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圣復仇者
城鎮內往來的行人很多。
這座沙漠中的城市叫做哈達爾，意思好像是‘沙漠中的守望者’，這是東方的古老語言，估計很多博學的巫師都不太懂。走進這里讓索倫有一種回到中古時代西域的感覺，混雜的人口又有點像是耶路撒冷，沙漠人種和西方人種都有，并且還用著不同口音的話語在交易。東方商人有些不愿意進入西部大陸，所以很多貨物都會在沙漠邊緣的城市脫手。
來到這里，索倫便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學習‘通曉語言’法術。
該死的方言！
這里雖然也有很多人掌握著通用語，但是主流的語言還是東方語種，并且還有沙漠地區的方言特性。現在他又沒有語言翻譯系統，很多話只能夠聽明白一二分，正常交流都比較麻煩。不過幸好他也只是路過這里，實在不行就只能找懂得通用語的商人交流。
城市內的建筑是那種圓頂建族群，最引人矚目的應該是沙漠神殿。
那是死神的教會。
死亡神職一直是眾神爭奪的重要領域，因此每個神系幾乎都有涉及死亡領域的神靈。眼前的這座沙漠神殿就是東方神系‘財富與死亡女神’涅芙緹絲的教會。索倫在神殿教會的頂端看到了一個金碗上漂浮著生命之環的徽記，這是一位混亂善良陣營的女神，死亡領域所延伸出來的神職是‘死者的守護神’，也就庇佑死者不被打擾的那種神職。
因此，這位女神的信徒不算是很難打交道。
東方神系是古代帝國時期的外來者。具體來自哪里還沒有人能夠確定，不過古代帝國曾經從其他世界擄掠過大量的人口，隨后東方沙漠神系就這樣誕生了。漫長的歲月以來，東方沙漠神系都很少插手其他神靈的斗爭，就算是奧術帝國時期的混亂時代他們也僅僅是一個旁觀者。這些神靈的信仰僅限于沙漠地帶。至于東方國度則是神靈信仰的盲區。
因為武僧的影響力，東方國度更加傾向于信仰‘自然’道，而并非是具體某一個神靈。
這個道有點像是所謂的‘天道’。
但并不同于人們所認識的那種天道，而是一種更加傾向于精神上的道，武僧的追求是個人的升華。
如果硬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
索倫想那應該是所謂的——‘天人合一！’
反正至今他都沒有辦法區別‘自然德魯伊’和‘武僧’追求的精神超脫有什么區別。在他看來‘天道’和‘自然’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東西，索倫并不是那種太過拘泥于精神世界的人。
有一段話是這樣記載的。
那是前往東方國度旅行的德魯伊流浪者寫得一本書。這位德魯伊最后兼職武僧成為了很強大的傳奇強者。
——“除了日常的訓練外，武僧的修行主要是精神上的。他們直接與精神世界有著神秘的聯系，通過禪定的方式感受著自然的奧秘，因此他們不需要牧師和神。在東方旅行的過程中，我見到很多強大的武僧。他們根本不懂得任何的法術，但是卻可以通過修行掌握許多神奇的能力。這種能力并非是來自神靈，也不是任何一種我所知道的奧術，它更像是自然對修行者的恩賜。
我認為這也是另外一種自然之道。
因此我決定加入他們，以武僧的修行來尋找自然深處的奧秘。”
索倫暫時找了一個旅館住下，隨即準備打探一下消息。
茫茫沙漠中尋找某個地方是相當困難的，即便是他自己也僅僅是知道大致的方向，如果沒有人探索過那里。作為先行者索倫可能還需要挖個洞進去再說。因為他下一個目標‘反偵測斗篷’就是在地下遺跡里面，并且還是掩埋在沙漠深處的地下遺跡。探索這種地下遺跡不像是隨便找個地牢洞穴進去冒險，而更像是考古一樣挖掘發現。
具體操作可以參照歐洲掠奪者挖掘埃及金字塔。當年打通的地下遺跡第一批幾乎都是冒險者們花錢雇人挖開的通道。
沙漠的地理環境也不容許在數千年來還給后來者們留下入口。
索倫在這座沙漠的城市中游蕩，這里可以看到來自東方的冒險者，每年都有武僧踏上修行的旅途，拜訪大陸另外一邊的德魯伊教會，跟其他的職業者切磋，這些都是他們的修行日常。只要靠近東方武僧的數量就開始變多。不過大多數的武僧還是蓄發的。只有準備嚴守武僧戒律的人，或者立下了貧窮誓言的人。才會把自己的頭發剃掉。
“暴力。”
“如果不是為了正義，那么它就毫無意義！”
