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京北城醫院,是玄京的一所三甲醫院,也是本次古醫現代醫學擂臺賽的舉辦地,跟老古醫選擇的酒店僅僅隔了一條街,步行的距離不超過五百米,所以早餐完后,大家選擇了步行前往。
走出酒店,已經是八點,天色卻仍舊像王正宇剛起床時那樣灰蒙蒙的一片。厚重的霧霾將玄京點綴的猶如仙境一般。
“以前只在網上聽說玄京霾重,今天終于親身經歷了一回!”王正宇看著五十米開外便迷茫的一片,不由得感嘆道。
“小兄弟平時很少出門吧?”身邊的劉大夫接話了。
“是啊!還是學生,沒有長假就只能天天呆江云城!”
“那就是了!其實這霾啊,真還是玄京的最夠味。你們江云城的霾,濕潤靈秀,但沒有玄京味兒足量多,北河的霾粗礪豪放,可惜缺了點玄京霾的底蘊。我個人認為,這霾也得講個積淀,這玄京老霾就是要比南方新霾厚重,入鼻綿柔,卻不失醇厚,仔細品味還略有回甘。所以啊,以后沒事多來玄京品品霾,絕對沒錯!”劉大夫打趣道。
“王老弟,你別聽老劉在那瞎叨叨。要我說啊,玄京這兒霾啊,留在外頭蒙人眼,吸進身體就蒙人心。要不這玄京的專家們咋會那么能折騰?今天轉基因好,明天古醫偽科學,老祖宗留下來一點東西,都被他們糟蹋干凈了!”張老越說越怒道。
王正宇微笑不語。
張老這番話,顯然就是針對這場擂臺賽的發起者,西城醫院內科主任陳建的。
雖然古醫現代醫學之爭王正宇并不關心,不過作為網絡上鬧的沸沸揚揚的熱點事件,作為鐵桿網民的王正宇,自然早從網絡上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西城醫院在玄京也算是小有名氣,尤其是醫院的內科,更是在全國都排的上號。所以作為醫院的內科主任醫師,陳建大小也算是個名人。
尤其是陳建醫師工作之余,喜歡擺弄**。多年下來,大概也積累了一百多萬的粉絲。于是這貨在**上宣稱古醫是偽科學,并宣稱私人拿出十萬元召古醫來一場診脈是否能驗孕的擂臺賽。
此話一出,自然立刻被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熱炒。于是古醫們坐不住了,開始討伐聲援,如此一來二去,話題就徹底被炒開了,經過半年時間的賽事籌備跟發酵,甚至有向全民娛樂方向發展的趨勢。
所以這場擂臺賽便在這種情況下,確定了時間,正式開始。而挑選黃金周,正是為了讓有興趣報名參加的古醫們都有時間趕來玄京。
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一行人便已經來到了北城醫院。
王正宇本以為他們這一行人已經夠早了,可來到北城醫院才知道,他們還真不算早的。雖然霾影重重,不過醫院門口人山人海,媒體們的長槍短炮,卻是連霧霾都遮擋不住。
“這么大的陣仗?”王正宇突然感覺有點怯場。
“這兩天都是這樣!組委會商議比賽程序用了兩天,這些媒體就在這兒守了兩天。你要是早兩天來,每天還得被記者堵在酒店門口采訪呢!”張大同解釋道。
“嘿嘿,是啊!老張作為咱們古醫協會的副會長,還專門接受了媒體專訪呢!王小兄弟,老張可是在記者面前夸了海口的,尤其是今天的比賽還有包括中心電視臺在內的,好幾家媒體現場直播,你可千萬要認真對待啊,千萬別處岔子,不然老張那張老臉可就沒出擱了!”一邊的劉大夫打趣道。
“還有媒體直播?”王正宇愣了,他還真不知道這一點。
自從在學校表白失敗后,他就沒怎么上過網。十一長假更是被霍廣博直接拉去旅游,更沒時間關注網絡動態,所以他雖然知道這場擂臺賽,卻還真不知道這場比賽竟然會上電視,當下不由得忐忑起來。
“好了,別緊張,我們進去吧!”張大同瞪了身邊的劉大夫一眼,沖著王正宇安慰了句,隨后當先朝著北城醫院大門口走去。
事已至此,雖然王正宇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卻只能趕鴨子上架般,跟在了張老的身后,隱身在一群人中,盡量低調跟著眾人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或許是霧霾天遮掩了王正宇的身影,或許是他過于年輕,明顯跟人們腦海中古醫的形象有差距,門口處守著的媒體人到是沒人為難他,倒是張老跟劉大夫被纏著回答了不少問題,一行人才在保安的幫助下,突破重重阻擋從門診部大門走進了醫院。
醫院內部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急診跟門診已經完全隔開,門診這邊不但鋪好了紅地毯,更是沿路都設置了通向比賽位置的指示牌,更有穿著禮儀服的美女,前來招呼。
不過最讓王正宇感覺輕松許多的是此時醫院內的記者明顯少了許多,而且這些記者明顯早已經采訪過了這群人,只是禮貌的打著招呼,沒有過來糾纏。
“來,王老弟,你走前面!”張老突然誠摯的邀請道。
“別,千萬別!您老德高望重,還是您老帶路吧!”
