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搶戲
“女士們，先生們，芝加哥劇院很榮幸，第一時間邀請到首度在國內演出的…芝加哥地區殺人犯，罪孽小姐…”
隨著黑人演員激情澎拜介紹的聲音，攝影棚內搭建好的舞臺上，亮起璀璨的燈光，在約翰施瓦茲曼掌控的主攝影機鏡頭正對面，舞臺緩緩向上升起，金發的洛克希和黑發的維爾瑪穿著銀白色的皮衣，背對鏡頭而戰。∷四∷五∷中∷文，
正在拍攝的是影片結尾部分的雙人歌舞，由于不具備專業素質，杜克的劇本在這里只是一筆帶過，歌舞設計都來自莉莉弗雷德，她設計的這段歌舞，分別由爵士歌曲《nowadays》和熱舞《hot.》組成，除了重新編曲編舞外，基本沿用了歌舞劇《芝加哥》的發展套路。
這本就是主打懷舊的影片，杜克對此也沒有異議，只是看著舞臺上的兩個女主角，眉頭緊鎖。
現在是第二次拍攝了，如同第一次一樣，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的狀態非常好，表現欲特別強，這部影片雖然情節大多來自洛克希的幻想，但明顯是雙主角的設置，這兩個人似乎都想把對手完全壓下去，成為第一主角。
“你可以滿意目前你過的生活，也可以追求你想要的生活，甚至可以嫁給了哈利…”
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已經轉了過來，正面面對鏡頭，從攝影機捕捉的畫面中看過去，兩人的妝容盡管有二三十年代那種艷俗的感覺，卻勝在天賦本錢雄厚，只要后期制作時略加修飾。絕對是能吸引眼球的大美女。
漂亮性感的女人，同樣是影片的賣點之一，杜克從來就沒有想過制作一部充滿文藝范的歌舞片，這部影片立足就是帶有懷舊性質的商業片，而且別說現在了，其實曾經那部同樣是充滿商業味道的歌舞片。
舞臺上的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還在演唱。杜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的手輕輕點著監視器，稍稍猶豫一下，最終沒有喊停。
兩個女主角的演唱問題很明顯，澤塔瓊斯被娜奧米沃茨壓戲了。
正在演唱的《nowadays》是典型的洛克希式歌曲，天然就帶著金發波斯貓那種嬌媚和懶洋洋的氣質，與狂放直率的維爾瑪區別還是很明顯的，澤塔瓊斯很努力，但舞臺上的歌聲已經被娜奧米沃茨主導。
跟第一次拍攝一樣。這場戲有些失衡了。
杜克還是沒有喊停的意思，他打算拍完這一條。
這種情形與記憶中的電影基本反了過來，曾經的那部《芝加哥》，澤塔瓊斯是標準的歌舞劇出身，外形條件也比其貌不揚的芮妮齊薇格出色，洛克希和維爾瑪共同出現的場合，她的表演都顯得異常強勢，芮妮齊薇格完全被壓制。整部電影中關于兩個女主角的戲完全失衡。
雖然芮妮齊薇格在更容易搞黑幕的金球獎上做掉了澤塔瓊斯，但在相對公正一些的奧斯卡上卻完敗。
毫不客氣的說。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遠沒有到成熟期，演技都比不上曾經的那兩個人，卻勝在年輕充滿青春活力，出眾的外形條件在歌舞時更容易吸引人。
生過孩子的澤塔瓊斯和沒有生過孩子的澤塔瓊斯，外貌簡直是天差地別。
《nowadays》演唱結束，兩位女主角脫掉浮夸的皮衣。露出了里面的貼身亮銀色短裙，熱舞《hot.》拉開序幕，形勢立即就變了。
任是娜奧米沃茨再努力，跟一個獲得過全英舞蹈冠軍的演員比，都會顯現出差距。而且澤塔瓊斯似乎是想搶回風頭，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爆發出了所有的熱情。
這兩個裝束類似的姐妹花，乍一看上去似乎很和諧很互補，輕快俏皮的舞蹈也非常吸引人，但只要仔細分辨一下，就能發現洛克希根本是在被維爾瑪帶動著跳這段舞，澤塔瓊斯的舞臺風格顯得強勢而又狂野。
在兩個女主角走到幕布后準備換芝加哥打字機的時候，杜克喊了停，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走出來，誰也不看誰，分頭向著兩邊走去，從不同的地方下了舞臺。
“還是老問題！”索菲亞科波拉走過來，雙手抱胸站在椅子后面，“你怎么看，杜克？”
“有問題就解決。”
手指點了下椅子的扶手，杜克稍稍提高聲音，“娜米，凱特，你們過來。”
兩個女主角穿著亮眼的短裙，咯噔噔走到了監視器后面，她們不是笨蛋，只從杜克顯露在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導演對她們剛才的表演并不滿意。
嚴厲的眼神從兩人身上掃過，杜克重新播放拍攝的鏡頭，同時提醒她們，“看仔細了，看你們的問題出在哪里。”
