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臺上。手機登錄云來閣m.yunlaige
邊學道知道單嬈就在現場,可是他看不到單嬈。
他拼命想著單嬈,可是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前世他和徐尚秀生活的點點滴滴。想著某一個早晨,徐尚秀用眼睫毛刷他的臉,徐尚秀把切開的蘋果放在他枕頭旁,喊他起床。邊學道不知道這個舞臺有怎樣的魔力,讓一幕幕往事如此清晰。
該到我了…邊學道在腦海里提醒自己。
沈馥用盡全身力氣,淺唱低吟“北京,北京…”
蔣鳴楷聽到此處,把頭湊向祝植淳,用特別曖昧的表情問:“這個就是你說的有意思的人?唱得不錯,意思在哪?”
旁邊的孟茵云聽了,動了一下眼睛,雖然還看著舞臺,但注意力已經轉向了祝植淳。
祝植淳目不轉睛地盯著舞臺,嘴里說:“不是女的,是男的。”
蔣鳴楷瞪圓了眼睛,扭頭跟孟茵云對視一眼,然后說:“我靠”
孟茵云看向舞臺,那個戴墨鏡的男人開始唱了。
“咖啡館與廣場有三個街區,就像霓虹燈和月亮的距離,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滄桑有力的男聲,以一種跟剛才女歌手完全別樣的感情,噴涌而出。
孟茵云能感覺到,如果剛才女歌手的傾訴是一潭深湖,那個男歌手表達的是一片大海,歌聲里的情懷,似乎帶著穿透時空的能力。
邊學道開唱了。
跟單嬈坐在一起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扭頭看了單嬈一眼。
單嬈知道大家在看她,她臉上的表情不變,平靜地微笑著。
可是單嬈心里,卻已經掀起了翻天巨浪。
為什么這首歌這么悲傷 學道一共也沒來北京幾次,都是自己在這里生活,為什么學道歌曲里的北京那么憂傷?
在這歡笑,在這哭泣,在這尋找,在這失去…為什么偏偏是這樣一首歌,難道這首歌預示著什么?
單嬈坐在座位上,什么都聽不見了,眼睛里只有舞臺上變換顏色的燈光,她反復在心里問:這首歌是什么意思?
楊浩拋開一切雜念,腳下發力,即將進行最后幾步沖刺。
帶著墨鏡的邊學道,偷偷閉上了眼睛,唱到了真正觸及他靈魂的幾句歌詞:“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去,我希望人們把我埋在這里,在這兒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在這兒有太多讓我眷戀的東西。”
是啊,在這個時空,邊學道才真正感覺到生命的鮮活和前行的希望,而不是一個行尸走肉般的文字審讀,一夜一夜地在歲月里老去,渾然不知下一站該去向何方。
這里的好多東西,讓邊學道放不下丟不開、深深眷戀難以自拔。
還差幾步…
就在這時,斜刺里一道強光,直直照在楊浩臉上,楊浩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扭頭躲著光線的來源。
緊接著楊浩感覺到兩只手腕被人拿住,對方用力一捏,他手上吃痛,兩把刀就掉到了地上。
楊浩知道男老師就在身前不遠處,這個時候不能打草驚蛇,他不叫也不喊,抬腳就踢對面抓著他的人。
可是對面的男人明顯會擒拿之類的手段,往后退了半步,手上發力,一提一掰,把楊浩的胳膊別在了背后。
接著楊浩聽到對方小聲跟他說:“是邊學道讓我來的。”
見楊浩不再掙扎,劉行健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對著地上的刀噴了幾下,然后戴上手套,捏著刀尖,把兩把刀扔進了路邊的綠化帶里。
坐在北京的工體里聽著《北京北京》,別具風味。
這首歌的歌詞里,有太多只有在這個城市里生活過的人才能體會的東西。尤其是一些外地來北京打拼多年的人,他們仿佛遇見了懂他們、給他們寫歌的 相比于《無情的情書》,相比于《第一號傷心人》,這是一首超脫于情啊愛啊的歌曲,這首歌才是適合北京,屬于北京,為北京而唱的歌。
一曲終了,全場無聲。
第二首開始前,沈馥跟邊學道擊掌鼓勁。單嬈清晰地捕捉到了這個場面。
邊學德拿著手持p,忠實執行著邊學道提前交給他的任務——學道之人的兩首歌,全程錄下來。
第二首歌是邊學道先唱。
一些沒看過節目單的,邊學道唱完第一句,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個樂隊的第二首是英文歌。
邊學道按照之前練習的林肯公園版的《11iui》,先清唱了一段。
蔣鳴楷邊聽邊側頭問祝植淳:“有意思在哪?”
