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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車、馬、郵件都慢

  當游戲時間凌晨的時候,完成訓練的瑪索上了線。

  姑娘們還在睡覺,瑪索的給明恩拉好踢歪的被單,然后披上自己的皮袍鉆出房間。

  大雨依然在下,披著防雨油布的貓崽一路小跑來到城西的神殿區,他推開了自己所信仰的風暴之主佩恩·比賽德斯神殿的大門。

  “孩子,你為何在凌晨時分來到這里。”接待瑪索的是一位薩滿,這位穿著青灰色皮袍的老人有著魁梧的身型,他有一對貓耳朵與粗長的尾巴,這是大貓人——在這個游戲世界中,他們生存在中央橫斷山脈的西側,這些大貓人與小貓人一起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部落式聯盟。

  大貓人是天生的薩滿、獵手與戰士,同時他們也是非常優秀的野蠻人和地行龍騎手,而且在與草原精靈接觸之后,有一些大貓人因為天生的高感知而成為了無名氏的牧師、圣騎士與圣武士。

  在位面戰爭的灰暗時代,大量的貓人通過中央橫斷山脈北部的龍爪要塞來到大陸東部參戰,也許這位老人就是當年第一批支援東大陸的薩滿的后代。

  “我呼喚過風暴之主的姓氏,是她助我殺敵。”瑪索拿出了自己的空間袋——這個錢袋里裝著3200枚亞修比金船金幣與4000枚金絲雀鳶尾花金幣,“如今,我是來付出我應該付出的。”

  “這由不得我來說,孩子,你應該自己去向我們的上神尋找答案。”這位老薩滿點了點頭,他讓出了身后的走廊,原本關閉的大門正在打開,“禮拜堂為你打開了,孩子,你有勇氣來到這里,想來也應該有勇氣去尋找屬于你自己的答案。”

  俯身行禮,瑪索在沉默中走進了走廊。

  走廊的兩側滿是壁畫——瑪索在很久已經就已經見過,任何一個佩恩·比賽德斯的神殿中通往禮拜堂的走廊都有著一模一樣的壁畫。

  佩恩·隆爾希·涅·比賽德斯,位面大戰時代的一個女性大貓人玩家——這個游戲在公元2220年第一次開放,游戲開放為期10年,游戲時間軸的開始端為位面入侵之前的ST1217年至ST1220年(內測),公測開始端為位面大戰時代ST1400年,到開放期結束時為ST1420年,而百年的位面大戰時代于1414年被善良陣營的玩家們與NPC們一起畫上了終止符。

  2230年,游戲進入冰凍期,并在5年后也就是2235年迎來全新的改版,所有老玩家的角色被Npc化,第二次開放開始,這一次的開放維持了整整15年——這一次,游戲時間軸為ST1507年,位面戰爭結束的第87個年頭,時間軸在ST1537年停止。

  2250年,游戲再度進入冰凍期,主腦開始運算這個世界接下來的百年走向,在2255年如期開放,第三次開放時游戲時間軸被定在了ST1672年,這個時代東大陸自第二次開放時由玩家們統一的國度正在因為信仰與陣營取向的原因走向分裂,為期20年的開放期讓游戲時間軸走到了ST1712年,最終分裂的東大陸的諸國迎來了和平。

  2275年,結束了5年冰凍期之后,第四次開放來臨,那是ST1800年的宋人光復年代,在阿亞羅克大陸生活了五百年的宋人在他們的皇帝陛下帶領下開始了史詩般的大陸奪回作戰,在那一年,瑪索母親進入了游戲并與他的父親相識…當然,瑪索不敢肯定兩位是不是相愛,只是知道兩年之后也就是2277年,自己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出生了。

  這些壁畫見證了在位面入侵的時代,也是第一代玩家們戰斗的戰場,無數當時的年輕人選擇為各自的陣營而戰,佩恩·涅·比賽德斯與她的隊友們選擇為活人與良善而戰,而壁畫也記錄了佩恩·涅·比賽德斯的成長——龍爪要塞防御戰、綠森盆地的塞倫要塞…她與她的隊友們在浮空城點燃了希望之火,在普羅旺斯與普瓦圖經歷了慘烈的攻防戰…他們收復了楓丹白露鎮、收復了哈圖恩斯特要塞,并最終從邪惡的亡靈大軍手中奪回了亞修比古城,最后這場戰役耗時整整兩年,如同一座血肉磨坊般奪走了雙方總計七百九十二萬多的玩家角色生命。

