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攝影棚中專門搭建出的舞蹈排練室,杜克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那些女演員在做準備活動,莉莉弗雷德和她的助手們,分散在娜奧米沃茨和凱瑟琳澤塔瓊斯等幾名主要演員附近,講解著最基本的動作和注意事項。
雖然不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但杜克確實不具備歌舞方面的專業素養,大多數的時間只是在看,很少發表意見,
莉莉弗雷德不但是百老匯的老資格,還拿過幾次托尼獎提名,編排出的幾個片段也得到了杜克的認可。
“杜克,我有事想跟你談一下。”
見到杜克,莉莉弗雷德走了過來,直接說道,“我對歌舞場景的布置有些不同意見。”
“盡管說好了。”
對方是專業人士,杜克也不是什么都聽不進去的片場獨裁者。
“那我們去攝影棚?”
在杜克點頭同意后,莉莉弗雷德與杜克離開舞蹈排練室,走進旁邊的攝影棚,直接來到了一個關于監獄的場景搭建區,這里的搭景工作相對簡單,一排推拉道具監獄門已經安裝完畢了。
相處這些時間,莉莉弗雷德清楚杜克對待工作的態度,也不兜圈子,直接站在監獄的鐵門前,說道,“我認為這√長√風√文√學,w★ww.c@fwx.ne∞t個歌舞場景中,六把椅子作為道具足夠了。”
杜克看著她,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莉莉弗雷德詳細解釋道,“這里是全劇中最黑色、最壓抑的歌舞,按照我的設想,道具只需要六把椅子,每個女人輪流走到臺前獨自為殺夫申辯,而后一起發出內心最深處的咆哮。簡單有力。”
她指了指鐵門,“我看過你的設想,除了這些外,歌舞有雙人舞、群舞以及合唱,還要演員手中增加一段紅色的綢布,這樣過于復雜絢麗的舞臺背景會削弱演員表演的魅力。甚至有喧賓奪主之嫌。”
“最為簡單的道具,單人獨舞獨唱,以演員的表演來渲染氣氛。”杜克走到那邊,摸著塑膠做成的鐵門,問道,“莉莉,是這樣嗎?”
“是的!”莉莉弗雷德立即回答,“我認為這是最適合的藝術表達方式。”
“你的想法沒有錯,建議也非常中肯。”杜克指了指四周。“但忽略了一件事,我們制作的是電影,而不是舞臺劇,這是兩種存在巨大差異的表現形式。”
“電影不只是演員的表演!”杜克從鐵門前走過,“我需要更多的道具、舞蹈和合唱來支撐,以讓這個場景更加具有視覺沖擊力。使用活動鐵門,用紅綢帶象征鮮血和死亡,此外還有多人舞和合唱。它們確實會削弱演員的表演,卻能使影片場景更加豐滿。看起來更有吸引力。”
觀眾看舞臺劇時,完全可以把目光聚集在演員身上,但電影不同,如果只有干巴巴的演員表演獨角戲,哪怕他是梅麗爾斯特里普和湯姆漢克斯合體,也不吸引不到大部分觀眾的目光。
從選擇這部影片的那天起。杜克就為《芝加哥》定了性,這是一部歌舞片,卻也是一部商業片!
或許莉莉弗雷德說的那種方式,更加符合藝術的要求,拍攝出來會更討某些專業人士的喜歡。甚至演員發揮出色的話,也更容易獲獎,但杜克不會采用,他是這部影片的投資人,這些不符合商業電影規則的方式,只能靠邊。
解決了這點小麻煩,杜克又與莉莉弗雷德去了其他正在搭建的場景處,就其中的很多道具布景交換了意見,兩人一個是導演,一個是歌舞指導,彼此間的溝通極其重要。
各種各樣的前期籌備工作最后都要匯總到杜克和羅賓格蘭德手里,忙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杜克才感覺到輕松了一些。
“羊角面包,土豆燴牛肉,一杯果汁,謝謝。”
華納制片廠的餐廳中,杜克要完午餐,端著餐盤向餐桌區走去,由于經常有劇組在制片廠開工,許多大明星和大導演,都是這家看起來最普通不過的餐廳的常客。
坐在一張潔白的餐桌邊,杜克剛剛低頭吸了口果汁,就聽到對面有人問話。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抬起頭,杜克看了一眼,對端著餐盤的凱瑟琳澤塔瓊斯說道,“隨便坐好了。”
“謝謝!”
