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大爺瞄了一眼這兩個年輕人,不知道來意還是要問一下,攔著:“你們找他做甚?他是又犯事咧?”
楊平給自己把煙點上,本都要走了,大爺又給攔住,就解釋:“么有,么有,就是想找他收些老物件兒。他不在那就算咧。”
黑瘦大爺放心不少,吸口煙:“嗯,這村里就七八戶人咧,餓是他大。你要找老物件兒,餓倒是有咧,你看不看?”
“看,看,咋不看咧,大爺是去你家屋里頭看?”楊平忙不迭的點頭,這算是瞌睡遇到枕頭了。那這黑瘦大爺就是張嘎單他爹?那就是張大爺了。
張大爺把屁股底下的墊子交給其他幾個老大爺看著,指指前面的窯洞:“走,就在屋里頭,你這娃厚道,旁人來餓還不給看哩,一大盒子咧。”
小曾聽出來楊平是要干什么了?這路上轉著玩都能找到賺錢的門路,實在是太牛了,要多學學:“楊哥,又好玩的東西也給我分幾樣唄。”
楊平是按照陸老板給的地址專門找來的,對能收到什么東西不抱希望,有好東西應該早就被賣光了。這次主要是要找到一條線,一條失落寶藏的線索,也就點頭:“行啊,有你喜歡的就拿走。”
二人跟著張大爺進了窯洞拓展的平房,里面很干凈,一個挽著發簪大娘正在掃炕,見到張大爺帶著兩個年輕人進來就下炕招呼:“當家的,這是?”
張大爺擺擺手,懶得解釋:“你去二娃家幫忙去。餓們諞些事。”
張大娘給楊平和小曾點點頭。撩簾出去了。張大爺從炕上柜子里取出個三十厘米長。二十厘米寬,高大概有十厘米的紅漆匣子,抽拉式蓋板。上面還依稀辨別的出“資本家什么的”幾個字。
張大爺讓楊平和小曾坐在炕上,把匣子拉開,里面是一匣子珍珠,個頭很大,正圓。但是都已經鈣化了,難看得很。張大爺拿著大瓷缸子喝口水。問:“年輕人,你看這東西是老物件兒不?餓爹留下咧。”
楊平點點頭也顧不得拐西山話了,直接普通話就上:“嘖,大爺,這東西是夠老了,問題這珍珠當時是超級值錢的,現在因為年代久遠,保護不當,水分流失已經鈣化不值錢了。人老珠黃就是說珍珠呢。”
張大爺也遇到過很多收古董的行腳商,這些珍珠也被看過很多回。基本都是這個說法,即便有要的也就給個白菜價。所以本身也沒抱什么希望:“嗨,好東西都讓嘎單這貨給拿著賣咧,年輕人,你看這些東西能不能出個價,拿走算求。”
楊平環顧一下干凈簡單的窯洞,又扒拉扒拉匣子里的珍珠,鈣化的太厲害,很少有完整的,每顆都有層層的鈣化剝離,顏色也是去了光鮮全是石頭色。他嘆口氣,幫誰不是幫呢:“大爺,你說個價,合適我就拿走。”
張大爺琢磨一下,按照以前收東西的給過的最高價又加個零,忐忑:“年輕人,你看四千塊行不行?”
楊平點頭,從夾包里取出五千塊錢遞過去:“張大爺,這是五千,您拿著,東西我拿走,這盒子給您留下,給我找個袋子包著就行。”
張大爺明白楊平這是在幫忙,心里感激,推辭:“咋能陣多咧?年輕人你是可憐餓,這錢拿著心虧。這個盒子是當打土豪的時候留下滴,不是撒古董,送你咧,你等等,這里還有幾本書,你也一并拿走。”
書?楊平和小曾忽視一眼,這又是要撿漏了?不大一會兒,張大爺從里屋出來,拿著四本線裝書,也是破破爛爛。
小曾拿過一本翻開看看,失望:“大爺,這不是書,這就是你們打土豪時候的賬本,也就大幾十年,要這東西沒用啊。”
張大爺有種被藐視的感覺,急眼:“餓是白送給人家年輕人,你吵火個啥?”
楊平呵呵笑:“那行,我就收下了。張大爺,我們還得趕回去,朋友還等著呢。”
把匣子和四本老賬冊裝進弓箭手背包,楊平就帶著小曾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小曾還埋怨:“楊哥,還打算跟著你撿漏,合著你是去送錢啊。”
楊平點根煙,這次基本什么愿望都沒達成,不過很多東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那么多年,國家機器都找不到的東西自己憑什么就能找到,當下解開心結,笑笑:“這有啥啊,你聽過那個故事沒,就是講一個人在海灘上撿海星往海里扔,別人問他,你這么撿又能救回幾個海星呢?那么長的海岸線,大海已經退潮了,到明天這些海星都會死。那人拿著手里的海星回答,起碼對這只海星來說是很有用的。”
他吸口煙,輕松地吐出煙霧:“你們每天賺錢,晚上出去夜場消費,隨便喝場酒不也得幾百上千?見到能幫的就幫一把,我覺得比你們趕夜場有意義。不是給你說教啊,等到了涼山地區你們跟我走一趟,就明白了。”
“去那里是干什么?凈化心靈?早就聽說yi族姑娘大膽潑辣了,真要見識見識,嘿嘿,”小曾感興趣,可旋即又想起來,“可是蘇敏跟著呢,唉。”
楊平簡直鄙視:“你也是戴著九眼天珠的人,能不能思維別總在下三路?”
