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黑題詞的來歷實在太經典了。一位姓尚的老漢一直在NQ郵政所門口擺地攤兒,一擺就是十來年。他兒子是當地郵政所的一個小領導,整理郵政所庫房的一些垃圾,死信什么的,沒有重要價值的,都拿去給了老爹,死信上有很多郵票,但是基本上都不值錢,稍微有點兒價值的早被別人踅摸走了。但凡事都有意外。
在一堆死信里有一張包裹皮,上面貼了好多張郵票,包裹重所以貼的郵票多。本來上面的郵票都是很普通的,就一張毛主席去安源還不錯,但也不值錢啊,這枚郵票發行量大,五千萬枚,全品的也就兩百左右,當然有特定價值的會超過四千,但絕對不是這枚,何況這枚這么破舊不堪的。所以就沒人和小領導爭。
這張包裹皮就流落在了尚老漢的地攤兒上。尚老漢年歲大了,也沒啥精力去拾掇,就一直連著包裹皮一起賣,還要價五百,結果連人還價的都沒有,就一放很多年。直到后來被外省的一家集郵協會秘書長以兩百塊買走。
回去泡水,清理郵票,誰知道揭開這層郵票在下面出現了一張黑字兒的郵票,面值八分。秘書長顫抖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這是黑題詞啊。最值得慶幸的是這枚黑題詞上面沒有蓋戳,有上下兩層保護,所以堪稱全品。07年bj一家拍賣公司拍過一張黑題詞,當時是快九萬成交。現在市場價怎么也得二十萬靠上。但是全品是沒有價格的,因為全國就沒有黑題詞的全品,也沒人有幸給過價格。
后來省郵票公司經過鑒定,這的確是毛主席的“黑題詞”郵票。這下好了,省郵票公司沒完沒了的給秘書長做思想工作,最后秘書長還是把黑題詞捐給了省郵票公司收藏。
楊平在這兒找了半天,也沒見尚老漢。一打聽才知道尚老漢一般下午不出攤兒,明天來吧。
不一會兒,一輛悍馬H1呼嘯而來,嘎的一聲停在郵政賓館門口。
阿布跳下車來,左右張望。看到楊平后飛奔過來,一把抱住他:“等久了吧,你怎么這么臟?這身衣服?你不會是騎摩托車來的吧?你怎么不跟我聯系,在jc公司有辦事處的,給你借輛車多好,吃苦了吧。餓了沒?你@#¥#%…”
“大姐,你倒也讓我說句話啊。”楊平很無奈,余光掃了一眼顧菁,這丫頭抱著手肘正冷笑呢。
“那個,這位是jc晚報社的記者同志,顧菁。”楊平見掙脫不了就將就著介紹:“阿布,我的大學同學。”
“幸會幸會,”阿布松開楊平,和顧菁握手:“哦,記者同志啊,你好漂亮。”
“阿布姐姐,你才漂亮呢。”握完手,顧菁掠了掠頭發。
空氣里霹靂巴拉的電火花能量很足,楊平擦擦冷汗:“阿布,你看我們就住郵政賓館吧,這兒方便。”
“不行,必須去我家,離這兒不遠就百十公里。”阿布嚴詞拒絕。
楊平郁悶了,我去!你丫什么距離感啊?!百十公里還叫不遠?這兒離LS也不過百十公里啊。
“阿布姐姐,我們確實還有事兒。”顧菁見機插了一句。
楊平更加郁悶,顧菁你就別說話了,這不添亂么。
“喲,你們,啊,”阿布轉過頭對顧菁說:“記者同志,你是不知道我和楊平的關系,到了這里就是到了家,難道還過門不入么?”
