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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四寶

  楊平接過餅干盒,把圓形的蓋子掀開一看,里面有很多報紙包裹的東西,一一打開發現是兩只玉筆桿,一方玉鎮紙,一個玉印盒,一個螭龍玉水洗,看起來和玉墨床是一套的。

  楊平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來觀賞。這套文房用品玉質老熟,構思奇妙,手感細膩。他贊嘆不已,由于語言障礙太大,只能和女老板紙上交流。他問:“這些,一共滴干活,多少錢?闊列瓦伊庫拉迭斯卡?”

  女老板點頭:“哈衣。”說著從紙上開始一樣一樣地計算,紙刀150000円;玉佩(墨床)14000円,兩只筆桿14000円,玉鎮紙22000円,玉印盒14000円,水洗20000円,合計234000円.

  看來日本人對玉器沒有對象牙制品那么熱衷,文房套件加起來還沒有一把象牙紙刀貴。這套玉質文房用品在國內的價格絕對不會比這把紙刀便宜。紙刀和國內的價格基本一樣,但是這套文房用品估計算撿漏了,論玉質應該在十萬左右,要是論年代就不好說了。玩和田玉一般是不論年代的,只論玉質,雕工。清三代的垃圾工垃圾料擱現在也不值錢。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是乾隆皇帝用的玉器那肯定比新工值錢,那算文物。

  楊平和老板娘指手畫腳的比劃了半天,最后以210000円成交,現金不夠,又跑了趟銀行享受了一把上帝的待遇。三萬人民幣啊,男人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抱著餅干盒回到酒店,阿布和顧菁早已經起來在吃過早飯了。

  看到楊平回來顧菁雙手背在后面,湊到跟前:“聞聞,我香不香?新買的香水。”

  楊平使勁兒聞了一下:“嗯,很好,很適合你,來寶貝兒幫忙把盒子拿進去,小心點兒,寶貝都是,我先洗手去,誒,阿布呢?”

  “阿布姐在我倆的房里,今天她們公司的經銷商來找她,說正事兒呢,哪像你一天到晚無所事事。誒,這是什么啊,好像是胭脂盒。”顧菁在外面翻看餅干盒里的東西。

  楊平從衛生間出來甩甩手上的水,笑這解釋:“沒文化真可怕,這叫印泥盒,你沒看見別的文房用具嗎?”

  顧菁bed上靠在把玩著印盒,兩只白白的腳丫一翹一翹的:“這些啊,好看是好看,你是要拿來用還是玩呢?”

  “嗯…有區別么?”楊平感興趣,坐進沙發,把腳放在床上。

  “區別就是你要用來寫字畫畫呢,還是沒事兒拿在手里玩玩,放在博古架上看看。”顧菁放下印盒,拿腳趾撓楊平的腳心。

  楊平回擊,笑:“都不是,我是拿來送人的。你丫還挺厲害。”

  顧菁躲避咯咯笑:“送人?你也知道求人了么?你不是閑云野鶴,萬事不求人么?”

  楊平停下,從包里取出煙,看了看,又放下:“我想湊一套文房四寶,全國獨一份兒的那種,送給你爸。”

  顧菁愣了,大概是從來沒想到這方面的事,懦懦地開口:“我不要…我爸也不要…我…”

  楊平爬上bed,把顧菁摟在懷里:“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的心意,總覺得很愧對你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對我老丈人家就很心安理得,我和我老丈人經常互相交流這些玩的東西,一點兒心里負擔都沒有。對阿布家好像也沒什么負罪感,可是對你家…”

  “我不想你有什么負罪感,”顧菁抬頭看看楊平:“現在就很好,我不是那種追求錢的女孩,雖然我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小康也綽綽有余。和你在一起很奇怪,就是很安心很舒服。有時候我也在想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么迷藥啊,呵呵。這樣就很好,比小說里的愛情還好,你說怎么就會有這么適合我的愛情呢?”

  “傻妮子,哪有什么最適合的愛情,”楊平惆悵地緊了緊懷里的小人兒:“任何愛情都是最適合的,也許你以后遇到…嘶~咋又掐人呢?”

  “不許說以后,我不想以后,”顧菁反身趴在他身上,面露猙獰,很好看:“以后要是再胡說我就一口咬掉,誰也別想要!”

  楊平覺得話題偏沉重就轉移一下方向:“你爸爸不是知識分子么,也是書法家協會的。我早就想湊一套文房四寶送給他,你看現在有了筆桿,墨床,印盒,水洗,筆洗和象牙紙刀,還有在bj買的玉書撥。以后我再踅摸套好點兒的墨,紙就齊活兒了。這套東西在你爸書房的長案上一擺,那才是下筆如有神呢。”

  顧菁撲哧笑了:“下筆如有神是靠獨一份兒的文房四寶才能有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老婆,有小三,沒文化這點不好。”

  “我去,這還叫什么都好?還叫這點不好?你數學是跟獸醫學的吧,呀呀,呀,我錯了,別掐。”楊平壓住顧菁的手,親了一下:“你看,我真是比較俗的,雖然不是拿錢砸人,但是好像性質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就想吧,這套東西在你爸長案上一擺,估計省書法協會會長都得給你爸跪了,這你爸的虛榮心一滿足,是不是對我的敵意也會小點兒?給你的壓力也不會那么大了?”

  顧菁在他身下扭來扭曲地掙扎:“哎呀,你先放開我,聽我說,嗯,就這樣也好。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就你說的那樣拿錢砸人?你不是說你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人么?”