小曾翻白眼:“嘁,我這思維在下三路的只有一個蘇敏,楊哥你這脫離低級趣味的除了嫂子還有倆紅顏知己呢,哦對了小柳那個身材異常的也是對你念念不忘。”
楊平被一口煙嗆住,猛拐了幾把方向,嚇得小曾手忙腳亂地找安全帶:“楊哥,我就隨便這么一說,你可別想不開,你看這雖然是土山,可滾進溝里也半條命沒了。”
楊平喘過氣,恨恨地罵:“你才想不開,我一會就給蘇敏講講你的心路歷程去。”
小曾求饒,訕笑:“楊哥,我錯了,昨天你不知道怎么開導蘇敏的,她今天對我都沒那么冷冰冰的了,還自動做我的車了,謝謝啊。”
回到宿營地,大伙兒都已經整裝待發了。再次出發楊平車上就他一人了,小鹿也跟著馬九星去享受六輪悍馬。
下午天氣不錯,遇到適合越野的地形大家還都停下來,試試悍馬的性能。這時候H1的卓越性更久顯露無疑了,很多H2、H3攀越不了復雜的地形,H1都如履平地。只要有一個車輪著地,H1都能把它巨大的身體帶出障礙。幾個年輕人輪番試車,好好過了把癮。
比H1更牛掰的就要數徐峰的黑色國產越野了,別看自重十噸,但是跨越障礙比H1還要靈活。估計這貨要是陷進泥沼,H1帶的絞盤是拉不動的。路過一座山神廟的時候,小軍看見小山坡上那條直通山神廟的臺階有四十度了,用對講機聯系大家停下,想試試悍馬能不能開上去。
蘇鉦他們倒是躍躍欲試,但是小軍的女朋友堅決反對,這太危險了,萬一上到山頂滾下來,九死無生啊。
楊平蹲在臺階上摸摸老青石板做成的臺階,回身給哥幾個說:“算了,聽小軍女朋友的吧,安全第一。再說了,你們看這青石板,這條直達山神廟的臺階少說也有三四百年了,悍馬什么噸位?上去絕對能壓壞不少臺階。小心咱們前腳走后腳一堆警插和記者追咱們。”
蘇鉦也蹲下來看看,真是有年成了,譚杰已經被村民用腳磨的看不出棱角,犄角旮旯滿是青草。他站起來拍拍手引起大家注意:“以后這種破壞性的攀爬就不要試了,真別整出條精城惡少悍馬破壞文物什么的。易萍你管好你家小軍。”
易萍得意地看了垂頭喪氣的小軍一眼:“哼,你們老大發話了,敢不聽我的,嘿嘿。”
那就繼續開拔,蘇敏和小鹿又坐回楊平的H1。這一次要直接開三百公里到安延住宿。
路上蘇敏怕楊平打瞌睡就陪他著聊天,她那兒知道楊平有多精力旺盛,直接開到曲那不休息都沒事兒。
蘇敏聽小曾講了楊平中午收了一盒子老珍珠的事兒,就問:“楊哥,小曾說你中午收了很多珍珠,我能看看不。”
楊平努努嘴“:小鹿,傳動箱上的那個背包,打開有個紅漆匣子。你們自己看。”
小鹿取出匣子,打開:“楊哥,這和我見過的珍珠怎么不一樣?”
蘇敏也皺眉頭:“不好看。”
楊平不爭辯:“恩,是不好看。這東西得好好保養,前幾年拍賣過一條東珠八十萬成交。零三年蘇富比拍過一串清朝御制東珠朝珠,十分鐘內經過六十多次次叫價,最后成交價是六千多萬。可是那些東西和這里面的珍珠比起來就差很多了,你們看著里的珍珠個體均勻,直徑都是二十的,要不是已經鈣化,褪色,剝離嚴重,這隨便一顆都能在京北買套房子。這顆不是一般的珍珠,這都是慈禧太后棺材里的。要不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傳承,這些東西直接能進故宮了。”
小鹿贊嘆:“啊,這樣啊,要是能讓它們重放光彩就好了。”
楊平猛地一拍方向盤,壞了,咋把這茬兒給忘了呢?那是給張大爺給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