雖然張老語出至誠,顯然是要為王正宇造聲勢,不過王正宇趕忙拒絕了。開玩笑,他此時低調些還來不及,哪想著出這種風頭。
人老成精的張老顯然看出了王正宇的心情,當下也不在推脫,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面。到是負責引路的禮儀美女,聽到了兩人對答,奇怪的打量了王正宇一番。
比賽會場設置在醫院的六樓會議室內。踏入會場,王正宇四下打量了一番,就是普通的會議室,能夠容納二百來人,靠著主席臺的前排放滿了寫著名字的玻璃牌的位置還空無一人,后方到是已經零零散散做了幾十人。
主席臺顯然經過特殊的布置,整個主席臺的后方被一道厚重的簾子隔成了兩半,顯然那是將診脈古醫跟患者隔開的簾子。簾子的左邊擺上了一張診療臺,整個主席臺兩邊,許多人正在緊張的調試著各種攝錄設備。
“眾位這邊請!”禮儀小姐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主席臺下的左邊位置,這是給古醫們預留的位置。
“張會長,劉主任,今天來的挺早啊!”
眾人正準備一一落座,身后卻突然又傳來招呼聲。王正宇扭頭一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走進會場大門。
這是個很講究的人。
一絲不茍的頭發整齊的向后梳著,灰色的西裝上找不出一絲褶皺,就連領帶節都打的一絲不茍。
“他就是這里的內科主任陳建,今天這事就這孫子鬧出來的!”劉大夫沖王正宇低聲說道。
說起來,此時的王正宇對這個陳建醫生可沒什么好感。如果沒這貨搗亂,他現在應該已經安逸的呆在學校的寢室跟霍廣博討論如何悶聲發大財了,哪里還需要來趟這渾水?所以順帶的,陳建那張看上去和藹周正的胖臉,在王正宇眼里便顯得分外可憎起來。
“不早點怎么行?被陳主任這么一鬧騰,咱們要不早點,還不得讓別有用心的人認為咱們古醫怕了?那不正遂了陳主任的心愿了?”張老甚至懶得虛與委蛇,直言刺道。
“真理越辯越明嘛。大家既然都對古醫這么有信心,正好亮出來看看,也好讓咱們這些不信古醫的人,也漲漲見識。如果古醫贏了,這不還是弘揚民族文化嘛!”陳建到是也沒生氣,倒是顯得頗有涵養。
“哦?這么說,我們還應該感謝陳主任的好心扶持了?”張老反諷道。
“張老您一大把年紀了,犯不著跟這種數典忘祖的人計較。狗咬人,咱們做人的總不能咬回去吧?等會比賽完,咱們在來看這人怎么表演也不晚。”王正宇突然插嘴道。
雖然王正宇的確看這個陳建很不爽,不過此時他還真不想插話。如果不是一直沒有動靜的天書此時突然提出要求的話。
王正宇一句話立刻刺激到了這位自命不凡的醫師,剛剛還堆砌一臉虛偽笑容的陳建,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張老,這個年輕人是…?”陳建憋聲問道,語氣更是冷了幾分。
“這位啊,是我的一個小兄弟,祖上也是古醫,不瞞你說,我們一致商討決定,今天就由這位小兄弟代替我們出戰!”張老含糊道。
“哦?不是您老親自上陣?我說張老,你們該不會怕輸不起,專門找個毛頭小子來糊弄過去吧?”眼見撕破了臉,陳建便也懶得再客套,諷刺道。
“哈哈,既然陳主任這么認為,不如咱們私下來賭一把怎么樣?”張老聞言眼珠一轉,開口道。
“賭什么?”陳建反問道。
“我這把老骨頭這些年靠行醫也算賺了些錢,存下來的不多,也有個五六十萬,你說古醫是偽科學,那感情這些年咱這賺的都是騙人的昧心錢。既然如此,這些錢我拿著也燙手,不如就拿出來都跟你賭了吧!咱們就拿五十萬對賭。如果古醫輸了,這錢輸給你,我也算是徹底干干凈凈了,從此洗手歸田!當然,如果今天咱們古醫贏了,這錢我也拿得心安理得!怎么樣?”
“張老說的好,這行騙的得來的錢,我也拿的不那么心安,不如我也拿十萬出來,跟陳主任賭上一把!就是不知道陳主任敢不敢?”一邊的劉大夫也立刻道。
“對啊,要不也加上我一個?我出二十萬!不過陳醫生可不是騙子,就怕是騙不到這么多錢,不敢接盤啊!”
“大家都這么有雅興,我也一毛不拔不是顯得不合群了?我出三十萬!陳主任該不會連個小年輕都怕了吧?”
一時間,一幫老古醫紛紛鼓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