  那是一個見證了無數傳奇隕落,也是一個見證了無數傳奇封圣的時代,在那之后的兩代玩家中都沒有出現過這么多的傳奇人物與傳奇戰役,直到第四代玩家們參加了宋人奪回大陸的作戰,才出現了可以與之比肩的傳奇戰役——蘇杭防御圈一年之戰。

  這些壁畫描繪了位面戰爭年代的故事,而在走廊的最后一段因為聯接一處花園,因此只有左側有壁畫,瑪索在這里放慢了腳步,他想再一次感受這些先輩們的冒險終點——首先是一把傷痕斑斑的重劍,大名鼎鼎的神圣復仇者·蒼白之正義,游戲中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在玩家手中化身神器的傳奇武器。

  這把神器是她的隊友巡游圣騎士隆納爾·丹恩的遺物,這位傳奇境界的圣騎士在最后一戰中身負重傷,在瀕死時他放棄了草原精靈一族助其成神的光輝道路,最終因傷重而死在亞修比光復的凌晨時分,不過也有人以大陸間的的一位神秘圣騎士的傳說為證,說這位圣騎士并沒有迎來他真正的死亡,他那圣潔高貴的靈魂至今依然在主位面保護著所有善良無辜。

  第二幅壁畫里只有一卷裹手布和一把斷掉的陽國打刀——這是龍與美人團隊中的酒肉和尚青葉真和他弟弟陽國劍手青葉麟的遺物,他們戰死在亞修比戰役的九月下旬,在一次邪惡陣營對戰地救護站的突襲中,哥哥與弟弟在內的一隊人類玩家自愿留下掩護傷員撤退,事后火力偵察部隊在戰場里只找到了這兩件遺物,并在以后的日子里證實兩位勇敢者的遺骸被邪惡軍團制造成了亡魂戰士,在最后之戰時被他們的隊友隆納爾·丹恩凈化,他們被安葬在隆納爾·丹恩位于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墓地之中。

  第三幅壁畫中描繪了兩面歷經戰火的圓盾與兩把中古式的單手矮人戰斧,還有一把長管火槍——這是龍與美人團隊的兩位矮人盾衛還有火槍手瓦茜莉的裝備,這三位矮人所在的矮人戰團與一支至善圣騎士部隊在最后之戰中,為了掩護傳奇至善圣騎士索普王子凈化亞修比神圣大教堂而全員戰死,矮人們在戰斗前都淋過圣水,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最終被運回龍爪要塞的神圣盾衛公墓安葬,而孟驚雷、安仔與瓦茜莉被依照生前意愿,和隊友們一起安葬在隆納爾·丹恩位于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墓地之中。

  第四幅壁畫里繪著兩把短管火槍與一本神圣祈禱圣言書——這是堅守圣騎士千城與龍脈術士撒理斯的遺物,千城戰死在奪取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戰斗中,龍脈術士撒理斯為了從神性白骨巫妖手中奪回愛侶尸體而耗盡生命,他們被埋葬在隆納爾·丹恩位于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墓地之中。

  第五幅壁畫里有著一段絞首絲與兩把短劍——這是龍與美人團隊第一任團長的遺物,他戰死于一次對敵方防區的火力偵察,為了阻止敵方追兵的追擊,無畏的侏儒團長點燃了身上的所有炸藥,炸斷了唯一可以用來快速追擊的簡易橋梁并拉了一隊敵對陣營玩家做墊背,隆納爾·丹恩位于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墓地之中有著這位勇者的衣冠冢。

  第六幅壁畫里是四把平行擺放的世界樹法杖——這是龍與美人團隊四位草原精靈法師的遺物,其中女性法師愛娜·撒哈琳、迪卡·隆爾希與唯·隆爾希,男性法師巴祖卡·撒哈琳,四位法師在大戰中幸存,并在接下來的三百年里先后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終點,他們最終都放棄了轉化為草原精靈巫妖的選擇,根據他們的遺愿,他們都安葬在隆納爾·丹恩位于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墓地之中。

