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唯她不可負

　　“那可真是遺憾，冰魄寒晶可是堪比電光石的稀有源晶，那可是制作‘冰點風暴’的唯一材料。”披散著褐色頭發的男人如此道，他一邊還忙著撕下一只烤雞的雞腿，便這么直接送到嘴邊大嚼，頓時烤雞里的蜜汁沾滿他的胡子。

　　皮爾侯爵聳了聳肩膀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里的地質太脆弱，經不起開挖，也只能放棄了。”他低下頭，專心地對付眼前一盤烤羊排。

　　坐在古堡主人左手邊一個男人輕聲道：“不知你們聽說沒有，摩瑟奧爾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同樣有著一頭黑發，臉色卻蒼白得像墳墓里的尸體，更兼身上穿著黑袍，看上去就像從墳墓里出來的吸血鬼般。

　　正啃著羊排的胖侯爵含糊不清地說：“不就是虎鯊港的那位伯爵折戈在一個南方子爵手中嘛，區區一件小事，你也這么關心？我說西恩侯爵，你該不會是呆在黯輝堡里太久了，閑得發慌吧？”

　　餐桌上立刻響起一串低笑。

　　西恩侯爵那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淡淡的紅暈，他冷笑道：“我看你這胖子是肉吃太多，這里都光長脂肪不長腦了吧？”他用力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帝國自建立以來，憲法里就有明確規定，帝國爵士不得死于任何陰謀構陷之下。雖然暗地里這樣的事情可不少，但表面上，掩飾的功夫還是得做足。像這次，那個埃里克連環布局要在摩瑟奧爾殺死一個南境子爵，這件事就邊帝都里也傳開了。我還聽說，陛下也聽聞此事，并且勒令調查到底。”

　　“一旦屬實，虎鯊港的領主之位將暫時空懸，埃里克的爵位將取消，那意味著他的子嗣無法繼承爵位和領地。”說到這里西恩頓了頓，才輕笑道：“那可是一個重要港口，不用我提醒各位也應該知道一個臨海港口會帶來多少利益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虎鯊港那邊已經炸開鍋。畢竟這要證實了埃里克的所為，好端端一個港口就得送出去了，對于那位伯爵的家族來說可是個致命的打擊。”

　　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在古堡主人的耳邊輕聲道：“主人，他來了。”

　　古堡主人點了點頭，起身對餐桌上幾人欠身道：“抱歉，我點私事要處理，失陪了。”

　　離開餐廳，來到古堡中唯一還剩下的圓形露臺。一走進露臺，古堡主人就看到一道背影，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正扶著露臺的石欄，風輕輕托起他那頭纖細的銀白長發。銀發下一襲黑色的披風顯得風塵仆仆，對方沒有回頭，卻感嘆道：“你果然還是回到了這里。”

　　古堡主人走到旁邊，道：“我們還在這里打過架，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時你拿了我的劍，那可是你父親送給我的。”

　　“可我怎么記得是你死皮賴臉和我父親討來的？”

　　那人終于轉過頭來，于是一張英俊得幾乎完美的側臉映入古堡主人的眼中。他嘴角牽了起來，跟著又漸漸拉平，道：“她的情況如何？”

“不好。”古堡主人搖了搖頭：“普通的藥只能延緩病　　（本章未完，請翻頁）情，卻無法根治。”

　　“還有多少時間？”

　　“多則三年，少則…一年不到。”

　　風吹過露臺兩棵新植的楊樹，樹枝晃動發出一片沙沙的聲音。猶如樹木低語，細數哀傷。

　　銀發男人深吸口氣：“怪不得你按捺不住了。”

　　“畢竟時間有限啊。”

　　“或許當年我應該帶她走，那樣她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銀發男子語氣漸冷：“我還記得那個下午，你信誓旦旦地說會保護她。可現在呢，你看看她變成什么樣子！這都是你的錯！”

　　“難道她跟你走就會幸福了嗎？”古堡主人臉現怒容：“你一生都在漂泊，居無定所。而她想要的是一個安穩的家！”

　　“安穩？”銀發男人走開幾步，回頭怒道：“這二十年來，你什么時候安穩過了！因為你，她每天都要絞盡腦汁，好幫你渡過難關。否則，也不至于心力交瘁，染上重疾！”

　　古堡主人似要反駁，可臉上怒容漸漸褪去，無奈苦笑：“現在還爭這些來干什么，以前對也好、錯也好。你我都無法改變，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她。”

　　銀發男人也陷入沉默，點頭道：“你準備怎么做？”

　　“當然是進行那件事。不過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說吧。”

