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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三章 屠府

  徐家是整個衛國的第一豪門大族,所以其府邸自然也在整個翼城最好的位置。

  所謂最好的位置,便是最臨近皇宮的位置。

  相較而言,便連駙馬府也顯得更加偏遠一些,但或許是沾了徐應的光,所以選擇建造在了徐府旁邊,兩座府邸遙相而望,中間只隔了一條延壽街。

  不論是駙馬府還是徐府,從外面看起來,都顯得恢弘大氣,但與之相反的,是兩座府邸門外的守衛力量都稍顯薄弱。

  想來也是,別說是翼城,就算是整個衛國,又有幾人敢冒犯這兩座府邸?

  延壽街上住的大多是衛國的達官貴人,比如衛國宰相華易夫,再比如內閣首輔唐青山,倒是鎮國大學士王陽明的居所并不在這里,而是選在了翼城城郊的一處幽靜之所。

  如果說有朝一日駙馬府和徐府都被人所攻陷的話,那么想必整個衛國朝堂也剩不了幾個人,亦或許便連皇宮也已經淪陷了。

  所以這里的守衛稀松倒也是常事。

  不過在這幾日,有心人可以發現,不論是駙馬府還是徐府,都顯得有些氣氛凝重,知道內幕的人都明白,那是因為駙馬爺徐應被貶了職,從一個擁有實權的堂堂近衛統領,變成了一介閑散侍郎。

  若是駙馬爺還能心情好那才真是怪事了。

  不過整條延壽街上都沒有人敢當眾議論此事,反而倒是對于皇帝的這一條詔令不明所以。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衛帝為什么會突然對徐家下手了?

  如果說十幾年前因為那場叛亂,徐凌被逐出國都。貶至臨川城守備將軍一事還有理可循的話,那么此次駙馬爺的突遭橫禍則讓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然而,最令人費解的是,駙馬爺在整個過程中并沒有做出任何聲辯,甚至與徐家相關的所有官員都一致選擇了沉默。

  如此作勢,就像是駙馬爺真的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惡事一般,可偏偏誰都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有人會認為,徐家要倒臺了。

  不是因為徐應是駙馬爺,也不是因為徐家里面還有一位平公主。而是因為徐家有一位叫做徐煥之的家主。

  徐煥之的存在,便是徐家最大的一道免死金牌!

  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為駙馬爺今日心情不佳,導致整個徐家中人都心生惶惶。便連那幾個守門的護衛都強打起了精神。生怕被尋著由頭教訓一頓。

  今天在駙馬府當值的護衛頭頭叫做陳奇,因為嘴巴比較扁,所以外號叫做鯰魚。

  此時的陳奇正在對身邊的著話,絲毫沒有察覺到遠方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已經踏上了延壽街,往他們所在的方向行來。

  “我說黑二啊,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又逛樓子去了?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你難道就一天也忍不住?啊?要是被駙馬爺看到你這一雙黑眼圈兒,你就等著被閹了吧!”

  那叫做黑二的漢子聞言頓時冷汗淋漓。哭喪著臉求饒道:“鯰魚哥你就別嚇我了,這不是前些天剛發了銀錢嗎。你也知道,兄弟們幾個好幾天都沒出去找樂子了,所以一時之間沒忍住…”

  見陳奇面色不善,黑二又趕緊認錯道:“我錯了還不行嗎,鯰魚哥,你可別告訴駙馬爺啊,我晚上請你喝酒總可以了吧!”

  陳奇翻了個白眼,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終于眼角瞟到了那兩道身影的靠近,頓時轉過身去,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兩人一老一少,小的那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腰間掛著一柄長劍,想來是一名習武者,年長的看不出年紀,大概二三十,也可能有三四十歲,因為他臉上的陰柔氣息太過濃重,讓人難以判斷。

  或許是因此而聯想到了之前陳奇口中的玩笑話,黑二頓時笑著低聲道:“鯰魚哥,你說那人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閹人吧?”

  陳奇頓時也被逗樂了,迎上前去,瞥著兩人問道:“干什么的?”

  陸三嬌并沒有說話,而是退開到了一邊,隱隱之間將目光落在了黑二的臉上。

  黑二臉上那嘲弄的笑意頓時為之一僵,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瞪著眼睛厲喝道:“看什么看?哪家府上的,怎么這么沒規矩?”

