從紫手中接過斷枝的瞬間，八云墨便感覺，自己的心漏掉了一拍。
耳畔，少女們的嬉鬧聲似乎變得有些縹緲。
八云墨仿佛看到，蒼茫大地上，聳立著一棵參天巨樹。
樹下，是無數朝拜的人們。
“建木…”
福靈心至般，八云墨說出了這個名字。
而后，那巨樹又扭曲、變化，最終變成了一座看不到頂的高山。
宛如撐天之柱。
“不周。”
心有所感，精神海中，幻想之樹似乎逐漸發生了變化。
只是，當八云墨驚覺之后，細細查看起來時，卻又看不出任何不同。
視線，再度回到掌心的斷枝上。
“墨兒？墨兒？”
耳畔。紫帶著幾分關切的呼聲傳來。
“嗯？何事？”
“怎么了？”紫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憂慮，“從剛才開始就在發呆，菜都涼了…”
桌上，藍和明日奈精心制作的小菜已經變涼。
時間過去了這么久？
八云墨微微睜大了眼睛。
“有什么發現嗎？我只能感受到這東西上面的氣息非常古老。和你的幻想之樹釋放出來的氣息有點像，但又不完全一致。”
八云墨點頭，隨即看向紫，“姐姐大人，可知道建木？”
“建木？”
紫一驚。看向八云墨手中的斷枝，語氣中猶自帶著幾分不信。
“這斷枝是建木的？怎么可能！”
八云墨也不太相信，只是在那恍惚間所見到的參天巨樹，冥冥中似乎有什么聲音告訴他，那就是建木。
“《山海經》載：西南海黑水之間，有都廣之野，后稷葬焉。有木，青葉紫莖，玄華黃實，名曰建木。百仞無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大嗥爰過，黃帝所為。”
等到八云墨說完，紫搖搖頭。
“那不過是凡人對建木的誤解而已。墨兒你可知建木是如何來的？”
“如何？”
紫悠悠嘆息一聲，抬起頭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
“此事太過古老，便是那個號稱月之頭腦的家伙也并未親眼見過。”
紫的聲音徒然多了幾分縹緲。
“昔年。天地之柱不周因故傾塌，天崩地裂。而后有女媧大神補天…”
“這個我知道，女媧大神更是斬斷極北之地神鱉四足以撐天地四極。這個神話在很多世界都有所流傳。”
紫青蔥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突然問道：“那么。天地四極被撐起來了，中央呢？”
“哈？”
“撐起中央的，便是建木。而那建木，乃是斷裂的不周神山所化。”
迎著紫的目光，八云墨深深皺眉。
“怎么…可能！？”
如果建木真的是不周所化，那么——
八云墨看向掌心的這一截斷枝。感覺喉頭有些干澀。
“我也不知此事是否真偽，只是曾聽八意永琳說起過，這件事她雖然沒有見過，但好像天生就知道一般——甚至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記憶。”
“另外，墨兒可曾想過為什么很多世界的神話傳說大同小異？”
八云墨搖頭。
紫轉頭看著亭外回廊上嬉笑打鬧的少女們，折扇掩著面頰說道：“這件事情咱也只是推測而已，況且還是借助了你我作為境界妖怪天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接近根源的能力做出的推測——”
“雖然有著世界之間的資訊干擾可以做解釋，但咱認為，更大的可能是——很久以前，諸天萬界本是一體。”
“墨兒，你剛才拿著這截斷木的時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八云墨隨將自己看到的疑似建木和不周的景象說出來。
紫微微瞇著眼睛。
等到八云墨說完后，紫便陷入了沉思。
“啊啦，線索還是太少了呢，無法做出有效的判斷。”
“不過，綜合八意永琳的記憶和你看到的景象來看，建木就算不是不周所化，二者也應該有很大的關系。”
“如果諸天萬界真的本是一體，那么分裂成如今這么多世界也應該是發生在補天神話之后了。”
“姐姐大人，如果真的諸天萬界本一體，那又為什么會分裂？”
紫聳了聳肩，對著八云墨翻起了白眼。
“咱又不是全知全能，怎么可能知道？不過嘛，想來這件事也應該和上古的大神們紛紛消失在眾人視野中有關。”
上古的大神，可不是后來誕生的如同神奈子這般雖然有著莫大威能，但還需要依靠信仰來維持存在的神靈。
那是，傳說中伴隨著天地一同誕生的神靈。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對這個斷枝你怎么打算？”
八云墨看著掌心的斷枝，依稀還能從上面感受到和幻想之樹類似的能量波動。
“還是拿來穩固大結界吧…”
“雖然那樣也不錯，不過墨兒為什么不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呢？”
紫笑瞇瞇地看著八云墨。
“大結界的事情已經不用急了，現在不是已經停止崩潰了嗎？咱們大可以慢慢來。倒是墨兒你，可要早點成為大妖怪喲！”
“畢竟，你的‘境界’和咱的‘境界’已經有些不一樣了呢，要是你成了大妖怪的話，咱說不定還能通過你再有些新的感悟。”
“也好。”
八云墨想了想，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