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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風涌動,流炎疾行。一道火柱掃過,異族的軍隊里升起了一道火焰長廊,在夜色下清晰可見。那火光熊熊,即便是大雨也無法澆滅。異族的指揮官看到這付情景,直接跳到旁邊一頭待命的戰獸腦袋上,清楚地看到艾倫單槍匹馬地朝他這個方向殺來。這名刀魔強者眼中閃出一陣冰屑般的寒光,往艾倫的方向指去,用異族語言大吼著命令軍隊朝那個方向壓去。
盡管主力部隊在山城下方的戰場上作戰,異族后方還保留著一支人數在兩千人左右的軍隊。那指揮官一通命令,便抽調了近千人往艾倫殺去,其中還包括了一些陰影公國的強者。
艾倫正策馬沿著薩格拉斯開出來的通道疾走,突然前方敵兵合攏,無形的壓迫力不斷涌來。他瞇了瞇眼,知道對方指揮官不給自己單獨對決的機會,而是要利用人數優勢壓制,甚至干掉自己。他笑了笑,這是戰場,對方的反應再合理不過。他吸了口氣,雙手輕輕在馬背上一按,人凌空躍起。
身在半空,艾倫體內的天災回路亮了起來,驟然沖出一團暗色光焰。暗焰旋繞,從其中浮生灰白骨甲,當兩道天火長帶垂下時,艾倫已經激活了焰影霸裝。赤王刀身亮起朱紅焰芒,艾倫凌空一刀斬下,天火刀氣霸道無匹地沖去,將數十名異族士兵掀飛。那些士兵還沒掉下地面,身體已經在空中迅速燃燒,等落到地面時已經變成了具具焦尸。
這時艾倫才落到地上,他反提赤王,用力插進了地面。以刀身為起點,一道裂縫蜿蜒而去。片刻之后,敵軍后方的大地開始震動、隆起,一個土包漸漸抬升,讓陸續沖向艾倫的異族士兵茫然不已。更多的裂縫則在地面生成,它們以那個土包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擴展。
人在戰獸腦袋上,刀魔指揮官終于感到不對勁,大吼著讓軍隊離開那個土包。噢不,現在那東西已經完全稱得上一個小山丘了。可惜指揮官的命令還沒有得到實行,地面上那些裂縫就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有火光從裂縫里透射出來,從天空看,那簡直就是一個無形巨大的刻印紋路。作為紋路的中心點,山丘之間突然迸射出一道灼熱的火流,將不慎經過那附近的一隊士兵給轟上了半空,且燒成個個火球。
這時候,有士兵發現身體變得不受控制起來。仿佛有某種力量正拉扯著他們,將他們往后方拉動一般。這股引力越來越大,最后就連一身重甲的加圖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飛去。刀魔士兵用骨刃插進地面,想固定自己,卻只能徒勞地在地面犁出道道溝壑。珈納人想往地底鉆去,以躲避地表那無形的力場牽引,可當他們鉆進地面,卻發現地表之下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站在巨獸的腦袋上,刀魔指揮官眼睜睜看著那支派去壓制艾倫的部隊,此刻被無形的引力場拉往那不斷噴出火流的山丘附近。接著整個地面劇烈一震,從山丘的方向火流并股,匯聚成一道粗.黑的火柱!那道火柱直徑超過了十米,瞬間將數以百計的士兵吞沒,而更多的士兵則給拉進了火柱里。
火柱沖天,而山丘仍在撥高,遠遠看去就像地面抬起了一座火山!火山噴發,有無數挾帶著烈焰的大小石塊如炮彈般朝四面八方落去,那漫天火雨,覆蓋了近千米平方的戰場!