  說到這兒,楊平松開顧菁,仰面躺在bed上,長出一口氣:“其實我以前就是一個很衰的上班族,每天為了養家糊口奔波,看人臉色吃飯…”顧菁可憐地摸摸他的臉。

  “呵呵,其實也沒這么夸張,我也是爭國家錢的,我們頭說話不愛聽我還罵他呢,”楊平被自己形容的凄慘樣兒給搞笑了:“就是一普通工人。愛玩,經常玩著玩著就玩出點小名堂,比如做廣告,開酒吧,甚至玩仿真Q在全國的圈里也小有名氣。不過這些都是賺點兒零花錢,進入文玩圈子后,就玩得越來越大,以后就認識你了…”

  “你總有些事情沒告訴我,”女人的直覺還是真準:“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一直對我這么好就行了。我真羨慕嫂子和阿布姐,一個是理所當然的擁有一切,一個是沒有負擔的敢愛敢恨…”

  楊平愧疚,想繞開這個話題:“你這樣說我很愧疚的,誒,你覺沒覺得我文化修養偏低?”

  “嗯,是有點兒,不過這樣也好,很率真。”這貨現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楊平的什么都覺得好。

  “你說我有沒有必要去學個MBA什么的?”楊平坐起來,把bed上的文房用品包好,放回餅干盒。

  顧菁把兩只腳丫互相碰來碰去,和鼓掌一樣,咯咯咯地笑:“你又不做企業,學那個干什么?要是覺得自己文化素養不夠,就多看點書,腹有詩書人自華么。你要是一天到晚之乎者也,我都反胃。”

  “當當當。”有人敲門,很有禮貌的那種敲法,楊平過去打開門:“阿布啊,怎么文縐縐的敲門?直接進來不就好了。”

  “害怕打擾二位唄,沒有影響你們白日那啥吧。”阿布賞楊平一個白眼,擠開他進了屋。

  “打擾什么啊,思想不純正,我們可是正經談人生呢。”楊平解釋一下,尾隨在阿布身后。

  顧菁坐起來面色潮紅:“阿布姐,又亂講,正事兒談得怎么樣?”

  阿布一腳一只高跟鞋踢掉,躺在楊平剛才的位置,對顧菁嘮叨:“我越來越討厭工作了,誒,這是不是和楊平呆一起的時間長了,受影響了啊?我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你看楊平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你現在也不好好上班了,我看著你們就眼熱,覺得工作也沒什么意思,現在公司的事都是阿爸和職業經理人在操作了。”

  楊平感慨得拿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我是有點兒玩物喪志,你們可別和我學。”顧菁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示意楊平遞給她。

  阿布瞇著眼睛一只手在顧菁的腰窩上摸了摸:“顧小菁,他是玩物喪志,咱們是玩他喪志了。”

  顧菁剛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一下子沒忍住,給嗆在嗓子里,一通咳嗽,楊平趕忙過去給拍拍后背:“喝水也不小心點。”

  “咳咳咳,誒呀,咳咳。”顧菁轉身給阿布屁股上一巴掌:“叫你害我,叫你害我。”

  阿布笑得捂著肚子在bed上打滾,一點兒也沒有女強人的風范。

  楊平把煙頭摁息,坐過去:“和經銷商談得怎樣?”

  阿布艱難地平復心情:“業務哪里需要我談,就是來套套近乎,想請吃飯的。給推了,還是咱們自己走哪兒吃哪兒多自在。”

  “那咱們下午去哪兒?”顧菁不咳嗽了,拍拍胸口問。

  楊平想了想:“咱們三鷹の森ジブリ美術館吧,前幾天小李就幫忙就預訂好門票了,這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美術館有什么好看的。”阿布不感冒,翻翻眼睛嘁道。

  “這個美術館可不是一般日本美術館,光是展覽美術作品,古董之類的,”楊平仰頭崇拜了一下:“你看過千與千尋沒?”

  “看過,我看過,很好看,很美很震撼的。”顧小菁舉手搶答,阿布茫然搖頭。

  楊平拿出手機給阿布看他原來家的照片:“你看,我以前家里衛生間的壁掛暖氣上都是我自己畫的宮崎駿的作品,你看,還有這張,陽臺門上的也是,這張不是,這張是鳥山明的阿拉蕾。我以前多愛動漫,這些都是畫在家里的。宮崎駿是日本最偉大的漫畫家之一,我是這么認為的,當然我還喜歡鳥山明。我家到現在還有宮崎駿作品DVD全集呢。他的動畫真是充滿了真實的觸感,千與千尋開場沒多久的風景,流水,當時我就震驚了。那種細膩的幻想世界,唉,只有日本人才能做出這么極致的動畫了。我很討厭贊美日本人的,沒辦法啊。”

  阿布和顧菁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由衷地贊嘆:“你畫的真好,你要給央金的房子里也畫幾幅這樣的。”

  “不能厚此薄彼哦,我也要。”顧菁眼巴巴地看著楊平。

  “嗨,你們能不能抓住重點?!重點不是我畫的怎么樣,是宮崎駿的作品,這些都是我臨摹的。”楊平恨鐵不成鋼:“就這領悟力還總裁?還名報記者?”

  “嘁~那就走。”阿布把手機遞給他,努努嘴:“拉我起來啊,沒眼力價。”

  顧菁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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