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冰冷的氣息在胸膛爆發,安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注視著眼前的詹恩以及刺入他胸口的利劍。他張開嘴巴,還想要說些什么,不過此刻冰冷的寒氣已經飛快的席卷了安卡身軀的每一個角落,就連他剛剛從嘴邊噴出的血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凝固,化為了晶瑩透徹的冰晶。而詹恩則完全不在乎這一點,他只是注視著眼前的安卡,接著左手伸入懷中,拿出了之前克拉莉斯交給他的那塊黑色寶石。很快,就看見那塊寶石自動閃耀起了柔和的光輝,下一刻就見寶石上的光輝化為數十條觸手,飛快的將安卡的身軀纏繞了起來,緊接著只見那些光輝觸手用力向外一扯,下一刻便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就這樣從安卡將軍的身體里被拉扯了出來。而在觸手的撕扯之下,那個靈魂依然在拼命的掙扎,扭動,看起來像是要掙脫束縛。不過可惜的是,最后他的靈魂還是被禁錮在了那枚寶石之中。接著詹恩便看見在進入寶石之后,那原本還是奮力掙扎的靈魂,就好像是被琥珀包裹的蟲子一樣,頓時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只是安靜的待在寶石之中,再也沒有了反應。
直到這個時候,詹恩這才冷笑著反手抽回長劍,而伴隨著他的動作,安卡原本就已經被徹底凍僵的身軀便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接著片片破碎,化為冰晶消失在空氣之中。
一位帝國將軍,就這樣徹底消亡。
換了平日,看見這一幕肯定會讓那些士兵心驚膽戰,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時間去關心他們的軍團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他們自己也遇到了自己的麻煩。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芙蘭朵露的笑聲回蕩在夜空之上,小家伙就好像一只靈巧的鳥兒,飛快的穿越過早已經潰敗的獅鷲軍團的陣型。她的翅膀兩側帶過兩道鮮紅的光帶,就如同軌跡一般順著女孩的飛速而在夜空之上延伸。接著只見芙蘭朵露裂開嘴巴。帶著笑容望向前方,接著她睜大鮮紅的雙眸,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獅鷲騎士們,隨后便看見芙蘭朵露伸出手去用力握緊。緊接著下一刻,那些在她面前的獅鷲騎士便連人帶坐騎一起“砰”的徹底爆炸開來。
這個女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那些獅鷲騎士已經快瘋了,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某種法術,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眼前這個女孩動手根本不需要冥想,也不需要詠唱。她只是盯著那些人,然后伸手用力一抓,那些人就自己“砰”的一聲徹底爆開了!這怎么可能呢?她究竟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特別是芙蘭朵露的手段又極其殘忍,看著自己的同僚就這樣“砰”的一下爆炸,看著他們的內臟混合著殘肢一起旋轉著在夜空中飛濺,耳邊響起的卻又是那女孩如同銀鈴般的歡笑聲時,那種恐懼感越發的強烈。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戰斗。但是對于那個在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女孩來,這不過只是一場游戲罷了。
“十個印第安小男孩。為了吃飯去奔走;噎死一個沒法救,十個只剩九;九個印第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頭一睡睡死啦,九個只剩八。”
一面歡快的唱著意義不明的歌曲,芙蘭朵露再次在空中一個旋轉,躲開了身后一個獅鷲騎士的攻擊,接著她輕笑一聲,右手再次伸出,然后對著面露恐懼之色的獅鷲騎士輕輕一抓。下一刻便看見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那身穿鐵甲的獅鷲騎士連同他的獅鷲一起就這樣破碎爆炸,化為了一大片腥風血雨向著四周散開。而芙蘭朵露則是帶著一連串的笑聲,輕盈的躲開了那在空中破碎的血肉。再次向著另外一側的獅鷲騎士們沖了過去。
“撤退,撤退!!快點兒回神圣尖塔!!”
看著再次向他們飛來的小女孩,這些獅鷲騎士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勇氣,他們幾乎是驚慌失措的握著韁繩改變了獅鷲的方向,拼命的向后方的倒金字塔飛了過去。但是即便如此,在他們的身后。那空靈而好聽的歌聲依然沒有停下。
“八個印第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獵奇;丟下一個命歸西,八個只剩七。”
“嗚哇!!哇啊啊啊啊啊!!”
仿佛是在為女孩的歌聲伴奏一般,又是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隨后便看見數十名正在飛速逃竄的獅鷲騎士慘叫著再次爆炸,用自己的鮮血與尸體為這首歌增添了新的篇章。
“分散,分散陣型!!”
作為圣國賽斯的精銳部隊,這些獅鷲騎士也還算是有點兒腦子的,他們已經發現,只有那些被芙蘭朵露盯上的人才會倒霉,而那些不在她視線之中的人,則還能夠逃過一劫。這就說明這個女孩的力量不是無限的,她必須要能夠看見自己的獵物,才能夠發動那詭異的能力。而如果看不見的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因此那些獅鷲騎士團的其他指揮官也立刻下達了命令,很快,又有幾隊獅鷲騎士從四面八方趕來,試圖將芙蘭朵露團團包圍在其中,來拖延她的速度。而其他的獅鷲騎士則趁機飛快的向著四面八方散開,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想什么巨龍軍團,也不再去想那如同山脈般龐大的魔導要塞,對于他們來說,如何從這個詭異又可怕的小女孩手中逃生,才是最重要的!
