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
火紅的烈馬上,馮辰香全身戎裝,蒙著厚厚的面紗,只露出的那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美麗之極。
此時,她正在一處僻靜的山谷中,指揮著自己的士兵們,正在操練。
侯亮心頭一跳,閱人無數的老色鬼自然看得出,這位公主一定是個大美人。只可惜,自己太老了,這位年輕的公主一定看不上他。否則,他都想跟李雍爭上一爭。
“是的,他已經答應了,三日之后會跟潞州軍較量。老夫已經差人搭起觀戰樓,邀請那些貴女們前來參加。至于公主殿下在此之事,并沒有半句透露半個字。”
“好。”馮辰香一雙美目更加明亮了三分,“侯大將軍替本宮辦成此事,本宮自然會有重謝。”
侯亮卻是一笑,賊眼滴溜溜的往馮辰香身后那些美貌侍女身上瞟了瞟,“謝不謝的倒不敢當,只是素聞南楚美人溫柔多情,老夫年事已高,只想討兩個乖巧聽話的留在身邊服侍,也不知公主愿不愿意成全。”
馮辰香強自按捺下眼中的那抹厭惡,笑容不變,“這算什么大事?回頭本宮就送兩個美人到將軍帳中伺候。”
侯亮大喜過望,“多謝公主!”
馮辰香等他興沖沖的走遠了,才道,“回去讓青荷青翠準備一下,今晚就過去。”
身后的貼身丫鬟紫柳猛地一驚,“可是公主,青荷她有心上人了!就是――”
馮辰香將手一抬,“你若不忍心,可以替她去。”
紫柳再不敢多言的退下了。而馮辰香已經打馬上前,親自加入了激烈的演練之中。
她不可以輸給李雍,一定不能輸!
而看到她的加入,親兵中的一個小隊長,表現得越發積極。
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并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已經要被送人了。
他仍在滿腦子的想。如果。他能在公主面前表現得再好一點,是不是就有機會娶到心愛的姑娘?
傍晚,一行人回到包下的酒樓。旁人都在休息。只有兩個年輕的侍女在低低啜泣。
紫柳同樣流著淚,拿出兩個金錠子,“姐妹一場,我能幫你們的。只有這些了。這錢你們收好,萬一有什么事。也好拿著逃命。”
青翠年紀小,哭得凄惶,“我們服侍公主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說送人就送人了?”
青荷抱著她。臉上更加苦澀,“不要說了,這都是命啊。難道。你忘了思思?她從前還是千金小姐呢,如今又怎樣?我們好歹。也只用服侍一人。”
可青翠哭得更厲害了,“我怕,姐姐。那個侯將軍都那么老了…對了,你還有蒙大哥,你讓蒙大哥去求求公主吧!”
可青荷聽到戀人的名字,卻忽地堅強起來,“他也是罪人之后,又有什么資格去請求公主?只怕我去了,還要連累他。紫柳,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什么忙?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你借我一點藥酒吧,我知道你有這種東西。我可以聽公主的話,去服侍那個老東西,可我不想讓自己的清白,就這么給人糟蹋了。”
青翠咬了咬牙,忽地道,“那也給我一點。隨便是誰,我也不想讓自己白白給人糟蹋!”
紫柳流著淚,低著頭走了。
等到天徹底黑透的時候,年輕娟秀的女子忍著酸痛的身子,整理好衣襟,又留戀的吻了吻迷醉中的戀人,悄悄從僻靜的小屋里走了出來。
她的旁邊,是一個同樣帶著疲倦與酸痛的女子。
兩個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攜了手,一同去沐浴,一同換了特意為她們準備的華美新衣,涂脂抹粉,打扮得艷麗非常,如待嫁的新娘般,走向院墻外的黑暗里。
在那里,有一輛馬車,要把她們送向她們的命運。
似乎唯一可以預見的,就是不幸。
聽著馬車走遠了,小屋里的男子才痛苦的睜開眼睛,將拳頭塞進嘴里,死死咬住,才能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就是個懦夫,他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孩都保護不了,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葉秋覺得自己要被壓榨瘋了。
她今天,不過是小小的在男人面前顯擺了一下,結果,結果就被男人抓著去開了一場嚴肅而認真的軍事會議。
會議上,牛儉那幫老頭,完全不顧自己剛剛給他們送了一份厚禮,簡直想把她的腦子扒拉開來研究。
獨木橋是練平衡的話,跳水坑是為了練什么?
輪胎那玩意沒有,能拿什么代替?還有徒手翻墻,要怎樣設置才算最合理?
葉秋哪知道這么多?
