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麥和郎嘎等人等著,按照狩獵小隊的規矩,如果有人在里面出了意外,狩獵小隊的人會在洞口等一天,一天之后,會繼續狩獵。
折損人,每年都會有,但狩獵還是得繼續,缺了誰都是一樣。
“阿玄應該沒事的吧?”郎嘎在洞口走來走去,顯得很是焦急。他倒是想進去尋人來著,但這里面的情況又讓他止步,他連通往山兩邊的通道都沒記住,對山內那些洞道的了解遠不如麥他們這些老戰士,連這些老戰士們都束手無策,他就更沒法子了。
“嗯,阿玄他運氣那么好,他連刺棘黑風都能殺,說不定也能從里面走出來。”昂也說道。
其他人也附和著安慰,但一些資格比較老的戰士們心里卻又是另一番看法,他們與郎嘎這些年輕人不同,他們經歷了太多,一些事就算沒親身經歷過,也聽說過一些。
這山里的情況可比刺棘黑風要麻煩多了,殺刺棘黑風可以說是運氣使然,再加上刺棘黑風在寒冷環境下戰斗力下降很多,才被阿玄給宰了。但這里面不同。
先祖們開辟出這條狩獵路線的時候,折損了多少人,才尋到這么一條通道,可阿玄不過是個第一次狩獵、才覺醒圖騰之力沒多久的孩子罷了,真論實力,在狩獵隊他又能比得過里誰?
雖然嘴上安慰郎嘎幾人說是阿玄比較幸運,其實,隊里那些老戰士們想的是: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才從刺棘黑風嘴下逃生,就在山洞遇到意外,連找都無法去找。
有人加入,也有人會離開,幸與不幸,就那么回事,連先祖們都無法逃脫的命運,阿玄又能怎么樣?從這條路線開辟以來,失蹤在洞內的人,就沒有能再出來的。就是可惜了這么棵好苗子,還想著到時候回去看他走榮耀之路,結果在這里丟了。唉…
隊里折了人,麥的心情自然不會好,更何況,這人還是他一直很看好的。正因為知道洞里丟失后從來沒人能再走出來,麥一直坐在那里,很沉默。他很后悔,那時候應該再謹慎點的,如果早發現上方多了個洞,如果當時沒有在無眼蜘蛛身上投放太多的注意力,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與此同時,站在岔道口的邵玄也很糾結。
三條道,只有一條是他被拖過的,另外兩條可能會通向山里其他地方,而一步走錯,他大概就真的沒法出去了。
深呼吸,讓煩躁的心情盡量平靜下來。
回想了一下,邵玄記起來,在覺醒的那晚,巫給他們“上課”的時候說過“火種的力量能告訴你最正確的方向,就如最古老的年代,先祖們用火焰照亮黑夜一樣。”
直覺…
火種的力量帶來的直覺…
邵玄催動體內的圖騰之力,腦海中,包裹在圖騰雙角上的火焰焰身陡然增高。
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三個道口。
少頃,邵玄抬腳,朝中間的那個洞道走過去。
洞內現在很安靜,無眼蜘蛛和其他蟲子也沒影,邵玄一直沿著這條洞道走,但是很快…
你大爺的!!
直覺呢?
能指引正確方向的火種的力量呢?!
全都是騙人的!!
巫那個老神棍!
要不是怕驚動那條石蟲王蟲,邵玄估計會直接大聲罵出來。
他現在能夠確定,自己走的,并不是之前被拖過的那條道。就算他不記得在岔口那里是從哪條道出來的,但能記得他挨了多少下撞。
被那只蟲子拖著的時候,每過一個拐角他就會撞一次洞壁,可現在,邵玄所經過的拐角比之前挨撞的次數要多!并且,到現在,他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所以,直覺罷工了?
靠著洞壁,邵玄抓了抓頭。
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在部落他也沒做什么壞事啊,還幫過洞里那些瘦弱的孩子們,怎么就總遇到些倒霉事?
難道…
邵玄想起了風雪節祭祀的時候,別人在祈禱,他卻在琢磨身體的變化,狩獵之前的儀式上,他也沒跟其他戰士一起唱狩獵歌,還面不改色地糊弄,莫非這就是報應?
所以巫一直說的庇護族人的圖騰和火種,都不庇護他了?
扯淡吧!
真要是能庇護,郎嘎口中的先祖們也不至于都折在這里。
想著想著,邵玄面上漸漸冷了下來,若是有光,還能看到他眼中逐漸幽深的寒意。
原本靠著洞壁的邵玄突然躍起。
而就在邵玄躍起的下一刻,他剛才所靠的位置,一條鞭影甩在洞壁上。
吱——
觸角前端的鋸齒切割在洞壁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是那只蟲子,那只將他給拖過來的家伙!
