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珵看著指尖滴落的鼻血,氣得手都抖了。
她怎么敢!
帶著血的手伸向轎簾,又憤怒的收了回去。
他可不想再被人圍觀了。
還有他流鼻血的樣子被這個死女人看到,一定會嘲笑他!
羅天珵把一口氣忍了下去,擦一把鼻血,加快了速度。
甄妙吃的心滿意足,拿帕子擦擦嘴,根本沒有看外面那人到底怎么樣的興趣,身子歪了歪,一路睡到了建安伯府。
建安伯府一直籠罩在惴惴不安的氛圍中,轎子剛到,就有機靈的小廝奔跑著進去報信。
甄妙提著裙角,剛從轎子中走出落了地,就見羅天珵猛地轉身,輕喝一聲:“走!”
竟頭也不回的騎馬走了。
看著被遠遠甩在后面的宮轎,還有那一路的揚塵,甄妙揉了揉眼睛。
糟了,她的未婚夫蛇精病更嚴重了。
誰把他放出來的啊?
憂心忡忡的甄妙從側門進入,老夫人竟率著眾人迎了出來,見到甄妙的樣子駭了一跳,上前幾步一把握住她的手:“四丫頭,這是怎么了?”
老夫人面色如土,嘴唇顫抖的道:“難道,難道你被皇家怪罪了——”
二夫人李氏臉色比老夫人還難看,帕子一甩正要嚎叫,被大夫人蔣氏狠狠拉了一把。
“大嫂,你扯我干嘛?”
蔣氏也不理她,攙扶著老夫人道:“老夫人,妙丫頭一路回來累了,有什么事回屋再說。”
若甄妙真的惹了禍,也不能就在這里嚷嚷開來。
那些下人們聞風就是雨,心思一浮恐要鬧出亂子來。
唉,伯府三房,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天威震怒,那是誰都攔不住的。
蔣夫人嘆了口氣,面上倒還不顯,只是深深看了甄妙一眼。
溫氏卻沒想這些。
她的女兒,怎么會惹禍呢,看這樣子,是被人欺負了才對。
“妙兒。”溫氏攬著甄妙的身子,一臉的擔憂。
“娘,女兒無事,大伯母說得對,有事我們進屋再說吧。”
一行人剛進了寧壽堂,李氏率先發難:“哎呦,妙丫頭,你說你以前惹出亂子來,令伯府蒙了羞,但你能嫁進個好人家,也算是好事。便是對你妹妹們有些影響吧,我這做伯娘的也只有替你高興的份兒。可你這次進宮一趟,惹出禍來,那可是抄家滅族的事!我的天啊,你這不是,這不是禍害了全府老老小小一百多口么?”
“二嫂,你說的什么話,妙兒到底惹什么亂子了?”聽李氏這么說甄妙,溫氏氣得不行。
老夫人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按:“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四丫頭,你說,到底發什么了什么事?”
“祖母,真的沒有發生什么事啊,皇上只是看孫女用桃子雕刻了朵玫瑰花,就讓孫女回來了。”
老夫人有些不信,看甄妙灰頭土臉的樣子,怎么也不像沒事啊,不由問道:“你這是怎么弄得?”
難道是被哪個貴人責罰了,姑娘家面皮薄不好說?
“出宮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眾人…
“就,就沒別的了?”老夫人大喘口氣。
甄妙想了想,道:“對了,皇上說要為方柔公主選伴讀了。”
“什么,公主要選伴讀?”李氏一聲尖叫。
上流勛貴們都知道,公主伴讀,年紀在八歲至十二歲之間,她的一對孿生女兒,正在當選的年紀!
李氏眼神熱烈的看著甄妙,心都快飛起來。
老夫人知道甄妙確實沒惹禍,就放心了,至于公主選伴讀,興趣卻不大。
建安伯府在勛貴中不過中等,這伴讀一共四人,一般來說是勛貴家兩人,清流重臣家兩人。
怎么也輪不到建安伯府的姑娘。
“這樣就好,四丫頭,你奔波大半日也累了,就回去先歇歇吧。對了,之前羅世子差人送了銀票來,說是方柔公主買巧果花瓜的錢,我已經命人送到沉香苑了,紫蘇丫頭給你收著呢。”老夫人緩緩道。
悄悄立在眾主子后面的紫蘇沖甄妙微微點頭。
李氏臉上閃過嫉妒之色。
那可是一千兩銀子!
伯府給姑娘們操辦婚事,也不過是這個數目。
這個死丫頭,時不時惹禍讓人跟著擔驚受怕,自己卻左一筆銀子右一筆銀子的收入囊中。
也不說,孝敬長輩們一點。
李氏越想越泛酸,忍不住白了甄妙一眼。
收到李氏白眼,甄妙不由心花怒放。
紫蘇扯了一下嘴角,她家姑娘怎么了,收到白眼,居然還高興?
“你們跟著掛心半天,想必也累了,都退下吧。”老夫人揮揮手。
見甄妙沒動,問:“四丫頭,還有什么事兒?”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皇上吩咐說,要孫女以后每十日進宮一趟,去陪方柔公主。”
“什么,皇上選了你當伴讀?”李氏聲音拔得極高,看向甄妙的臉色更不善了。
大周朝,還沒出過一家的兩個小娘子都當公主伴讀的先例。
她這是把冰兒玉兒的名額給占了?
這個禍害!
其他人也驚呆了,都望著甄妙。
甄妙倒是臉色淡淡:“二伯娘說笑了,侄女都滿了十四歲,哪有資格當伴讀,只是每隔十日去陪陪公主罷了。”
聽到這話,不少人眼神亮了起來。
老夫人拉住甄妙的手:“好,好,妙丫頭,祖母就知道你是個好樣的。方柔公主是今上最疼愛的公主,你只要把公主陪好了,日后享不盡的好處。”
蔣氏則是含笑道:“妙丫頭,公主還小,日后你進宮,恐怕有受委屈的時候,到時候萬不要和公主對著來,且忍耐一年半載的就是了。將來你到了鎮國公府,有這層身份,也能直得起腰來。”
李氏沒做聲,心里卻琢磨開了。
妙丫頭得了皇上青眼,那是不是能在冰兒玉兒選伴讀時出把力…
一屋子人,心情都好了起來,只有溫氏面色淡淡。
等出了寧壽堂,溫氏看紫蘇一眼,才拉著甄妙低聲道:“妙兒,娘不求你得公主看重,只要別惹了公主,為難你就好。就熬一年吧,你出閣就好了。”
這便是母親和其他人的區別。
甄妙低低嗯了一聲,真心實意的道:“娘,女兒知道了,您放心。”
辭了溫氏,帶著紫蘇往沉香苑走。
主仆二人一路無話,快到沉香苑時紫蘇終于忍不住問:“姑娘,剛才二夫人那樣看您,您怎么反倒喜笑顏開了?”
甄妙怔了怔才道:“二伯娘越惱,我估摸著銀票越多吧。”
紫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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