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萬勝用比賽來鍛煉球員的做法,還是非常有效果的,下半場比賽里,艾爾弗雷德的表現明顯越來越沉穩,他的沉穩讓西布羅姆維奇鋒線球員很難找到好機會,就算隊友傳球很精準也一樣。
之后,到比賽結束前,艾爾弗雷德甚至有三次讓西布羅姆維奇前鋒李哈格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越位。
這種進步實在太明顯了。
有壓力就有動力,這句話真的很對,以前在場上一直有隊長馬庫斯照顧,艾爾弗雷德的進步并不大,至少相比他在萬勝的訓練下,個人能力的增加程度來說,比賽的實際表現并沒有顯著提高。
現在當艾爾弗雷德自己一個人去面對西布羅姆維奇的進攻,并且要肩負起球隊最后一條防線的重任時,他的進步就相當明顯了。
最終西布羅姆維奇還是打進了第二個進球,那是杰梅德福的一次個人表現,他帶球直接超過艾爾弗雷德,單刀門將挑射進入入網。
但沒有人因為這個進球責怪艾爾弗雷德,反倒大家都覺得艾爾弗雷德表現相當出色。
西布羅姆維奇的進球,更因為德比郡的戰術,德比郡本來就注重進攻,后場還只留下艾爾弗雷德一個后衛,他不可能保證對方一個球都不進。
總歸無論球迷,還是媒體對艾爾弗雷德在防守時的表現評價還是非常高的。
于此同時,德比郡在剩下的時間里,進攻比防守的表現更好,在里貝里的進球后,他們又打進了兩個球,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個進球是伊萬克魯打進的,那是第八十三分鐘的一個任意球機會,伊萬克魯展現了令人驚訝的腳法。在禁區前六米處,他直接一擊弧線精準的把球送入西布羅姆維奇球門右上腳。
這也是德比郡的第五個進球。
但或許媒體和球迷對德比郡的進球已經有些麻木了。伊萬克魯這個進球至多也就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根本也沒有多少價值,所以沒幾個人去注意伊萬克魯,一個二十多米的任意球而已,這種球每支球隊都能找到能射進的球員,根本也不值得去注意什么。
最終比分被定格在5:2。
德比郡收獲了一場對戰聯賽第三的大勝!
這場勝利對德比郡的意義相當重大,只因為對手是剛剛跌落聯賽第一寶座,成為聯賽第三名的西布羅姆維奇。整個英甲可沒人認為西布羅姆維奇是弱隊,要是之前還有人說,德比郡只能贏下弱隊的話,現在他們就根本開不了這個口了,西布羅姆維奇可不是弱隊,他們絕對是有資格爭奪升級名額,甚至是聯賽冠軍的球隊。
但德比郡還是勝利了,而且是一場大勝。
那些在比賽前就期待德比郡‘暢快淋漓’的輸上一場,等著看萬勝笑話的記者們,在比賽結束時的臉色都不怎么好。
他們期待的是一場比分差距大的比賽。但他們想象的勝利者應該是做客普萊德球場的西布羅姆維奇,而不是坐鎮這里的德比郡。
但他們又能說什么呢?
只要看過這場比賽,就知道德比郡進攻打的非常漂亮。之前他們質疑的‘里貝里問題’,在這場比賽里完全沒有體現出來,質疑的‘德比郡依靠戰術只能打贏弱隊’,比賽結果證明了一切,質疑的‘德比郡進攻戰術各種問題’…還是那句話,他們大比分戰勝了西布羅姆維奇。
在一場大勝西布羅姆維奇的比賽后,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但這究竟是怎么發生的呢?
里貝里明明之前表現不好,現在怎么就表現的這么好了?比賽里這個法國人真和吃了興奮劑一樣…對,必須去找找球員身體的檢測報告。也許那個該死的中國人,就是讓他的球員服用了禁藥?