中一次招,那是教訓,同樣的招數要是再中一次,那就是蠢了!
在邵玄視野中,那只蟲子由一些細細的骨架組成,看上去那些類似于骨頭的骨架并不牢靠,但事實上并非如此,那些極細的骨架不僅能穩穩支撐住這只蟲子,還能讓這只蟲子行動更快速,而且在洞內跑動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除了那些極細的骨架之外,那只蟲子背上還有一層硬殼,起到保護作用,最危險的就是那對觸角了,不,現在已經不是一對,它在抓邵玄的時候,被邵玄砍了一條。
不過,相比起刺棘黑風的鎧甲般的硬質棘刺,這只蟲子弱多了。它的優勢不過是出其不意的偷襲,撿便宜,但真正對上,也不是不可打敗。
石蟲王蟲的地盤上,王蟲可以開恩讓一些小嘍啰在這里休養生息,但稍有威脅的物種,自然不允許。
顯然,不只是邵玄記仇,將那只蟲子恨得牙癢,那只蟲子也記仇,恨邵玄砍了它一條觸角。
沒甩到人,那只蟲子很惱怒,整個都透著暴虐氣息,半立起身,用兩對足穩住身體平衡,最前面的兩條如鐮刀一般的前肢則帶著冷寒的刀鋒,發瘋一般朝著躍起的邵玄,毫不留情地切了過去。
躍起之后,邵玄用腳大力踩向洞頂,洞頂那處瞬間龜裂。
借著洞頂,邵玄在空中陡然轉身,不退反進,握刀沖向那只蟲子。
在這里,那只蟲子有地利之勢,邵玄現在跑也未必能跑得過它。
都是記仇的,要報仇自然得盡快,而且,按照這只蟲子的行事風格,要解決掉它,就不能拖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一人一蟲原本有近十米的距離,與那只蟲子的觸角差不多長。但在邵玄一沖之下,瞬間將這十米的距離完全拉沒。
半立起的蟲子兩只前肢還在揮舞著,幾乎堵住了整個洞道截面,帶起的氣流如刀刮般,讓邵玄面上生疼。
牙刀擋住切過來的一條前肢,爆炸般的力道碰撞讓邵玄整條臂膀一麻,卻并未停止,迅捷地一翻身,越過那面刀光,突到那只蟲子后側。
邵玄右腳踩在洞壁上,借著力道,對準那只蟲子背甲與頭部的交接處,閃電般砍向它伸長的頸部。那里,沒有背甲保護,也沒有頭上的盾一般的硬殼。
發現邵玄竟然越到后面,這只蟲子也意識到不對了,可現在想要防御已經不能,長長的觸角還沒收回,兩只前肢也勾不到后面,匆忙中收回觸角,想將越至后方的邵玄給抽出去,但,仍然慢了一點。
牙刀即便沒有了刀尖,依然堅硬,老克親手磨出來的刀,就算刀刃上有了一些缺口,砍這只蟲子的脖子也是足夠的!
牙刀自上而下,穿過那只蟲子身上最柔軟的脖子。
牙刀的長度有限,只能切掉半邊,但就這半邊,已經足夠讓它失去戰斗力,連回收的長觸角都已經綿軟無力。
邵玄抽回刀,趁機又補了一下,這次,幾乎將這只蟲子整個頭都砍下。
揮舞的前肢不再有力,回撤的觸角已經軟軟掉落在地,半立起的蟲身,終于倒下。
喘著氣,邵玄活動了一下還帶著麻痛的手臂,走過去,將蟲子僅剩的那條長觸角也砍了,拿在手里。
休息了一會兒,邵玄打算離開。
這里有蟲尸,不知道會不會吸引洞內其他蟲子過來,得馬上離開這里。
側著身站在洞道中間,左面,繼續走下去,右面,回撤。
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后撤再次回到那個岔口?
或許,回去之后再次選擇的洞道就能回到狩獵隊走過的那條上了。但,也可能再次選擇錯誤,而遇到其他不可力敵的生物。
時間緊迫,邵玄得立刻做決斷。
閉眼靜靜思索了會兒,邵玄轉向左面。這次不是憑借火種帶來的直覺,腦海中幾乎屏蔽了那團帶著火焰的雙角,與此同時,籠罩住圖騰的那團蛋形的光卻越來越亮。但選擇,依然是這條。
睜開眼,邵玄拿著那條觸角,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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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了,晚上拿電腦去找人修,到十點多才好,回來收拾一下已經很晚了,今晚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