  蘇文從陸三嬌的身后閃身出來,知道這些駙馬府的犬牙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也懶得廢話,直接開口道:“徐應在不在?”

  “大膽!”

  聽得蘇文這話,陳奇的臉色頓時變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蘇文的衣領,怒道:“放肆!駙馬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得的嗎?”

  蘇文任憑對方的唾沫噴在臉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繼續問道:“我再問一遍,徐應在不在?”

  “狂妄!”

  陳奇尚未發話,后面的黑二已經怒吼一聲,隨即抄起手中的長棍便朝著蘇文的肩頭砸了上去。

  聽那長棍襲起的惡風,若是普通人被這一下砸實了,恐怕這手臂也就廢了。

  可是黑二手中的長棍并沒有真的砸下來,而是綿軟無力地落到了地上,激起一聲輕響,再看向黑二,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身首分離,倒在了府門前的白玉臺階上。

  陳奇并沒有看到這一幕,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顯然也沒有準備放過這個口出妄語的少年郎,于是他狠狠地合攏了手掌,想要扼住蘇文的喉嚨將他提起來。

  但在下一刻,陳奇的手臂青筋畢露,臉色漲紅地愣在了原地。

  他手中之人,沉如泰山。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潺潺鮮血順著石階淌下,浸濕了陳奇的布鞋。他低頭看向身后,然后他看到了早已死去的黑二。

  在這個時候,有兩件事情發生了。

  其中一件是另外幾名守衛的驚呼聲響遍了整條延壽街,更讓陳奇震耳欲聾。

  而另外一件事情,卻被這偌大的尖叫聲掩蓋了,所以除了蘇文,誰也沒有聽到。

  陸三嬌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應該先閹了他的。”

  蘇文并沒有在意陸三嬌口中的惋惜之意,而是一手抓住了陳奇的手腕,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問道:“徐應,在不在這里?”

  陳奇突然感到雙腿有些發軟,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平時不過靠著徐家門面作威作福罷了。又哪里真的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但他畢竟是這里的侍衛頭子。所以他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即在蘇文的耐心即將耗盡之前失聲喊道:“不在!不在!駙馬爺現在在徐府!”

  “嗯。”蘇文點點頭,放開了陳奇那只已經有些變形的手腕,微微頷首:“謝謝。”

  說完這番話,蘇文轉身向著延壽街另外一邊的徐府行去,陸三嬌則慢步跟在他身邊,意有所指地說道:“據說徐家有一處地牢。不過我不知道在哪里。”

  蘇文淺淺一笑:“問問就知道了。”

  蘇文臉上的笑容很冷,言語之間卻非常輕松。

  就像片刻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找對地方,所以他問了問,所以便知道了徐應在哪里,而如今,他也只需要再問一問,想來要找到徐家地牢,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

  駙馬府所引起的騷動已經驚動了整條延壽街,人群大呼小叫地朝著街口逃亡,誰也不敢靠近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所以蘇文一路無阻,非常順利地便來到了徐府門前。

  因為目睹了蘇文和陸三嬌在駙馬府前的所作所為,徐府上下很快便集結了十幾個壯漢守在府門之前,手中握著各式刀劍利刃,手掌卻在微微發顫。

  蘇文走到眾人身前,仍舊低聲細語地問道:“徐應在不在?”

  沒有人回答。

  于是這一次蘇文不再詢問,而是非常誠懇地說道:“如果他不出來,那么我就只能進去了。”

  下一刻,蘇文終于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黃色才氣光芒沖天而起,將整個徐府門前映了個通亮!

  這下子,那些身無文位的普通侍衛頓時傻了,但他們不敢退,因為如果他們退了,事后駙馬爺追究下來,也是死路一條!

  而且從才氣色澤來判斷,對方不過一介侍讀而已,誰都不敢相信,這個少年郎真的敢硬闖徐府!