當然…沒幾個人把心思放在這上面。畢竟這是英足總的工作,英足總和德比郡沒什么親戚關系。他們不可能包庇德比郡什么的。
總之他們想不明白。
于是他們就開始期待新聞發布會了,可想想在新聞發布會上,一定會看到那個該死的中國人的囂張臉孔,他們就覺得很堵心,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們的愿望很快就實現了。
帶領球隊大勝能贏下西布羅姆維奇,各個球員表現都很不錯,球隊戰術,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做的很好,萬勝的心情也就跟著相當好了。
若不是注意形象,他真想哈哈大笑幾聲。
尤其當站在新聞發布會會場主席臺上,看著臺下盯自己的記者們,萬勝就更是感到高興,這些家伙在賽前沒少說德比郡壞話,其中一多半都是堅決的‘反對’黨。
隨著《每日鏡報》毅然加入‘反對’黨陣營中,‘反對’黨勢力嚴重擴張,然后每一次新聞發布會,臺下記者真支持德比郡的數量極為有限,萬勝掃著臺下記者,想著一會兒的采訪,有點覺得還是接受西布羅姆維奇記者的采訪比較舒服…他實在不想對面那些表面上打著支持德比郡、觀察德比郡,卻一直說德比郡壞話的記者們。
既然都勝利了,還是大度一點吧。
萬勝心里想著。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想為賽前這些家伙的話收一點利息吧!
“咳咳!”
萬勝坐到主席臺上,對著話筒請咳兩聲,會場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過來想聽聽他說什么,這也是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
萬勝很享受這種目標,他朝臺下笑了下,開口說道,“真是抱歉,讓不少人失望了,我們又贏下了比賽。”
“勝利的感覺真是美好!”
“尤其讓那些刻意準備詆毀我們的人沒有達成目的,就更加美好了。每當想到這些,我都會感到很高興,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和勝利是一樣的。應該是吧?”萬勝想了下,就像是真的在感受。“是的,沒錯,我很確定這種感受,不過這也是一種勝利,不是嗎?”
臺下記者聽的咬牙切齒的。
他們感覺到了嚴重的羞辱感,尤其賽前對德比郡質疑的越是嚴重的媒體記者,這種羞辱感就越強烈。
那些德比郡本地的媒體還好一些,就算他們和萬勝之間是完全的死敵。可他們和德比郡球迷可不是死敵,他們不會真的明面說德比郡的壞話,他們的報道也都是以‘讓德比郡球迷能接受’為底線的,所以他們對德比郡,對萬勝的報道,也只是幾聲類似于‘擔心’的聲音,文章中提到的還是‘期待德比郡表現好’。
德比郡地區外的媒體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每日鏡報》,他們有一版的首頁大標題就是質疑萬勝,質疑里貝里,結果這場比賽里貝里表現非常好。他們覺得羞辱感就夠強烈了,沒想到這個中國人居然還直接提了起來。
他們感到發自內心的羞辱和惱怒!
換句話說,惱羞成怒…
站在第一排。作為媒體記者群‘領頭羊’人物的布蘭德首先就受不了了,他從沒想過一個英甲的主教練,不,應該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教練,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傷疤,他直接怒吼道,“狂妄的家伙!你以為贏下西布羅姆維奇,就了不得了。是嗎!!?”
“還是說,你以為德比郡贏了比賽。就贏下了聯賽冠軍!?”
臺下的其他記者,也同樣感到很羞辱。不過他們都沒打算開口,畢竟直接得罪這個年輕的中國人,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選擇,但看到《每日鏡報》的記者出頭,他們還怕個什么?
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
于是發布會現場的不少記者都惱怒的開口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
“一個中國人而已!中國人會踢足球嗎?贏了西布羅姆維奇又能怎么樣?”
“你的球隊本來就是弱隊,這場比賽也是靠運氣贏得!”
“勝利算的了什么?”
“你這樣就能報復我們了?告訴你吧,你的勝利根本不值一提!!”
“你太自大了,中國人!”
“或許英足總該設立一項‘英國年度足球瘋子獎’,那很適合你!”
“你個自大的家伙!”