  第七幅壁畫里繪著一把宋式唐刀、一把德魯伊權杖、一支德魯伊木錘,一把寶石法杖與一件德魯伊世界樹木冠——這分別是宋人快刀手陸寶月與德魯伊陸幸誠、德魯伊寶藏獵人印地安納·瓊斯、法師蓮娜與其弟弟德魯伊夢境的代表裝備,這五位平安活到了戰后,陸寶月最先老逝,她的愛侶陸幸誠放棄了傳奇境界,兩人與其隊友們合葬在一塊兒。至于瓊斯,這位傳奇寶藏獵人依然活著,但是不知所蹤。而為了找到隆納爾靈魂的女法師蓮娜最終選擇了轉化成混善巫妖,身為傳奇的她如今不知所蹤。至于她的弟弟夢境——這位野性德魯伊如今依然活著,他在亞修比郊外的德魯伊林間祭壇,教育著德魯伊新手。

  第八幅壁畫里畫著一對帶有鑲寶石金色冠的草原精靈少女——牧師橘月與五月,在最終之戰中五月犧牲自己挽救了妹妹的生命,橘月活到了戰后,做為無名氏傳奇牧師的她獲得了神性成為半神,身份高貴的她如今在亞修比神圣大教堂內的草原精靈部門訓練著新手,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自己姐姐那未向無名氏報道的靈魂。

  第九幅壁畫里畫著另一位衣著樸素的草原精靈少女——牧師音,這位隆納爾·丹恩最親密的愛侶戰死在城墻上,用完了最后一枚生命石的她為隆納爾·丹恩擋住了致命的一把投槍…這是一位了不起的戰友,貓崽是如此認為的。

  第十幅壁畫里繪了一位草原精靈少女——牧師悠久,守望者夫人在戰后放棄了神格由無名氏為其重鑄肉身,而她接過守望者夫人的神格封神,她掌管著愛情與守望之職,并一直都在尋找著隆納爾·丹恩那沒有向堅守騎士之主報道的高潔靈魂。

  第十一幅壁畫里有著一位年輕的風暴武士(游擊騎士的隱藏進階),這位出身游擊騎士的年輕人叫撒磐·鋼鐵之子,他活到了戰后,成為了一位傳奇游擊騎士,戰士之神與野蠻人之神都無比青睞與他,他是隆納爾·丹恩的摯友,在最終之戰是他從隆納爾手中接過活人的旗幟并將它插入亞修比王宮的頂層平臺上,這位傳奇存在如今依然在亞修比的游擊騎士團教導新人如何成為一個為無辜者而戰的風暴武士,只有最無畏與最勇敢、并始終堅守善良陣營的玩家,才能夠獲得這個隱藏進階。

  第十二幅壁畫里又是一位草原精靈少女,她拿著塔羅牌——紅白巫女陸恩萊,她活到了在戰后,并繼承了時巫女緋時末的衣缽,如今這位紅白之主正使用著她的唯一一具神性分身,在東大陸的城市間流浪——有人說,她是在追隨著愛侶:隆納爾·丹恩的腳步。

  第十三幅壁畫里畫著一對小貓人少女——賽凡提斯與她的妹妹賽萬提斯,這對小貓人奧法執行官活到了戰后并成功封神,如今她們的神性分身與恩萊一起流浪。

  瑪索在最終一幅壁畫前停了下來,看著畫上戰錘與劍的他微笑著嘆了一聲——絕大多數玩家都不知道這幅壁畫上的劍與錘代表了什么,有人說這是隆納爾·丹恩的世界樹嫩枝與執念者的意志,也有人說這是風暴之主佩恩·涅·比賽德斯在游戲后期所使用的武器。

  瑪索知道這代表了誰,這是兩位活化尸牧師的遺物——在阿亞羅克歷代記的游戲歷史中,寂靜·懼亡之手與青海·漆墨印記是那個位面大戰時代最著名的一對活化尸牧師,她們是第一對進階活化尸的玩家,也是唯一一對完成救贖任務的活化尸玩家——她們參加過邪惡陣營的莫格斯血夜作戰,參加過普瓦圖作戰,參加過哈恩峽谷作戰;她們在哈圖恩斯特要塞的城墻上打退了活人的十五次攻勢,在帕羅恩斯特的街巷中殺出一條血路,在亞修比的廣場上的二對二決斗中殺死了鋼鐵雄心的大團長天行健與副團長矮人誦經者寇根·瓦許…她們背負著罪過,直到在活人對亞修比神圣大教堂的奪取作戰中,她們為活人打開了大教堂的后門,并與活人們一起攻陷了古城中央地帶的亞修比王宮。