  但蘇文沒有時間與他們耗,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這些人對自己的看法是錯的。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當中,蘇文向前邁了一步。

  于是空氣中突然閃爍起陣陣劍光,輕松寫意地劃開了所有人的喉嚨,而蘇文手中的劍,卻并沒有出鞘。

  出口成章。

  十幾道血柱噴涌而出,灑在徐府的門楣之上,灑在徐府門前的石階之上,卻一滴也未能沾到蘇文的衣袂之上。

  蘇文輕輕抬步,跨門而入。

  便如他之前所說,如果徐應不來,那么他就只好進去了。

  徐應沒有來,所以他進去了。

  但徐府畢竟是徐府,徐家畢竟是衛國第一豪門,那些普通護衛的死并非沒有意義,他們用自己的生命阻了蘇文數息時間,而在這段時間里面,已經有數位文人組成了府中的第二道防線。

  其中更不乏有侍讀、御書之流!

  “大膽!你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蘇文對于這等白癡的問話沒有半分興趣,所以他根本沒有回答,只是舉步繼續朝前。

  蘇文的身前所聚集的文人學子越來越多,一眼望去,文生貢生已經達到了二十余人之眾,而其中還混雜了三名侍讀,一名御書!

  如果是蘇文孤身前來,此時的他沒有任何辦法,但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陸三嬌。

  下一刻,一道金色光輝曾半弧形向蘇文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灑去,將所有人籠罩其中,隨即,一道有些輕柔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誰動,誰死。”

  人群中終于有人駭然而道:“半圣!”

  誰都沒有想到,在那個少年郎身后,那個一臉陰柔的男人,竟然是堂堂半圣!

  金色才氣是做不得假的,空氣中那凝實不散的殺意也是做不得假的,沒有敢懷疑,陸三嬌的這番話到底是不是單純的威脅。

  所以原本嘈雜的人聲突然安靜了下來,誰都不敢妄動一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文一步步來到了近前,走到了第一個文人身前。

  輕輕頷首,蘇文保持了他一貫良好的禮儀,然后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府內地牢在哪里?”

  被蘇文問話的是一位侍讀,地牢這等隱秘,想必徐應也不會讓文位太低之人得知,所以蘇文便干脆從那三位侍讀問起。

  那人滿面驚恐,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傻愣愣地看著蘇文,身形急顫。

  “謝謝。”蘇文笑著點點頭,然后抽出了腰間的冷月劍,割破了他的喉嚨。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前,頓時激起大片嘩然,與那侍讀相鄰的幾人即刻身形暴起,朝著蘇文撲了上去,然而他們的身體尚在空中,就爆成了一片血霧,尸骨無存。

  陸三嬌的聲音再一次冷冷響起:“我說了,誰動,誰死。”

  隨著陸三嬌不帶絲毫感情的七個字,場間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面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蘇文仍舊滿臉輕松,抬步走到了第二個侍讀的身前。

  “你知不知道府內地牢在哪里?”

  同樣的一句問話,但在此時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蘇文手中的冷月劍還在輕淌著血珠,空氣中還彌漫著濃厚的血霧,誰都不會懷疑,如果此人再默不作聲的話,便會立刻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所以那人開口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

  蘇文手臂輕揚,手中的冷月劍一如既往的穩定,沒有分毫偏移,將對方一擊斃命,然后輕輕低頭,開口道:“謝謝。”

  他的腳步沒有停留,繼續走了下去。

  而在此時,那位御書終于再也承受不住文心的顫抖,急聲道:“別再殺人了!我知道!我知道!”

  “哦?”蘇文眉梢輕挑,然后邁步走到了對方的身前,笑著道:“還望大人如實告知。”

  那名御書此時看著蘇文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著一個惡魔,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又用余光掃視了一下立身于蘇文身后的陸三嬌,這才緩緩開口。

  “你,你順著這邊的小路一直向前走,會看到一座花園,然后…”

  誰曾想,還不等他將話說完,一道聲音卻突然從遠方傳來,將其生生打斷。

  “大膽!何人竟敢擅闖徐府!”

  那名御書聞聲,仿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回過身去,大聲呼喊道:“駙馬爺救我!”

  可惜他并沒有看到,此時他眼中的那個惡魔,也悄然揚起了一絲無比明媚的笑容,最后出現在他眼中的,并不是駙馬爺的援救,而是一輪清冷的月光,灑向自己的胸口。

  抽劍回手,蘇文輕輕甩了甩劍刃上的血光,然后對著遠方的徐應遙相虛拜,笑著道:“久聞駙馬爺大名,或許您聽過我的名字,我叫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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