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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好人好事,好物好情

  紅日西沉,夜幕降臨。

  酩酊大醉的祝育恭摟著空酒瓶躺在別墅地毯上喃喃囈語時,身穿白底藍條病號服的胡溪一個人走上溫哥華圣保羅醫院住院部樓頂天臺。

  9月下旬的溫哥華氣溫已經很低了,盡管在病號服里面穿了保暖內衣,樓頂冰冷的夜風還是吹得胡溪打了兩個寒顫。

  抱著胳膊走到天臺邊緣,往身后看了兩眼,胡溪從病號服兜里拿出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把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

  把煙盒揣兜里,胡溪摩挲著手里的打火機,一臉憶神色。

  如果邊學道看到胡溪手里這個打火機,他一定能認出來,胡溪的這個打火機和沈馥送他那個打火機是同牌同款。

  邊學道很少抽煙,經常是拆開一包煙,一個月都抽不完,屬于對煙沒癮那種人,所以他身上基本不帶煙。

  可是他身上會帶打火機,因為“生存狂人”齊三書告訴過他:“火是人類求生和生存的關鍵要素。”

  按齊三書的說法,如果到了世界末日,只要給他三樣東西,他就能在野外生存一陣子。

  齊三書說的三樣東西是火源、水壺、刀。

  邊學道不能隨身帶刀,不能隨身帶水壺,不過隨身帶個打火機還是可以的。當然,他帶打火機不是防備世界末日,而是因為那是沈馥送他的禮物。

  胡溪用跟邊學道同牌同款的打火機,不是巧合。

  蔣勇兒子的滿月宴上,胡溪第一次跟邊學道說話,就是跟他借火。

  當時胡溪借用的正是沈馥送邊學道那個打火機,胡溪用一次就記住了,然后,鬼使神差地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真的是鬼使神差!

  就跟她在東森大學里開車撞死槍擊邊學道的向斌一樣。

  一直到今日此時,胡溪都說不清她對邊學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說她愛邊學道?

  談不上!

  胡溪這種女人,幾乎已經喪失了愛的能力,她付出大好青春和美麗孜孜以求的,是財務自由和瀟灑自在的后半生。

  說她對邊學道完全沒感覺?

  也是不準確的!

  胡溪不是明碼標價那種女人,青春和身體只是她向上爬的墊腳石,真正讓她風生水起的是她的手腕和交際能力。所以別看胡溪在邊學道面前總是一副任君采擷、你快來干我的模樣,其實整個松江,真正一親芳澤的,不過三個人而已。

  三個男人,開放一點的女大學生在大學階段就完成這個指標了。

  所以,胡溪在ktv包房里給邊學道口口,還跟他在視頻里玩曖昧,都是很罕見的行為。

  也許真就像邊學道渾渾噩噩住院那次,胡溪在病床前跟他說的“我不愛你,也不恨你。你激發了我的占有欲,有那么一段時間,我特別想跟你在一起生活一,哪怕只有一天,或者跟你生個孩子。我總覺得,今生遇見了你,如果沒有交集,沒做過一些事情,太可惜了些。”

太可惜了些  確實太可惜了些!!

  一支煙吸盡,攥在手心里的打火機已經溫熱,胡溪眼中卻忽然有淚留下。

  “胡溪檢查出了淋巴瘤,治療了幾個月,沒能阻擋病情惡化,我在加拿大的朋友說,她最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我跟胡溪有交情,因為她身上有男人的豪氣,很仗義。”

  “你生病住院那次,她用打折降價近800萬的代價,求我出手,散播消息,驚走了安春生,避免幾方同時動擊有道集團。”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前幾年在松江賺的錢,六成給了她身后的波ss,兩成被各路老虎叼了去,落在她自己手里的,最多兩成,還要被波ss的兒子再摳點出去,可是在外界眼中,都以為是她心貪。”

  “波ss的兒子對她有意思,她一直沒讓對方得手,有兩次被波ss的兒子拽到車里用強,她寧死不從,被打得半個月沒下來床。”

  英國,倫敦。

  坐在車里,拿著手機的邊學道幾乎沒怎么說話,一直是林向華在說。

  說是“長話短說”,可是林向華心里好像壓抑了很多東西,迫不及待地要發泄出來。

  一個國際長途打了20多分鐘。

  末了,林向華啞著嗓子說:“邊總,我知道下面這些話不該我來說,可我還是要說,胡溪時日不多了,我覺得她在走之前,一定特別想見見你,可是她又不想打擾你,怕你拒絕她。”