　　“我要你對付一個人。”古堡主人手扶圍欄，看向南方：“摩瑟奧爾的事不知你聽說了沒有？”

　　“略有耳聞，怎么，你要我對付那個從南方來的子爵？”銀發男人皺起了眉頭：“以你的權勢地位，需要這么看待一個小小子爵嗎？縱使他的出現，會讓二皇子的局面稍微改變一些，可那也動搖不了你的計劃吧？”

　　古堡主人冷笑起來：“區區一個朱里安能礙到我哪里，我擔心的是他那位老師，我們的首相大人。陛下最近已經重提奈勃的提議，你也知道朱里安一直很支持自己的老師。現在他們那一系什么都不缺，就缺足以鎮場的強者。那位子爵一到，便會補足他們的短板，到時候再要對付他們就難上加難。你千萬不要小看那個子爵，年紀輕輕就能干掉一名實力伯爵，你我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在為一個女孩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吧？”

　　“一顆棋子，哪怕再不起眼的棋子。若它可以擠身于棋盤之上，便會對棋局產生影響！所以我得在他入局之前，先踢走他，以免發生不可預估的后果。”

　　銀發男人搖了搖頭：“所以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生活，永遠都這么多計算。好吧，我答應你，那個人過不了舊長城。”

　　“謝謝。”

　　“不，我不是為了你這么做的。”

　　“我知道。”

　　銀發男人又道：“聽說你最近對博林家出手了？”

　　“功虧一簣。”

　　“你是嫌自己敵人太少了嗎？還是忘了，博林家可是有兩名十圣強者。”

　　古堡主人笑道：“不過兩個過氣的前十圣而已。”

“即便如此，絕焰之莎蘭再加　　（本章未完，請翻頁）上一個深黯之斯達姆，如果讓他們追查到你身上，你也會頭痛吧？”

　　“當然，所以我還拖了那只母蝎子下水。”古堡主人微笑道：“原來你還挺關心我的。”

　　“放屁，你死不死我才不關心。我只是擔心你樹敵太多，到頭來又要她勞心勞力。若是如此，我第一個殺的肯定是你！”

　　古堡主人舉起手來：“我答應你，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會救她。”

　　銀發男人哼了聲，頓了頓說道：“唯有這點，我相信你…”

　　“去見她嗎？”

　　“不了，相見只會讓她徒增煩惱。我走了。”他也干脆，說完人影閃爍，便消失在露臺上。

　　古堡主人看向右側一個房間的窗口，嘆道：“你也是個笨蛋，既然來了，見與不見，她都不會快樂。”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救她。哪怕犧牲一切，縱使要把這個國家的人都拉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古堡主人喃喃道：“我可以辜負所有人，包括你在內。可唯有她，我不可辜負！”

　　在摩瑟奧爾停留了一周后，商隊重新啟程。這次因為埃里克一事，比預估中多停留了三四天。幾天下來，艾倫的傷勢恢復良好。現在已經恢復了八成，源力則完全盈滿，也就沒必要在摩瑟奧爾繼續逗留。這幾天里，埃里克一事如艾倫所想般迅速發酵，書記官葛朗姆來探望的時候陸陸續續帶來相關消息。

　　其中讓艾倫最為滿意的便是坦格里歐大帝已經下令徹查此事，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那位陛下的視線，也算是在北都那個圈子里投下一顆還不算太小的石頭，達到北上目的十之一二，算是小有收獲。

　　當然這件事艾倫并沒打算就此罷手，對阿卡姆所說的那番話也并非全是場面話。在二皇子一個心腹秘密拜訪之后，隔天愛德華就派出一名精明能干的暗刃成員前往虎鯊港。朱里安已經派人在虎鯊港接應，配合艾倫的人追查埃里克和阿卡姆勾結的證據，以此來彈劾軍部。往深一層講，更是和大皇子，乃至羅德克元帥的角力。

　　二皇子的心腹同時帶來朱里安口訊，皇子殿下希望艾倫一行能夠早日抵達北都。皆因大帝那邊漸有消息傳出，似乎坦格里歐已經準備在不久之后，公布王儲的具體考核內容。現在朱里安身邊缺少能夠拿得出手的武者強人，艾倫剛將埃里克斬殺于刀下，自是那位殿下心目中的不二人選。

　　于是艾倫見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便啟程離開。這天風和日麗，商隊在書記官葛朗姆以及一些城中官員的送別下離開了摩瑟奧爾，沿著公路而去，正午時分，便看到了擁有星夜長廊之稱的奧塞麗娜河以及黃金之橋斯特蘭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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