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濺,同時飛起的還有斷手和腦袋。
笑容在男人們的臉上僵住,當路琪發出尖叫的時候,他們都笑了起來。在莫克丹里,虐殺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女人也是難得的娛樂節目。在同伴舉刀的時候,他們甚至已經想像出一副由鮮血和斷肢所構成的畫面。那個斷了四條手臂的男人還打算在路琪死后,把她的腦袋割下來放在尸體上。
這絕對是座特殊的墳墓,他想。
然后接下來的畫面和他們所想的差不多,只是鮮血是同伴的,斷手和腦袋也是那個提刀男人的。至于那把刀,不知什么時候落到了路琪手里。路琪已經站了起來,臉上那恐懼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就連那迷糊的樣子也給現在冷酷的表情所代替。她伸手抹過長刀,指間浸染著鮮血。女人把手伸到嘴邊輕吮,然后吐了口唾沫般:“真難吃,喂,剛才玩得還高興吧。本來還想逗你們再玩多一會,可惜你們太著急了。不然的話,我們還可以再玩玩。”
她身影突然消失。
然后那短臂男就看著四周的同伴逐個歪倒,沒等他們倒到地上,身體便錯位滑落。當路琪再出現的時候,除了斷臂男外,其它巴爾人已經變成地上一堆碎尸。片刻后,粘稠的血液才漸漸在尸體下擴散,甚至蔓延過斷臂男的腳邊。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兩條粗腿已經在打抖。
路琪用染滿鮮血的長刀拍拍他的臉說:“在莫克丹這里不是有句話說,想要在莫克丹活下去,你可以沒有超卓的武力,但你必須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你可以沒有一張利嘴,可你至少得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現在看來,你這雙眼睛一點也不亮嘛。看不出那對男女不好惹也就算了,連我故意挑沒人的地方走,目的是什么也沒看出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反正你那雙眼睛沒用,我替你割了它吧。”
男人眼中刀光一閃。
跟著世界就變得黑暗起來,他慘叫著退后,雙眼已經給路琪割開,鮮血從眼眶里流淌了下來。
“別叫了。”路琪皺著眉頭說:“太吵了,你就不能安靜點。”
斷臂男仍在慘叫。
叫聲戛然而止。
路琪出現在他肩上,手中長刀貫腦而下,刺穿了他的腦袋,從男人的下巴處捅了出來。路琪自言自語道:“不聽話的家伙,很煩啊。”
撲通一聲,斷臂男的尸體摔到地上。路琪拍拍手,然后哼著小調離開了巷子。等她從巷子走出來的時候,又變成那個迷糊,甚至帶著幾分怯懦的女人。
莫克丹很大,城區分成東南西北和中央五大區之外,光是大街也有四十九條之多。為了方便管理,這些大街均以數字為名,而其中一些街道,又有以人名作為別稱的習慣。那是因為在這樣的街道上,通常有著一個在莫克丹里排得上號的大人物。
二十七號大街便是如此,這條大街,又有摩洛哥大街的別稱。
摩洛哥非但在這條街道上是個大有名氣的人物,哪怕扔到莫克丹里,也是一個不能忽略的人。摩洛哥經營的是綠晶生意,他是莫克丹為數不多的幾個綠晶收購商之一。他的經歷常常成為人們飯后酒間的談資,在莫克丹那些大人物里頭,摩洛哥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
這位如今已經成為二十七號大街上聲望最高的大商人,事實上在幾十年前,卻是一個破落家族的繼承人。在阿加雷斯上,家族是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沒有哪個家主會為了自己的族人做出奉獻,家族對他們的意義更多的是便于聚集一群為已所用的人而已。巴爾人的基因使然,使得血緣這個詞在阿加雷斯上沒有多少意義。至于繼承人,那多數只是率性而為的結果,許多盛極一時的家族可以說倒就倒,這在阿加雷斯上已經算不上什么出奇的事。
摩洛哥的家族在他父親那代的確有點名氣,可惜到摩洛哥手里時早已剩下沒多少財產。摩洛哥干脆變賣了產業,然后離開了莫克丹。人們以為他會去帝國東部尋找機會,畢竟那是大多數人的出路。在東部戰場上機會比比皆是,只要你能活下來,指不定哪天就成為帝國里頭的實權人物。不過摩洛哥沒有去東部,而是去了大荒地,后來就沒有他的消息。
當人們快把這個人遺忘的時候,有一天,摩洛哥回來了。他非但沒死,還帶來了整整一車的綠晶。這個如今的大商人,當年就是靠這一車綠晶起家,很快就積攢起令人羨慕的財富。接著摩洛哥用這些財富吸收了幾名強者,收購了兩個行將破產的商團。就這樣,他漸漸的壯大起來,最終成為莫克丹里知名的綠晶收購商人。
摩洛哥有個人盡皆知的習慣,每天早上,他都會來二十七號大街的沙漠舟商店呆一呆。這是他當年回到莫克丹后所開的第一間商店,哪怕如今他的商店幾乎遍布整條二十七號街,可每天到老店的習慣卻是風雨不改。人們只以為摩洛哥念舊,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那關乎一個承諾,盡管到現在為止,那個需要他履行承諾的人仍末出現,可摩洛哥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當初所做的那個約定。所以他每天都會出現在沙漠舟商店,今天也不例外。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尋常,幾乎他前腳剛走進商店里,后頭就有一輛陸行車停在了店門旁邊。要知道如今摩洛哥的商店遍地開花,這個老店已經不再營業。摩洛哥仍開著它,僅是因為那個承諾而已。所以現在除了朋友之外,很少會有人來沙漠舟商店。
陸行車上很快下來三道身影,他們走進了商店。這幾個絕非摩洛哥的朋友,看店的店員,事實上是摩洛哥手下其中一名強者的男人便想上前打發人家。摩洛哥卻阻止了他,親自上前微笑道:“我能夠為幾位做點什么嗎?”
自從摩洛哥發跡之后,他已經很少像現在這般親自接待客人了。因此聽到他這么說,手下的人都露出了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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