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戰。
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大戰,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從來都顯得那么不真切,只是在幻想之中才能去觸碰那場驚世大戰。
神仆是強大的,強大到連勾陳都顯得那么無力。陳羲之前推測過,神仆和藤兒一樣都是神創造出來的。但是人女創造藤兒的時候加入了更多的是靈性和感情,而那個男性神創造神仆的時候,加入的只有戰爭的冷酷無情。
勾陳和一個神仆激戰被徹底壓制,而另外四個半神合力居然也無法抵抗另一個神仆。如果藤兒還在的話可能這場大戰不會如此吃力,雖然藤兒在的情況最終也只能是神仆獲勝。
“不能這樣下去,我們去神之空間,想辦法困住他們!”
勾陳大聲喊了一句,然后率先向一個方向飛了出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半神同時發力將那個神仆逼退一步,然后緊跟著勾陳往昆侖山深處飛。
“神之空間,就是神休息的地方。”
藤兒對陳羲解釋道:“神喜歡安靜,在她思考的時候她喜歡在她為自己創造出來的單獨空間之中。勾陳一定是把那兩個神仆引過去,利用神的力量禁錮住他們。不過似乎他們失敗了。”
陳羲和藤兒都見到了龍脈所在之地的那具神仆尸體,所以能肯定的是一個神仆被殺但是勾陳他們都被擒走了。現在目睹這個過程,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可是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陳羲還是感覺到了藤兒的緊張。
神之空間,原來就是龍脈所在。神創造了龍脈,所以經常會在那里靜坐。在她思考的時候,誰也不敢貿然打擾。勾陳帶著四個半神沖進了龍脈之地,那兩個神仆隨即也追了進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無比的慘烈,一個神仆被神之空間禁錮,然后勾陳和另外個半神合力將其擊殺。
這是第一個追進來的神仆,不小心被神之空間封住之后,集合了五位半神之力才將其擊殺。而實際上,如果不是神之空間已經將神仆的身體重創的話,他們五個也未必能將其擊殺。隕落的神仆掉在地上,而見到同伴被殺之后另外一個神仆勃然大怒。
大戰慘烈異常,若非昆侖山當時有神的力量維護,只怕早已經被毀去了。避開了神之空間的神仆擊敗了勾陳和另外四個半神,將他們全部帶走。而那具神仆的尸體,就遺落在那一直過去了很久很久。
陳羲和藤兒手拉著手站在那,看過了漫長的歲月,看到了世事變遷。他們看到受傷的藤兒被九色石的力量隱藏起來,神仆在抓住勾陳他們之后仔細搜尋了一陣子,可是卻一無所獲最終怏怏離去。九色石的力量滋養了藤兒,若非如此的話藤兒可能會如同枯死的花兒一樣隕落。
如果沒有九色石,藤兒可能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過去,神仆的尸體變成了一具白骨。又不知道多少年過去,藤兒從九色石的隱藏之中蘇醒過來,尋著碎裂的記憶找到了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找到了神的一些遺物。又是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一頭奇怪的神獸到了這里發現了神仆的遺骨。
這頭神獸就是癡石,神獸都有守護什么東西的本能,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能引來強大的神獸。癡石無疑被神仆骸骨上的力量所吸引,停下來守在這。又過了很久,從這具骸骨的旁邊出現了一顆幼苗,慢慢的張大歷經數千年,然后開花,正是天下之彩。
看到這一幕,陳羲忽然之間想到了一件事:“也許天下之彩的出現,是因為那個神仆殘存的力量。而天下之彩可以記錄一些很重大的事,是因為那是神仆自身的能力。如果咱們看到的都是真實發生的,那么就說明神仆被殺之后最少幾千年才有了天下之彩,天下之彩不可能記憶幾千年前的大戰才對。如果有那場大戰的畫面,只能說是神仆的能力了。”
藤兒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神仆的頭骨被誰帶走了,神仆的骸骨比最強大的本命還要強大的多,就算是第一等的寶物也未必能比得上半神的骨頭。一般的寶器,連神仆的骨頭都打不開,所以要想把頭骨帶走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看到了神仆骸骨脖子那個位置,斷口很平很齊,所以肯定是什么利器切掉的。
“天下間如此鋒利的兵器,或許只有一件了。”
陳羲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上面有一個劍形的紋身 如果說這是一場電影,那么藤兒自己看著熒幕上的自己,心里的感覺肯定很奇怪很不舒服吧。她看著自己剛剛從九色石的溫養之中出來的時候,神情迷茫和恐懼的好像一個第一次自己走出家門的孩子,對于門外的東西感到陌生新奇,也有一定的熟悉感,因為在屋子里的時候她隔著窗子看到過外面。
她看到自己迷茫的活著,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一天。
一個充滿了成熟男人魅力的人來了,腳下踩著一柄劍如流星一般到來。他身上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長衫,頭發隨意的束在腦后,下頜上的胡須刮的干干凈凈,清爽而自然。他的相貌說不上英俊,但是那種自信而且淡然的氣質也許會吸引很多很多的女人為之傾倒。