她真是后悔了,卻也不得不絞盡腦汁,回憶當年看過的所有關于軍訓的科目,一一列了出來,甚至把新員工入職培訓中的幾個經典游戲,比如群體性的兩人三足競賽什么的,也告訴了他們。
不得不說,這幫老兵痞子還是很具行動力的。聽完立即按葉秋所說,收拾了一處場地,搭起了訓練場地。
獨木橋,給他們改成了冰橋。
滑溜溜的又窄又長,看得人就心驚肉跳。中間還缺德的挖了兩個一米來寬的大口子,雖然只有一米多高,但要是跳不過去摔下來,就一定會鼻青臉腫了。
匍匐前進,因為沒有鐵絲網,他們就用麻繩橫七豎八拉了一張大網,上面還掛滿了用竹子做的倒刺。稍不留神就會勾到衣裳頭發,或是刮到脖子 跳輪胎最殘忍了,全是用雪凍起來的的冰坨子,要是不小心磕一下,葉秋都不敢去想會有多痛。
跟這些相比。跳爛泥坑,赤手空拳爬三丈高的冰墻什么的就完全不叫個事兒了。起碼在那一關,是允許用匕首的。
至于最后還要對著草人扔幾把飛刀,還要求扎在上中下幾個規定的紅點上,那就完全已經超出葉秋的想象,全是這幫老兵自己加的。
七八個加強版的項目設置好了之后,李雍命人點了一柱線香。親自跑了一圈。等他回來看著只剩一半的線香。點了點頭,“先從我的親衛里組五十人練著,就以一柱香為限。”
不行!老牛他們不干了。這么好玩的事,他們也要參與。
哪怕摔得四腳朝天,磕得渾身青紫,這幫子老家伙們也堅決不肯讓步。
葉秋捂著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最后期期艾艾的說。“伯伯,這些項目確實不適合你們。你們有的是經驗,是腦子,是智慧。這些不動腦筋的事情,就讓年輕人去做吧。”
“這話倒也有理。”
要是別人來勸那肯定是勸不動的,說不定還要跟人打一架。證明自己還不老。不過是葉秋說的,老牛他們順著臺階就下來了。
個個心中暗捏一把冷汗。這些項目看著簡單,真正練起來,那真是要磨掉幾層皮的。
但是這么練下去的好處絕對不用置疑,如果他們的士兵走這些地方都如履平地了,那到了戰場上,會是怎樣的剽悍?
怪不得天師府出來的人,一個個都那么神鬼莫測。這樣的訓練之術,據說只是葉秋她爹無聊時逗小孩兒的,都厲害成這樣,那真正天師府的傳承得有多么恐怖?
所以,這個秘密一定得藏好了。
葉秋這丫頭沒心眼,傻乎乎的就告訴他們了,他們可不能辜負她的信任。
眼下在潞州,只能少量的訓練一些忠誠可靠的親兵,先看看效果。等到將來回了同州,再秘密的進行訓練。
如今這樣的亂世,說穿了,連朝廷都不可靠。只要他們清水營有實力,誰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所以葉秋再要走的時候,老將軍們一致決定,讓李雍親自護送。
這樣的好妹子,一定得保護好了。萬一她再想起點好主意,不也能讓他們沾沾光?
只是葉秋沒想到,她在軍營累個半死,回家還得接著忙。
顏平楚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她家不知轉多少圈了。一見了她就趕緊拉扯著要回去,“剛剛收到消息,明天我娘她們就要到了!好姐姐,不求你動手,你就動動口,教我家下人做些薩其瑪吧,保證不外傳。”
葉秋還沒吭聲,男人先問了,“你想不想把這門生意做下去?”
葉秋一愣,“你也覺得可以做?”
看她明顯等著他拿主意的表情,男人的眸光閃了閃,無形之間,好象人又長高了兩分。
“如果在八角鎮,我不太建議,不過潞州,倒是可行。”
這邊消費力強,往來的人多,如果開個小鋪子專門做些點心,倒是沒什么問題。
“可我沒人啊?萬一我回去了,這邊怎么辦?”
“我可以替你安排幾個。你看老蔡行不行?”
葉秋一愣,他不是軍人嗎?
可是老蔡已經聽明白了,慘然一笑,“營長,多謝你替我安排,只是能不能換別人來?我還真舍不得營里那些兄弟。”
男人不悅的掃他一眼,“誰說要你退役了?我不過是想跟…跟葉村長合作,在潞州留個據點,以后采買物資什么的也方便些。你若不愿,我另找人就是。”
不用退役?老蔡頓時整個人又活泛過來,“不用了不用了!那我留下,嘿嘿,那薩其瑪做起來也不太難,要是能替營里掙點錢,就更好不過了。”
男人這才瞥他一眼,看向葉秋,“我出人,出錢,出鋪子,你只管教,分你三成紅利,如何?”
還,還有這等好事?沒說的,葉秋答應了。
顏小胖笑瞇瞇上前,“那我家就是你們第一個客戶了。對了,葉秋姐,過幾天軍里有演習,你要不要看了再回去?正好也把你的鋪子敲定。李營長,聽說你們還要跟侯將軍比試比試的,對吧?”
葉秋扭頭看向李雍,這樣大事,他怎么沒說?
男人臉色微有些不自然,“我先沒說,是怕你沒興趣。如果你想看,到時帶小地瓜一起去。”
好呀!小地瓜先拍起了巴掌,眼睛亮晶晶的說,“叔叔一定要贏!”
嗯,這是必須。
既然已經送葉秋回來了,她又這么辛苦,肯定不能讓她做飯。所以李雍準備回營,再挑幾個靠得住的人給葉秋送來。
只是葉秋知道他窮,怕他不夠錢,悄悄說,“要不我也出點錢吧。上回杜大娘給了我一千兩,應該是瞧著你的面子給的。”
男人卻忽地象是被燙著似的,迅速冷了臉,“給你你就收著!”然后不高興的走了。
葉秋糊涂了,她這愿意出錢,怎么還成過錯了?
某劍:村長,主人不過是想包養你,你真不用跟他客氣。
地瓜:包養?啥叫包養?
某劍:這個問題不好跟小盆友解釋的。
地瓜:我是小男子漢!
某劍:哦,小男子漢,等你嘴上有毛再說吧。
地瓜:憤怒,可叔叔嘴上也沒有毛!
某劍:那是他沒留胡子。
地瓜:那我貼個胡子能講么?
某劍:呵呵,恐怕不行。
地瓜:那我就拿你去砍柴!
某劍:孩子太可怕,雪兄,救我!
某馬:呵呵,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