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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失落的傳說(下)

  常綠隱修會,雖然聽名字像是一個秘密的邪教結社組織,但實際上,他們最早的成員,應該都是隸屬于精靈禁軍系統的負責情報、偵查、探查、要員保護乃至于刺殺的隱秘行動部隊,另外還一個個都是自然之神賽法斯提昂的虔信徒和神眷戰士,說白了就是一群官方和教會豢養享受王者宿衛和圣騎士身份和待遇的的刺客。當然,我們都知道,真正的“刺客”就是能提著兩把片刀沖進人群里開無雙頂著復數位重甲敵軍單位玩反沖鋒的。所以,這幫遠古的精靈禁軍精英,不但是能翻墻鉆溝爬狗洞抹脖子的流氓,放在正面戰爭也是能一騎當千囂張至極的掛逼,打得累了甚至還能給周圍的友軍們掛掛buff奶奶血之類的…

  陸希覺得,若自己是那位凡塵精靈的末代女王,在面對如此重大的戰役中,是絕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力量棄之不用的。就算他們的人數有限,但人人都可以開無雙的天下強軍,就算是只有數百騎,也足可以在數萬乃至數十萬人的大戰場中起到巨大的作用。

  除非他們是大大地得罪了那位女王陛下,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亦或者,他們身上肩負著其他的使命,一個遠遠比參與凡世的“終焉戰役”更重要的使命。

  “常綠隱修會的本質工作就是情報收集啊!”這一代的隱修會首腦,尼克弗爾斯長老坦然地道:“而我們最后接受的王命,便是查明菲茵女神的去世之謎,真正的謎團。”

  雖說早已經有了一定的預料,但陸希依舊不由自主地開了口:“然后,你們查清了嗎?”

  剛剛開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沉穩顯得太lo了。需知道,若對方真的查清了,恐怕后來便不會發生這么多事情了吧。

  “我們只能確定,噩夢之王貝拉特梅婭絕不是謀害菲茵女神的兇手。”長老的口吻依舊淡然,但卻透著毋庸置疑的斬釘截鐵。他看了看陸希疑惑的眼神,沉吟了一下,這才道:“我們想辦法親自前往了蒼穹天宮,拜會智慧女神帕拉斯圣座…”

  嗯,在那個有趣的神話時代,凡人既然可以突破生與死的界限,活人的姿態抵達冥府的最深處,同樣也能在極端的情況下打破諸神與凡人之間的阻隔,來到云海之外,抵達眾神居住的地方。

  “如果連帕拉斯圣座都無法看破真相,世間便沒有存在還可以了。我們以為能夠從她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然而…”尼克弗爾斯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世界的真實被一股可怕的陰霾所覆蓋,即便是以帕拉斯女神那可以看破過去和未來的智慧之眼,也都無法看到事情的真相。亦或者說,和此次事件有極度密切關聯的一切人與事,都已經完全超出了女神圣座能夠把握的范疇。”

  這就是所謂的天機遮蔽了吧?嗯,這個說法真的很有即視感。如果以洪荒流的角度來說,這就是天地大劫即將爆發的前兆了,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陸希的眉頭不由得蹙了出來。

  “不過,如果從常理來判斷的話,或許是有比帕拉斯姐…呃,帕拉斯圣座更加強大邪惡的力量蒙蔽了命運線,讓她也無計可施。嗯,比帕拉斯女神還要強大的邪惡存在的話…似乎也只有那位了吧?”

  虛空之王拉法菲爾,代表毀滅和混沌的萬惡根源,這個世界天字第一號的老魔頭。在神話時代,就算是太陽神赫忒希斯這樣世界秩序的維持者和守護者,諸神之王和萬界之王,也都只有集合了絕大多數神祗乃至于無數凡人的力量,才能和他勉強對抗。

  “我們也是這么認為的。”長老笑道,但卻無奈地嘆了口氣:“然而,在當時,拉法菲爾并沒有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說,至少沒有正式降臨。即便是神祗,也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那時候的我們,就更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了。”

  這就是思維的華點啊不,盲點了。陸希嘆了口氣。

  “然而,在帕拉斯圣座的指引下,我們又前往了命運神殿…”

  又是一個傳說中的去處。陸希心想,自己引以為傲的冒險經歷,在這位老人家面前果然是不算什么。對方也的確有資格說出類似“在場的諸位都是垃圾”這樣的話。

  所謂的命運神殿,當然并不是我們想象中有著幾位正在紡紗的女神統治的神殿,而是世界樹中的命運枝椏衍生進入主位面的一種物質形態的信息終端——呃,真是拗口的說法。總之,你們只要知道,這是一座神秘的殿堂,哪怕是諸神也很難找到它的蹤跡。可是,若是能找到和進入它,你便有可能通過世界樹的力量,尋找命運的根源和發展,探知過去和未來的發展變化。另外,身處主物質位面的個體,也能通過命運神殿,突破次元的阻隔,觸摸到世界樹的真實,探知世界最核心的本源和真理。當年的帕拉斯女神,也是通過那座神殿,成為世上第一個接觸到世界樹本質的存在。