楊平覺得世界末日到了,你們這是要互毆的節奏啊。
“去,去,ok”楊平趕緊岔開話題:“那啥,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著。”
“小顧還是跟著我坐車吧。”阿布見事情已經定了,就接過顧菁的背包放在H1上。
楊平讓顧菁上了H1,你們自己溝通去吧,老子不管了。悍馬一個甩尾,直沖出去,他在后面吃土。唉,得罪人的下場啊。
路況比大城市的好,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阿布家。
阿布家在一個藏族聚居地里,明顯的藏地風格,白墻紅頂,兩層到多層的,墻壁四周是毛石壘砌。窗口多是梯形,黑色的窗套,窗戶上沿砌出紅色披檐。房檐雕梁畫棟,盡是藏族信仰的圖騰。幾只狗在懶散地曬著太陽,很安靜,很祥和。阿布家在最后面依山而建,比周圍的民房大了許多。三層,紅色墻壁,說不盡的雕梁畫棟。還有個大院子,大很大的院子,看了這個院子才知道什么叫地廣人稀。阿布一家迎出來,先獻上哈達,楊平和顧菁雙手合十地還禮。
一位很強壯,臉上黑紅黑紅的六十多歲的大叔,端起一支銀盞,蘸酒彈了三下,又在五谷斗里抓一點青稞,向空中拋撒了三次。歡迎他們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太隆重了,幾位藏族大媽領著一個身穿綠色藏袍的女孩,大概和臭寶一般大,雙手合十歡迎兩人的到來。楊平和顧菁趕緊還禮。
在酒席上,大家斟滿青稞酒,阿布把酒端到楊平面前,他雙手接過,用中指沾酒向空中彈了三下。分別敬天神,敬地、敬佛。這種傳統習慣是提醒人們酒的來歷與天、地、佛的慷慨恩賜分不開,故在享用酒之前,要先敬神靈。楊平喝了一口,阿布又倒滿,再喝一口,繼續添滿,再喝一口,又添滿,這次必須得喝完整杯了,這是禮節。
楊平抓緊時間吃東西,扭頭一看,顧菁的級別和自己一樣啊。不是女客都是小杯子么,怎么和自己的碗一樣大啊,阿布你又太調皮了。
晚宴在熱烈的氣氛下結束了,兩人吃的很好,顧菁如愿的醉倒了。
楊平把顧菁扶進給她安排的客房,放在和七天酒店一樣的大bed上,又給她擦洗干凈,按摩了一下頭,覺得沒什么問題了,隨便給自己清洗干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子,楊平還沒來得及觀賞房內的彩飾裝修,就發現大bed上躺著一只大白羊,還拿手指勾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是來降妖除魔的,我撲!
收拾狐貍精還是比較累人的,完事兒了楊平點起一支事后煙,看著異彩紛呈的藏式臥房,橫梁、天花板上都布滿了彩繪雕飾。勾金描銀的藏式木質的門窗,家具,嵌滿藏傳佛教七寶的法器,銅壺,珠飾。這些哪一件拿到圈兒里都可以傲視群雄。但是楊平是真心對這些不感冒,一是太貴,玩不起。二是人家對這些是注滿了信仰之力,他是玩物喪志,糟蹋東西。
“阿布,睡了么?”楊平低頭吻了吻圣潔的額頭。
“沒,不想睡,你不想解釋一下記者同志是怎么回事兒么?”阿布在這兒等著呢。
“一言難盡啊,你也知道我有點晚熟,后知后覺,”楊平把煙頭摁息在一個不知道什么頭骨做的鑲珠嵌翠的煙灰缸里。喝了口礦泉水潤潤嗓子:“我一直沒覺得我有啥吸引力,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一陣兒就擋不住了。顧菁是我買BMWR1200GSADV時采訪我的記者,你也知道,我被我老婆訓練的不錯,所以有些舉動在我來說很平常的,但是就被小丫頭給誤會了,覺得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關心愛護。我也不忍心讓她傷心,結果就成這樣了。說實話我很內疚的。”
“這有什么,”阿布緊了緊抱著楊平的胳膊:“你進門時沒看么,我有幾個阿姆呢。”
我去!你這兒有普遍性么?能拿到漢民里說事兒么:“唉,和你們不一樣,你也沒打算再找一個嗎?”說不通換個話題。
被咬,嘶~~~
“你什么意思嘛?”阿布也會這句話:“在這個時候你問我這個?”
“探討,探討一下,”楊平趕緊摟緊阿布,一通兒刷、耍*流*氓,不然又得被咬。
“你這個壞人,我是沒打算再找了,和央金,阿爸,阿媽一起過很開心,這不是還有你么,”阿布成功被安撫,臉色潮紅地絮叨:“那次見過你后,覺得一下子又回到了最純真的年歲,真不想醒來。現在只想著你,什么都不愿意干。公司也交給職業經理人和阿爸幫忙看著了。”
“你千萬別為我做出什么選擇,”楊平一聽有點兒不對啊,你這不是打算跟著我回jc吧:“那啥,我現在只是一閑人,在家沒事兒就看看兒子,陪陪老婆,很幸福,和你們這樣我感覺罪孽深重。”
“看把你嚇的,沒膽鬼,”阿布抓了一把小楊:“我沒打算去破壞你的家庭。你還閑人?路上顧菁跟我都聊了,你現在也不簡單啊,花三十萬買全國就一部的摩托車,眉頭都不皺一下。”
楊平心里長嘆:是沒皺眉頭,我心里一直滴血呢。
“再厲害也沒你的H1牛啊,能買我那摩托十來輛呢。”互捧誰不會。
“我有時間就打理打理公司,閑了就去找你。”阿布繼續欺負小楊。
楊平驚呆了:我去!這不和跟我回jc差不多么?
“你也別擔心,我看你不是很愛出門旅游么,我可以跟著你啊,和顧菁一樣。”阿布膩聲絮叨:“你不想么?”
“想!這個可以有,以后我出門先打電話給你,我的計劃是走遍全國,機會大把,你放心。”楊平也放心了不少,不去jc就好。
“壞人…”阿布眼睛快滴出水了:“我是說你…不…想…么?"
想,怎么不想,好吧,那就來吧。