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秀已經放暑假了,可是邊學道沒有立刻回國,因為他心力交瘁需要短暫休養。
邊學道是重生者,但不是超人。
他可以利用先知信息和財富做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但終究是有限度的,并且需要一點運氣。
拿這次斗倒童云貴來說,邊學道的運氣就非常好。
對自己的運氣,邊學道一直有一種超常的自信。這自信源自兩個方面:其一他是億中無一的重生者,他深信自己得上天眷顧,不會莫名其妙栽在陰溝里,也因此他才有膽量在四山自導自演那場車禍。其二他做過壞事也做過好事,真要算起來,僅青木大地震里,他直接間接救的人,就是他害過的人幾千上萬倍。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造了那么多層浮屠,難道斗不過一個強取豪奪惡貫滿盈的惡徒?
然而問題是,運氣有了,精力不是無限的。
高空踩鋼絲過峽谷的人,技術再高,運氣再好,身體和心力上的消耗也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別看邊學道領著單嬈又是大峽谷又是拉斯維加斯地閑逛,他那是在變相放松身心找平衡,不然神經會繃得更緊。
經此一役,邊學道的胸襟和心性都在錘煉中得到了提升,其中也包括他的一部分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有改變是正常的。
從6月底到7月中旬,從燕京到北美,殫精竭慮,陰謀詭計,腥風血雨,有人傷有人死,沸沸揚揚舉世皆知。
邊學道、于今和劉行健三個人,迅速而有效地把一場風暴擋在了有道集團之外,沒有漏過一絲風一滴雨。
整個有道集團,包括管理層,沒受到一點影響,沒受到一點沖擊,完完全全成了旁觀者。而邊學道身邊的人,無論父母、朋友、下屬、還是戀人情人,同樣一無所知。
邊家的榮枯,有道集團的興衰,一場豪賭的所有壓力,都由他一個人扛。
在巨大到讓人窒息的壓力之下如愿成了勝利者,邊學道無聲無息地成長了。
在酒店呼呼大睡了一天一夜,他重新投入了工作。
他的工作是親自指導成立沒多久的ti摸naentertainment公司。
ti摸naentertainment(提莫拿娛樂)公司一周前在美國正式注冊成功。
之所以叫entertainment(娛樂),因為日本游戲大師宮本茂曾經說“游戲的本質是娛樂”,而且邊學道覺得叫entertainment(娛樂)公司的業務范圍可以更廣泛,比如視頻,比如影視。
公司有三個聯合創始人,分別是溫從謙、單嬈、于今。
注冊公司時,蘇以找了一個自己的美國同學做總經理助理,解決了公司核心層必須有一個人是美籍的難題。
三個聯合創始人的職務分工上,溫從謙是總經理,于今是副總經理,單嬈是財務主管。三人之外,蘇以地位最高,任運營總監。
ti摸na公司幾百萬美元的資金,走的是法國波爾多紅顏容酒莊的賬,跟有道集團沒有一點關系,完全屬于邊學道的私人投資。
這也是金川赫家族的遭遇給邊學道當頭敲了一記警鐘。
他的先知是有時限的,這次對手是童云貴,恰好在他先知期內,所以最后他贏了。
可是10年后20年后呢?
世上從來就沒有常勝將軍,凡是混到“常勝將軍”名頭的,終生必逢一敗。
而且2014年“外掛到期”后,萬一碰到比童云貴還強大還卑鄙的對手怎么辦?還能穩贏嗎?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要防著有道集團像金氏集團一樣被人強取豪奪的一天,所以國外的產業要私人化,要分散化,要隱蔽化。
按照前世的軌跡…
只要能提前制作出《我的世界》和《植物大戰僵尸》兩款風靡全球的小游戲,不出意外的話,這個ti摸naentertainment(提莫拿娛樂)公司能在5年內給邊學道賺到40億美金。
這些錢,邊學道一分都不會拿回國內,而是會在美國和歐洲進行其他投資,一半找高回報的項目,一半找穩妥的項目,拍電影啊,風險投資啊,高科技創新啊,時尚品牌啊,錢生錢,細水長流。
怎么說呢?
外面同樣不是平安樂土,也有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也有絆腳石和陷馬坑,可是從權力的任性程度上來說,從公權力對私權利的尊重程度上來說,能讓人更多一點安全感。
說一千道一萬,邊學道不想有朝一日邊家重蹈金家的覆轍。
于今到美國了。
這次來,短期內他就不打算回國了。
李偉在燕京做下那么大的事,就算再隱蔽,也不會一點馬腳都沒有,即便由金川赫這個擋箭牌在前,早早晚晚還是會查到松江。
特別是在多倫多,不得已動用了唐三參與行動,雖然最后沒用上唐三,但依然留下了破綻。
邊學道和于今一商量,決定讓于今脫離有道集團,來美國。
這也是于今空降ti摸na公司的原因。
之前邊學道一直覺得美國這邊人手有點薄弱。
溫從謙技術沒得說,但學佛多年,為人銳氣不足。單嬈綜合能力突出,但在機關熏陶過,思想有些保守。加上于今,公司團隊形成互補,整體感覺就好多了。
這三個人都是邊學道最信得過的人,組團在美國打天下最適合不過了。
酒店露臺上。
于今是個急性子,下飛機剛補了一覺,立刻張羅著要看房子,把單嬈和蘇以都驚呆了。
單嬈笑著問于今:“你也沒結婚,沒有家眷需要安頓,著急看房子干什么?住酒店不是也挺好?”
“飛機降落時,我順著舷窗往外看,你猜怎么著?”于今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抹一把嘴,接著說:“當時我就有一個感覺…”
蘇以好奇地問:“什么感覺?”
邊學道似笑非笑地看著于今,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么。
于今說:“當時我感覺我上輩子在這里生活過,這輩子我也會在這里終老。”
單嬈看著于今,撇撇嘴,沒說話。
于今扭頭看向邊學道:“老邊,你沒這種感覺嗎?”
“感覺?”邊學道笑著問。
于今猛點頭,右手食指在眼前畫著圈,搖頭晃腦地說:“就是那種很玄的感覺,比如人會在某個瞬間忽然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比熟悉,某一幕曾經在某時某地經歷過,似曾相識。”
邊學道聽完,抬頭看看天,伸手往天空一指,跟于今說:“我感覺我前世在另一顆星球上生活過,那個星球離地球不太遠。”
于今愣愣地看著邊學道,好一會兒才說:“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