  “這可真是一段艱難的歷程啊!我們大多數的戰友都在尋找命運神殿的過程中隕落,等到我們終于趕到那座神殿的地方時,也到了終焉之戰即將打響的時刻。”這位古精靈帝國的禁軍長官表情和語氣都顯得非常平靜,但也并沒有隱藏自己語氣中那隱藏起來的唏噓和滄桑。即便是過去了萬年的歲月,即便是已經失去了活人的身體和形態,他也無法保證那完美的平靜狀態。

  “但是,我們依舊成功了。現在想一想,我們應該是第一個觸摸到命運神殿和世界樹的凡人吧?不過那個時候,竟然沒有一個戰友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創造了歷史。”長老自嘲地笑了笑:“我們無法向帕拉斯圣座那樣,通過命運神殿打破法則和真理障壁,直面世界樹的真實形態,卻也能通過命運神殿,也就是世界樹的枝椏,推導一定的法則。”

  “那么,你們找到了嗎?”

  長老先是神秘地點了點頭,卻隨即又苦澀地搖了搖頭,表情切換得簡直天衣無縫——陸希表示自己也就是看在人家的年紀一大把,又是諸神時代的老前輩,而且還是已經死了的幽靈的份上了。若別人敢這么裝逼地和自己說話,早特么就一個大耳刮子呼上去了——然后,老幽靈這才用無奈中透著釋然的復雜語氣,幽幽地道:“確切地說,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噩夢之王貝拉特梅婭的確是無辜的。”

  果然啊…陸希并沒有覺得驚訝。在他最開始讀到這段歷史的時候,就覺得妖氣實在是大得讓自己完全無法直視。

  沒辦法,他畢竟是在那個被幾句忽悠就連三觀都被帶走的腦殘非常多,但喜歡剝皮挖墳打臉的人更多時代。身為擁有現代辯證階級唯物史觀的netype新人類,最喜歡的就是通過最赤果果的現實主義和階級利益原理來判斷歷史記載的真實,一個個都是無可救藥的天生陰謀論者。這種人,放在現在這個以英雄史觀為主體的時代中,應該還是挺討人厭的吧?

  嗯,幸虧本主角的顏值足夠高,氣質足夠好,而且還會演的,于是人緣依舊特備好。

  “當然,或許是實力的原因,或許是我們這樣卑微的凡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智慧和境界領悟代表真理的命運洪流的偉大真意。總之,我們并不能通過命運線的變更,來把握那個陰謀的全部過程…”說到這里,即便是已經過去了萬年的時光,老人的口中也依舊帶著明顯的痛苦和無奈。這不僅僅是來自悔恨,更多是一種源于自己無力的悲哀,更讓人感覺到絕望。

  “我們無法找到代表菲茵女神的命運線,從命運神殿得到的信息來看,就仿佛她從來沒有存在于世間一樣。或許,就像是帕拉斯圣座所說的那樣,有更為強大而邪惡的力量,化作了遮蔽命運和時間的陰霾,讓人無處尋找。然而,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安慰的是,我們卻找到了貝拉特梅婭的行蹤,又通過大規模占星樸算魔法,這才推演出了一些讓人震驚的真相。”

  “讓人震驚的真相?菲茵女神出事的前后,貝拉特梅婭難道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比如正在和一群猛男玩啪嘰啪嘰本女神最啪嘰的游戲,于是能夠找出九打以上的證人出來?呃,我勒個去,瞧您這表情,不會是被我猜對了吧?”

  長老先生或許是還不太適應陸希的腦洞和說法節奏,頓時便有些懵逼了,基利特趕忙干笑了兩聲,道:“那個,雖然不明白你說的那個啪嘰啪嘰本女神最啪嘰的游戲是個什么鬼,但肯定不是這么回事。當然,她有完美不在場證據這一點,倒是被你猜到了。”

  “貝拉特梅婭當時正在參加阿芙洛狄忒圣座的宴會…嗯,您也知道,這位圣座是一個很喜歡享樂的主兒,宴會經常一開就是幾年幾十年。那個時候,貝拉特梅婭一直都沒有離開。”長老補充道。

  嗯?原來是諸神的海天盛宴啊?這和玩啪嘰啪嘰本女神最啪嘰游戲有什么區別啊?當然了,圣靈和魔神能那么和諧地在一起開宴會,現在聽起來似乎是很違和,可在神話時代卻并不是什么奇事。需知道,那個時候,諸神尚且沒有分裂,而圣靈和魔神也都是后來凡人們擅自的劃分。

  在當時,就連災厄之王拉姆希德那個惡魔之主都擁有蒼穹天宮的官職,在太陽神舉辦的諸神宴會上擁有前三排的位置。當然了,這位前三排的成員總想要帶著自己的子民惡魔進軍主位面,于是常常又被神王陛下花樣吊打,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不過,他們雖然相愛相殺,但本質上還并沒有完全撕破臉皮,視彼此為死敵。