祝植淳撇了一下嘴說:“這兩首歌都是他寫的。”
“啊?”
盡管蔣鳴楷很吃驚,但他看著舞臺不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剛才的女主唱坐到了一架古箏前。
邊學道唱完第一段,伸直手臂指向沈馥,跟觀眾示意,下面看她的。
古箏版《11iui》開始了。
在搖滾演唱會上,聽到了古箏獨秀,超出了所有在場者的預料。好多人開始互相問著:你知道這首歌叫什么名嗎?
隨著邊學道的手勢,樂隊開始進入節奏,沈馥回到麥克風前,開始了經典版的《11iui》。
如果說《北京北京》是沈馥在回憶中傾訴,《11iui》就是沈馥在傾訴中發泄,人們看到的,仿佛是一個在感情的烈焰中枯萎的花朵,浴火綻放。
隨著歌曲的鼓點,全場都沸騰了。邊學道跟沈馥齊唱了最后一段高潮部分echdcavetad1ai1…¨
演唱會最后一首歌,動力火車和嘉賓一起合唱了《彩虹》,現場觀眾在臺上歌手的引導下,開始了全場大合唱。
其中邊學道是最為賣力的一個,沈馥看著邊學道握著麥克,引吭高歌,由衷地笑了。她以為邊學道是唱嗨了,卻不知道邊學道是喜歡這首歌的歌詞。
“只要不醒過來,這就不是夢請看著我,請擁抱我體溫別流走好多話想說,好多事要做請天空給我,請時間給我再多一點停留身為一道彩虹雨過了就該閃亮整片天空讓我深愛的你感到光榮身為一道彩虹 身為一道彩虹”
祝植淳三人沒有聽到《彩虹》,提前退場了。
各自上車前,孟茵云問祝植淳:“你什么時候回瑞士?”
祝植淳說:“怎么想起問這個?”
孟茵云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問這個。”
祝植淳聳著肩膀說:“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回去。”
祝植淳說的是實話。
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瑞士,爺爺跟他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從今天起,你不再自由。
坐在車里,單嬈一路上都意興闌珊的。
單嬈不是因為邊學道跟沈馥一起唱歌不舒服,至于因為《北京北京》歌詞產生的不爽也很快消散了,真正讓單嬈忐忑不安的是她察覺到,邊學道心里有一處空間,她從沒有到達過。
每個女人都會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優秀男人而沾沾自喜,可是這一晚,單嬈發自內心地希望,邊學道別再顯露其他領域的能力了,別再這么拉風了。
單嬈就像一個放風箏的小女孩,隨著風箏越飛越高,她覺得手里的線越繃越緊,似乎一陣風來,風箏就會脫手而去。
邊學道看到劉行健短信的時候,楊浩已經被劉行健帶到了自己住的賓館。
最開始楊浩并不相信劉行健,幾次試圖逃跑,劉行健報出楊浩讀的大學、專業、寢室號等信息,加上邊學道的手機號和車牌號,楊浩才勉強相信了他。
劉行健打邊學道電話,打了幾次都沒人接,無奈發了兩條短信,讓邊學道看到短信給他回電話。
拿著劉行健電話,聽到電話里邊學道的聲音,楊浩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邊學道說:“人沒事就好,別犯傻了,你先回家,蔣楠楠的事,我托成都的朋友幫忙,你就算想出氣,也得從長計議。還有,你別怪我嘮叨,你這次真的是犯傻。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犯事進去了,就算死不了,十幾二十年后出來,人家早都嫁為人婦,給別人當老婆生孩子去了,你告訴我你圖個啥?”
楊浩哭著說:“我…我…”
邊學道說:“別我了,我跟你說,人這輩子,好多當時覺得比天都大的事,幾年后回頭看,不值一哂。”
楊浩問邊學道:“你怎么能找到我?”
邊學道為了喚醒楊浩,故意說:“要找你不容易,但我有辦法,是因為我有朋友。行了,今晚這一關你算過來了,好好想著以后怎么出人頭地吧。對了,你給蔣楠楠打個電話,她都快急瘋了。”
撥通蔣楠楠電話,楊浩才知道,因為擔心他,蔣楠楠跟家里撒謊有個工作單位聯系她,已經回到成都找他了。
問出蔣楠楠住在哪,楊浩起身出門。
劉行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放心楊浩自己出去,也跟著去了。
看著楊浩和女朋友抱在一起哭,女的一邊給楊浩擦眼淚一邊說“你怎么這么傻”,劉行健悄悄走出房間,站在門口抽煙。
從兜里摸出剛才用來晃楊浩眼睛的強光手電,一下一下按著開關,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