索倫先是把這里轉了一圈。不過就當他準備回到旅店休息時，前方突然發生了一絲騷亂，緊接著一個洪亮沙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他不由停下來了自己的腳步。眼前聚集了不少的人，似乎愛看熱鬧是人們的天性，前方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攏了不少人。就連附近的守衛都被吸引了過來，但是他們卻并沒有阻止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索倫也悄悄地走了過去。
隨即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滿臉滄桑的圣武士，從面容看他依稀顯得很年輕，可惜身上的風霜氣息太重，讓他最少看起來了老了十歲。這個圣武士穿著破舊的銀色鎧甲，手腕上裝備著魚鱗臂鎧，在他的面前是一個沙漠武士打扮的男子，對方手中的彎刀就這樣被他握在手中，想要刺也刺不進去，想要拔也根本拔不出來。
圣武士的面容讓索倫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他好似想起來了什么，神色不由微微改變。
——“正義審判！”
面對眼前面容有些驚慌失措的沙漠武士，圣武士掌心浮現一道白色的光芒，他突然松開了手掌，拔出來了腰間的雙手重劍，將其指向了眼前的敵人。
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浮現。
站在圣武士面前的男子身上浮現代表邪惡的靈光。
這血紅色的靈光讓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任何有點學識的人都不由連連后退，因為眼前的沙漠武士一看就是滿手血腥的人。
“是沙盜！他是骷髏沙盜的人！”
旁邊的一個商人似乎想起來了什么，緊接著用氣憤中帶著害怕的聲音道：“他們洗劫過往的商人，并且還從不留下任何的活口。”
圣武士并沒有在意周圍的其他人。
他注視著眼前的男子，用低沉的聲音道：“一個禮拜前，你們襲擊一支來自綠洲之城的商隊，殺害了二十七個無辜的人。”
“你所犯下的罪行應該付出代價！”
圣武士雙手握住沉重的巨劍橫斬而出，眼前的沙漠武士頗為狼狽地揮刀架住，不過整個人卻直接倒飛了出去。
他的身體撞在了后面的墻壁上，不由張口吐出來一絲鮮血。
“正義！”
“要么靠武力，要么靠法律。”
圣武士再次揮舞著巨劍斬下，用低沉的聲音道：“不過這里的法律似乎包庇了你，那么我只能依靠武力來維護正義！”
他握住的雙手巨劍上浮現一絲淡淡的靈光，當圣武士再次揮劍斬下時。
咔嚓！
清脆的斷裂聲響起。
眼前的沙盜直接被斬斷了彎刀，瞬間斃命在了他的劍下。
——“破邪斬！”
圣武士目光掃了一眼其他人，在掠過索倫時停留了片刻，不過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他并沒有認出來索倫。
只看見他來到了沙盜的尸體旁，俯身在尸體邊用特殊的語言低語了幾句，緊接著便看了一眼四周表情僵硬的守衛，單手提起尸體朝著城市外走去。
其他人都沒有聽清楚他剛剛說得是什么。
不過索倫在聽到了那古怪的語言時，卻是不由渾身怔了一下，因為他很熟悉這段話。
這是很古老的語言。
甚至源自哪里都已經無法考究，但是翻譯過來大致是這個意思。
——“以正義之名，為弱者復仇！”
在圣武士的信條里面，有很重要的一句話。
——“同情弱小，保護婦孺。”
恐怕就連索倫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真的讓那個當初在財富之城遇到的年輕圣武士踏上了成為‘神圣復仇者’的道路。
不過看起來似乎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考驗，因為真正的神圣復仇者并不是索倫現在看到的樣子。可是從他的身上，索倫已經看到了他完成過許多的修行，因為神圣復仇者同樣也有苦行的考驗。真正成型的神圣復仇者都是接近傳奇等級的實力，剛剛他揮出來的一劍雖然力道很強，但是距離索倫記憶中的身上復仇者還有很大的差距。
并且他的武器并非是仿制的‘神圣復仇者’，而是一把普通的雙手巨劍。
這代表著他還沒有獲得真正的資格！
圣武士獨自離去。
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他，城市守衛們只是臉色鐵青地看著圣武士單手提著的沙盜尸體，然后目光送著他遠離這里。
任何城市都有黑暗的角落。
沙漠匪盜洗劫的貨物最終還是需要有脫手的地方。
索倫注視著圣武士離去的身影，目光似乎稍微動了一下，隨即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