火雨所至處,爆炸連連,那些僥幸沒有給拉進火柱中的士兵,卻又不得不接受那堪比重炮轟炸般的攻擊。如此一來,壓制艾倫的軍隊潰不成軍。
薩格拉斯已經被艾倫收回,趁著熾焰火山吸引了異族目光的時候,艾倫解除了炎魔的投影,以免薩格拉斯的龐大身影引來注意。此刻他如同一抹魅影,在混亂的敵軍中疾行突進。這時,焰影霸裝的潛在能力正被一點點釋放出來,它是天災回路揉合了艾倫、塞格拉斯和卡琳三個選民力量的產物。其中,塞格拉斯的力量源于黑暗和陰影。
異族軍隊選擇在夜晚發動攻擊,無疑晚上是他們最喜歡的舞臺。可夜晚,同時也是艾倫的主場。在夜幕之上,無所不在的黑暗和陰影為艾倫提供了太多便利。他能夠以之模糊敵兵的視線,因此在熾焰火山引起混亂之后,敵兵的眼中便失去了他的蹤影。就連位于高處的刀魔指揮官也沒有發現艾倫,直到戰獸上的御者突然悶哼一聲,從御座上掉下去。刀魔指揮官旋風轉身,才見到艾倫長刀低垂,正站在御座之上。
無須多余的言語,戰斗在瞬間爆發。
刀魔指揮官一個呼吸,胸膛起伏之間,氣機便爆發式地被釋放出來。在他右手拳頭處,位于中指和食指之間的皮膚下,一把泛藍的骨刃暴長,簡單粗暴地向艾倫心臟處捅去。艾倫像是沒看到這把奪命長刃般,赤王噴出爆炎,橫揮如云,徑直掃向對手的腦袋。
雙方一出手就是同歸于盡的格局,而兩人似乎都沒有打算罷手。骨刃疾進,長刀橫掃,兩道身影轉瞬撞在一起。
刀魔的骨刃插進了焰影霸裝里,頓時受到陰影力量的偏導,刃鋒仿佛點在滑膩厚皮上,骨刃難以受力,直接打斜劃了出去。即便如此,那瞬間的沖擊力仍重重撞擊著艾倫的心臟,讓他臉色漲紅,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血液出口,便給赤王爆炎的高溫催發。而此時,火云已經掃過刀魔的腦袋。等火焰收于長刀時,戰獸上多了具無頭的尸體。
刀魔指揮官仍保持著突刺的姿勢,但尸體晃了晃,終究還是掉了下去。戰獸上其它刀魔見狀,均震驚得無以復加。艾倫吸了口氣,強忍著胸口處的劇痛,腳尖輕點,人閃出戰獸,投往下方戰場。
沒過多久,凱勒就聽到異族軍隊的大后方響起連串急促的號角聲,然后正不斷沖擊著防線的敵兵先是表情驚訝,接著猶豫,但片刻后便開始有序的撤離。異族軍隊開始撤離山城,在丟下了數不清的尸體之后,他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直到視線里再看不到半個活著的異族戰士,凱勒才松了口氣。這時,他才發現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
“我們羸了?”
“贏了!”
城墻之上,有士兵發出歡呼,然后歡呼聲像潮水一般席卷了整個山城,包括城下的戰場。士兵們表情興奮,就連雄鹿軍的戰士也露出了笑容,畢竟他們經歷了一場艱難的戰斗,而有什么比在這一切之后還能夠活下來,更值得慶賀的嗎?顯然沒有,所以凱勒并沒有阻止士兵們盡情釋放自已的情緒,只是他知道,今晚的戰斗并非山城這邊勝利。
那僅因為艾倫奇跡般殺透了中軍,斬殺了對方主將,從而讓敵軍暫時撤退而已。
他們還會卷土重來。
凱勒知道,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愿意去想這種讓人心情沉重的事情。現在他只想喝一杯,哪怕將軍此刻疲憊得想倒頭就睡。
軍營醫療室里,蘿拉正給艾倫包括著傷口。刀魔指揮官那一刀被焰暗霸裝的陰影力量偏導,最終沒有一刀扎進艾倫體內,卻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刀魔強者的銳勁甚至透過了護甲逆鱗,可見那一刀之兇險。若給插實,后果不堪設想。為此,蘿拉對艾倫以身犯險頗有微詞。艾倫乖乖閉嘴,坦然接下自己女人的數落,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最后蘿拉給他上了藥,再縫合了傷口。不過看樣子,接下來艾倫無法進行激烈的戰斗,否則傷勢會惡化。
幫他包扎好后,蘿拉再三要求他接下來幾天不準出手,直到艾倫無奈點頭,她才罷手。哈勃和貝爾摩德走了進來,前者仍然穿著一身厚重盔甲,只是甲胃上血跡處處,更有幾道幾乎要將盔甲撕開的豁口。哈勃一屁股坐到地上,嘀咕道:“那些軟蛋,就打那么一陣便跑了,我還沒過癮呢!”
貝爾摩德苦笑道:“我倒是慶幸他們沒有繼續堅持,老實說,有那么一刻我都以為快守不住了。”
“不管如何,他們的退去只是暫時的。”艾倫嘆道:“對方的主力其實消耗沒有那么大,即使沒有支援,他們完全可以組織第二次進攻。再看我們,別說戰死的士兵得不到補充,便是要修得破損的工事,也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而我認為,對方不會坐等我們恢復元氣,再組織進攻。”
“那么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得撤離了?”雷明頓推門而入,對艾倫行禮之后嘆道:“我們家族經營山城超過百年之久,在七十年前,異族也曾入侵過帝國,可山城并沒有經歷太大動蕩。沒想到,到了我的手上,卻要放棄這座城市。”
“那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將軍凱勒也走進來,說:“當年異族的主力戰場并沒放在南境,所以你們山城得以在戰火之中保存下來。可今日,他們同時南北開戰,再加上現在帝國的時局動蕩。我可以這么說,這場戰爭,恐怕會成為開國之戰后,最為嚴峻的一場大戰。”
“現在就連最睿智的人也看不到這場戰爭的結果,我們只能這么說…”凱勒抬頭,以手撫胸道:“天佑帝國。”
艾倫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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