凱瑟琳澤塔瓊斯坐在了對面,放下餐盤,先把泛著濕氣的長發挽在腦后,杜克看了看她穿著的寬松線衫,猜測對方應該是練習完后剛剛洗過澡。
“一直沒有機會說謝謝。”
見杜克只是低頭吃飯,沒有開口的打算,凱瑟琳澤塔瓊斯只好主動打破了沉默,“謝謝你把維爾瑪這個角色給了我。”
“不用客氣。”杜克對她笑了笑,“這是你用自己出色的表現換來的。”
如果對方的試鏡結果不理想,杜克肯定不會選擇她,即便她是凱瑟琳澤塔瓊斯,她可能會付出一些什么,他也不會拿自己的投資去做無謂的冒險。
事業和這些女演員那個更重要,對他來說,根本用不著選。
跟大部分女演員一樣,凱瑟琳澤塔瓊斯只是吃了很少的一點東西,然后將精力放在了杜克身上。
“本來我上個周末想請你吃飯表示感謝,但是我媽媽從威爾士過來了。”
就在杜克面前不遠的地方,澤塔瓊斯眨動著那雙迷人的眼睛,“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抱歉…”
想了想自己的日程,杜克只能緩緩搖頭,“我要去紐約看望我的母親,很早就約好了。”
故意露出的失望一閃即逝,澤塔瓊斯馬上換了話題,“聽得出來,你跟你母親的感情很好。”
“我只有媽媽一個親人。”
杜克放下刀叉,澤塔瓊斯立即遞過一張潔白清香的餐巾紙,杜克接過擦掉嘴上的油漬,“媽媽教會了我很多,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母親為他驕傲,他何嘗不為自己有這樣的母親驕傲。
從剛才的交談中,澤塔瓊斯迅速找到了適合突破的話題,“一個偉大的母親,能為我們帶來非常多的幫助。”
對于這一點,杜克完全贊同,“的確如此。”
“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的媽媽。”澤塔瓊斯似乎陷入了回憶,眼睛還有點發紅,“我原本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但在十六歲的時候,我生了一場重病,聲帶受到了一點損害,無法承擔頻繁唱歌的負擔,當時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悲傷,充滿了感染力,“是媽媽一直在鼓勵我,讓我重新站起來,我在她的鼓勵下,去倫敦接受了專業的舞蹈進修,然后才有現在這一點點成績。”
“當然,我還要謝謝你的幫助。”澤塔瓊斯語帶真誠的說道,“杜克,是你讓我有了重新回到好萊塢證明自己的機會。”
“這么說來影片必須要成功了。”杜克聳了下肩。
澤塔瓊斯疑惑的問道,“難道會失敗嗎?我從來沒這么認為過。”
“沒有人能保證一部影片成功。”
聽到杜克的話,澤塔瓊斯毫不猶豫的反駁,“我認為你就是影片成功的保證,全世界有幾個導演能連續四部影片大賣?”
杜克只好笑了起來,“你比我還有信心。”
“我只是在闡述最基本的事實。”
對于不知不覺間引導著兩人間的話題,澤塔瓊斯感覺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有魅力,“我一直在關注《拯救大兵瑞恩》,這部影片實際上你的風格已經變了,而且轉變的還如此成功。”
她拿過自己的果汁,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昨天看過票房統計,北美票房2億9875萬美元,全球票房6億1214萬美元,史上最賣座的R級片!”
“很快就會有更賣座的R級片出現。”
看了看腕表,杜克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工作了。”
在籌備《芝加哥》之余,杜克也關注了下最近扔在一邊的《拯救大兵瑞恩》的情況,由于分級等原因,這部戰爭片的后勁明顯沒有《獨立日》那般強勁,到十一月底的時候,影片已經從AMG、帝王娛樂和全美藝術家等連鎖商業院線下檔,還在放映的影院,基本都是位于紐約和洛杉磯的獨立院線。
發行方二十世紀福克斯的策略很明確,就是針對頒獎季的奧斯卡。
時間緩緩邁入了十二月份,北美電影圈傳統的頒獎季正式拉開了大幕,有希望沖擊學院派獎項的演員、導演和電影公司,以及他們的公關與經紀人,都陷入了一年中最為繁忙的季節,哪怕是杜克這種不怎么在意奧斯卡的人,都不得不按照導演合同,連續參與了數場公關活動。
這個年代的奧斯卡,對于影片商業收益的提升相當明顯,雖然明白自己幾乎沒有拿到最佳導演的可能,但配合制片發行方爭奪最佳影片的小金人,還是有些希望的。
奧斯卡其實有傳統,如果影片的導演和制片人毫不在意奧斯卡,一般情況下影片是不會拿到重量級獎項的。
為了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收益分成,杜克在圣誕節來臨之前,應華納和福克斯所求,專門在家中召開了一場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