新聞發布會現場亂作一團,一個個記者有些歇斯底里的大聲說著,會場完全變成一團糟,他們說的那些話都是直接的反問萬勝,這還算好的,有的就是不講理的怒吼,更甚至有的就是直接的謾罵了。
他們都有一種心理法不責眾啊!
有《每日鏡報》大記者布蘭德頂在最前面,他們又能怕什么呢?
聽著這些記者口中的‘污言穢語’,看著會場亂遭奧的場面,看著臺下一個個歇斯底里的面孔,萬勝…真的怒了!
他臉上再沒了笑容,只有陰沉。
萬勝坐在那里,冷冷的看著臺下,那些記者說的話回蕩在耳邊,基本都是左耳聽右耳冒,他的腦子里則是回想著自己成為德比郡主教練以來,和媒體記者接觸的種種,他發現自己對待媒體記者真有些軟弱了。
他的想法就是大家和和氣氣的,你要采訪,我讓你采訪,大家誰也不得罪誰,雙方的工作都能很好的完成。
但這一想法有些天真了。
在成功的道路上,總是會有對手,有敵人,想要踏上成功的道理,就必須要經歷這些,顯然,眼前這些人就是阻擋在成功路上的敵人,他們根本沒有和自己和平相處的意思,一開始就是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自己,站在那種角度去看人,總是只能看到渺小,自己也成了他們眼中的渺小,他們根本忍受不了自己這種‘渺小’的成功,所以總是和自己作對。
他想的是大家和和氣氣,但他們想的是一定要阻止他!
雙方在開始已經站到了對立的舞臺上,根本就不可能和平,除非有一方能完全壓制另一方,這種和平才能建立起來。
他,可不愿意永遠呆在下面,站在被壓制的地方。
他要成功,要真正站在高處,所以他的心也要站在高處。
臺下亂哄哄一團糟,記者們吵鬧了很久,萬勝都只是坐在那里不發一言,記者們把這當成了軟弱。
西方人骨子里就有一種英雄情結,他們崇拜強者,崇拜英雄,同時也看不起弱者。
現在臺上的中國人似乎就是弱者。
所以漸漸的記者們看著萬勝的眼神都有些藐視,他們覺得他們是勝利者,這個中國人已經成功被他們嚇到了,他們為此感到很興奮。
這家伙剛才說什么?說他是勝利者?
哈哈哈…
真是好笑!那么現在,他們,才是勝利者!
這個中國人無論如何也會是失敗者,就算他怎么抗爭也一樣。當然,這家伙半天不說話,也是沒打算抗爭吧,他就是被嚇壞了。
“可憐的孩子…”不少記者心里都幸災樂禍的想著。話說回來,這里的記者普遍年齡還真比萬勝大一些。
會場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人又重新看向主席臺,看看臺上的萬勝說些什么,他們只見萬勝忽然瞇了下眼睛,那個眼神似乎…有些有些審視的意思?不,他是要哭了?被嚇哭了?
還沒等他們想完,萬勝猛地用拳頭砸了下桌子,然后站了起來。
這下…徹底安靜了。
萬勝眼神掃過臺下的所有人,他并沒有回擊剛才那些人對他的質疑和謾罵,只是冷冷的說道,“我記得有些人給我起了個綽號,叫‘獨裁者’,這讓我想到了二戰時納粹的領袖,能和這些領袖有同一個稱呼,我感到很榮幸。”
“我想到,那些給我起綽號的人,應該是覺得我有成為獨裁者的潛力才這么多,對此我同樣感到很榮幸。”
“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就努力做個獨裁者。”
萬勝把話筒捏在手里,盯著臺下所有人,“現在,我以德比郡主教練的身份,發不兩條獨裁者的決定,你們沒有任何質疑的權利,因為這是我的權利。”
“第一,在我的新聞發布會上,只有在我的允許下,才有權利開口提問,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打算我的話,誰這樣做了,我會讓新聞官把他請離會場。”
“第二…”萬勝盯著第一排座位上的布蘭德,一字一句的道,“從今天開始,普萊德球場拒絕《每日鏡報》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