幾分鐘的畫面很快放完，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都默不作聲，杜克轉回頭，看著她們，“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式協調，我只要我想要的效果，如果達不到，我會一直不停的拍下去。”
澤塔瓊斯似乎想說什么，但見到杜克擺手，聰明的保持了沉默，與娜奧米沃茨一樣，默不作聲的離開了這里。
“十五分鐘后重新拍攝！”
說完一句，杜克拿起蒂娜菲送來的咖啡，緩緩喝了一口。
從四月初開始拍攝到現在，已經有五十天的時間了，劇組的整體進度是慢于計劃的，雖然有專門的歌舞指導團隊，但他專業素養的相對缺乏，還是為拍攝帶來了相當多的困難，甚至一度懷疑選擇這部影片是不是個錯誤。
沒有任何一個導演全知全能，再混亂的動作大場面杜克都有信心掌控調度，過往的電影也讓他有這種能力，但在歌舞場面上，他更多只能依靠專業的團隊，即便提出一些意見，卻也不像前三部電影那樣，在簡短的磨合期過后，就能使劇組進入高速高效的運轉中。
所有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沒有風格或者說能適用于任何風格的導演并不存在，這一個多月來遇到的困難，也讓杜克更加清醒的認識到了自己，他真的不適合滿是文藝范的影片，即使扔給他一個純粹文藝化的項目，最后也會變成充滿觀眾喜聞樂見元素的帶著商業味道的電影。
幸運的是，《芝加哥》雖然帶著些文藝氣息，卻是一部商業味道本就濃厚的歌舞片。
“想什么呢？”
看到杜克在思考，索菲亞科波拉站在后面問道，“在想怎么才能讓這些喜好名利爭斗的女演員互相配合？”
杜克聳了聳肩，卻什么都沒有說。
“我給你一個建議。”
片場中也就是索菲亞才會偶爾跟杜克開幾個玩笑，“把她們兩個帶到化妝間里，然后綁在一起，解開你的皮帶狠狠的抽她們！”
回頭瞪了索菲亞一眼，杜克的眼睛轉向了舞臺上。
雖然從沒有提過，但他和娜奧米沃茨最近一年多已經很少聯系了，因為涉及到《芝加哥》的宣傳策略，杜克也不想再有工作以外的關系，就像好萊塢大部分曾經親密的男女一樣，當彼此間不再需要的時候，各走各的路就是了。
他之所以還記得通知娜奧米沃茨參加《芝加哥》的試鏡，無非就是還當初火場的那個人情。
劇組各部門迅速協調完畢，拍攝再次開始。
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升上舞臺，剛剛面對攝影機開唱，杜克再次喊了停，“重新開始！”
兩位女演員回到舞臺下面，燈光道具重新回位，拍攝又一次開始。
這次情況稍稍好了點，唱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杜克才喊了停，如果兩人的表演放在百老匯的舞臺上，可能沒有問題，但攝影機和大銀幕能把最小的瑕疵放到最大，電影和舞臺劇觀眾的欣賞角度也存在眾多差別。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杜克又喊了三次停，接連不斷的ng，導致整個劇組的氣氛都有些壓抑和焦躁。
杜克再次把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喊了過來，“你們兩個在一起排練了接近半年，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問題，也不想知道，你們現在去化妝間一對一談談，如果解決不了，這場戲我會盡可能減少你們的面部特寫。”
整整一個小時之后，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才從化妝間出來，劇組再次開拍，雖然直到下午工作結束，仍然沒有達到杜克想要的效果，卻有了明顯的進步。
晚上的時候，杜克將南希和薇薇安叫了過來，再加上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以及歌舞指導莉莉弗雷德，重新對這段歌舞進行了一些協調，然后第二天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拍攝終于通過。
《芝加哥》的拍攝比預期落后的更多了。
女演員之間的競爭格外麻煩，這是好萊塢人所共知的事情，杜克一直牢牢掌控著劇組，就算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有什么心結，也不敢用過分的手段，隨后一周的時間里，劇組完成了兩個人之間的對手戲，轉而開始拍攝幾個主要演員一些單獨的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