他身上沒有什么凌厲無匹的霸氣,也沒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貴氣,只有一種近乎于返璞歸真的自然之道。看容貌他像是人在中年,正是最具備吸引力的時候。
他踩著飛劍到了昆侖山,飛過天庭湖的時候,天庭湖里那么多的神獸荒獸,沒有一個敢露出頭來。那些原本狂霸傲氣的生物,在這個中年男人經過的時候全都蟄伏了下去,似乎誰都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猖狂。看到這個男人出現,陳羲心里一震,然后一種天下由我的豪氣頓時從心中升起。
不需要有人告訴陳羲這是誰,陳羲很清楚這是誰。
陳羲和藤兒看到這個中年男人飛到了昆侖山上,懸停在神木那閉目凝思。他想了很久,然后轉身飛離。
他飛到了龍脈所在,飛劍化作流光之后消失,也不知道被他隱藏在什么地方。他緩步走進昆侖山山體之內,一路走過去,峭壁兩側上的鮮花全都盛開了。陳羲記得很清楚,自己從那經過的時候峭壁上不是鮮花,而是黑色的蘑菇。
這個男人走過深澗,然后走到了龍脈所在之地。他緩步走到天下之彩旁邊后停住腳步,強大的癡石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竟然往后縮了縮,連叫都沒敢叫一聲。他在天下之彩前駐足看了很久,似乎天下之彩上有什么特別神奇的東西吸引了他。
看了一會兒之后,他的注意力被神仆的骸骨吸引。
“好強大的氣息這就是神之遺骸嗎?不,看起來似乎只是個奴仆而已,根本沒有達到神的境界。但是僅僅是神奴仆,似乎實力也遠遠的在我之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神仆骸骨周圍的尸骨,看到了那幾具人類的骨骼。他的臉色變了變,神情有些傷感落寞。他雙手合適,深深的拜了一拜:“若非諸位前輩,沒有我等今日之安康。諸位前輩嘔心瀝血甚至拼死而戰,才有了現在這片江山,才有了現在人的地位。可是似乎發展超出了前輩們的想象,一切都變了味道。”
他直起身子看向癡石問:“你所殺?”
癡石發出一聲類似于小狗嚇壞了的那種尖叫聲,使勁的往后縮了縮身子。
中年男人淡淡的說道:“這其中有古圣的遺骨,上面傷痕累累,料來是當初遠古之戰時候隕落在此的,料來也不是你能殺的了的。我現在還有要事去做,暫時不能帶走他們的骸骨安葬。你便守著,若是以后有人來想將其帶走掩埋,你交給來人就是了。”
癡石驚恐的點頭,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陳羲和藤兒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疑惑。似乎這個星星里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并沒有遠古大戰。又或許遠古大戰的事在另外一顆星星里記著,這顆星星的記憶主要都集中在龍脈附近。藤兒和陳羲跟在那個中年男人身后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后那中年男人猛地回頭。
他明明沒有發怒,可是眼神似乎穿透了空間也穿透了時間的桎梏,看到了陳羲和藤兒。他們兩個全都嚇了一跳,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中年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要知道這只是龍脈點點點滴滴的記憶而已,這個人只是記憶之中的一部分,為什么他居然能有看破一切的那種眼神?
中年男人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卻沒有什么表示,而是轉身繼續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龍脈所在。
陳羲看到了當時的龍脈比自己看到的要強大不少,但是比起最初來說已經虛弱了至少一倍。龍脈之魂化作的男人從大河之中緩緩升起,他看到中年男人到來的時候似乎沒有一丁點的詫異,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似的。
“你來了。”
龍脈之魂說。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我來了。”
龍脈之魂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淡淡的回答:“厲蘭封。”
龍脈之魂說道:“你來這是想找到辦法封住無盡深淵的?”
厲蘭封恍然:“原來那個地方叫做無盡深淵沒錯,我來這就是想找到辦法的。如果沒有辦法鎮壓住無盡深淵,五百之內危機必然爆發,天府大陸只怕面臨巨大的災難。你是龍脈之魂,請問可知道有什么辦法阻止?”
龍脈之魂搖了搖頭:“那是天數,阻止不了的。不過天定之人未到,我可以幫你把無盡深淵封印幾百年。我借你神樹,但是需要你自己去說服神騰,只有神騰才能幫你。”
厲蘭封在知道了藤兒的一切之后臉色顯得很為難,過了好一會兒之后他問:“我可以騙她嗎?”
龍脈之魂沒有說話,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轉身離去,消失在大河之中。
厲蘭封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朝著大河說道:“神仆的頭顱我要帶走我半生至此殺人無算,從無內疚之心。可是現在去騙神騰,是我生平僅做之虧心事,若上天有眼,或許最終我也會被人所騙,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