“七個印第安小男孩,伐樹砍枝不順手;斧劈兩半一命休,七個只剩六。”
不過芙蘭朵露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獅鷲騎士的做法,相反,她笑嘻嘻的繼續歌唱著,隨后手中再次一抓一握,再次將自己眼前的視界內的獅鷲騎士化為烏有,接著小家伙猛然向上一竄,整個人如同一只離弦之箭般的飛速向上空射去。而其他的獅鷲騎士則從四面八方向著芙蘭朵露逼近,試圖盡可能的拖住她的腳步。終于,他們成功的形成了包圍圈。開始漸漸縮小,只要芙蘭朵露出現一點兒差錯,那么他們就有把握將其徹底擊殺。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與此同時。芙蘭朵露也再次產生了變化。
“六個印第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飛來一蟄命嗚呼,六個只剩五。”
伴隨著清脆的歌唱聲,下一刻那些獅鷲騎士便驚訝的看見,原本被他們包圍的芙蘭朵露忽然身影開始變的模糊起來。緊接著,一個個虛像從她的身體中漂浮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芙蘭朵露便一分為四,她們背靠著背,形成了一個圓圈,就這樣帶著那天真而單純的笑容盯視著眼前的獅鷲騎士們。
就好像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在螞蟻窩前,費盡心機將爬出來的螞蟻一只只碾死的孩子。
接著,只見芙蘭朵露們舉起自己的右手,對著前方虛空一抓。
“砰砰砰砰……!!”
下一刻。由血肉組成的煙花再次在空中綻放,這一刻就算是圣白的月光,也變得黯淡下來,仿佛連月亮,也在這無止境的殺戮之中,被染上了一層暗暗的血腥之色。
“撤……撤……撤退!!撤退!!!撤退 這一幕徹底擊潰了獅鷲騎士們最后的心理防線,他們完全崩潰了,芙蘭朵露的殺戮已經讓這些騎士喪失了他們繼續戰斗的勇氣。當戰斗的一方只不過將另外一方視為可以用來擺弄的玩具和樂趣時,那么這種戰斗又有什么榮耀可言呢?
獅鷲騎士的隊伍徹底潰散了,他們幾乎是瘋了一樣的向著四面八方逃竄。無所謂隊形,無所謂命令,騎士的榮耀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逃離這里,哪怕只有一口氣,也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爸爸媽媽救救我不想死我還想要活啊啊啊!!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看見,面對這些徹底崩潰的獅鷲騎士,芙蘭朵露(們)卻是露出了歡快的笑容,接著只見女孩們伸手入懷,隨后便看見她們拿出了一張鮮紅的卡牌。
“五個印第安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纏身直到死,五個只剩四。”
“四個印第安小男孩,結伙出海遭大難;魚吞一個血斑斑,四個只剩三。”
“三個印第安小男孩,動物園里遭禍殃;狗熊忽然從天降,三個只剩兩。”
“兩個印第安小男孩,太陽底下長嘆息;曬死烤死悲戚戚,兩個只剩一。”
伴隨著芙蘭朵露(們)的歌唱聲,下一刻,一個由無數耀眼魔彈所組成的正方形就這樣憑空出現,將那些獅鷲騎士徹底籠罩其中。接著便看見這由無數魔彈所塑造而成的牢籠就這樣開始扭曲,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引般飛快的向中心收縮而去,緊接著,一排排形成了橫線或者豎線的魔彈再次浮現,像是激光掃描一般,將整個空間來來回回的徹底掃了一遍。一時間只能夠看見天空上閃爍的光點與華麗的煙花。至于那些獅鷲騎士,此刻已經在爆發的火光之中死傷殆盡。
只剩下那五座倒金字塔因為位置靠后,這才堪堪躲過一劫,不過此刻它們也是毫不猶豫的開始迅速后撤,試圖遠離這片恐懼之地。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芙蘭朵露(們)已經再次合為一體,她帶著如同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望著遠處的倒金字塔,接著再次伸出右手,用力一抓。
下一刻,只見那五座倒金字塔身前的金色屏障閃爍了一下,便徹底潰散。而緊接著,便看見那五座倒金字塔仿佛被打散的積木般爆裂開來,化成了大塊大塊的碎片,向著下方墜落。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熱鬧無比的夜晚,此刻已經變得一片幽靜。只有那仿佛被鮮血染紅般的月色,依然照耀著眼前正在緩緩前進的魔導要塞。而在這片安靜的天空之上,芙蘭朵露歡快的歌聲再次響起。
“一個印第安小男孩,歸去來兮只一人;懸梁自盡了此生,一個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