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傷心了吧,快再給我扔一些哇⊙ω⊙》
哨兵踢了踢睡在旁邊的同伴,地上的男人立刻彈坐了起來,手已經扶上戰刀的握柄。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看清是同袍時抱怨道:“該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洞里有情況。”哨兵朝巖洞深處舉起火把。
男人翻了個身抱著戰刀說:“有什么情況?別一風吹草動就瞎緊張,兄弟。”
“有風!”哨兵又踢了踢他的屁股:“和我去看看。”
“該死…”男人咒罵了聲,說:“有風不是很正常嗎?外面風雪那么大,好了我要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這見鬼的地方。”
看他又睡了過去,哨兵呸了一聲。他抽出長刀,舉著火把朝巖洞深處走去。越往里面走,空間就越是狹窄,仿佛走進一張巨獸的嘴巴里,那些倒豎的石筍就是巨獸的獠牙。哨牙穿過兩根交錯的石筍,發現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空間只能蹲下來爬,他將火把插在石筍的交叉處,蹲了下去朝洞深處打量。可惜火光照不出很遠,除了一片黑暗處什么也沒有。
看了片刻,見沒什么動靜。哨兵低罵著要回去,突然一陣風從洞里吹來,吹得火把狂舞。這陣寒風甚至帶出幾顆冰屑,哨兵摸了摸身上,掌間多了一些粗糙的冰碎。它們很快融化,寒意卻滲人心扉。哨兵打了個冷顫,這時那種爪子撓著石頭的聲音又從洞里面響了起來,哨兵無來由地感到一陣緊張,仿佛黑暗深處有什么東西在接近。
火把上的火光不斷暗淡起來,最終熄滅,周圍空間頓時陷入一片昏暗里。哨兵喘著氣,突然發現自己呼出來的竟然是灰白色的冷氣。然后那洞穴深處,有什么東西亮了起來,一片金黃。在那片金黃之中,驟然翻起一顆褐色豎瞳。瞳孔一轉,視線落在哨兵的身上。
哨兵張大了嘴巴,那顆眼珠有鼓面大小,那么洞穴另一邊的東西該有多龐大?他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那顆眼珠忽的消失。接著一股讓人靈魂也為之凍結的霜風從洞穴那邊呼嘯而來,霜風里帶著無數湛藍冰花。它們在空氣中不斷碰撞、結合,將洞穴中經過的一切事物都包裹起來。
“快起來…”哨兵只來得及回頭叫上一聲,腳下已經飛快結冰。冰霜覆蓋的速度異常的快,它們逆流而上,轉瞬把哨兵凍成了一座冰雕,表面還布滿許多不規則的冰刺。
隱約聽到了哨兵的叫聲,巖洞另一邊的戰士終于發現不對。洞里溫度出奇的低,篝火的火光已經暗淡無比。當它熄滅的時候,一個戰士突然呀一聲叫了起來,原來地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寒冰。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不聽使喚。抬頭看去時,看到雙腿處大片冰霜正沿著身體蔓延而來。
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
風雪之夜里,某個山洞的洞口突然噴出大蓬冰片,洞口處轉瞬結冰,生出一大簇冰棱來,將洞口徹底封住。沒有人知道,在那個山洞里,有七八個男人永遠走不出去,他們變成了冰層中的標本,表情被定格于死亡的瞬間。
艾倫醒來的時候,風雪已經停了。昨天那場暴風雪過后,天空一片愁云慘淡。不過北面的天空灰云開始消散,有幾道淡淡的光柱破云而下。即使不熟悉北地這邊的氣候,艾倫也知道接下來幾天天氣應該會不錯。營地已經從山洞轉移到外面較為寬敞的地方,艾倫走到營地,士兵正在生火造飯。愛德華在營地的另一頭命令著士兵什么,看到艾倫便走了過來問道:“你感覺如何?”
“還可以。”艾倫點頭道,又問:“現在什么情況?”
“昨天的山崩似乎規模不小,雷杰斯帶上一些戰士陪伊安去探路了,大概得正午才能回來。”
“派人去調查了嗎?”
愛德華知道他指的是昨天的爆炸,點頭說:“已經讓一名銅刃去查看了,但我想找不到什么線索。”
這并不出奇,昨天的風雪那么大,有什么線索也早叫風雪給掩藏了。艾倫也沒說什么,拍拍愛德華的肩膀,便去巡視營地。和肖恩幾個商人打了聲招呼,看了一眼商隊的貨物,最后看到米羅神父做在一塊大石上在做著什么。他走過去,原來神父正削著木頭,可以看得出來那大致是一個人。
“這是在做什么?”艾倫在他旁邊蹲下問。
米羅神父晃了晃手上的半成品:“是你啊,艾倫少爺。”
“我?”