  林向華接著說:“我以林家祖上三代人的名義跟你保證,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胡溪確實用了近800萬的代價求我幫你爭取時間,她對你跟對別人不一樣”

  很多事情沒法證實,邊學道不接話,不表態,他拿著手機,默然不語。

  電話那頭,輕嘆一口氣,林向華說:“好了,不打擾你了,等下我把她住院的地址發給你,我不會告訴她我聯系過你,決定權在你手里。”

  結束通話后,邊學道沒像往常一樣把手機交到李兵手里,他握著手機,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公寓時,沈馥已經醒了。

  她橫臥在沙發上,繼續在看荊棘鳥(thethorn逼rds)。

  見邊學道來了,沈馥放下書問:“吃東西了嗎?”

  邊學道坐下說:“吃過了。”

  沈馥問:“你去看房子了?”

  邊學道點頭:“嗯,去看了個樓盤。”

  合上手里的書,沈馥鄭重地說:“不要買太貴的,也不要買太大的,金融危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去,你是做企業的,手里不能沒有現金流。”

  抓起沈馥的腳,放在自己腿上,邊學道說:“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管怎樣,不能虧待了你和孩子。”

  沈馥不是矯情的女人,聽邊學道這么說,她柔柔笑了一下,重新翻開手里的書,看著書說:“走一下午,你去臥室休息一會兒吧。”

  輕輕揉捏沈馥的腳趾頭,邊學道說:“你好像一直很喜歡看書。”

  沈馥點頭:“對啊,我已經想好了,等我退休,我要保證每個月至少看8本書。”

  “8本書?”邊學道說:“厚一點的大部頭,根本看不完吧?”

  沈馥說:“當然要視情況而定。”

  邊學道問:“你看書的目的是什么?”

  沈馥想了想說:“為了和好人、好事、好物、好情等諸般好東西傾心相見,為了透過作家的文字體會感受世界上另一個生命的思考和人生。”

  沈馥說完,邊學道看著對面的落地窗默念:“好人、好事、好物、好情”

  一夜無話。

  次日。

  沈馥的狀態好了一點,吃過早飯,她拉著邊學道出門,說要給邊學道買衣服。

  來英國邊學道只帶了一個小旅行包,里面一共沒幾件衣服,沈馥聽說后就上了心。

  她帶邊學道去的是英國有名的“裁縫街”(savilerow)。

  相比車水馬龍的皮卡迪利大街(adilly),幾步之遙的薩維爾街(savilerow)安靜得仿佛穿越了兩個世界。

  “裁縫街”(savilerow)是倫敦西區一條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小街,從19世紀初開始,“裁縫街”(savilerow)便聚集并培養了一批世界最頂尖的裁縫師,后來,這里逐漸成為高級定制男裝的圣地。如果說巴黎時裝是“女裝之后”,“裁縫街”的定制男裝就是“男裝之王”。

  把邊學道帶到一家名為henrypoole(亨利普爾)的男裝店,沈馥拉著他仔細地選面料和款式。

  問過才知道,henrypoole男裝店一套全定制兩件套的西裝價格起價3800英鎊,需要花費1012個星期的制衣時間,也就是說,一時半會兒根本穿不上。

  而且,因為邊學道是第一次光顧,店里沒有邊學道的身材數據,為了保證顧客百分之百滿意衣服做出來后的效果,店里的裁縫讓邊學道反復試裝,直到完全合體才放過他。

  最終,沈馥花7800英鎊,給邊學道定制了兩套正裝。

  從男裝店出來,沈馥購物興致不減,兩人帶著保鏢又去了百貨商店。

  百貨商店里,路過一個專賣打火機的柜臺時,邊學道偶然看到了沈馥送他的那款打火機。

  下一個瞬間,他想到了那個穿著黑色晚禮服走過來跟他借火的冷艷女人,那個跟他恩怨交織的嫵媚女人。

  她只有半個月的生命了。

  一個小時后。

  公寓的路上,邊學道摟著沈馥肩膀,看著車窗說:“發生點事,我不能繼續陪你了。”

  沈馥輕聲說:“你去吧,我知道保護自己。”

  邊學道點點頭,跟前座的李兵說:“現在打電話給楊恩喬,讓他給我訂明天飛加拿大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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