  無名氏決定寬恕她們的罪過,但是寂靜與青海依然選擇了超渡自我,于是她們最終被無名氏親手凈化,依照她們的意愿,她們被埋葬在了位于伯爾尼廢墟的無名墓群中。

  瑪索還知道她們與龍與美人冒險團有些一種亦敵亦友的關系,但是他不知道其中細節——瑪索覺得除了這些當事人之外,沒有人能夠知道這段被塵封的歷史。

  最終,從壁畫上收回注意力的瑪索走進了禮拜堂,他跪坐在禮拜人員專用的墊子上,看著眼前有著點點白光的風暴之主雕像的貓崽虔誠地拿出那個木箱,將它放在地上后又拿出了那對拳刃。

  “你終于來了。”無人的禮拜堂里響出一個輕快的聲音,有著女性貓人特有的甜膩聲線。

  “能夠聽到您的話語,真是讓身為凡人的我為之感動,之前的戰斗,想來您應該有過了解。”瑪索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通過透光的玻璃,可以看到流動的雨水,看來今天的天空注定還是要被水之元素統治上一段時間。

  “是的,我的孩子,我關注了你的戰斗,那是一次完美無瑕的連續擊殺,你在十字弩上的驚人天份,讓我想到了我的一位老朋友。”風暴之主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我的孩子,你姓丹恩…蒂德蕾拉·蘇·丹恩是你的母親,是嗎。”

  “是的,您…認識我的母親嗎。”系統的上神們的記憶力很不錯,但是要讓一位神牢記一個凡人的名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瑪索一臉好奇地反問道。

  “我認識她,蒂德蕾拉·蘇·丹恩,風暴海上的大君,凡人眼中有著無數傳奇經歷的神秘女海盜…”風暴之主佩恩很顯然在懷念…或者說她正在回憶,“你的母親本性不錯,但是在冒險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卻走錯了一步,她與她的同伴們被貪婪所控制,結果在得到寶藏的同時,那條名叫‘飛翔的河南人’的海盜船成了她們靈魂永恒的牢籠,她們如今變成了亡靈海盜,真是讓人挽惜的結局。”

  自家母親那時常提起的結局,讓貓崽有些尷尬——能夠讓一個神記住一個凡人的失敗,這失敗得有多么驚天動地吶。

  “好了,忘了這些不愉快,接下來我的孩子,讓我們談一談洛萬塔與丹恩的這套裝備。”這位神靈笑著,“你干的不錯,孩子,你的確是呼喚了我的姓氏,但我只是注視著你而非幫助著你,所以這些東西都是你應得的。”

  “但是我還是求得了您的關注,我的上神,您的關注就是最好的幫助。”一邊說,瑪索伸手打開了木箱,“我愿意捐獻1600枚亞修比金船金幣與2000枚金絲雀鳶尾花金幣,為了您在地上的榮光,為了良善的意制通行無阻,也為了能夠讓我少受一些良心上的自責。”

  當然,這只是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這已經是在分贓了——因為這非常值得,瑪索捐獻了這筆錢,也就是說他所信仰的神認同了他的這次殺戮,那么他誤殺游擊騎士團那個倒霉蛋的問題上,這位風暴之主肯定會為他說好話。再說給自己信仰的神捐獻,在這款游戲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要知道在現實世界里,可是有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諺語呢。

  “我的孩子,不要自責,關于你誤殺的事情,我會讓長老們和游擊騎士團的負責人解釋,放心吧。”果然受了錢財之后,風暴之主立即就為自己的信徒做起了打算。

  “真是太感謝您了,我的上神。”瑪索當然一臉感激——感激可不是裝出來的,那個被瑪索誤殺的倒霉蛋身為潛入盜賊公會的游擊騎士團沉底魚,而游擊騎士團雖然只是一個凡人組織,但是這個組織和堅守之主、無名氏、白主教等善良陣營的上位神的關系深厚,組織里也是傳奇多如狗,半神滿地走——由其是那位撒磐·鋼鐵之子,這個與隆納爾·丹恩一樣拒絕成神的傳奇人物和風暴之主佩恩·比賽德斯在凡人的時候是隊友關系!

  當然,如今風暴之主都幫瑪索說話,瑪索再也不用擔心這位有朝一日提著長劍來給他這只小貓崽添堵了——出來混,有道是安全第一。

夢想島中文    喵客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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