神父點頭道:“我把這一路來你做過的那些事用木雕記錄下來,這些東西以后將放在大圣堂里,告訴其它人你是怎么一路走過來的。我想這要是在幾百年后,可能會成為值錢的古董也說不定啊。”
米羅兩眼放光,嘿嘿笑著。艾倫沒好氣道:“就算值錢,你也看不到了。”
除非能夠沖過三十級大關,成為支配者,才能大幅度延長生命。否則普通人的生命長度也就數十年光景,而米羅橫豎都是普通人一個。神父咧嘴笑道:“沒關系,留著給我的子子孫孫也不錯。”
對于神父的財迷性格,艾倫已經見怪不怪了。看神父一刀刀落下,木雕便有了些細節,看樣子神父的雕功還不錯。艾倫隨口問:“你給他做過雕像嗎?”
“誰?”
“阿基米德。”
神父手上的刀停了下來,看向艾倫微笑問道:“你想看看他的樣子?”
“我…”艾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泄露了心事。
米羅繼續雕著木頭:“阿基米德那個混蛋也就長那樣,他可沒有你英俊,艾倫少爺。他就像酒館里那些大塊頭的醉漢,總是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沾著酒珠的胡子,還有兩條毛絨絨的大胳膊。我很熟悉他的樣子,可你要讓我把他的容貌完全雕出來,就恕我做不到了。現在他在我印象中,只有一個大概的形象,具體的樣子我已經記不清了。畢竟啊,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這樣嗎?沒關系,我就隨口問問。”
“不過。”米羅看向北面的天空,那幾道光柱映在他眼里:“我想以后,少爺會遇上那個家伙的。”
“你那么肯定?”
“嗯,那個橫沖直撞的混蛋,說不定會在某天的早晨就出現在你眼前。然后對你說,嗨,兒子,你長大了。”米羅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可他發現艾倫一點笑容也沒有。當下臉上表情一僵,干咳了兩聲,然后悄悄問:“艾倫少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阿基米德那家伙站在你眼前,你會一刀捅過去嗎?”
艾倫給他問得一怔。
當年和母親決別的時候,蘭妮的確有說過讓他見到阿基米德就殺了那個男人,他也確實答應了。可這么多年下來,他發現對那個男人的恨意已經沒有當初那么濃烈,可也遠沒到原諒的程度。于是他想了想,說:“或許不會,但我會問他,為什么他要丟下我和母親。”
“我不是為那個混蛋開脫…”米羅神父一刀落在木雕上,說:“不過我想,他應該有什么原因的吧。那個家伙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還欠我很多錢呢。不過,他和我說起你母親的時候,眼神里有一種光…”
“那應該叫溫柔吧。雖然每次我看到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畢竟一個混蛋和溫柔這種東西似乎扯不上邊。可我不會看錯的,阿基米德啊,是真的愛著你母親。如果你們相見的話,我想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愿。”
營地那邊人頭涌動,艾倫看到了雷杰斯,他們探路回來了。拍了拍米羅的肩膀,艾倫跳下石去,朝雷杰斯的方向走去大聲問道:“情況如何?”
米羅朝艾倫的背影看了眼,喃喃道:“那個混蛋該為你自豪。”
當然艾倫是聽不到這句話,他走到雷杰斯幾個的身邊,伊安老爹正抽著煙,看了艾倫一眼苦笑道:“很麻煩,大人。”
“山路完全給堵住了,非但如此,另外幾條路也走不了。山石堵住了道路,我們無法去盤旋階梯了。現在這種情況,只有走幽影之地,然后通過阿比卡長廊才能出去。可是大人,這條路線是我最不愿意走的,它很危險。幽影之地里頭陽光長年難照,那里陰森駭人,鬼影幢幢。阿比卡長廊則太接近地底大隧道,雖然我活了這么多年也沒看到過大隧道在哪。不過我們的先祖曾言,大隧道里生活著未知可怕的穴居生物,它們有時候會出現在阿比卡長廊,沒有商隊愿意經過那里,只有瘋子和冒險家才會去那種地方。”
“可我們現在沒有其它選擇不是嗎?”艾倫微笑道:“放心吧,伊安老爹。我的刀會保護你,我的戰士將是你最堅實的盾。你會從長廊出來,我向你保證。”
伊安老爹看著他,片刻后點頭道:“好吧,那我們下午先去幽影之地。你需要給馬兒包上足墊,經過那里的時候,最好不會發出太大的動靜。”
艾倫點頭,叫過法雷斯,讓他照伊安的要求去準備。
到了下午,天空開始見到陽光,商隊也離開了這個營地。伊安騎著一匹瘦馬走在前面,領著隊伍朝東北面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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