  既然如此,同樣是享樂主義者的噩夢之王和美神阿芙洛狄忒的關系相當不錯,這也并不是完全難以接受的事嘛…

  當然,在陸希看來,這兩位女神在面上表現得越和諧友善,本質上說不定才撕得更厲害。要知道,當面撕逼這種事情實在是太lo了,只有三流水準的潑婦才干得出來,兩位高等神力的女神姐姐怎么能這么自折身份呢?不過,諸神之戰爆發之后,這兩位之間的大戰可是爆發過好幾場的,雖然誰都沒能奈何得了對方,然而卻確實地連累了周圍不少花花草草和無辜的圍觀群眾。這其實已經很能證明她們的關系了。

  “不過,僅僅是一場啪嘰啪…呃,不對,一場海天盛宴,也不一定能完全證明貝拉特梅婭的無辜吧?以這位主兒的工于心計,完全可以在事前百年便開始布局了。”陸希道。

  “是的,我們也有這樣的疑慮。然而,您也知道,通過推演判斷出來的信息,都是一些非常模糊的只言片語。我們的推演出來的信息并不能完全查清噩夢之王在這件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但卻可以肯定的是,她至少并沒有直接關系…而且”長老沉吟了一下,這才嘆息著搖了搖頭:“從世界樹的命運流中得到了箴言告訴我們,貝拉特梅婭的存在,將會是在未來某一天,成為我們解開終焉之戰,諸神之戰的秘密,以及神話時代毀滅根源的關鍵人物。”

  “神話時代毀滅根源?菲茵女神的死,黃金王的瘋狂都只不過是歐誘因而已,論起根源,便只是那位天字第一號老魔頭的虛空之王了吧?…你該不會是準備告訴我,未來的有一天,要是有人能打倒虛空之王,便一定需要貝拉特梅婭的幫助?或者說,那位大姐會直接化身為英雄親自上陣拯救世界?”陸希頓時便忍不住樂了:“嗯,本質上來說,要真的是這樣的設定,一旦接受了也還是覺得蠻帶感的。”

  “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從命運神殿得到的箴言,是絕不可能出錯的。

  真的不會出錯?您們不是根本無法找到菲茵女神的命運線索嗎?陸希雖然沒有說法,但看著對方的目光卻有些微妙。

  老幽靈應該是看出了陸希的潛臺詞,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的酸澀:“在那樣一個近乎于絕望的時代,我們已經別無他想,只能選擇相信。我們雖然沒有完全查明真相,但至少可以證明,那場戰爭的開端便是一個錯誤,于是便離開了命運神殿,想要阻止終焉之戰的爆發…”

  你們可真天真。戰爭打到了那種程度,雙方都已經紅了眼,又豈是一個區區的“真相”所能阻止的呢?陸希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捫心自問,若當事人是自己,恐怕也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一個溺水將要死去的人,又怎么會在意自己抓到的是樹枝,還是茅草呢?

  “然而,在路上我們卻遭到了災厄之王麾下高等惡魔軍團的堵截,為首者便是拉姆希德的左右手,深淵宰相鄂倫達爾。”長老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常綠之星,又是一聲夾雜著許多復雜情緒的沉重嘆息:“團長閣下便是在那一戰中戰死的,而常綠之星也遺落在了戰場上。”

  或許是那場大戰給老幽靈留下了太多悲哀和痛苦的回憶,他并不愿意提得太多。然而,雖然僅僅只是寥寥數語的帶過,卻已經足夠讓陸希感受到深沉的悲哀了。

  “果然,災厄之王也是這件事的策劃者,至少是幕后黑手之一嘛。”陸希點了點頭:“這倒的確是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想要讓自己的眷族惡魔成為主位面的主宰,這是他從神話時代早期就開始做的美夢了,可惜每次行動的時候都被太陽神他老人家組團吊打。也只有將水攪渾,甚至讓大腿虛空之王降臨,才有可能達成這個目的。”

  當然,就算是太陽神為首的諸神們隕落大半,這位老魔頭也依舊沒有成功,啟明戰爭的時候還被一群“凡人”圍毆至狼狽逃回了無盡深淵,連好基友嗜血之王都沒來得及管…對于那位執念已經橫跨了從神話時代到現在數萬年歷史的災厄之王來說,他的人生可真是充滿了讓人心酸的悲劇呢。

  “我們突破了包圍,抵達圣靈原野的時候,卻依舊接近了戰役的尾聲。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得到吾王已經隕落的消息,便遇到了逃離了戰場的貝拉特梅婭,以及正在窮追不舍的吉爾薩拉德王。我們攔住了雙方,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老精靈抬起了自己那“幽靈”般的半透明之手,望著自己的手指,露出了苦澀、無奈、自嘲、緬懷、唏噓的笑容。在此之前,陸希真的很難想象:區區的一個表情中,居然能夾雜著這么多復雜的情緒,讓周圍的人都隨著他的情緒而低落下來…

  “那,便是我們命運和存在至今的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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